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你既接連犯下種種錯誤,冥頑不改,本寺教化不得你,世事無常,你之凡塵孽緣未解,再往別處去造化吧。」
「弟子不解。」
「收拾你的行囊,丑時啟程,午時應能到達白馬寺。」
除一身僧袍他亦別無他物。
來去皆無物,彷彿未曾於此留下任何痕跡。
他戒酒又一再飲酒;戒色又一再貪色。
何嘗不是輪迴。
彷彿這些年經歷的種種修行,皆好似他初時剃度那般,未曾邁離起點一步。
塵世如一道巨流,人事物皆猶夢幻泡影,冒起又破滅。
死而復生,失而復得,恨盡愛生,樂極生悲,在開始與結束交替。
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他看得明白,參透的道理亦不少,卻總是捲入洪流的漩渦之中,幾度淹溺、幾度獲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已從殺戮的螺旋逃出,就因為是人,方受七情六慾所擾。
他無聲地走,於山腳下買了幾壺酒與幾盤牛肉大口吃了,剩的酒懸在腰上,肉則全放進懷裡,暖呼著他的胸膛。
使他憶及青樓女子稚嫩的臉頰貼附,陣陣胭脂香味撲鼻,惹他下腹一陣燥熱。
路上渴時飲酒,餓時啖肉,他腦中心中盡被色慾所佔,徹夜趕路,進盼陽城已是辰時,身上酒肉皆空。
行經煙花巷,路過醉月樓,他只暗自在心底記下,快步走出這擾他心神的風月之地。
不一時被濃郁酒香吸引,無意間踏入治觴里地界,腳步難以自主的走到即墨府前。
「好酒……這可是用好酒砌成的房子阿……」
他晃了晃腦子,甩去一干雜念,要往白馬寺報到必不能有半點酒氣。
「不過就是葷酒色,貧僧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