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搧顫,皺眉睜目。入眼一室榮華,繁貴之氣、卻未奢,不俗。
冷意拂來,沒著衣理當犯寒。蜷曲躬身,扯腿彎臂還疼的撕牙倒抽了口冷息。
伸手,欲撫腿骨殘傷,倏感腕間受制。
哐啷、哐啷。
聞幼鐵響聲,澀笑、便不挪移。掌貼觸撫,知身枕上好綢絲緞褥,暗噥己身染污、這下不就髒了床被?
縮頸,思憶幽室糟況。
是呢,才不過眨眼間,他已非自由身。
那笑癲狂駭人、不寒而慄,名彼岸花,不正是送他入淵,萬劫不復麼。
他突想,要見日升月落,怎變如此艱困?
埋臉於下,闔眼不願面實,才止暖淚,噤聲緩淌,無縛雞之力、他再難不示軟弱。
人仍淚間,幾名侍女步入房內。
即墨無魘立於房中一角,幽爍不定的眸瞧不出是何心思,那幾名侍女亦無朝他去目,僅是小心翼翼地攙架了人便向外走去。
他見派往小廝竟負傷而回,無淚不從,僅是讓他更顯愉悅。
這苗子,果沒那麼容易征服。
那人回報雖無淚不從,卻另外送來了侍寢,他亦自知人沒那麼好眼色。
果不其然──
床已更妥新潔被褥,人亦洗了個乾淨。
他行至床畔落坐,邪鄹旁侍,見人欲逃,他無攔阻之態,僅是捉了人腿骨,掌推使勁,便把人卸走關節挪移原位。
鳳眸仍幽瞧人,無緒,原先仍有抗拒之人卻似識了趣一般再不推阻。
見人光裸皙膚紅腫一片,似是熱油燙的。
腰間新烙仍殘鮮紅,他遂由床畔取了膏藥欲為人抹上。
「主上,邪鄹代勞可好?」一旁邪鄹欲阻,他卻晃首緩嗓。
「你先下去吧。」
「嘖,無淚這小子。」他幽嗓,人聞聲若驚似顫,不住瑟瑟。
這是要他代為調教?可他即墨無魘卻不是那麼好使的刃吶。
好容易為人上妥了膏藥,他揉了帕巾拭潔指間殘膩,便支頰疊腿,望人,「名字?」
雖無淚回報人名為牡丹,可那想必是花名,這他可不甚感趣。
是好人、還是壞人?慌情之下,量者自清。
簡辨,只要不傷他的,便是好人。
應許草繩之心,入耳磁幽即襲、涼寒頻頻,非如幽室壓迫,替則陰冷難清。
曲身顫瑟,揪下柔緞被料、指節緊擰顯蒼。
聞問,縮肩止顫,強抑慌恐亂息。
偏頸怯迎,凝珀色珠瞳沉遂百緒,啟唇、應聲虛:「......裴、玹。」
雖不再存思欲逃,陌於生人仍藏疑藏戒。
一次落難、可說不小心,二次落難、是不長心眼,再有三、就是他笨了。
他挪身,取了櫃上一碟糖糕,捻了塊入口,香甜融舌。
鳳眸笑,喃聲複誦似記,「裴玹、嗯…好名。」
掌撩被將人裸身裹覆,不刻間那膏藥已是乾涸入體。
他亦寬衣,光裸上榻,同覆被,再執了那碟糖糕吃食。
雖入了紅塵卻尚未染濁,想來日後定是劇變。
回眸見人神態猶戒,似有窘赧,他將手中盤皿向人一遞,「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吃不?」
眼前遞來巧盤甜香,裡頭精緻小點不時傳來勾人清香,裴玹瞪直了眼、吞吞口水。
捉緊人給他覆裹的繡被,小心翼翼順瞧巧盤臂後傲然英挺顏容,躊躇不決,終末、仍搖搖頭。
娘曾說,無功不受祿。拿人手軟。
雖意非如此,他長記於心,就成這般習性。
扯唇,詢問倒不需欲言又止,只道男子無形嚴峻,那聲出口、巍顫蚊弱似:「你......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見人婉拒亦無慍色,僅是轉放了糖糕於櫃,取了盞溫茶稍潤喉。
舒身仰偎床頭,見這兔兒般膽小的人兒終於發問,他滿意地揚唇薄笑,「此地是即墨府,我乃當家——即墨無魘,是淚兒送你來的,就是你們樓主,彼岸花。」
他長臂稍攬過人入懷,不忘避了傷處無弄痛人,只感溫香軟玉猶顫,他便掌扣,更使嬌軀緊貼他身。
「見來你們樓主要我取你初宴,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從,可我斷不能放你走,完璧之身回到醉月樓,可能再難遇見似我一般憐香惜玉的尋芳客……」他語中微頓,鳳眸凝人泫然欲泣,便湊唇,輕啄那似欲出水的絕塵杏眸,「不曉得裴玹…意下如何。」
鮮少與人貼膚親近,彆扭微微掙顫,蹙眉抿唇、裴玹靜聞人答,磁嗓沉敘、稍頓,輕柔溫唇落眼頰,緩詢。
張臂擁環男子頸肩,擱額頸窩,珠淚串串。
說好不哭,今個倒一次哭了夠,積年累月、是該痛洩一回。
此人真善,未有躁急,待他抹乾了淚、皺鼻抽泣。
泣嗓悶訴,顏綻苦淒、扯笑:「即墨大人......我,可還有選擇?」
敢向他即墨無魘討價還價者倒是沒幾個。
他挑眉,取了一旁新的帕巾將人淚濕小臉都給拭淨,順道拭潔了身上濕膩,這才大掌重環了人腰。
繭掌蹭撫細韌腰身,瞧人赧狀仍具別態。
鳳眸依舊凝抹縱溺笑顏,不動聲色,「你還想有甚麼選擇,說說看。」
還有他能想的選擇?
