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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1】用過晚膳後,我坐在以竹編織的搖椅,瞅著落地窗外即將落下的夕陽。隨著時間遞嬗,夜色像螞蟻似的黑壓壓竄入窗與地的縫隙,爬上我的身子且佔滿了視線。
啊,我必須拉動日光燈下的白線,讓燈光熄滅才是。
晃了晃腦袋,硬是把眼前的黑暗趕走,取來代之的是客廳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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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ears ago
「你又來了,燈也不關,浪費了一整晚的電!」上一回兒子從臥室裡出來,他的斥責把我從香甜的夢境裡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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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ears ago
「兒子啊,上一回你教我怎麼關著燈,我昨晚要關又忘了。瞧我這記性,你再教我一次吧。」我嘆口氣,央求兒子讓我恢復關燈方式的那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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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ears ago
「唉,阿爸啊,剛兇了你真不好意思。」兒子搔了搔後腦杓,語氣有些不好意思。我根本不怪他的斥責,只是愧疚自己如此沒用罷了。見他這樣向我道歉,實在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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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ears ago
「只要這樣輕輕一拉」兒子拉了燈,四周突然變得一片金黃,彷彿和外頭的朝陽融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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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拉一下。」四周暗了下來,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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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兒子的示範我難得地記憶猶新,今天,是我大顯身手的日子。
適應了燈光,我緩緩地站起身,走向日光燈下,仔細端詳日光燈下的白線。天啊,伸出的右手竟在發顫,我迅速地伸出左手壓制這股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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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撫上白線、緊握。接著,使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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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內的,燈光轉成溫和的黃色,撒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一股莫名的成就感在我心頭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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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勇氣的我又用力拉了一下,燈啪地熄滅,連首噗「即將落下的夕陽」也消失在窗外。陡然的黑暗讓成就感瞬間被恐懼佔領,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到竹編搖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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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蒸氣在衣服裡蠢蠢欲動,誰?誰要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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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1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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