【劇情】
忙碌之後鬆閒,公孫翊塵明是休憩、暗是療傷。
今日特例,特地吩咐今日若有人自慕容家來,直接領入他院落玄廳、不必再詢。
latest #30
藥浴算著時辰浸,每回往浴間去太過勞師動眾;因此,他便讓人送木桶進房,屏風隔起。
漫漫熱煙充斥比前幾回更好聞些的青草藥香;仰頸,伸手抹去額間佈上的細汗。
算算也該過了一個時辰,起身跨出木桶,捉起疊齊的乾淨布巾擦乾身子,隨意套了件簡衫便袍。
濕潤散髮披散肩背,揀過櫃上的書冊,貪戀冷風,正欲朝未闔窗邊落座;怎料,前廊兩道身影穿梭。
今日會訪他的也僅僅一人,匆匆間、拎了外袍披上,讓自身看上去不至於衣衫不整,面客失禮。
Brothel19
9 years ago
經由公孫家下人的帶領,慕容葬雪來到了公孫翊塵房門前。
彎眸向那小廝微微一笑,自是不忘來訪禮數,當即等著下人為自己再次通報。
心下有些澹然,完成了這件事情,最後便是入宮行刺了。
儘管如此,該具的禮數仍是不可少,慕容葬雪深吸氣、彎起眸子,便是一抹紓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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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門去只見公孫當家披上了外袍,衣衫卻顯有些凌亂,
想是入浴忘了時間,又怕怠慢客人於是只得匆忙整裝?
慕容葬雪只當沒瞧見,將手上的圓罐置於桌上「公孫大哥,這是家父此次出外帶回的上好冬片鐵觀音,還望您笑納。」
冬茶?
想茶季方初他趕著上茶樓,沒想過這會真有緣讓人給送來了。
這交心未深的友人,竟能這般懂得他喜品茗的心思。
「你費心了,別站著、坐吧。」
即擺一貫親和溫笑,收下茶禮,直收入櫃中收妥、再放上幾日,茶香正醇;順道關上房門,防冷風颼颼、人多相擾。
「真是失禮,方才沐浴完,未能衣著整齊......藥草那味,怕也不好聞,得忍一會了。」
推開背於後院的窗子,讓徐徐清風捲開滿屋子青草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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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會,您這兒挺是清幽?」望著窗開那園內滿目的風景,雖已仲冬卻不減凝目眾數的色彩,慕容葬雪微微一笑。
嗅著鼻間藥草的香氣,雖不學醫卻也識得幾味珍奇的藥草,再見那人依舊不穩的步伐,當即起身攙過了人讓其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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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人斜角,「不過,您受的是甚麼傷?嗅這藥味用上了幾味奇藥,能殘餘室內如此濃郁的芬芳顯見已有一段時日,照那藥性應當兩帖便能救回了垂死的人才是......」打量了下公孫翊塵依然不甚紅潤的面色,再探探脈搏。
若有麻煩,或能有自身可施薄力之處,他問:「但或有小弟能為您援手之處?」
語中自是關切非常。
聞言、嘴邊一絲苦笑,暗自存僥倖沒讓府中誰人知曉,雖說湮瀾絲毫無藏私,把上好藥材都往他這塞,就是不曉得還能瞞多久時日。
這身傷,碎骨內傷,照例以往,沒滿個月應該是好不了。
現下讓來訪的友人提起,反是鬆了口氣,也不介懷的將手腕脈門交付出去、自然是信人幾分。
「原由不好說明,就當意外失手了罷。」
聽出那語嗓間自心關切,婉拒話經思索輾轉幾回、即是這麼應了,「外傷已無大礙,能否替我揉散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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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乃是援手除去傷他至此之人,顯見公孫翊塵不願多談。
慕容葬雪細指觸上那脈門,雖平穩卻略有小虛、氣血流動間似有氣結無數,想來真是挺嚴重的傷,幸有這些珍奇異草支撐,否則短日之內公孫當家絕不可能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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歛眸尋思,究竟是甚麼人能傷他公孫翊塵至此呢?慕容葬雪沒有續問出口,既然彼方多有推卻之意,再問些甚麼實有失禮。