以為遇事不人道,定則誰人是天、是地,便再無天日。
兩次詢他意,他想:這人,真好。
破涕悵情,彷才傷心欲絕是過夢麗蝶。
垮下肩,和幽眸相視久、先移目,飄瞧他處。左思右想湊不成一句簡明,他懂自己處境,不該得寸進尺。
思久,又是搖頭,低噥:「不......是裴玹失言,全聽即墨大人的。」
他仍扣捉了人腰相貼,暫無再進。
見人兒似已無他求,遂挑眉,玩心驟起。
倒是許久未見這般軟潔的人兒,這可新鮮。
「聽我的,那你可得給我侍寢。」他側身將人攬錮懷前,溫息相濡,汲嗅人浴後清香。
長睫顫顫伴杏眸圓睜,人亦羞亦懼之態,更惹人欲欺。
下慾稍揚便頂了人腿側,裴玹初時尚猶慌欲掙,膚觸雄慾惹他更是難耐,他沉嗓,「別,再這麼挑逗,我可把持不住了……」
捉了人柔掌緩觸己脹疼下慾,扣掌環弄,雖澀猶惹他莫名酥麻,他輕喟,「嗯哼…就是這樣…」
後即溫掌緩罩人下腹,見人亦半挺,繭指搔麻,逗人亦漸淪慾海,卻即時收了掌,瞇眸,不再為人套慾,「想要,可得自己向我說……」
溺貼寬厚暖懷便,不由自主欲近倚窩。這暖,於寒日之間,於裴玹,是為最奢的享受。
軀親膚襯,男人腿間微挺攀熱那物,蹭襲著他臊羞,耳入聲柔緩勸,即繃著身、也制心頭慌亂。
他手總凍的裂傷,順引帶扣、初嚐情事憂怕觸著不適,掌指拂握感染燙漸脹,相與己、挑慾迫止。
一時,難以言語。瀛瀛眸光,齒咬唇瓣,可委屈了。
臉埋肩懷,鼻尖細細淺描肌理,悶嗓低訴:「即墨大人......別、這麼欺我不懂事......」
這可人兒方才怯懦,竟數番挑弄便綻成了此嬌赧之態。
他原想作玩一陣,卻覺下腹遭人含怯情挑,逗得撩火遍身。
微側身覆人,鼻息漸濃,「想不得竟是朵待開嬌豔,這下倒是你欺我了......」
緩息耳側,擾人頰畔、耳骨輕軟,身已驟貼。
唇舌描膩他細嫩肌理,緩挑作火、情濃不紊。
見他欲避,更順迴引人欲縮之手再撫觸己昂熱,軟聲相慰,「哼嗯...再上去些...這樣很好...」
掌指弄他同已勃發玉莖,緩扣圓頂搔弄,時輕時慢,惹人輕淚難抑,更伴淫語作挑,「呵...裴玹亦有感覺了麼...」
澀羞悶呵、好奇更甚,亦步亦趨隨伴嚐品情事之間步步詭譎蜜甜。
這事,他總得學會。
羽睫如小扇、半掩秋瀅䆳瞳思沉念深。
下身腕掌相錯撫逗熱挺莖柱,依樣葫蘆的勾指,細探。試仿教授、意將點點滴滴皆屏記於心。
依懷淺擁不足慰漸燃苗慾,俯首男人肩窩、不安地輕蹭拂脈頸,如餓極的貓崽撒嬌討食。
不夠、不夠,再來......再多。
左胸口下心跳彷彿鼓響,傳慾語似言調侃,突羞怯面紅,慌喃:「不......唔、好熱......」
「哼呵......」低啞輕喃似喚,胸沉緩嗓更啞挑人情顫。
他倏感肩窩一陣搔麻,想是人兒已燃慾難收。
己身同躁,卻不欲貿然傷了人,這心思難辨,他亦少惑。
他指牽銀絲,當著人面沾食淫褻,猶俯首、舌掠春池渡哺同溺,「嗯...裴玹的,真甜...」
猶見人赧紅更勝,俏頰直要埋進己膛不見,他順勢沾惹了淫逆向後幽緩探一指,強抑下躁,柔拓那未經開發的粉澤窄穴──
「啊...真緊...」
股間突傳異感,體軀僵直、險些擰了掌中灼柱。
呼息滯凝一瞬,慌騰錯手,輕掌撫抵男人精壯裸膛,攀捉肩臂。
