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往/初遇】
latest #37
樂津里西郊有野溪,自南向北逆流入樹林陰翳,其色碧而味甘,水勢湍急。近北漸緩,地下有銅金之脈,相位奇特。
時六月,悶熱煩躁,此處卻得乙丙方生氣,復有水隨,林中清風,古木蟲鳴,幽靜無擾。
是夜,右師允從西門出,照常行至溪北開闊地。
此地頗難尋至,卻有草廬一座,無堂無階,不知其主。允偶客宿於此,自葺以床榻,雖陋室卻翛然。
繁星滿天,南斗六星雖低垂於天邊,卻皎皎可見。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伴地水之靈氣。
右師允著青衿素衣,獨於溪邊享此夏夜靈動氣韻,觀天河斗移,靜謐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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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師府裡一切安和,夜深人靜皆運起,唯曲謹言揣揣負手望窗,仰天觀星辰,近日心緒難穩,爹娘忌日將近,大仇未報心難安,張手將面罩摘掉後,換上素色外袍後,牽馬離府,向西而疾。
縱馬疾行享風逆嘯拂面,徐涼的夜晚,僅有蟲鳴鳥歡,夜光漓漓,不知幾個時辰已過,待悶躁感舒緩許多,用力扯繩韁欲回歸卻不意往來的路已模糊,朧色夜照,竟不知回去的路。
擰下眉,曲謹言只好再向前沿溪而行,不知過多久眼前居有草廬闢鄰,似無人居住,曲謹言尋思此時不便再走,宿一晚天亮再回右師府,前往推門而入。
隱隱聽聞戶外有馬蹄聲行至,氣水相位微滯,下刻蘆門被來人推開,見一人背星光立於門口。
身形挺拔,衣衫考究,長髮束起,相貌在暗處朦朧,惟墨色雙目深邃,戾氣凌厲,卻有阻滯之意。
此目色微有熟悉之感,何時何地,右師允無心探究。
向來不忌意外,遂淡然頷首開口:「深夜幸會,先生隨意。」
推門而入,倒不想裡頭已早有人先行休寐,那語氣淡然,嗓音熟悉,因背著夜光,曲謹言看右師允倒是清楚可悉,聞言猜測對方應是未認出自己身分,環視周身似有收拾過。
「可有打擾?」
隨意撿個乾淨之地落地而坐,坐姿隨性,隻身在外,也無人相認,此時曲謹言顯得自在許多。
允安然:「並無。」來人也隨意而坐,遂自得。
時休門至兌卦,吉相安定。與此地水氣相佐,四下寂靜,林中似有呦呦鹿鳴。為修心神潔內室之時,萬物定軌無虞。見來者似也為此地風水所感,周身防禦卸下些許,戾氣內斂,幾屢疲憊之色徒顯。
想是平日背負重擔,行路不暢。
「先生素日辛苦,雖蓬門草廬,好生休息為上。」
素日與右師允甚少交集,此人顯世外且獨往,偶有幾次的交談也便是公事上,此時與人獨處一草廬莫感新鮮,曲謹言身隱暗處,幾分打量。
「也無謂,此刻靜謐,有人說說話也不錯。」
「大半夜,看你也不像居住於此,何著一人在這?」
「觀星相而知天下。」右師允非多言之輩,卻素來直接。
「地水之氣,各種凡慾,得之造之,惟天相無可以人力改變。
帝王將相生殺之事,以天為幕,行於本元之前。敝人自在其中,雖淡泊性子,卻餘好奇無法脫去,遂於此貪求一觀。」
雖不熟悉右師允,但其能力卻是熟知,觀星占夜,此時此地確實為佳,夜空清明,繁星點點,皇宮之事並非自己所關注,心思一歛。
「天相觀星,在盼陽出其二,薛半仙與右師府的右師允,你道哪個?」
心裡已有底,卻故意述出,相看人反應。
薛半仙?聽起來似乎是哪路野生道人。若是十年之前,右師允必定嗤之以鼻,可是現在,也是無妨。
「敝人右師允,觀星只為閒時野趣,薛仙人得道,必是高人。」
本來無波動的念頭,聽到薛半仙三字,心思一轉。薛半仙,姓薛的道長?
