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跟那天
芊芊出去散步有關,可他爺這幾天百思千想就是憶不得!莫說是不長記性,三六爺這仇怨算得清,任何一樁豆小的大事他都可以記得直到結清,還要連本帶利才夠。
可老天爺是不是偏讓他爺想不起什麼鬼的?
「唉…帥的人總是孤單的。」他爺牽著芊芊走在黃昏色的市集,什麼人擠人,人來人往是沒感受過--瞧瞧,筆直大道明明人山人海,硬要擠著給三六爺硬生生開條陽關道。
被擠到坊館子裡的算啥,爬樓黏壁的人都有,還有直接躺上豬肉攤剁台的--最厲害的,他爺看得眼都亮起來,那傢伙就吊在樓與樓中間,橫著路的曬衣繩上,哇靠,敢情他調音里臥虎藏龍或是小龍女不成--「你屌,爺欣賞你,明天來哥舒府報到。」
接著那個人嚇得摔下來,跌成半殘,當然哥舒家也就不收啦!
方步出九錢門,心情極好。想這今日小贏點銀子,便轉向往市集走去。
蒼殤幾日嚷嚷,說他鄉煙花沒甚麼新奇物事。他便來尋,瞧這調音里能有甚麼。
左晃右探,不過就是一些平凡物,然,愈走人朝是愈怪,盡往兩旁擠。
他行於路中,也沒感甚麼不適,逕品著糖糕,悠然緩步。
調音里人也是挺好,給他讓路,識相的很。
才拍拍手褪去後面那個摔殘的晦氣,回頭就一個瞎眼的人在那兒閒晃,旁邊的死老百姓們給對方噓聲,小傢伙就像聾子一樣有聽沒應--嘖嘖,這上個敢在調音里擋他爺路的男人,現在小屁股都比倭妞還會搖了,作個肉壺還會唱歌呢!
「還想哪個小婊子,這不是無庸天淚嘛。」瞧對方幾塊糖糕吃得黏膩模樣,這嘴臉模樣,他爺可是印象得很。誰讓他哥舒府可是醉月樓的頂客啊!再追朔到更小的事情,幾家子臭屁孩窩黏在一起,甚至誰穿了誰的內褲,這些不惹憶的事情他爺是不需要惦記。
舔舐嘴角甜膩,朝來聲瞥去,眉輕挑。
路央空曠,就那邊一人擋他視野,瞧那面容似熟,可就是喊不出人名。
且,能連名帶姓喚他的,可不多。
咳咳清嗓,甜膩香氣擾得他口乾舌燥,先是去旁討杯清水潤喉,瞧人仍佇於前不去,他緩嗓:「喚吾大名者非熟即敵……然,你又為何者?」
「是你爺爺。」有趣,實在有趣,三六爺咧嘴大笑,瘋鞭已出手,一時間大街人抱頭竄逃,驚慌叫吼,散進巷弄樓房,他爺鞭勢如颶風,碎屋拆攤,而這些東西都被風捲起朝對方發去,如山塴土石,「哈哈,可別太快認輸啊!!」
「那邊吾還沒、……」碎瓦破空,已是難回,他感些婉惜,未尋得奇物,及成殘地。
收妥剩餘糕點,想這晚些回去賞給卿琮,方抬首,見及勁風參碎物而來,足挪、晃身。
認輸?那可不在他所學字詞裡。
騰空,藉邊上攤屋使力,疾步逐近,不時赤刃出手。繞於長鞭外,扭身閃避不成問題,可就難做攻勢。
閃躲之餘,邃眸直盯掃風中心那人,尋從破點而入。
「若為敵,吾可不客氣了?」
「來呀,爺缺人磨磨手,荒得很!」赤刃在縫飄鑽,仍被他爺以物擊下--瞬間收去鞭勢,殘一地都是碎瓦斷板,樓窗個個咿呀的開縫,嘖嘖,什麼是死老百姓?這就是--個個都不怕死就貪熱鬧!
