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樊子熙意圖為何,他已奪他一目,論醫術再高明,也定無法讓他恢復光明,如此一來,即便樊子熙要再上門,他也必然不會像上回一般如此傷重。
他就是想明白樊子熙如此大的恨意是由何來。
闔眸稍稍靜了下心,即墨樾齡喚來下人上醰溫酒,斟了杯獨自慢慢啜飲,任由酒意慢慢蔓延。
他雖為即墨家人,卻是不勝酒力,幾杯便醉,以往有次曾聽蕭陌說他醉酒後便特別孩子心性愛撒嬌,從此他便不曾在外人面前飲酒。
他沒愚蠢到在外人面前讓人看盡笑話。
一醉方休倒是他唯一敗筆,雖不勝酒力,可他一心煩便想飲,遍飲必醉才消停。
幾杯入喉便覺熱意上攀,不用照鏡他也能知現下定是緋紅襲頰,漸漸意識朦朧。
忽聞細微音響自門外響起,樾齡一蹙眉,起身欲探何人,不料一個目眩腳懸,趕緊扶撐住身子,聲響隨之消失,他也就不多想。
許是下人辦事行走腳步較大。
聞言,即墨樾齡微掀眼簾,果是墨飛捧藥進門,將藥置於桌上後拿起所剩不多的酒,驚呼出聲。
的確今日飲的稍多了些,以往都半醰便止,今回倒是幾近全飲。
「滾、不喝。」擺擺手,即墨樾齡臥躺榻上,拉被就蓋頭。
墨飛倒也習慣自家少爺飲酒後的惡習,便向前直接拉開被,「乖,喝完再睡好嗎?」
即墨樾齡只是同個幼童般猛搖頭:「不要!苦、不喝!」
雙方僵持不下,墨飛有些頭疼,少爺以往醉酒還是會乖乖喝藥的,今個是真飲太多了連藥都不喝了?
「不喝不喝我說不喝就是不喝!」語落還拉下被朝墨飛吐了下舌,接著又蓋上。
「……呃,是。」還說他像個孩童,少爺自己醉酒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孩童!
「那,我放這,您起來再喝好麼?」
「不要不要!你拿出去!」
見著毫無平常樣子的即墨樾齡,墨飛一臉無奈,拜託來個人可以制止少爺喝酒吧——
怎麼哄都無法,墨飛只好再捧著藥出房,順手帶上門後無奈仰天長嘆,只好待少爺睡清醒再重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