總算仰頸、與魅眸相望,齒咬下唇巍顫,喉嗓悶呼愕驚:「即、即墨大人——那、有點疼......」
出言霎止於口,轉詞央淒。十指悄屈,不忘克制施力、沒撓傷人。
「放鬆些…」他柔聲相慰,翻身覆人,將那顫巍嬌軀收入懷中,輕吻點落唇畔、眷頸細膚,熱延耳畔,「別繃身,我緩些…」
長指受熱壁緊吸,他緩下。
另手仍持續撫人前端挑撩,藉液潤澤,始行抽送——
見人釀生情動,美眸湛澤,他瞇眸望那粉穴張闔吞吐,「嗯…真是個迷人花幽…」
眼睜不移,欲將沉俊溫龐映入至裏。
薄唇吻碎,淺而迷醉,繞耳盡斥磁嗓惑引。
著魔般的依順所言,漸止渾身羞懼顫慄,就那心跳依舊、鼓動的令人發躁。
微屈膝腿殘後矯癒,便悄輕搭蹭男人韌腰兩側。
緩適探股間長指侵逗,生澀脛壁自疏而貪、斥而納之,如主飢腸轆轆,餓極;絞食頻頻、澀口規律連齊。
睫顫,於莫名生臊膩熱感不知所措,眼光對入柔水魅眸,悶訴:「......難受。」
見人這般愛嬌神情,不住沉嗓低笑。
掌緩延撫勾撩腰側修長,沉急緩進,逗人身酥、慾溺更甚。
果見人兒復又難耐地蹙眉,腰扭躁動不已。
「別急,一會兒便舒服了,你這小妖精。」他抽送長指不歇,緩探二指入內,人兒後幽已拓,竟似貪口張闔,將指吞吐沒如珍饈。
見那粉澤淫溢清淚瓊漿,他笑得更愉,便順窄澀漸寬加疾了陣挑撩抽送,緩嗓更勾魅邪惡笑,「哼呵...飢渴地不欲輕放呢...」
如何不急?
慰撫言道簡單,寬掌巧佳情技之下;於他、是熱躁難耐,愈演愈烈。
「嗯......」
溺沉慾潮著實如誰人曾敘,澀羞、卻盼欲施。那時他茫懂笑過,反嘆今生安和便好。
總歸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怕再不僅一回、往後得習得今朝,在任一陌人之下婉轉求歡。
長指添一更欺澀穴內壁、使敏感激凌,滲溢潤濕。
感孤寂空絕不再是攀環熱溫體軀足以靜心,指腹撓撓男人壯裸肩背、不安地提膝探擾,面頰帶羞緋紅,窒嗓哼呼,小聲咕喃:「想要再......多一些,唔哼......」
「呵…好孩子,這便給你了…」他見人媚動如斯,不免稍訝人竟生來酥骨。
方才一派天真,而今稍逗便成渴慾尤物,無淚這手風可真不賴。
他撤了指,俯首可見幽穴難耐張闔索渴,便將昂碩抵上軟嫩,腰沉、緩送而入——
「嗯…還是很緊…」縱前指拓,突來異碩仍撐得窄穴難承,入底亦見人疼得杏眸盈淚、霧紅滿眶。
他憐惜般地俯首輕啄人額,退而淺探。
隱忍欲賁,溫掌探弄裴玹稍痿玉莖,只待人能夠適應,仍溫聲,「放鬆些、哼唔……」
勁求貪纏,倏忘才前手撫灼物挺硬懾人,淺侵寸入,撕疼竄身百骸、腰臀顫僵,激得乾淚又聚凝。
知己放肆不能,咬緊牙關一聲悶吭也沒出口。
瀅目覆霧,即便非比於常,他仍性和乖巧。深深呼息,緊了緊臂肘攬擁,依言漸緩放寬緊張排斥,順溫掌挑慰,抬腰、交身予人。
唇落細吻、情柔似水,趣他亦疼亦歡,抿緊的唇瓣悄揚展笑、像極食了糖的孩童,膩嗓輕哼:「嗯、不疼了......」
他緩進腰,扶上人兒繃緊腰間,溫掌緩揉慰撫,直至可感肉壁已漸適昂長熨熱,始才緩行抽送。
