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做什麼你——」不等他將話言畢,他便驟探下頭將舌尖強入他的口腔中,不顧再然的唔哼而深往軟咽,恣嚐那溫熱同酒澀攪和。
「你還是不肯睡吧?嗯?」他抹去唾液交連的絲線,近限的不耐已自他僵毅揚起的嘴角洩漏。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樣管教我啊!我喝不喝酒、什麼時候睡你難道管的著嗎?」見對方不為所動,王只得端著身子咆哮,鼓躁著臂膀而張。他抵他的目光瞠然而視,翠石般的碧眼竟也染上火焰的影子。
見此他列眉橫起,冷哼一聲,「好,你不肯睡,我就用到你睡著為止。」
他猛抽下腰間的繫帶,狠押王的雙臂屈枕其頸後,即是予陷勒入膚的緊縛。他打量他那如待烹的火雞般無力可笑的態樣,隨是滿意地莞爾以應。
他無視他極不情願的低吼跨坐於他的下部,協動腰身磨蹭雙方禁域並加以刺激;另一方扯綻他的衣襯,以口狂亂地啃咬裸處,躁於將氣味與印跡囓留於體表。當他察覺對方竟因自己蓄過的褻弄有了感覺,那份昂然的愉悅伴隨濕漉的性求開始滴延。
他魯莽地褪去對方的褲裝並扛起那雙腿,令王者以尊嚴盡失的姿勢將秘部朝他暴露以對。在隨意地以指擴張之後,他便粗暴地將已然挺立的慾望插入他的體內。他甚是刻意劇然挺動,享受他遂然吃痛的悶哼與牙關緊咬的神情共月光與映。
——那惱人的傢伙為何總不明白,自己夜半的躁執,都是為他的擔憂?為何總不聽於他的勸阻,若忽視然不予理睬,彷彿唾棄他的身分那般?
他要他蕩聲而叫,要他那以自逞好強而構的面具震落。他已受夠了他那傷痕累累的軀幹,和那往意於掩飾一切的笑容。他有時甚至恨不得將他自王座拽下,對他撂拳以報,要他自吞己身的脆弱。
他憤而嘶嚎,與他崇景的王一同。他奮將指肉嵌入對方股中,彷彿亟欲頂至更深處與之交合。他抽送的速度愈加頻快,在汗水交漓的透熱中,他感受他內裡肌肉的痙攣緊縮和血脈的搏動,感受他此刻是多麼生意蓬勃,好似他將不為任何戰火或傷痕所動,同今晚這般永遠活著,如狂燃烈火——
他自被褥中坐起,看著自掌口漫至手背的熾熱。他束緊褲頭,以置於床尾的水盆用清水洗淨那一灘白濁。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向他表明。
手中執劍,便無以為擁;但手中無劍,便無以為守。
因此他持起劍,挺身立於他左右。他是他的騎士,要在他行軍之時守他前頭,並在他歸來之時護他身後;他願在他進擊之時策刃而攻,在他受襲之時血肉以搏。
那夜夜於他的穢慕與想望,終要成他一生的密隱,隨他亡於劍下的屍體同於墓中埋沒,亙無人曉罷。
他倒臥回床舖之上,思忖有關巡視、集練、火紅的髮和明日的太陽,意識緩然沉往幻域的湖底,與夢外城郊的零星燈火與近落的月。
在夢裡,他見著他如翠石般碧美的雙眸,和他烈紅同火逸燃的髮——
許是和那酡紅的面容同樣。
王者雙眼因酒醉而顯矇矓,然仍舊狂傲不羈且銳利。對方口口聲聲嚷著自己尚未醉去,那飄動的嗓音及愈加輕狂的舉止卻逃不過他的觀察。
他悶下聲,唇邊揚起刻意的幅度以面對王者。他以不容違逆的姿態俯身向前,將快要醉倒的烈焰扛回臥房。
他將王者放上床鋪,挑動的眉眼微顫,想著這該死的火雞終究也是成為一只醉雞,該是要安分的睡了罷?
怎知那床沿的艷紅沉聲悶哼,結實的右臂使力似乎不為酒精所削減,他緊扣著他的腕,在他雙眸流露驚異之時便奮力拉上床鋪。
「怎麼?平時總嘮叨著要我睡,現在卻走得那樣迫切?」
王者沉笑聲和酒氣與共,磁性之餘更顯魅態。那碧眸中彷彿燃起燭光,飄忽之時更讓人難以專注,只顧沈陷其中。
王者雙臂將他軀體緊擁,熾熱體溫幾乎在碰觸間交融,他感受著對方帶著醺然的吐息,心跳之餘仍繃緊神經。
「唔!」一陣酥麻滲透入他的腰間,那狡詐的指爪輕撫他軀體卻帶著歡愉。
他低聲悶哼,不住以臂支撐床鋪以隱忍,然對方卻是瞇眼欣賞他窘迫神態,零散的衣物彷彿刻意挑逗。
「你這醉火雞!我可沒閒功夫與你瞎攪和--呃!」
他的身子猛烈一顫,彷彿褲檔中急於隱藏的熾熱為他者所擺佈。
他急促低下頭,王的手不知何時悄然滑入他的衣物,碰觸而摩娑著那私密之處。
「噢?」王瞇起綠眸,帶著一絲悅然,他以指尖挑了挑他的前端,「你不是總期待著?期待能夠將我欺凌於身下?怎麼著?難不成是怕了?」
那赤裸的話語彷彿令他觸電、彷彿從他最私密的內裡硬生撕裂出情慾的真實。
他的肌肉因壓力與驚嚇而用力收縮,冷汗在剎那間汨出。
失重的暈眩感將他拉回現實,甚至在他尚未挺立就迫他從夢中甦醒。他以手抹額拂去汗水,心臟急遽跳動而餘悸猶存。
不不不!
他猛力的甩頭,似要將那心虛與餘悸拋出頭殼。
那是他最為私密的想望,而他發誓永不洩漏,至今如此,往後亦然。
他凝然於月色而脫力倚床,隨而闔上雙眼以歇。
那實在不能稱作多麼愉快的夢境,可夢境卻是為了滿足想望的,不是麼?
他選擇將祕密埋葬於腹內,為了王者,也為他己身。他總不希望那逾越的想望打破如今相處之和諧,他更不願揣想王知悉此事的態度--會是欣然接受?抑或是投以嫌棄之眉眼?
不,維持現狀總是最為保守的態度,如此他便已滿足。
他是他的騎士,他的盾與劍。
他願以一生的忠誠,與那私密的戀慕交融,換得王者的平安與順遂。
至死而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