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臭小子你還沒給錢啊！！？」
攤主忍他爺胡作非為，就想做個簡單生意，但見三六爺光吃還嫌，沒要給錢的意思，整個火氣上來，大罵還衝出來要捉人！

天淚見此亦未阻，且笑顏無語。反正他倆沒幾日好活，自然是要做些什麼回饋世界——
他沒做過這種事，有樣學樣，抽起旁邊攤子上的葫蘆糖就塞進嘴裡，也不理會攤主嚷嚷，作沒聽見。

不再搭理那臉特別衰的主，回首就瞧見幾家攤位人潮紛紛注視這，雜聲嚷嚷、議論喧然，這下可好玩。
「喲——你說這裡不是你大爺的調音里、誰罩著你啊？」

「所以啦，就交給你了。」他爺哈哈朗笑幾聲，壞心的狠推那個上前要來議論的攤主，攤主一個後栽就撞上自己的攤子給翻，肥嫩嫩的水果噴摔得到處，幾乎無一完好！隔壁兩三攤老友看不下去，有傢伙拿傢伙，沒傢伙的就捲袖掄拳！

「爺瞧瞧，這個好看。」三六爺好像沒見到那幾個人似的，從另外一個逃躲的姑娘攤子上取一只上好玉簪就往天淚頭頂擺，可惜了長髮已去短，否則盤起來或許天淚看來還有幾分清秀的？除去那跟自己一樣快長歪的蠻性－－

「好，就收著吧！」看他爺拿走攤子上最昂貴的直準備往懷裡放，躲在一旁的姑娘也忍不住啼哭起來，就差沒有上來抱著他爺的大腿求放過。

要說以往，天淚一抬手隨便就是幾條人命，可如今那身子裡沖煞著他的東西這幾日就斷斷續續復發，可把他弄得跟廢人不差——但玩玩這邊緣平民百姓是綽綽有餘。
「行啊，吾一介江湖傳奇就這樣和你這小惡霸在街上耍流氓——」

腳下一踩攤桌、挑起一桿木棍就握在手，眼看他倆被圍起，四周人潮緩步挪移繞著、遲遲不敢貿然再進。
「那簪子挺好看的，要不你戴上瞧瞧？」真不的說，哥舒孚就一張清清白白的臉，安分在那還是挺不錯的，對，只要他不張口說話。
目掃四周，嘴上還能貧個幾句，掌緊棍備、一有人敢上前他便欲動作。

「那還要說，爺這帥是怎樣都不會失色的。」他爺就隨意挽起頭髮，橫著一插，是玉樹臨風，喬個角度，那是風流倜儻！「怎樣，愛慘爺了吧！」三六爺還在這嘻皮笑臉的逗著天淚，旁邊的攤子看得可火啦！一聲大喊就動手！

左三個右五個，分頭過來，他爺蹲下身拿起滾了滿地的肉包子，這是那些人動氣自砸的攤子啊，「白軟軟的，特別像以前你那臉頰肉啊小豬淚。」拍拍上頭的塵，三六爺剝開了只吃裡頭香嫩的肉，水果攤那個主一拳揮上來被他爺給避開，手上拍得不夠乾淨的土包子皮就塞進攤主嘴裡，「哈哈－－你這吃霸王餐的！」

向旁一晃，掌上長棍甩出、砸矇了一排人。逕自入了茶鋪，那店小二就端著一盤糕點，愣在他前，「這挺好的。」語末，接過整盤就走回街上，那小二就傻愣在那，直到掌櫃吼聲才慌慌張張追出。
外頭早就戰起來了，衝著哥舒孚的、接著掄上的，還有自己人矇打自己人的。踩上幾攤借力翻躍屋簷高處，疊腿落座，他就享著他的糖糕，事不關己貌，瞧底下鬧成怎麼。

他爺瞧那個天淚就不是流氓命，拿個糖葫蘆搶個糕點都像討糖的孩子，在三六爺眼裡特別可愛，好啊，就讓對方安坐在屋簷上吃甜，他爺看人來得多了，甚至不是拳打腳踢就可以解決，就摸上腰邊的捲鞭，一抽，配他爺那猖狂的笑，來幾個抽幾個，抽得死老百姓哭爹喊娘的－－

「欸，小豬，還想吃什麼，爺款待你啊！這個好不－－」三六爺甩鞭，打爛吹麥芽的攤子，拿過一手拉花糖，拋扔去給屋簷上安然翹腿的天淚，他爺再劃幾步，就拆到了鬧街中段去，匹匹好布被抽得花碎，散在天或地上，搞滑多少追上來要打的愚民。

索性慵姿凝下，不時接過下方扔上來的東西，吃的、喝的，各式各樣，通通給個面子意思嘗個幾口紛紛砸回去。
見底下沸沸揚揚，他倒笑得開心，在盼陽哪來這種機會？小老百姓各個看到他都是躲遠遠的、能避則避，他說一就一、沒人敢頂上幾句。

倏背脊一涼，猛然回首卻甚麼也沒有，涼感依舊，卻不知是甚麼，總覺好似有人盯著他瞧。
才一轉回來，身手不及、就給顆梨子砸上額間，吃疼得緊。
「哪個不長眼的——！」

等到他爺砸到後街，估摸上頭那傢伙也該吃飽了，三六爺便踏步踩過那些殘兵敗將，把被抽得哀號的老百姓們當作毯子，才跳上屋簷，看吃疼揉著額邊的天淚，「哈哈，就個梨子也閃不過，爺瞧瞧，都腫一塊了。」他爺撿起那顆梨，墊墊手，是夠重，咬一口是滿嘴香甜肥美，就是顆正當時的梨，怪不得敲得天淚七葷八素－－
「吃個不？」他爺從邊咬下一塊，拿起來塞到對方嘴邊，「甜的，你肯定喜歡！」

氣息逐緩、漸散，終至無，也許就是太過敏感、想得多了，能追到這來的判官，要不是不讓他發覺、要不是殺氣直襲，沒這樣晃過去的。
「……不吃。」移開那湊上嘴邊的，幹什麼這樣，他現在看到梨子就有氣。
翻身躍下，這條街也給鬧得差不多殘，橫的躺的各個在腳下給他當踏墊，想想再待下去可有人要來捉了，便是朝上招手。

「想走了嗎？」瞧瞧夠給天淚解氣了，他爺扔掉還有半顆的梨子跳了下去，兩指作哨吹一口響亮，那天從小茅屋外牽來的那匹馬就從弄裡穿出來。他爺真是慧眼識英雄，這馬兒訓個幾次就熟的。

三六爺踩著橫地傷者回頭打包了一些有用的東西，裹好扛上肩，又踩那幾個人走回來，牽著天淚將對方給托上馬，自己再馭上，可不是嫌什麼，他爺就是想將天淚妥妥侍在身邊的，「累了吧？趕個程，到下個村子找舒服的讓你睡飽飽，嘿。」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