兩年前澧水邊山林之中偶遇一位青年,念及此人,心下有疑。
「敢問先生與薛仙人相識?」
又是,對方所問似乎認得自己,素來獨往,盼陽城知道右師允似乎不多,遂起興,直接問道
「先生又是從何處得知阿允名號?」
「高人?」像是憶起什麼,曲謹言忍俊不笑,
「倒不是什麼相識,僅是曾讓卜上一卦罷。」如此靜室,兩人呼吸聲清晰可聞,看來右師允也非蠢頓之人,知有戒心要防。
「世人皆知右師府,知一右師允有何難?」
對方面色詭異,似思及趣事,也無心探究,只覺周身清明之氣倏忽一滯,後又散去。
心下略詫,兩年間歲月獨自往來,今又提起,為何仍記得那夜偶遇的青年。
貪緣,自己也不外乎於是。十年之間,雖過死門,仍是牽一髮而動。思慮許多,開口卻是另外的言語。
「不知薛仙人的卦相是否靈驗?」
「人道三分人性,七分天定,靈驗與否,人是信了,我卻不信。」
沒有表態得明顯,但已有意思在裡,真要說起,曲謹言一生皆與卜算有相關聯,卻倔強的認為人定勝天。
「右師允,你們占天觀星,總會有失算的時候吧?」
莫名的,他想知道對此人來說,信命與不信命的衝突該何解?
右師允看著對方深暗眼眸,似有堅定,又是疑惑。
丑時已過,夏夜銀河橫跨天際,正是夜裡氣盛之時,似有天目注視世間,不知是悲憫抑或冷漠。
輕聲道:
「三分人性,以妄已之念測天意,如何能得全局。」
「然人生於世,虛實差於一念之間。即使入夢猶不可知,於己也可謂實在。」
「如此,則斷無失算之言。」
若是,要以夢中之心,改變現實之相,那時…
這一句卻是在心底默默說與自己,此種沈重,並不足為外人道。
右師允一言,曲謹言細思從中滋味,卻未有大徹大悟之覺,在牢裡,曲謹言學到的不是認命,是人心,一時之間仍難以扭轉那已扭曲固念。
望著有些脫然的人,倒不想這人與道長兩人走上的路相仿,卻風格大異。
「那你可有想過,會有這晚?」
待回過神,曲謹言已張手扣上右師允的下頷,他突然很想知道,這人是否真與外表表現出的雲淡風輕,能不當回事?又或者算得出會遭這罪。
對方快於閃電的動作,右師允始料未及。
來自另一個人的力道扼住下顎,是氣門所在,一瞬間窒息感,喉頭軟骨閉鎖,還未至難以接受,卻是知道再往下會是何種情形。
這天總會再來,所以便無心再測。已經知道的事情,為何要耗費心神。
無法掙脫,便不掙扎。深知道人力的極限,無奈安於天命。
「阿賢,你果然是個傻瓜。」腦中浮現的念頭,是這句。
五爪之下,所見竟是閉眼不掙,原來此人已有想死念頭,曲謹言冷哼。
「既想死,那死前就把這身子給我。」
他倒要看右師允是真無謂,抑或等待反擊的時機,伸手將人衣袍扯開,露出一片凝白的胸膛以及左乳那明顯的北斗烙痕。
「不想右師允有副好身子。」
曲謹言手觸人乳首,輕彈把玩。
喉部一松,空氣又流通入肺臟。似是生之時機迴轉,自嘲地發現自己又妄定了天機。
下一刻衣袍被撕開。對方調笑的話聽得清楚。右師允並非不經人事,莫不是,慾望罷了。
胸前被對方撫弄的觸感很清楚的傳進腦中。夏夜涼爽,風滑過皮膚。
左乳的刺青,是安心陣。以主宰死門的北斗覆膻中,壓手少陰心經之火於源頭,是以求得不亂,卻也制住應有的情緒波動。
若無此陣,右師允恐怕絕無今日。
覆於上方黑色眼眸,看著自己冷酷的臉,強迫湊近軀體後似乎能讀出一些因由。突然於無明中生出好奇。
「若以你之力,能勝天,又是如何?」
一個人要認命直至何處,才會心如止水?曲謹言相當明白右師允與自己的差異,可說是天南地北,也就這樣一個人讓曲謹言一股煩躁感從腹至身,若能毀之,那是否就能有暢意?