「唔嗯......」雖人已依嚴寬身,進碩仍是困險,他掌揉套裴玹下慾不歇,一面循腰擺進、探著人柔軟敏點。
直至鈴口熨過一處,他有感人兒身顫,而低吟倏地拔尖──
「呵,是這兒了...」遂扶了腰間便是一陣深搗猛進。
閉眼,忖感異妙姿態,細嚼籠罩熱息、細嗅令厭不起來的冷香。
熱灼挺硬淺緩竄襲、適得內壁絞裹,蹭娑撩身疙瘩酥麻,再無搔癢熱躁。前有溫掌巧指技高擼弄,後嚐男人所施的歡愉,迷迷茫茫地,信了人一會兒就舒服那話。
突侵裏處深軟,莫名狠慄自椎骨起,猛睜目、難抑嗓高呼吟。
緊緊捉攀肩背兩臂掌指慌著、忘控勁力,於壯韌背脊、頸肩劃刻幾道痕,岔聲未及歉,全讓漸變野蠻的侵進奪了注意。
淚嗓蹙喘進而成串串碎吟,一會藏泣、一會舒哼。直慣了烈湧攻勢,才有慾吟中帶歉,破碎哼嚷著隱約是對不起幾字。
他有感人已近攀巔,零花散墜一池春意盎然。
人兒抓耙的手亦似催情狂燃,後穴絞縮更逼他理智全斷,漆眸緩瞇一抹揚笑,「哼呵...不礙事,裴玹真棒...咬得我死緊...」
他捉緊了人腰,一陣狂猛抽送,甚湛濕了床榻,可見軟肉已紅腫卻仍貪婪緊咬,隨之人兒內聚絞縮──
「唔喔──」
前所未有的瘋狂已然剝奪了他武裝幾十年的固執矜持,伴烈湧慾潮茫沒神智,只知隨男人所領,忘情、放縱。
和著洶洶攻勢擰擺腰盆,什麼燒烙傷疼全部拋之於腦後。
他笑的欣樂。乏味安生,原也能這樣,痛快淋漓。
熱息竄下前身慾器,微微仰頸、眉蹙,重重沉吟了聲,釋洩前身繃的不適,反射嚥咬緊了穿撞灼柱,詫感暖液瞬時侵填幽恥深脛。
絳緋斥頰,低喘頻頻,繞環男人肩頸的雙臂還仍輕攬,彷尋著了救命稻草,不願鬆。
一向如此,人不語,他便靜。
他捉擁了人,深埋體內,難抑的釋燙糟穴。
氣甫鬆,人兒相偎便使他無聲揚了唇角,鳳眸一抹難見溫笑。
今夜柔情,實是意外,意外中的意外。
他俯首緩啄人額,並順著濕膩抽撤,自一旁擰了帕巾為人略拭濃濁湛身,猶未語。
直至將自身亦拭了徹底,他擁人在懷,任其環上,側首蹭那微皺鼻尖,愛眷溺人,「...還好麼?」
雖未倦至無從理潔,卻使一番任性,懶洋洋、安逸的奢享男人的溫柔。
他知,往後這樣的日子,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重新擁緊人,斂去起初的澀臊,抬目視望豔鳳溫眸。鬆鬆眉頭,舒而綻顏,淺淺點頭、笑了。
「嗯,很好......即墨大人呢?還、疼不疼?」
一問一答簡潔俐落,可問答之間意何,則各有所思。
受問,憂起男人讓他給撓出痕的肩背,方才縱情、那指勁沒受控,就不知、有沒抓出傷了。
「沒事,潤潤喉?」
他低笑,人兒貪溺神態在前、嫣笑綻緋,只覺逗得很。
執了一旁備好茶盞,裏頭玉液香甜,是無淚事先送來的七日斷腸香。
他將盞湊近人唇,雖有躊躇,卻自然地餵人喝下。
望著人兒漸疲,應是藥性入體,便懷擁人,候其安睡。
這番心思如何,縱他閻羅,亦糊塗了幾分。
只覺似觸動了憶中某事,同樣是朵花兒,那戰慄的初宴。
雖只年許,卻覺似過了好些春秋,不復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