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只先對方幾步走出研究所的少年聞聲回過了頭，未被瀏海遮掩住的右眼在瞧見對方時，便定睛在對方身上。
懷抱著才領到的暖豬豬，穿著簡便的襯衫與西裝背心的雪緩步湊了過去，包覆五指但露出蒼白手腕的黑手套往對方的肩膀戳了戳。

「……。」感覺到肩膀被戳，抬頭看見眼前看著自己的少年。
「……。」歪頭思考了一下，順著記憶跑了一遍確定自己剛才在研究所外面沒有見過對方。那為什麼對方要來戳他？
「什麼事嗎？」將頭歪向另一邊，面無表情的開口詢問。

瞧著紅色帶著黑髮尾的訓練家－－少女？少年？－－歪了頭，他不禁也跟著歪了兩邊，最後才將頭轉正。
他伸手指向對方帽子上頭的，十分顯眼的黑色兔子耳朵，讓對方的眼神順著自己指示的方向確認自己想說的東西。
接著，手收回後放在懷中的暖暖豬身上，輕輕地撫摸著，暖暖豬因此噗噗了聲。
最後是，歪了一次頭。

「……這個？」伸手將帽子旁的黑色兔耳朵提起，看著對方歪頭，似乎沒有理解對方後面動作的意思。

確實目標是那個黑色長耳，他點了點頭。
這回手伸向提起的黑耳，在距離碰到目標前約略還有一個手掌寬，做出了像是想要摸耳朵的姿勢。
這回，再次將頭歪向同個方向與角度。

「……想摸？」這次讀懂對方的動作了，提出確認。

手收了回來輕輕揉著暖暖豬，在暖暖豬噗噗聲中少年點下了頭。

「啊……嗯，抱歉。」看了對方的動作之後眼神有些飄移。
「我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應該沒必要給你摸？」眼神轉回來看著對方時，無表情中隱隱有些嚴肅的氛圍。

聞言後，雪眨了下右眼，認同地頷首。
「我是佳月雪。」

「嗯，那我就叫你佳月さん。我是簾　相羽。」聽對方總算報了名字，點點頭之後也報上自己的名字。
「然後這個……」瞥了眼手上的黑色耳朵，又抬眼看著對方。「……之後都是要旅行的人，應該也有很多機會遇到吧，所以等熟一點再說吧。」

聽完答覆後，黑髮少年先是一如早前一樣頭上下晃了幾下，撫在暖暖豬上的手抬起，撐在下巴上。
看起來是在思考著。

一下子之後，手這次指向名字是相羽的訓練家，接著指指自己身後的背包。
最後指向遠處，歪了次頭。
似乎是某種詢問的語氣？

「……這次是什麼，我，跟背包……？」稍微懂得對方歪頭是詢問的意思了，但還是不懂前面的動作意思。

少年見狀再度支著下巴思索。
到現在也可以理解這個人不是很想說話，寧可絞盡腦汁比手劃手。
他先將暖暖豬抱到自己的左肩上趴著，雙手比出了一個屋子的形狀，作勢將背包背穩，接著做出拉開門走出去的動作，最後又指了次遠方。

「出門……那邊……啊，旅行？」歪頭。
也許是平常在家面對任性的人跟不會說人話的PM們習慣了，就算對方堅持不開口相羽也還沒有生氣的跡象，只是耐心地根據對方提供的提示猜測意思。

雪這回頭點的比前幾次要快一些，還上前摸了摸對方白色的帽子。

「………所以，旅行，跟我有什麼關係？」看對方點頭知道自己答對了，但是對方緊接著摸帽子的動作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間。

發覺相羽皺著眉頭，就迅速將手抽開，從背包裡拿出了通訊機。
「對不起。」
通訊機轉過螢幕面向相羽，上頭亮著幾個字。

「……不，沒關係。」因為常常被摸頭，其實也不是排斥，真要說的話就是時機不對而已。
「……你明明會說話卻不說呢，有什麼原因嗎？」當作轉換話題，問起自己從剛剛就有些好奇的事情。