當即起身,撫過那人一身武骨,輕笑道:「公孫大哥果真不容易,探上去像碎骨重傷,卻再幾天之內完好如廝。」
繞身撫過後頸肩胛,輕輕揉按,「若是常人定不能如此推揉的,真是多虧了您武學造詣精深。」
「大夫醫術精湛,也不吝在此下重本,這傷再不好、可就太辜負心血了。」
不附和也不推謙,自把另個人給誇耀了一番。
放鬆肩頸,著實享受起力道適宜的推拿,怎知才碰上傷處正中、那疼的可說錐心刺骨;連著搭在腿上兩手一齊緊握,背著人、也不怕臉色難看的嚇著對方。
忍耐一陣,才沐浴完又是冷汗涔涔,幾次沉沉呼息;還是探手按住了在自己肩頭游移的指掌,盡是撐起溫嗓輕柔:「......歇一歇吧,有些疼。」
起身,撈了瓶湮瀾留下的傷藥塞進慕容葬雪手裡,「用這個,聽說參了安神的方子,正想自己用不上。」
勾笑,自己一人碰不到傷處,眼下多了個能幫忙的、也不羞窘;移至床榻邊上,褪下隨手披上的外衣、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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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人的言語放輕了力道,豈料仍是疼。
那比之自己寬厚的手掌蓋上冰冷的蒼白,慕容葬雪接過傷藥,便瞧著那人逕自寬衣,上了床榻。
不禁失笑。
公孫翊塵對自己那麼不設防,萬一己有歹念,那他不是便落入了危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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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來時稍作觀察,公孫家的下人看上去都會些拳腳,但以一己修為,全部放倒也非難事。這個公孫當家少年得志,怎麼便如此不防人呢?
但怎麼說那也是對於自己的信任,慕容葬雪自沒有枉作他想。
扭開那傷藥,一陣奇異的藥草香撲鼻而來,不同於滿室的奇珍異草,這味道卻是自己未曾嗅過的。
當即騰了些入手,蓋上公孫翊塵那傷及骨髓的部分輕輕揉按。
「公孫大哥,這樣行麼?」
「嗯,行。」
頷首以單字答腔。
微涼溫度枉如清風柔拂過,比較起更似舒筋解勞;長兄身分應有的責任心使然,照料他人這事一直以來皆是由他施予,能受人這般細心、也是新鮮。
約莫一刻鐘,感覺氣血中凝滯感少了些許,即出口示意可以停下了。
「多謝,瘀血不適感退去了些,你技巧挺好。」
回身取了帕巾遞去,不忘讚賞慕容葬雪一雙靈巧雙手;待重新穿妥了衣物,拍拍身邊空出的位置,笑問:「累?坐一會?」
人敬他如兄,他自同樣待人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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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葬雪同樣坐到床緣,接過帕巾拭淨手上殘餘的膏藥。
自小習得的寸勁收發自如,再得總教親傳恆練心法,慕容葬雪指掌間自然比常人更多了幾分功夫。
可也不得不再次讚嘆公孫翊塵那身勁韌的武骨。
方才小揉了幾下便見傷處瘀血散了幾成,「公孫大哥,若貴府得人每日為您如此推按,想見那瘀血定散得更快。」
瞧那人筋脈通達,這時倒不適宜吹風。慕容葬雪於是起身,將那大開的窗門闔上了半葉。
目光不自覺隨慕容葬雪的身影移動,暗說小小關切的舉動,看在他眼裡、無意間翻出過去好些年的記憶與之相疊。
腦裡依稀記得,有個人、也曾經這麼善待過他。
靜如止潭的眼眸一沉,腳步情輕盈、自不發出一絲聲響同向依近;由後湊往,雙手搭上窗檯,中間隔著個替他關窗的慕容葬雪。
此舉看似無意無心,音嗓如舊平述無波,尋常閒話家常那般。
「可惜,除了那位大夫和你,沒有人知道我負傷。」垂眼,因為更高一些、啟唇此言正巧附人耳際幾吋之外,「要不,你多待幾日?」
最後一句隱含低笑戲謔,實為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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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葬雪微怔,輕退,卻不意靠上了那厚實的胸膛。
「公、公孫大哥……」溫熱的鼻息拂過耳畔與頸邊,混雜著青草香氣、成年男子特有的沉香,卻讓他忘了自己此刻該先退離幾步。
莫說秦陵或梅,於他們而言與人交歡不過如那過眼雲煙,但眼前正氣十足的公孫當家竟也對自起了輕薄之意?