擇長鞭距外,落坐於一簷,盤腿支頰,慵態凝下。待人收下狂藤,啟唇欲言,卻見對街窸窣探頭,見著熱鬧就想湊亂。遂瞇眸,抬手便是短刃飛出,竄過窗櫺樓房,轉瞬取下數人生息,再凝下,揚唇惡凝。「那你可、別讓吾失望。」
語末倏凝眸,縱身躍下,見長鞭直甩,他微側身,單掌及捉,辣疼烙於他掌,險些鬆脫。
旋晃足步,纏繞掌上,無鞭擾之,更得以近身。
勁步繞之身後,一掌扣人腰間,另掌收人兵器於前晃蕩,湊耳低嗓,「除了這寶貝,還有甚麼?」
他爺張手好像要降--實則忽往自己身前下方扯,麻繩已經在剛剛一瞬動作下圈束對方脖子,經這力扯幾乎將無庸天淚給扛上背的勁!收力,繩子咬進纖瘦的脖子裡,緊得要勒斃般--「爺還有個粗寶貝,剛剛你殺了幾個人就給爺上幾回。」
轉臂將背上的對方甩了出去,順勢抽回繩子收入衣內藏得讓人看不出來,撿對方一時鬆手的鞭子重回,像打上癮,也朝飛身出去的無庸天淚那方向急奔,在對方穩住身的同時已黏到身前--「小淚,哈--你比爺更無情,想當初你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跟在天遙後面呢。」
於空中扭身欲避,聞言遂一愣。
天遙⋯。
足上撕疼他逐回神,翻身鑽入暗巷。
見人狂言語態,又稱呼熟膩,他是想起記憶中有個人也是如此⋯。
這小惡霸。
所學皆為暗殺,招招致命,要給人教訓卻留生息倒是苦惱。
這鞭傷可不留情面的⋯怎麼樣也得摸人兩下。
定想,疾步再前,避過長鞭橫掃,他晃於人前,正對。
「小惡霸,你缺人制裁。」不待人反應,袖口翻出匕首,直捅人腹中。
指前抵著,做安全距。
匕首直入,肆意翻攪,血肉模糊,卻不致命。
隨之獰笑,惡言,「吾這是替天行道。」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可怖的聲音傳響巷內,驚得外頭的死老百姓們看都不敢看!既是大叫最後又那狂的笑聲,調音里聽見的人都嚇得毛骨悚然!三六爺要病啦!那三六爺肯定太嗨啦!對了那個誰--剛剛對著幹的到底誰啊,百姓們嘆息還來不及給那個人立個碑呢!
刀子下腹才半,無庸天淚已被數個大漢緊緊分別手腳拽住,動也不能動的,眼前是笑狂的他爺,退身讓刀子離開,也不顧肚子那洞還流著腥紅,血肉模糊,像剛剛那叫聲都是演出來的,「好啦,不玩了,扛進去爺好好處理。」
兄弟們就把無庸天淚給五花大綁,看三六爺隨意踹開一間民房趕出那家口人,也把無庸天淚給抓進去塞上老舊床榻,說是床榻不過就是幾張破爛被子層層疊疊,還蟎著,「髒兮兮的環境最適合玩小豬了,嗯?小豬叫幾聲爺聽聽。」
他爺扯破無庸天淚下袍給自己紮綁腹傷,唉唉--他可是最怕疼的,一疼起來就忍不住--像瘋子一樣啊!哥舒孚是親出,眾兄弟們平日也伏藏在各處就死守著他,才釀成他爺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的性子。
「光爺開個洞可不行,小淚也來開個血肉模糊吧。」他爺解開褲頭,自行隨意搓上幾把,眼神趕走還打算看熱鬧的哥舒家兄弟們,這可不行!怎麼說也是相對世家,要欺就他爺一個人欺吧!三六爺把被死綁的無庸天淚按住,對方怎麼掙也掙不過,一口氣就從身後侵人緊深,「哈!小淚這個洞也是銷魂極了--」語畢猛然惡抽狂擊。
四肢遭制,一時陷困,卻無料人欲欺。
後幽裂疼,悶哼抑嗓。遂憶及那人嗓言繞之——
『除我之外,他人自是不許染指,你只能屈於我——』
身後人逞欲惡縱,迫他回神。袖口翻刃,斷其麻繩,倏腰一緊,旋身正向,足擊側頸上,仍稍收勁。既知人為何,那更是殺不得。
隱忍裂傷再前,制人雙腕在後,攬身於懷。