收回了通訊機，聽完問題的雪只有搖了搖頭。
沒有給多餘的動作。

「噗噗、」
倒是肩上的暖暖豬似乎是因為被頭髮搔癢而正笑著。

「是嗎。」既然對方不說，自己也沒必要逼一個剛認識的人說自己的私事。
「……那麼，還有事情嗎？」想起還有帶自己來的人在等自己，歪頭詢問對方。

雪的頭頓了一下，就像是被點醒似的。
通訊機打上了字後，又亮給了對方看：「我可以跟你一起旅行嗎？」

「跟我一起？……為什麼？」提出疑問是因為從到目前為之的互動來說，並不覺得對方像是會積極與人共處的類型。

先是指了下自己的暖暖豬，再接著指向對方的火球鼠。
通訊機轉回自己面前，又打了些字：「我也是剛領到暖的訓練家，我可以做點心給你吃喔。」

「不…點心我自己就足夠了……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會想跟我一起去旅行？」似乎不問出可以接受的答案不罷休的樣子。

「跟相羽相處感覺起來很舒服。」
這次的通訊機是這麼顯示的。
「噗噗、」

「……ふーん。嘛，是無所謂啦。」
「多一個人也比較有意思…？」
「嚶！」

嘴角微微地彎開了些，伸出手將手掌攤開，是個簡單易懂的握手姿勢。
「噗噗、噗噗——」

「啊—はいはい、請多指教，佳月さん。」看到對方的動作也伸出手跟對方握手。

握完手後，又是一次沒有忍住的摸摸頭。

「……。」這次沒有皺眉，只是抬頭看著對方。

「啊、看到了看到了！哥哥這邊－」
隨著突然出現的叫聲，出現在兩人視界內的是長身的男子拉著另一個同樣臉孔的男子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啊、郁さん。」朝著跑過來的兩人揮了揮手。

聽到了一旁的聲音，收回了手之後跟在一旁輕輕揉著暖暖豬。

「因為等了好久相羽都沒過來我們就過來找你了。」在兩人身邊停下來之後迅速伸出雙手搓揉起毛兔耳。
抱著冰精靈被拉過來，看了看相羽跟搓著兔耳朵的郁之後，視線轉向一旁的少年。
「啊，相羽，哥哥問你那個人是誰？」明明沒有抬頭看自己身後的男人，卻指著抱著暖暖豬的少年，歪頭問著相羽。

「啊……。」被問起只能困擾的搔了搔臉頰。
「嗯－－自我介紹？」伸手推推眼前的少年。

被相羽推了下，這才意識到到來的兩人似乎話題在自己身上。
少年歪了歪頭，左側眼上的黑色布塊越加明顯：「我是佳月雪。」

「雪君啊，你好。」看對方自我介紹之後點點頭。
「我是陽日　郁，這是我哥哥陸。」伸手指指還在自己背後的男人，笑著朝對方介紹。
比起郁的友善，不知道為什麼地瞇著眼睛盯著雪看。

「呃……這兩位都是我的師傅。還有一個，就是送這個帽子的人，沒有來就是了。」伸手朝著雙胞胎然後對著雪這樣介紹著。
「然後這是－－據說接下來要跟我一起旅行的人。」反過來另一隻手朝著雪之後則對雙胞胎這樣說。

聽了相羽的解釋之後點點頭表示理解，下意識地往後站了一步，歪著頭交互望著兩位看似一模一樣的男子。

「怎麼了嗎？」歪頭看著眼前向後退的雪，有些不解地問。
依然不發一語的盯著雪看。

「怎麼了嗎？」也跟著詢問。

雪望向相羽，指了指脖子，再望回面前一對雙子，往上仰頭又低下頭。

「什麼什麼？」看著雪一連串的動作，不是很懂的歪著頭。
「身高？」摸摸郁的頭，淡淡地問。

「脖子？」這邊也跟著被搞糊塗了。

要解釋的那個狀態他想不出來要怎麼比，於是開口：「痠。」

「啊－－我跟哥哥讓他脖子酸，的意思嗎？」雖然平常什麼也不說就能理解自家不說話的哥哥的意思，但是對於除此以外的人有些遲鈍。
「……聲音。」再次摸摸弟弟的頭表示正解之後，又瞇起眼睛盯著雪，這次還出聲了。

