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復活節彩蛋的奏鳴曲響起,象徵著春季的到來,雖然春意正濃,但並不代表學生們的課業能減幾分重量。在指導完眼前的少年關於獨角獸的細節後,史克爾指尖捏了捏眉間,似乎是想趨去襲上眼角的酸疼。
「我想奇獸飼育學應該就會是考這些了,雖然獨角獸不喜男性,但仍可從其特徵及習性去了解細節。」結束了眼前關於獨角獸的篇章,史克爾這樣說道。
芬里爾點點頭,在羊皮紙寫上最後一筆註解,看著某一行字句,想到之前做的實驗,忍不住喃喃念著,「獨角獸為什麼喜歡女......」
說到一半時,抬眼一暼,走廊處那抹熟悉的黑不經意地落入他眼底,芬里爾的目光下意識地尾隨著矮小的黑髮女孩移動。
自從聖誕舞會那一晚過後,芬里爾確定了自己對女孩的心情是如何,想行動卻又停滯不前,一直在猶豫著,另一方面他也考慮到自己那些還沒解決的問題,他很害怕這樣的自己會傷害到對方,或許就該待在一旁陪著她就好?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前?
直到女孩和她的朋友們消失在轉角後才回過神,轉頭對上史克爾疑惑地眼神,他掩不住慌張地將注意放回現在進行的課業上,「呃、那個、獨角獸喜歡女孩子......」
側耳傾聽著少年詢問自己的疑問,卻在中途硬生生截斷。
史克爾好奇地看著芬里爾的目光轉移飄到不遠處的走廊一角,一群看起來似乎是一年級生的女孩子從旁走過,少年的眼光飄移,幾乎是緊捉著其中一個女孩的身影不放。
大概明白少年這樣突如其來的舉措代表著什麼,或許是因為春天的關係讓周遭的氛圍也有些轉變--史克爾並沒有多說什麼,只安靜的等待對方回神過來的時刻。
「獨角獸是喜歡女孩子沒錯。」史克爾點了點頭,然後望著眼前的少年,「雖然我覺得你現在的情況應該跟獨角獸差不多。」
雖然有些一針見血,但就他來看他這樣說也沒說錯。
「咦?怎麼?我像獨角獸?」對方的話讓芬里爾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當然明白史克爾是因為看見自己緊盯著黑髮女孩的舉動太過於明顯了,可是被人這麼點出來,還是會不知所措。
果然剛才不應該看著她的......他喪氣地垂下肩膀,隨手拿起素雅的茶杯,像是在逃避般喝了好幾口,直到杯子見底,才平復好自己的慌張。
芬里爾又想起剛才史克爾的話,他不解地嘟嚷了起來,「為什麼會認為我像獨角獸呢?我跟獨角獸不一樣、哪裡像了......」
好吧,在芬里爾心裡,他對獨角獸的好感度完全不高,或許僅次於爆尾釘蝦,大概?
史克爾想,這或許可以當作教導對方解惑獨角獸的契機。
「因為獨角獸會盯著女孩子看,牠們很喜歡女孩子的目光,讚嘆的、喜愛的。」史克爾說,然後望著似乎想逃避現實的芬里爾,「但牠們不喜歡男孩子,也不喜歡被注視…就像是如果我這樣盯著你看,你會喜歡嗎?」
——雖然大多數的巫師對於獨角獸目光的看待大多都是帶有利益成份的就是了。
「不管是哪個人什麼都不說直盯著自己看,應該都不會喜歡吧?」芬里爾沒有多想,直接將自己腦中浮現的想法說出,「如果你這樣盯著我看,我只會覺得奇怪,開始找自己身上是不是哪裡有奇怪的地方。」
他邊說著,順手幫兩人的茶杯添了些紅茶。
「是了,所以獨角獸會想著:這個人這樣盯著我看,是不是在打我身上哪個部位的歪腦筋啊--所以由此可見,獨角獸會不喜歡男性的原因了吧。」雖然似乎跟對方偷偷瞧著喜歡的女生道理有點不同,但可以藉此幫對方教育一下,也行吧?
「所以...剛剛那位?」輕輕啜了口紅茶,虹藍好奇的瞥向對方詢問。
「原來是這樣嗎?」芬里爾露出像是得到新知識的驚訝表情,對方說的這番話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又好像有那裡奇怪?