抬膝蹭人胯下,逐加力勁,揚唇、低嗓。「你這是活膩不成?孚。」
頸上疼,反制,攬身,他爺就說這傢伙怎麼如此愛以此姿,難道是被上怕了不成--嘖嘖,瞧無庸天淚這模樣,怕是早嚐透歡愛滋味,可惜,可惜了,說得也是,以往的小鬼頭,現是當家抑是樓主--他們幾個較真的,也只剩三六爺還這麼遊手好閒,「活膩是什麼感覺,爺還真不知道呢。」
「你不會以為如此困得住爺的吧。」婦仁。
三六爺使勁一掙就脫開對方本來就沒多箝制的手,回身摟腰,無庸天淚方才下襬早讓自己撕去,輕易就可以掌罩對方脆弱,肆意掐玩,揉搓一陣,跟著捏緊了,「爺就這麼硬上你,你也會硬?」手指往對方雙腿中滑進後處,插抽帶血的小嘴兒,「你要不逃,爺可繼續下去了。」
「呵、」掌扣刃於人身前劃下,衣袍大敞、細長血口凝珠奪出。
另手一擺,撒落赤刃於門前、嚇阻他人前來。這相同的虧他可不吃。
身後傷疼未緩,侵指磨得他更燥,掌扣人腕,錯指扭勁。
「吾跟你老子喝酒他還要敬上幾杯,可得你任欺?」
「哦,你喜歡老的啊!」
哼,拿身分、輩分壓他爺向來沒用。
被錯指扭勁,陸續疼痛差不多也磨光他爺的興致,三六爺悻悻然的推開對方,肚疼頸疼手疼,反正這屋子外頭也佈滿自己的人,還怕他無庸天淚不成,這麼想著,就算衣服凌亂也帥氣的翻上髒床,咳幾聲塵煙,支頰看無庸天淚更比自己狼狽,腿根都沾著黏紅,瞬時他爺笑得花枝招展,「呦,挺好看的。你們都別攔,就讓他這樣走吧。」
盤腿落座榻旁,袖口翻出暗兵於案,一身藏盡利刃掏出。
緩腿下衫至裸卻不躁,逕自抽人外衣套之。
回首瞧人討打嘴臉,他遂惡興。
一攤破衣掌揉,俯身強塞人口,只聆得嗚聲抑嗓。
「呵、你個小惡霸。」
他爺嗚聲悲鳴看得無庸天淚心情大好,轉身準備要收拾桌上兵刃時,驚察武飛已經來不及避,三六爺那陣繩子又把對方給綁了起來--哈!就這叫學不會乖,怎麼會不防著又漏隙給他爺出手,還是無庸天淚真入他爺的戲啦,以為三六爺真放棄。
「呸--你們給爺看過來!這才是綁人啊--你們個什麼綁法讓爺挨拳,回家每個都來討打!」吐掉髒布,他爺哼哼的,無庸天淚的雙手被分別直直束縛在左右大腿,貼著身側貼得像罰站一樣,胸膛綑上三圈,左右大腿分別跟腕綑過三圈,然後三六爺把對方扔上床,兩邊膝蓋上下給綑了,讓腿只能曲著,直不了。
套的外衣被敞開,無庸天淚被迫伏跪在床上,他爺則坐在後面欣賞,小穴的血跡有點乾了,那裡躲縮著,好像多怕他爺又欺負,哈哈!「小淚的小嘴兒在跟爺打招呼呢,它在說--"懇求厚愛"?」
「無恥至極。」
挺腰起身,扭身對人,仍笑而未慍。肩上逐收,霎時整身筋骨喀喀作響,遂令人看得一愣。
此舉俗稱縮骨,遭制可脫困之計。麻繩鬆下,他轉旋臂膀,慵懶伸展。
倚壁,邃眸及凝。抽繩勒頸,遂拉近向己,「你所識天淚早已死去。」
軟舌舐人薄唇,遂之錯頰,於人耳畔,緩嗓。「還有甚麼下流招式,說來聽聽?」
兒時的無庸天淚死了。
然而哥舒孚又何在。
已經太久了,想不起來。
他爺何必擺著得力的不做,盡挑苦頭?啊啊啊--應該是今天天氣霉味太重,都讓他爺銹了頭,看著對方只管笑,舌燦如花,「沒了。」他爺就在無庸天淚唇上香啵一口,多佔便宜--「有也不給你看。」
後來他爺記不得屋外那些人怎麼衝進來怎麼跟無庸天淚廝殺,三六爺只覺得睏極,邊呵欠著邊走出矮屋和暗巷,等到回至哥舒府,那些下人嚇得要上來幫他處理傷口,他爺只擺擺手,吩咐下去把剛才那屋子人遷去南巷--「那間屋子要不拆了要不燒掉,看著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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