不,男女之間那才叫輕薄、那麼公孫當家此舉,又算甚麼?
慕容葬雪斂眸,再次感到疑惑。
「嗯?」
漫不經心地單音,順勢圈起撞進自己懷中的慕容葬雪,不同於自己二弟嬌弱,柔韌的身段顯然習過武;如此近身,陌生清香竄入鼻尖,他不禁一愣。
手勁力道不大,卻也恰巧算是攙人一把、不認為有何不妥之處。
視線掃過懷中人兒幾回,正見幾枚紅痕印在不仔細瞧也不怎醒目之處,心底詫異。
「怎麼?不願意?」
面色平緩,故作平時溫雅、將計就計的就想問出明明玩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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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那人順勢納入懷中,慕容葬雪卻無掙脫公孫翊塵突來的懷抱。
「公孫大哥,您不是有專屬大夫照料著傷勢麼?」瞧那人的臉色不似說笑,環抱的手掌隱隱透出公孫翊塵的心跳呼吸,小有起伏卻沒有太大波折。
雖是能夠輕易掙開的手勁,但貿然動手可能再次傷及那人筋骨。
問出口的同時只察人手掌不覺一緊,顯見比起觸碰自己,公孫翊塵更期待的可能是那句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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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那殷殷期盼,慕容葬雪單掌撫上那人負傷的肩。若能為他盡些棉薄之力,又有何不可?
無奈,今日本為一了心願。
他歛眸,「葬雪明日便要出城,恐難以施援了。」
專屬大夫?湮瀾絕對不是,比起天天往公孫宅邸跑,或許更喜歡待在那幢小小醫館裡大門不出。
公孫翊塵也未開口反駁、更沒解釋,只是好奇慕容葬雪會用什麼話來婉拒他,沒想到等來的是這般如道別之語,於此、他真始料未及。
「明日?出城?」
困惑望去,手沒鬆、同樣攬著人,看似親暱,實則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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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葬雪探手撫上那略帶粗糙的大掌,卻不施力,便巧掙開了人的環抱。
多說無益,若讓公孫翊塵發覺此事,多加阻撓不說,恐引來公孫家與總教極端。
他本非紅塵之人,自是不必將他牽扯入裏。
行至桌前斟上了兩盞茶,遞向一杯,彎眸淺笑,「是啊,權當送行,公孫當家喝了這代酒茶不?」
懷中一空,公孫翊塵聰明人,自知有些事不得過問太多,不曉得亦許幸福的多。
即使心懷疑惑重重、也不好再問。
順勢接下遞來酌滿香茶那瓷杯,平舉於前,溫雅淺笑予以:「可要一路平安,待你回來再續。」
打從心裡欣賞慕容葬雪一身清靈之氣,若能有人一半、至今或可逍遙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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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飲盡後,瞧天色也近晚了。
該面對的,自是避無可避。
既已將上心之事一一處理完備,也給慕容家留下了相應的伏子,
慕容葬雪轉身,「公孫大哥,今日多有叨擾,葬雪便就此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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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袖中掏出了一只精緻瓷瓶,乃是總教親授自行調配的癒傷藥,擺上桌面。
「此乃家父常日練功隨身奇藥,對公孫大哥的傷勢應能有所助益。」
語罷,也不回眸,便逕自推門離去。
道謝不及,目送慕容葬雪背影堅決,儘管心底莫名不安擔憂、依舊相助不上。
被放下的瓷瓶入留下它的那人亦同,冰涼刺骨,難以蘊暖。
搖頭,清雅笑顏苦澀。
就真好好替人期許,一路平安吧。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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