「……糟糕，不說話的人越來越多了。」沒有特殊理解力的普通人表示抱頭。

在雙子中的弟弟回答出正確答案的同時點了點頭，忍不住又看了看相羽，湊過去拍了拍頭。

「哥哥從剛剛就一直在看雪君呢，怎麼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地嘟著嘴有些不滿的看向自家雙生哥哥。
「……聲音。」伸手握住郁的手之後，又說了一次跟剛才一樣的單詞。

「不要拍我－兇手二號－」恢復面表情的瞪著雪，這才抬起頭解除抱頭姿勢。
「陸さん從剛剛就這樣說呢，佳月さん的聲音怎麼了嗎？」歪頭看向陸。

聽到自己被點名了，在相羽的瞪視下手放回自己身側，也歪著頭望向哥哥。

「……說點什麼？」看著雪這樣開口，似乎是對雪的要求。
雖然面露不滿但是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家哥哥。

「……？」跟著看向雪。

頭這回歪向另外一邊，維持著右眼不會被瀏海遮去的位置：「……A、B、C、D？」
雖然念出了字母但隱約帶著點音調。

推推自家雙生弟弟，然後指指雪。
「啊？啊……Ａ、Ｂ、Ｃ、Ｄ？」
「很像。」看著相羽，似乎是想尋求認同。

「啊－－這麼說的話，確實是呢。」
「佳月さん的聲音，跟郁さん的聲音。很相像。」點點頭。

頭歪回了正中，望向弟弟師傅（？）的方向，基準又歪了歪。

「會嗎？」依然露出不滿的神情看著雪。
「嗯。」難得心情不錯似的揚起嘴角。

「嗯……。」不過雖說是像，也是自己到目前為止跟佳月さん講話都沒發現，音質像但感覺不像的程度，陸さん卻能在第一句自我介紹時就發現……到底是怎麼樣的耳朵構造啊。

見旁邊兩位都附和著，少年想了想，湊到了雙子弟弟的面前，手伸出了想要握手的姿勢。

「……。」嘟著嘴看著少年伸過來的手，似乎還在鬧彆扭著不想握住。
「……。」看了看自家弟弟的模樣，歪頭想了一下之後便湊過去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好嘛。」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臉頰也不知為什麼地多了些許紅潤，但總算是伸手跟雪握了手。

「……。」這絕對是不要問陸說了什麼比較好的狀況。

交握的手上下晃了幾下，鬆手之後少年又對著弟弟比了個拇指。

「啊？」歪頭看著雪。
「……。」觀望。

這次先是指了指相羽的方向，再比了一次同個手勢。

「……為什麼又指我……。」歪頭。

「……。」猜不到對方想表示的意思，忍不住又嘟起嘴巴。
「與其說是郁教得好，不如說是我跟PM，所以相羽就變那樣了。」雖然沒有特別指出，但似乎是在跟雪說話。
說完輕輕嘆了口氣，又摸摸自家傻弟弟的頭。

雪的右眼微微瞠大，抓出了通訊機打下了字：「好厲害。」

也跟著瞠目看自家哥哥。

「陸さん到底怎麼從那點提示得出結論的啊？」震驚。

「……因為，差不多。」似乎不想再說更多，將臉埋進一直乖巧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冰精靈毛裡。

瞧著哥哥師傅（？）的模樣，低頭沉默了一陣子後，通訊機才又打上了幾個字：「我可以跟相羽一起旅行嗎？」

看向自家哥哥。
當作沒看見的繼續蹭冰精靈。
看著自家哥哥真的不打算再發表意見的模樣，只好轉頭看向徵詢意見的少年。
「相羽說好的話就好啊。那是你們的旅程又不是我們的。」說完之後歪了歪頭。
「反正哥哥不說話就是沒問題。」感覺起來對方似乎對剛才對答自如（？）的陸產生莫名的敬意的樣子，姑且附上自家哥哥的意見。

跟著郁的視線一起從陸身上又轉回對望，雪垂了下頭，先是點點頭之後又抬起手上的通訊機：「真好。」

「我跟哥哥嗎？」這次連他也看懂了。
「我跟哥哥比較特別喔。」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之後握緊陸的手。

