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彼岸/上篇】
latest #22
夜半醒時哥舒孚已不在身側,神智有些恍惚,許是體內異樣又起波瀾,幾日下來他是習慣,可仍舊難受。
四周繞去,喊了幾聲卻不得應,心理慌的、卻亦是無可尋之。便蹲身門旁,輕倚壁作憩,待天明起。
他爺拖著沉重步伐,回到月老廟時,天已快亮,本來要輕推門板的力道難以掌控,竟然是啪一聲力撞門板,三六爺沒提足跨檻,應聲摔進廟裡頭。昨夜起的火堆還燃著,他爺聽見了天淚的喚叫--
姥姥說要生吃他爺心愛的人心肝,看來小白癡沒有追到這兒來,可芊芊…蠢狗到底怎樣了。三六爺好像沒有餘力去想那麼多,頭痛萬分,剛剛那一陣折騰似乎要了他爺的命,幸好這傢伙還在,幸好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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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驚擾,他睜眼就見哥舒孚倒在門前,整個人都醒了,「……孚!」
身湊向前去,連忙將人扶起,眸仍渙散、蒼顏無色,「怎麼弄成這樣?」就瞧人身上衣料髒髒破破,像是給人踩過似的,將哥舒孚攙上榻,順手倒了杯水遞過。
凝眸、欲探人究竟,卻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平日裡話多的突然靜下,莫不是病了還是傻了?
他爺還渾渾噩噩的,唔啞說不上一句,惡汗寒生,肚子還絞殺似的翻幾下險些再吐,沒接過杯,聽著天淚喊自己,他爺也無法應聲,好像緊咬的牙關一開就會滿出黑水--「嗚!」
耳邊的幻音好不容易消減,三六爺猛一睜眼,瞪得圓大,只看到天淚正沉著臉瞧著自個兒,憂色沒掩,他爺抽幾下嘴角作笑,「吃…吃壞肚子了!」三六爺怎麼捨得告訴天淚毒蠱已經發作,再三天就是他爺的生辰,三天,他爺就剩下三天了,如果天淚那病情沒發起來,用不上那瓶藥,說不定可以多活好些天!
還來不及來回演一遭,就聽外頭有動靜,他爺蒼白著嘴,抱腹難起,這下可怎麼是好!三六爺斷不能放天淚一個人去犯險的,睜眼要蹬腿,只像在榻上掙扎,只有一雙桃花眼轉得慌急--『別去別去別去別去--』他爺心疼得惶,明知道追來到此,也就只剩下他倆可擋,還是不願意讓天淚犯險!
眉凝纏憂繞鎖,溫掌貼人腹間輕揉、欲緩腹疼。方起唇欲言,一霎悶疼震心遂阻,隨之接上、猶驟雨落湖,波瀾不焉。
聆外頭聲響,哥舒孚就要撐身,遂被他壓回榻上。俯身低吻人眉間蹙疼,且展顏淡然,掌覆人雙目奪視,及沉嗓。
「睡吧。待你醒時,我仍然會在。」
天淚緩行出了房,摸出懷間那只凝赤玉瓶——續命丹。
『此乃續命丹,若遇危及,或可抑下您體內異樣,換得三日生機……』
……三日,足矣。
心口震疼未止,險些給拉去神智,他未再多慮,扭開塞口便仰首飲盡。
憑他現在身手,若是病情未發下,至少有機會能與那些人打成平。
至少、至少……定要保哥舒孚安然。
方跨過檻,就一震勁風襲面,憑藉本能偏頸一側——隨後是把長劍直鑽入身側後門板,風起塵灰瀰漫、似幕揭序。
可真夠貼心的,兵器都給他備妥了?
且待心律逐緩、漸穩,掌握上劍柄直抽,正好、他可是一出盼陽那日就把身上慣用暗器都給扔下了。
無暇再思,黎明起、風聲奏,四周皆靜。緩步移下台階,清風徐徐、草木搖曳,他辯不得是風是人,僅是靜之、沉息。
倏然,日前 那陣莫名竄涼燃起、震身心蕩,似見他身顫氣亂,逐破寧靜。
藏於四周黑影閃身晃出,他不敢妄然、繃緊神經且待。最先趕至是後方殺氣四溢,下意識回身便是抬劍隔下,須臾之際、再晚些便遲!
兩側殘影很快跟上,就看眼前這人要再追擊、他更先向前,矮身從腰側掃去,順腳踢開。
後方劍影就要下,僅能壓身翻側避過,腿掃於空懸劃、帶去其一掌中劍。
蹲身不及起,抬眸就見一劍黑影逐下,閉目反掌之其,欲生接下這劍——
他方閉目,四周遂止,僅殘風聲耳畔,一霎皆化似虛無。
久未聆得動靜、遂緩睜眸,不若方才惡鬥突圍,反之黑影橫屍遍地,未有血漸花開殘景、僅是膛間暈染逐沿。
起身環掃,仍是不解,被身又是冷感一倏,天淚猛然回首——
簷上一人落坐,長腿在空中晃著、乍看挺是閒致。那人抬掌半空,指間還扣著暗器,朝他揮手。
——是誰!
黑衣斗篷掩下、覆之全身緊裹,銀飾鑲珠面具歛去大半張臉,僅露出唇齒輕揚、似喚——
「天淚……」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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