不過還不等芬里爾想到奇怪的那一點,史克爾便對他發出詢問。
「哪、哪位?」雖然知道掩飾沒有用,可是芬里爾還是下意識地想遮掩些什麼,當然,這是徒勞無功,最後他還是回答了。
「沒什麼,只是同學院的學妹,在她入學前幫過她一點忙,所以有認識。」然後又欲蓋彌彰的補上一句,「我只是有點擔心她無法適應人群。」
「原來如此。」聽芬里爾這樣解釋,史克爾點了點頭,「的確呢,剛到新環境,新生們應該會比較不熟悉。」不過過了快要一年,應該已經都要成了舊生了,畢竟再過幾個月,新一批的新生就要進來學校了。
「感覺芬里爾真的是很照顧學弟妹呢,一整個就是--溫柔的學長。」朝著對方舉著雙手比了個方形的手勢,彷彿是在認真評估對方。
「那是因為、我剛入學的時候,學長姐們也是這樣照顧我們的......而且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也不太敢跟別人接觸......」
仔細想想當初的怯懦怕生也是來了霍格華茲接受到許多人的友好才改善很多,芬里爾停頓了一下,注意到史克爾擺出愛葛妮絲姑姑為了設計衣服而常對自己擺的手勢,還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芬里爾不禁感到奇怪,但他繼續說道,「可能是因為辛蒂蕊拉的狀況跟那時的我很像,所以才不自覺的特別照顧她......不過女孩子要注意地方還真不少,如果辛蒂經期來不舒服可能就要麻煩利文幫忙一起煮藥膳湯......」
芬里爾開始預想黑髮女孩處於經期的狀況,並考慮藥膳湯的材料要放些什麼了,等他思考了將近一分鐘,猛然想起史克爾還在,他急忙向對方道歉,「抱歉,我剛剛想的太入神了。」
「那想必芬里爾現在已經成長很多了吧?感覺芬里爾現在倒不會那麼...木訥?」思考了下形容詞,史克爾這樣說。「聽說赫夫帕夫的學生,總是成長最快呢,或許是因為勤奮學習的關係吧,所以芬里爾就不用太擔心那個女孩了,或許她之後就會突然--長大囉。」
想起曾聽過的一個說法,赫夫帕夫就是霍格華茲的基石,總是默默在背後耕耘及支撐整個學校。
雖然對方口中所說的經期、藥膳湯他聽不太懂,但史克爾想那大概就跟外祖母偶爾弄給他們喝的那種黑黑臭臭的湯差不多吧。
「感覺還要喝那樣的湯有點可憐。」轉著羽毛筆,史克爾不自覺表達出自己的感想。
「我倒希望她不要那麼快長大......」真希望女孩永遠保持現在的模樣就好,他低聲嘟嚷著。
可是,如果辛蒂蕊拉改變了,他還會喜歡她嗎?
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會、不會......
他不知道答案,於是他決定暫時不去管這個問題。
「不會啊,」說著,芬里爾從書包翻出一本小冊子,那是他將祖母所教的作法抄下來的筆記,翻開書頁攤在桌上,「這是調養身體用的,因為是用食物和溫和的藥物一起熬煮,雖然效果不是立即見效,但對身體的副作用比較沒那麼強烈,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很常喝。」只是還是很不習慣藥膳湯的味道。
「不想要對方長大……這樣感覺有點變態呢芬里爾。」撐著頭發表自己的感想,史克爾想自己大概是沒有戀愛過才會這樣覺得吧。
麻瓜好像管這叫戀童癖…該不會芬里爾——?
史克爾或許太過震驚了,連對方接著認真跟自己講解藥膳湯的效用都沒聽進去。
「噢,芬里爾。」史克爾捉住了少年的肩,然後認真的望著對方,「如果你明年五年級有幸成為級長的話,可別把這話到處說,容易讓人誤會的。」
「咦?什麼?」史克爾太過於認真的表情讓芬里爾頓時懷疑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是指不想讓對方長大這句話嗎?可是這又有哪裡好奇怪的......的確,他是不想讓辛蒂蕊拉改變......改變?不想長大?
