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光耀、黎明起,他是困倦,遂無得入眠、輾轉反側。
靜寢空寂亦陌,怎麼也瞧不慣,果然不該把人趕出去麼……不管、這房他是待不下。
心懸一念,翻身及起——
方落地,卻忘足傷仍在,膝軟硬生撞上榻側矮櫃,遂掌扶上壁,險些跌落。
「嘶——」
他今天是招惹誰了他。
緩過勁欲離,瞥眼瞧見櫃下露出一截柄,上鑲翠綠珠石,取他注意。
順手便握上柄及抽,為一匕首。
其形特殊,漆墨為底,一側刃口靠柄、似彎月弧狀凹進、見緣非破損,許是本身便帶有此,刃身金雕鑲紋,線條蜿蜒曲折、又似勾勒甚麼圖騰……
整體來著他甚是喜愛,直握在掌上把玩,就不知這是誰的房、為何人所有——
雖有慣用匕首,可多添收藏亦是不錯,順手遂收入懷中,想來待會隨便抓個人問問。
緩步離寢,方推過門就見那抹身影在側。
「前輩、呃……」
他在外頭等候已久,卻不想無淚步伐太輕。
他正思胞兄不知吉凶如何,千思百轉很是繁雜,不察人已近門,便遭撞見。
略帶窘赧地望外,手不知何措,只得負後,佯作從容,「咳,魔玀只是,擔憂那孩子照顧前輩不周……」
話才出口他便暗惱,方才便見那名少年莫名地出了房門,還與其對眼招呼,怎地還拿他為由,欲搪塞於人。
一陣燙熱自耳根緩爬延至頰,他側首不讓人見。
「咳…不知主上說欲辦之事,辦得如何了……」
魔玀反應非比尋常,話說的支吾、別去臉,人欲退他更欲前,「是啊,怎沒在旁伺候著!」笑顏應之,近瞧見得人耳根發紅、頰上嫣嫣淺淺。感些慌,就怕人出甚麼事,倏抬掌貼上——
「前、前輩,莫要玩笑,主上……」
魔玀一經,倏地止住了口,方寸更難抑地亂躁一把,不敢望人。
方才險些便將枉獄與鬼狐之事脫口而出,要說漏了嘴,那是萬死難辭其咎!
眼見無淚近身,氣納己息,幾近互濡,他更僵得不敢動彈。
若掙逃,只怕他粗人蠻勁,誤傷了甫癒的無淚前輩,傷上加傷。
可再無作為,人便越發接近,使他難以自處,只得緩嗓欲脫解於人。
「咳、嗯,前、前輩傷仍未癒,需好、好生修養……」
「喔?枉獄大人怎麼?」狂眸瞇起,似捉得甚麼,可憶及魔玀性子,若欲瞞他就是打死也不鬆口。
瞧那樣跟邪鄹似的,總距他千里外,嘖。
稍退過身,不再相迫,又想起甚麼似的,緩嗓詢之,「是說……不曉你是否知,這誰的房?」魔玀在這應有好些時日,多少也該知道甚麼,又相鄰主房,該是甚麼地位高的?
近身之人終退,魔玀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瞧無淚似亦無追問之舉,便小心翼翼地伸掌探人氣脈,確認無事了才安下心,輕嗓應人疑惑。
「此間寢房的主人似是主上義弟,亦是府內門生,名喚即墨樾齡。」
方才稍向清璿打聽了那少年,見來與他所想不同,非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
言畢,他仍不住觀其面色,見人仍有些蒼白,「前輩,要不魔玀領你往即墨府的客房,多作歇息?」
「即墨樾齡?……呵、是他啊。」喃語低嗓,憶得寢內那人,原來是義弟,這下可麻煩了,他還把這房主子趕出去呢。
這事亦不急著,無作多想。他及緩步向主房,直推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