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三姐妹1-2/薇薇安與安黛莉—嚴冬】
latest #36
今日,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跟那位姐姐約定的處所,她的診療室,心中有一部分相信二姐是會回到她們身邊的...她在內心某處是善良的。
暗巷中,薇薇安敲了敲金屬門環,環都生鏽失去它原本的顏色了。
他差遣的渡鴉叫著...第一隻消失在雲端...第二隻飛到異地...第三隻聽話的抵達了...家鄉。」依照奧蘿菈在紙條上寫的內容對著門唸出來,因為很像在唸咒語,說的很順暢。
「......」對方說了專屬的暗語,女巫壓下昏暗房間的機關,木門開啟,她站在走廊末端。
—眼無情。
望向黯淡光芒照射進來的方向......
立即下載
安黛莉沒有因她的到訪,而改變室內擺設,時常在光明下為自己罪業辯駁的她如今不再做任何掩飾。
對薇薇安,她不需隱藏,事實如此,真相如此,事到如今多話都顯多餘。
走廊依舊昏暗,客廳陳列著大大小小的培養皿...與裝著器官的玻璃瓶,藥水都整齊的排列在客廳後方的木架上,各色各樣的藥水瓶...甚至改變心理狀態的魔藥,由於她們這一系女巫都有自己的專屬名詞,她們稱之為—茵普萊恩(心理學近似義)。
不想...一點都不想...一丁點想踏進去的心思...都沒有,是約定好的...是約定好了的,逃避什麼的怎麼可以呢?
薇薇安步入室內,呼吸著沉重的空氣,越發急促......都快喘不過氣來。
呼吸急促了,是基於厭惡感催生的恐懼以及自我侷限造成及時的對狹窄空間產生的不安感。 「冷靜,我尚不會加害於血親。」有一部分的靈魂在這副軀殼裡吶喊,安黛莉早已將那個部分分離多年,但還是時不時困擾著她。
「......騙人...妳傷害了父親。」姐姐已經得到能擊敗父親的力量,這個親人變得很危險,她已經不是小時候的安黛莉了...不是她。
「父親當時的來意是想將他違背道德標準的女兒殺死,好維護身為騎士的誓言,我不過是正常的反抗。」 「而且,我沒有殺死他。」
「妳如果是過來指責我,請回,妳無意遵照奧蘿菈的吩咐跟妳的血親修復關係的話,我認為沒有必要做多餘的贅述。」安黛莉如平時那樣冷淡,時間是不等人的,她還有真理等著她去追尋。
「不...不是那樣子的......」就算...那當中的...是事實,薇薇安心靈深處,也想好好愛著這個姐姐,「並不是...遵照...什麼的...我本來就...呼...哼...咳咳......」好像、快喘不過氣了。
【德溫】有些看不下去,從房間裡走出,搭著薇薇安的肩膀,「這樣說...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主人。」做為榮譽心很強的人,她有些不能忍受這樣看著別人哭泣,她搓著棕髮女子的肩膀,「請深呼吸......主人只是想為自己解釋而已,我相信,她不會真的殺害你們共有的父親。」紅短髮女子認真的說道。
「妳是...?」對突然出現的女子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感到丟人的擦拭眼淚,「......謝謝。」不管如何,這個女子的出現幫她紓緩了一點情緒。
她有注意到女子稱呼安黛莉為主人...該不會...是名奴隸?
「閉嘴,把妳的手拿開。」
【德溫】聽到命令後趕緊收手,德溫約略皺起了眉頭。
「.......進來。」將薇薇安牽過來,望向德溫...低聲的說道:「別再出現在這裡,站好妳的位置,奴隸。」看著還在啜泣的妹妹,安黛莉別過了視線,默默將她牽到看診間,也就是客廳。
【德溫】「是,我的主人。」拳頭敲上胸口...她知道違抗主人的命令是錯的,可是維護一個女子的眼淚對她來說...是很光榮的,因此,她不後悔。
看著姐姐拉著自己的手,曾經這隻手,有多少溫暖的溫度在上頭的,現在,異常的冰冷,冰冷的快像屍體一樣。
「手...好冰。」薇薇安小小聲的咕噥道。
聽見回應,收起手...雙手放置在腹前,「溫度異常,是因為死神之印的緣故...無需擔憂,觸碰不會產生任何效果。」安黛莉說明完畢後,走到昏暗的客廳裡頭,坐在棉椅上,「我正在被死神追殺,精靈的祝福效果也逐年減弱。」
「怎麼...這樣?」被死神追殺?姐姐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這樣一來,白丘一家不就...加護一定有辦法重新取得的,只要再去找就行了。」長年來不願接近安黛莉的她,一聽見姐姐需要幫助,就變得無法忽視,也許是過的太過幸福,不願失去任何事物吧。
「......」 「理論上來說不可行,但妳要先理解,這個祝福是神庭特地賜予奧蘿菈的,我們只是碰巧沐浴了部分的恩澤,因此,對方是沒有任何理由在我們身上施予祝福,就算施予了,也會因年紀增長而急速耗弱,這也是為甚麼對方要施在奧蘿菈出生前的母體內。」
「姐姐...總是這個樣子呢…...」用合理性去否定希望,用無情的話語,說著彷彿與自己無關痛癢的話。
「妳應該離開,妳不該出現在這裡,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了.......無論想什麼理由跟藉口都放棄掉,因為,妳已經停止用眼睛正視周遭的一切了,妳真的,想將我拉出這裡嗎?」
鼻子聞得到,禁藥的氣味,空氣飄參雜著香爐麝香與血腥的味道,天花板吊掛著無數無辜的動物籠子,三座魔女的鍋爐由赤身裸體的奴隸們調配與攪拌,一名大紅洋裝的女子還正鞭打著他們。
她不該抽離,她不該看,她不該感覺,但她能聽見地牢裡慘叫的聲音,感受到魔法正吸食人的血液與靈魂來製作藥劑,她能回想周遭發生的一切,姐姐甚至為這些速成的禁咒與魔法藥劑提供了生產線。
美夢崩潰成塊,妙齡女子的夢想如大雨滂沱下的土石坍方,視線裡面,彷彿不再置身於尋常而普通的公寓,而是牧場、刑場、甚至一個血汗的工房。
她退後,她卻步了。
她逃跑,跑,像個孩子般,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一個受到傷害的女孩,沒人傷害她的身體...但她的心靈,刻上一道深深的裂痕。
世界失去了聲音,世界失去了顏色,世界失去了信仰,世界殘酷的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鏡子,像上百落地的麻雀,像上千落岸的魚。
路途是如此的遙遠...遙遠的無法觸及,一個溫暖的懷抱是多麼巨大的奢侈,血的連結是像天與地的距離。
為什麼?為什麼痛苦?喔上帝喔上帝,你的女兒...開始...討厭一個人,她的手足,她恨她,像該隱那樣的恨她,因為她的姐姐是邪惡的,她也恨自己,恨自己頭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討厭一個人。
「對不起.........我...辦不到。」她無力的跪在地面,「辦不到.......」
無法,像個親人那樣,愛她。
「對不起,我辦不到。」
在薇薇安離去後,安黛莉對著空氣說著。

—我已經失去...愛妳的資格了,唯一能讓妳遠離我的方式,就是撤底傷害妳的心。
地獄,有我,天國,有妳,我永遠會在.....那個位置頂著妳。
@@@拉線@@@
終於願意面對這段故事了,真的超痛...薇薇啊!!!!!!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