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抬眸瞄了眼對面的人，沒有作聲，垂下腦袋拿起叉子刺向圓碟中染上淡紅的螺絲粉放入口咀嚼，味道稍鹹卻不足以令自己皺眉。
今天是寒冬中少有的晴朗天，然而並未為房間帶來明媚，反而更突顯出人心中的鬱結。

「是啊。」
淡然無味的語調，算是回應了人所言，也沒把對方說出的資料性內容與口中食物作出連結而產生什麼想法。直至碟子見底、只剩下蕃茄汁液頑固黏在白瓷上，才站起拿起對面盛滿冷掉食物的碟子，一點不剩的倒進垃圾桶裡。
「我們分手吧。」
食物落在塑料袋上發出碰撞噪音，夾雜其中是自己不徐不疾道出、與「喜歡」完全相異的一句話。

有必要嗎。
自認為彼此都應當對分手的理由心知肚明，默然闔上垃圾桶的蓋子，轉身迴避人視線的背對著他收拾起桌上用具，良久還是開口回應：「沒必要勉強吧。」
早在剛同居時已經察覺到不論左還是倪都在勉強著配合自己的生活步調（雖然自己也是刻意催逼他們這樣做），十幾天下來，各自的精神都五勞七傷，這也反映了，彼此全然不是適合共處的人。「我再也不會管你的事，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朋友的關係……
「是啊。」
不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能修復回最初的狀態呢，感情的事從來不是事在人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每次卻總是一頭栽進去。
半帶無奈的回應人，正要把碗盤收到廚房時才察覺到對方自粉眸不斷滴落的淚液。抽了數張面紙遞給人，本想說些什麼安慰人的說話，但在啟唇的瞬間還是作罷。

在對方接過紙後便轉身拿起桌上的餐具到浴室清洗。低頭洗刷著瓷器時看著水流過自己的那雙手，即使不算是飽經滄桑也有些經歷了，但仍然是那麼幼稚。
「你說得對呢。」
連自己也是阻止不了的不斷陷入沉溺於那段回憶，不能自拔的，又談甚麼拯救別人呢。
「你也、辛苦了。」虛弱的苦笑著，把碗碟放回原處後取出收於衣櫥內的背包，裡面放的都是來到公館前已經帶在身上的東西，「房間留給你們吧，我去找別的地方睡。」

「我們都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空間。」強行把想法加諸於對方身上，實際上不過是自己不願面對人而已。
深吸口氣後轉身，右手扶著人下顎，吻輕印在對方的唇、蜻蜓點水的，彷彿懼怕觸及人心底而不敢深入。
「抱歉，」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個了。
從一開始的決定已是錯誤，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不待二人眼神交接便移開視線，「……再見了。」

門闔上的聲音在身後迴響，走廊的空間理所當然的只有空氣流動，卻是沉重得使人在數步後跌坐地上。
「哼、哈哈……果然呢……」
頹靡的靠牆而坐，略皺眉頭的嘲笑著。明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沒可能再次感覺到那份幸福，然而卻又忍不住的心存希冀，真是笨得無藥可救。
不過這也是剛好呢，剛好能讓自己再一次認清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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