噢,他瞬間了解史克爾話中隱含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改變,心理上的改變!」芬里爾著急地解釋著,「不是真的不希望她趕快長大!而且不管辛蒂蕊拉變得如何,我還是會喜歡她!」
話一說出口,芬里爾猛然意識到他將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就在一個學長的面前,將他對女孩的心意說出來了。
「......」芬里爾緊盯著眼前的冊子不發一語,白皙的臉浮上紅暈,腦袋一陣發暈,但那只是幾秒內發生的事情,少年很快並幾近完美的掩飾好自己的慌張。
嗯——自己好像無意間套出對方的小秘密了。
面對於對方的脫口而出,史克爾眨了眨眼,大致明白了對方不是那種所謂的戀童癖,只是單純想留住自己在女孩內心中重要的位置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跟對方告白什麼的?還是說你想就這樣默默——守護…她?」不過這樣的話似乎很容易就會被對方昇華成兄妹之情之類的。
壓根也沒相關經驗的史克爾懵懂的點了點頭,就這樣道出自己的疑惑。
既然對方也知道了,再隱藏下去似乎也沒有意義,雖然他隱隱覺得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至於告白什麼的,他曾經也問過利文相同的問題,原以為自己是屬於直接跟對方說我喜歡你的那種人,有沒有被接受都沒關係,因為他只是想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情,可是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是否有些自私,擅自帶給對方困擾。
「有想過,可是我覺得時候還沒到。」芬里爾將自己的考慮過想法吐露一部分給史克爾聽,「而且,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了,能待在她的身旁,對我來說似乎已經足夠了。」
「我這樣會很奇怪嗎?」
芬里爾是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人,關於戀愛行為也只能觀察身旁的人當參考,畢竟很多人似乎並不想止於朋友關係,而是想和喜歡的人常相廝守。
「是不會奇怪啊,喜歡人的話好像都是這樣子。」史克爾托著腮似乎也不能提供什麼好的經驗,畢竟他也沒遇過別人告白或自己告白的場合。
「不過啊--我覺得如果時機恰當的話也可以試試表白什麼的,記得有人說過什麼--戀愛也是需要機運的,如果覺得對方也有那個意思的話不如就試試吧,我是這樣覺得啦。」
看芬里爾的敘述,那個女孩似乎也對芬里爾的舉止不會排斥,而芬里爾似乎也相當執著,那如果氣氛好時機好的話對方告白應該失敗的機會不會那麼大吧?
「不過呢,如果對方沒有那個意思的話,一旦告白應該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因為想來會覺得尷尬,除非女孩只是單純把芬里爾當成哥哥,那應該也是還好。
聽了史克爾的想法,芬里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那我可能再等一段時間吧,我不希望造成就連普通的來往也不行的後果......」總之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況且他也不確定辛蒂蕊拉對他的感情是否跟自己一樣,雖然芬里爾有種說不出的直覺,似乎就算他現在告白也會成功。
芬里爾呼了口氣,一隻手撐著臉,望著不遠處明顯是情侶的學生正在卿卿我我,他略感好奇地問道,「史克爾你有喜歡的人嗎?」
「最重要的是時機成熟。」認真的晃晃指尖,史克爾看著少年陷入慎重的思緒中,讓人不禁以為對方是認真的思慮該如何求婚,而不是告白而已。
「嗯?喜歡的人嗎?」順著芬里爾的目光,他也瞥見了不遠處的情侶,「……應該是沒有吧。」
「嗯?沒有嗎?」芬里爾有些訝異,不過他認真想了想,史克爾似乎並沒有對哪個女性特別親近,沒有喜歡的人似乎也算是理所當然,不過不撇除對方想隱藏的念頭,但芬里爾並不是愛八卦的人,這個問題也是隨口問問的,他目光重新放回書上,「那先把戀愛什麼的放一邊吧......我得專心把這些讀完,明年就要考普等巫測了,我不希望得到糟糕的成績......」
他翻開魔藥學課本,手指著其中一個章節標題,「我還是不清楚這個定律......」
「沒有呢…以前好像有女孩子暗示過但我似乎當時沒意會到。」尷尬一笑,那的確是有些時間的過往了,自己現在雖然處於青春期,但吸引他的對象卻也沒有。
「也是呢,你們明年就要考試了呢。」史克爾點了點頭溫言道,他將羽毛筆輕輕在書頁上落下一點,他記得對方所提的問題他有做過——
「這個部分我有抄過筆記,你可以看看。」隨著話語翻開書頁,史克爾不經意的抬起頭,正巧瞥見被風吹散的花雨。
「嗯,謝謝,我看看......」
專心在課業上的少年並沒有看見學長的舉動,也沒有注意到幾片飛散的花瓣掉落在兩人的髮間,僅僅轉動著手上的羽毛筆書寫著,發出颯颯的聲音以及翻動書頁的細微聲響。

感謝芬芬的交流 感覺史克爾都沒給到什麼好的建議只好讓芬芬自己往戀愛之路勇往直前啦!!!!!
「雖然我覺得你現在的情況應該跟獨角獸差不多。」
這句話我看到的時候根本狂笑XDD(欸
看到後面經期來跟不想要辛蒂蕊拉長大這邊我差點噴出我的紅茶,芬里爾還有史克爾哦WWWWWW
芬里爾!!加油哦!!!!!(舉拳)
PS 我真的覺得史克爾神預言來著....長大總是來得很快的XDDD
這邊也感謝史克爾和史克爾中的交流!!看到芬芬似乎被調侃的我有點開心XDD(欸
經過一番波折(?)芬芬會遠往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