「……那個啊，陸さん跟郁さん是雙生子的心電感應，類似那樣的東西喔。」但是我覺得我被閃光彈砸到了。

雪愣愣地上下晃著頭，默默地打了個呵欠。
「噗噗。」

「這麼說起來。」看到雪身上的暖暖豬，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轉過去看著相羽。
「相羽的夥伴－－是那隻火球鼠？」看著相羽懷裡已經打起盹來的火球鼠。

「……嗯。」想起夥伴這事，不自覺的空氣又沉重了一些。

好像已經抓到雪的習性，暖暖豬與主人一同歪了歪頭。
「噗？」不同的是牠會出聲。

「啊咧—這反應……。」不像是拿到第一隻寶可夢該有的反應呢……。

「………他沒有毛。」搓揉著懷裡柔軟卻光滑(？)的火球鼠。

隱隱約約地噗哧了一聲。
「噗噗。」

「啊…原來如此。」但是如果一直被這個毛茸茸中毒這樣表示不足的話，這孩子也太可憐了。郁伸手揉了揉火球鼠。
然後看向旁邊那個還在蹭毛的男人。
發現自家半身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這情況，縱使有些不情願還是乖乖抬頭。
「有啊，毛。」

「欸？」開口前還不忘瞪一下那個剛剛明顯笑出聲的人。

雪這時蹲下身，讓暖暖豬先踏到地上，接著從背包裡頭翻出了一本書，看起來有點厚。
他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頁後將它轉向相羽。
先是指了指其中一個圖樣。

接著手指滑向一旁的另一張圖樣。

「……？」看著雪指著的兩張圖，歪過頭顯示為不解。

「哇這是什麼－手繪圖鑑？雪君畫的嗎？」一發現有趣的東西，便逕自從旁邊探頭看著，似乎很有興趣。

「爸爸。」
搖著頭回答了問題。

「啊，原來如此。雪君的爸爸是寶可夢研究家嗎？」說完之後又開了次口，但是這次什麼也沒說就又閉上了。

「所以說，為什麼突然拿佳月さん的爸爸的手繪圖鑑給我看？」還是不解。

先是對弟弟師傅搖了搖頭之後，面向相羽指了指第二張圖的火岩鼠背上的火焰模樣，「毛。」

「……那個是毛？」似乎不是很能接受。（？）

「ふーん。」往旁邊靠著自家哥哥的肩膀開始旁觀起一大一小的對話。

雖然感受到相羽的質疑，雪依然只有點點頭。

「……意思是這孩子進化之後就會長毛了嗎？」雖然充滿各種懷疑，但是看對方似乎很確定的樣子，只好再確認一次。

聞言，點了從兩人接觸至今，明明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卻幾乎可說是無數次的頭。

「唔………。」低頭看著懷裡的火球鼠。
「知道了。期待妳進化。」摸摸揉揉火球鼠。
「嚶！！」

「噗噗－－」

「好啦。看來相羽的問題也解決了，那我跟哥哥要回去囉？」靠在自家哥哥身上悠閒地看完兩人的互動，拍了下手引起注意之後這樣說著。
已經放下冰精靈改抱著自家弟弟了，聽到要走微微皺起眉。
無語看著自家主人兩秒之後，走過去相羽身邊蹭了兩下。

「梓亞－」蹲下身一邊飄小花一邊抱著冰精靈蹭了蹭，再萬般不捨的放開。
「陸さん、郁さん、謝謝，請路上小心。」朝兩人點了下頭。

站在一旁的雪也對著雙子師傅揮著手，將暖暖豬抱回自己的肩上。

「掰掰－」朝兩人揮揮手之後，便拉著陸往來的方向走。
只朝兩人點了下頭，再次抱起冰精靈被拉走。

「……嗯。那我們也出發吧？」目送雙子遠去之後，轉頭看向雪，歪頭。

將手繪圖鑑收回背包之後，少年輕聲地應：「嗯。」

＝＝於是第一天認識彼此的少年們踏上了旅程。＝＝

我覺得我好難得拉這麼正經的線喔。（你也知道
然後雪好可愛嗚嗚嗚！！！！！

我只覺得好累（無數次的點點頭點點頭點點頭（...

娜娜乖ｗｗｗｗｗｗｗ（摸摸頭
雪真的超徹底ｗｗｗｗｗｗｗｗｗ突然覺得哥哥不是無口真是太好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