「此時地處偏僻,雖未有人經,但要找條獸也不是沒有,你要不想就主動些。」
手鬆,並未答人所言,並非不想答而是連自己都找不到答案,居高所臨望之,那張狂且狷,黑眸低視,俊顏在夜若隱若現,陰暗至極。
強大,則不易折轉。
曲謹言狂亂的氣息藉由接觸一覽無餘。
心魔衝於足厥陰肝經,記憶起武威醫簡所記,若以湯藥散其急脈,陰廉二穴,似可略舒緩,只是自己醫道尚淺,對方躁鬱也非一時可解。
若是... 思及此,面向自己上方神魔一般的男人,右師允輕笑直接開口。
「在下於此觀星半年,除先生之外,似未見過猛獸。」
「先生所謂主動,是想在下為你紓解下腹不適?」
「看樣子右師允非不經人事。」曲謹言已非年少衝動,自人事以來已能控制有餘,慾望並未紓醒,不過就是對這種人感到焦躁,有股衝的欲壞之。
「但你把自己想的高抬,我等你何謂紓解。」
掌碰人腹慢游移下,男子色蒼,身軀雖未有女人香,卻也隱有正經的惑色。
曲謹言掌意暗昧,掠至鼠蹊部。其中的關節,那就,順一意也罷。
不動聲色,捉住人手,脈相躁亂。略略施力往上提至肩頭天宗,欲以力順之其氣,匯集至陽根,望其能紓解,是為好意。在外看來,卻是誘人淫穢之舉,並不在意。
曲謹言習武,肌肉條理分明,性熱卻鬱。隔著衣物傳來的溫度,知道找對了經脈。醫道不精,氣理運行卻是精通。
略略起身,貼近,聽得對方呼吸沈穩,似平日慣於壓制,卻有一絲紊亂。知是自己挑發,嘴角微揚。
以掌帶氣至丹田之處。此位深邃,有暗湧亂流,發於無處,想是平常鬱結壓下,略頓,思索如何帶至陽根。卻是一副撐著對方胸口,盯著對方下體凝神觀看模樣。
右師允舉止做來順手,行雲流水看似熟練,曲謹言本以對方會直接啟口張吞,卻不想赫然而止,只是觀樣,若做他想,當右師允研究從何下口。
「右師允是在思考要從哪品嘗才會比較好食嗎?」
曲謹言端著張言,不消想順嘴撿了玩笑脫口。
人言出,氣微松。曲謹言調笑羞辱之意明顯。
接觸之處的氣息,沿著丹田往下徐徐有流動之勢,慾根卻未有甦醒之相。
「嗯。先生素日鬱積,總是難發洩一些。」
遂順氣於急脈穴,此穴位男體下腹近於陽物,為肝經要衝,主氣血下行。右師允隔衣以掌緩緩按壓此穴,復於衣下伸入對方褻褲,揉弄押玩對方塵柄,指尖磨擦龜頭出口,復來回推陽皮至極限,如此反覆,始得其溼膩之態 。
面色清冷,卻是上身衣物敞開,暗昧姿勢貼近於人身下,以無慾之心行淫穢之舉。
右師允行徑看得出非因慾所觸,卻反倒有股如醫心觀研,那人手勁與拿捏極佳,該觸哪皆瞭落指掌,這般反覆搓弄,人卻未有躁感與羞恥,非曲謹言本意,頓時讓曲謹言失了對右師允興致,雖私處已有感而挺立,也未到耐不住。
掌一推將人推離,扯住人袍襟側,讓人微微撐起。
「右師允你這人倒是有趣。」
此言一出,曲謹言鬆了手勁,整袍歸暗處平息體內亂流之息。
坐起,略整衣衫,低頭柔和輕笑。
「怕是先生心道卻是阿允不解風情。」
知其所求非慾,卻是一種驕傲,兩處打算。無奈右師允對羞辱折損之事看得頗淡。順其意而為,並無所阻礙。
夏夜風微過,幾縷因由生於此地,不知今後會化作何物。
此人心思通透,觀星占相,也能然人心思,右師府果然非人,曲謹言未再搭腔,靜坐調息,適才一席已有初觀右師允性子,曲謹言很快就不再心思放在此事上,等天微濛亮,人未清澈,便離那蘆屋,返右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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