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彼岸/下篇】
latest #25
「天淚……」
銀飾半面、兩側鑲羽作掩……他記得這個人!
當年迷硯之戰,是那個人、將身重負傷的他帶回去。非是蒼殤徒兒,兩人具體關係他亦不清楚,只知這人神神秘秘,問師兄們一概不明、師父亦不告訴他。且未曾有人見過他真容,甚至見他總是……
「……天淚……」那人再喚,聲嗓逐虛,忽地身落一側,眼看就要墜下!他疾步前去,就在人正下方,抬高手欲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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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啊!」
待他爺緩過息,勉強可以撐坐起身,就透過個門框,看天淚多攙了一個陌生傢伙進到廟廳前,實在親密,那傢伙整個賴著天淚,無骨頭似的--誰准你這臭傢伙像棉花糖一樣黏著他爺的小豬蛤?而天淚那模樣實在奇怪,沒有這幾天來的淡虛,反而似重回精神,該不會--!
三六爺那雙桃花眼就死盯著兩個人,不敢錯過一舉一動,甚至是那小小聲的交談!天淚還把他爺準備的好吃糕點還有小荷包裹著的肉品都拿出來供奉那位小爺,惹三六爺忍不住哀怨一聲,「小淚--」
「嵐兒、吃慢些,沒人跟你搶的。」兩人落坐面對,他把能吃的都擺在桌上了,就看人一點一點塞進嘴裡,沒停過。
忽聆得哥舒孚聲喚,急忙咳嗓欲掩,安陵嵐聞聲倏顫、嘴還塞著東西未嚥,稍頓。他掌輕捏人側頰,緩聲安撫,「這廟野貓野狗多著,可能跑進來了,吾去瞧瞧。」
語末,忙閃身晃入後方室內,房門未闔,怪不得哥舒孚可見著。
天淚入內直掀起被將哥舒孚整人裹住,壓身湊耳,輕嗓,「嵐兒怕生,你安靜些忍忍。」
也不管哥舒孚願不願意,就把人整個矇起來,就怕安陵嵐看到就跑了,他還有要事想交代,斷不能就這麼讓人走了。
『你妹,最好小貓小狗會叫你小淚,哼,臭小豬。』他爺就用氣音抱怨一陣,天淚連聽都沒聽似的就只顧著往外頭走,會情郎,哼,敢在他爺面前私會,叫著外面那傢伙可親熱得很,他爺悄悄把被子掀開頭的部分--就這樣繼續盯著!
本來嘛,隔一扇門,裡頭又烏漆摸黑的,哪能看到什麼,對吧,他爺就不出聲,不出聲也是個施壓吧--看看這小豬淚能爬牆上哪呢!
被子久了那可悶,他爺想想還是悄悄下床,正打算窩到門板邊,給仔細聽著,沒想到一下榻那是頓腳軟,打翻了堆在旁邊的竹篩著,碰繃繃的聲響,想到天淚剛才的交待,「--咪嗚~」他奶奶的,他爺一介惡霸還得給你裝貓去了!?
裝過了沒?騙過了沒?
坐回位上,天淚在旁看安陵嵐掃光桌上的食物、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幾年沒見,這人居然還認得他,然,聆那嗓擬貓叫,遂低笑不已,啊啊,哥舒孚現下表情定是精彩、沒見著可惜了。
安陵嵐沒多說甚麼,盞茶時終是止下進食動作,言道稍頓,「天淚、」抬眼相凝,血珠眸澈、見他遂暗,幽聲緩、嗓震心。
「你的味道…不見了。」
沒頭沒尾忽來一句,本欲想再問,卻被人撲上懷打斷。安陵嵐跨在他身上,東摸西摸、蹭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見了不見了、為什麼?你是不是快要……」
「要死啦。」他緩笑將安陵嵐攬至案上,淡言至生死外,心理早已有底,自然未有驚慌。
安陵嵐見得天淚此態、逐靜。良久,再言,「你不害怕麼?」他倆相識時,他還只是個甚麼都不懂的孩子,還會害怕、還會慌張。
可在那環境下,日積月累,那份天真、那份單純,他是再回不去。
幽嗓喃喃、繞之,「……吾這一生,都在做錯事……」語末逐緩、終至無。他起身四處翻找,尋得書寫用具,且道。
「嵐兒,你此程回盼陽,順道幫吾帶個東西……」
那日,他提筆、欲交代枉獄後言,卻遲遲無法下字。
只因枉獄於他,是太過熟悉。
無數過往浮現、片段歷歷,很遠、很遠……卻好似才昨日。初識時他倆打鬧、爭執不合,誰也不知會一同走到今日。
當年難禁地府煉鐵的好似還縛在頸腕、灼然驟疼——
『……此份恩情,天淚謹記於心……』
他記得、一直記得……
身顫然、眸凝案,陷憶追逐、不得醒,視線漸糊、不得清。
啞嗓緩聲、似著魔,一再、一再,低喚。
「枉獄…枉獄……」
「……你可諒我?」
彼岸花,終歸黃泉。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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