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斜陽】
latest #27
大礎西向,斜陽鎮。
離過盼陽,他兩一路走走停停、腳程不快,多晃了幾日才至城鎮。
哥舒孚尋了間茶館讓他憩下,說是要上街打點、無須他隨。
亦好,這清閒可得來不易。
支頰凝外,膩了幾日突然靜下確實不適,日前 那事他還未忘,酆都判官及妖鮵那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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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這幾日裡,尚有與何人交手麼?」
多久的事他怎麼記得,想來就頭疼……
只覺視前迷離、疊影重重,莫名氣旋衝剎,一身氣力似抽盡,眩然——
他爺尋幾處鋪子打點,辦齊了路上的貨,也給人打問爹說的天山三生池,正在西方,此去還有好一段路程,三六爺可以同天淚走走停停,走馬看花,四處閒情--是麼?
街景似被消音般,靜了下來--他爺想起姥姥說自己時日不多啦,時日不多又何苦拉著天淚一起受罪,對方可是一家之主,掌的樓鶯鶯燕燕,還是即墨手下第一大將--那些追來的,莫不是因為天淚跟他爺糾纏在一塊的嗎?
想著,三六爺悄悄將物置在一個攤,恍神就快步走遠,故意不聽後面的攤主吆喝著自己,是不是,是不是該躲哪去呢!他爺快步,鎮景如花,盛開又謝--
『小淚在這裡⋯。』
可小淚不知道他爺該死了,三六爺答應過姥姥的事情,可不是說食言能食言的。即使--
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的--
『你在哪,吾便在哪。』
他爺停下步伐,蹲身抱頭大喊。他三六爺說好不愛,說好不再動情,可只要是無庸天淚,哪怕一眼,就連一眼也讓他爺忍無可忍,不顧一切瘋狂去愛--
待他爺急急取回扔下之物回到茶館,就見天淚一個抽空力氣,竟是往後眩神!「小淚--」他爺一步跨,伸手只來得及揪住對方衣襟,直接將癱軟的天淚提入懷中,慌張的揉著蒼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啦--爺帶你去找大夫去!」
說著也不管對方願不願,就打橫抱起身,急步趕往路上略有印象的藥堂。
胸口驟疼一陣一陣,壓得他近乎無法喘氣,耳間聲似遠至不清、眼前一片漆夜壟罩,猶跌進淵底、隨之盡是荒蕪——他竟初次有感層層恐懼佔心。
身騰空起,佐熟悉清香環之,逐然靜,縱無凝、無聆,卻明來者。
人捉上他腕欲探脈息,他遂本能反制擒之、掌勁無收,殺氣竄燃,扭臂繃緊,箝之無再作傷,隨之冷聲沉嗓,「別碰。」
僵持半晌,心口震疼逐緩、意識遂清,他忽鬆掌牽制、垂之。奪回視目、暗幕不再,眸仍離渙,耳畔沉嗓亦清,似欲喚他醒——
「——小淚。」
倏然凝眸,側額驟疼、抽得難受,掃過四周非他方才所待,哥舒孚說甚麼他亦沒聽清楚、恍惚無措,僅是捉人肩上衣料,逐力揪緊、不放。
「就讓你別碰--!」他爺揮開大夫又要探過來掌脈的手,這大夫可真夠可憐,方才他爺急著要對方給天淚把把脈診治診治,這一瞧天淚不願,趕人趕似狗的,大夫摸摸鼻,就這樣蹲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好。
三六爺握好垂下的手,揉搓對方有點嫌涼的指,「我在,別怕,爺在這呢--」順著天淚捉肩的舉動,將對方整個緊摟在懷裡,後撫天淚的髮,讓對方埋首自己頸邊,可以察覺呼吸略急促,卻淺,「小豬淚你究竟怎麼了,別嚇爺啊…」
要是,那個人還在就好了--
思及此,他爺想起那小白臉說的話--『此乃續命丹,若遇危及,或可抑下您體內異樣,換得三日生機……』
難道,無庸天淚真怎麼了,是不是他爺強要帶對方出來惹的禍!?
稍作定神,律息逐緩、震疼過勁,他輕拍人肩,示已無礙。
若是給其他人探脈,那一張嘴沒節制地說出甚麼可怎生是好?
可眼下這番情景,總該說點甚麼才是……「咳、沒事,方才失禮。」
「就是倦、頭有點疼……不礙事。」語末,他不待人再應,拉著哥舒孚就出了藥鋪,似逃。掌緊扣腕、仍顫,心裡頭那股焦躁難抑,卻不願相訴。
既入酆都,自然是無畏生死。可如今他命繫相伴,非孤身一人……
穿過幾條街,見路就轉、逢人則避,沒條沒理胡亂走著,後面人說甚麼也似聽不見——
「好啦…」
「好啦……」
「小淚,好了啦…」
「小淚--」
「你停停先!」他爺一個勁,阻止對方像無頭蒼蠅般亂轉,三六爺從後頭抱攬住天淚,想想,他們倆這關係,又何苦有瞞,是時候開談個清楚,講明白,他爺下巴抵上對肩頭,「這樣吧,爺告訴你個秘密,你也同樣把心頭話跟爺說--」
「十日後,是爺廿七歲生辰……」
這天,他倆在斜陽鎮外坐了許久,看盡昏霞漸落,照兩影併坐,逐拉細長,融進夜色依然沒有分離。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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