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心不定而走魂。
右師邯於案捲簡公務,僅去手要取慣位上的茶盞,卻是忽空,隨即清脆嗑響,瓷杯乍碎一地。他便去目,茶漬揮開成形,竟自成一卦,吉後是兇,兇途可退,退而不順有損。
不知為何,冥冥中,腦海中浮了即墨無魘的影。
他倏止批閱,疾步離了書房。
袖袂飛揚,眾門生見之稍退出道,又惑著右師邯身影匆匆去哪。過里,再去,已是即墨府門前,他卻略有遲疑,未有上前。
大戰在即,雖是兩人釋嫌相偎,卻不知該否再見。再聞其府門欲開敞,右師邯想亦未想,已翻身簷上,無聲走過外院簷牆,來至人寢院間。
未曉是否因門生去探後,回報哥舒孚已失蹤近月的消息,與他幾日為其斷卦皆顯……
右師邯提心吊膽,惟恐。
便見一眼。
『倘若他平安無事,便回去吧。』
即墨無魘正自浴間返寢,似遭釀泉醉麻了神才稍釋心間極疼,坐案前閱卷無心,甫靜下,腦海中竟又現無淚言行身影。
他起身,見外月色明朗,卻不知右師邯現下如何。
他返案前落座,揚袖替自己斟了冷茗一盞,卻嗅風中沉香依稀,起身倚窗外望,似那人正在身旁。
莫不是連番打擊,癲了他腦門?
「邯……」
幽情離離,濃眷依依,似月色灑滿遍地皎潔無隙,脹滿心間皆是伊人凝笑翦水,他不自覺地稍釋了痛,眸已含笑,只因人更似在眼前。
可人又似不在,無論清璿或是無淚……
一聲喚,一彎笑。
待他自察時,已不自覺落簷循往人窗邊,四目相對。才幾日,想那夜即墨無魘是喝多了,自己居然不飲自醉,無可自拔的,遂出聲已沉,溺滿眷意,「魘兒…我想你了。」
溫掌滑撫人皙白臉龐,姆指淺磨頰骨。
為何,鳳眸滿釀傷懷,直讓他見著同殤。
即墨無魘微啟欲言的薄唇讓他摘去聲音,右師邯側首汲吻,嚐其釀意蜜津,勾挑濕軟。呵聲牽絲微退,他便攀窗入了房內,無數纏綿的日夜,伊人在前。
右師邯伸臂,便將人擁進懷前。
皙龐,吻得泛嫣薄菱,那雙魅挑鳳眸。
卻見裡頭紛雜不清,再不如往時獨影。
他摟了窗上落足之人,掌已扣腰與其半身相貼,息輕喘互濡,吐納間盡是他熟悉的香氣,不由得閉目。
他欲避一般溺人溫情之中,側首啄吻人白皙頸側,雖仍不免憶及無淚,卻隨即讓那沉香入懷給奪了注意。
即墨無魘似無聆人問句,單掌誘牽右師邯近榻,與人併坐,唇舌不歇地纏眷那薄唇欲與,似罌粟輕綻的幽靡香甜,佐人翦水潭身映困了他。
次次,次次皆是難以自拔的囹圄。
而他更,不願離。
「邯…我也想你……」
纏綿中,他憶方才茶卦之象,便探著即墨無魘身軀各處,倏憂人落下自己所不察的傷,若他能時刻相隨,或不用如此擔心受怕。右師邯反掌著即墨無魘欲阻自己燥憂的手,不經意聞得淺淡抽息,便藉著燭光察見。
翦水倏怔又凝,那眼,那滯息,皆不因己。
『那九殿平等王奈何,素來是個縱慾之輩,我早前便曾聽說他欲與我…』
轉瞬,人已過奈何?抬首,對得知曉自己已察的鳳眸閃爍,無可奈何,他亦然,便翻臂,旋摟本併坐之人,覆傾在榻,「魘兒。」
若唯此,定不至於令其如此,欲瞞,他又何問。
翦水困人,憂其憂,而殤其懷。
「你可安好?」
他緩掌按了急欲探他身安之人,執人掌至唇邊輕吻,自然知曉那日溫存後所言,定惹人心焦。
他亦掛慮在心,雖多有無奈,可終究是予了他人。
遂從之,亦見眸前翦水闇爍,右師邯吐納輕急,想來亦是念他念得無可自況。
可他越想注目在人,偏偏無淚身影只消他靜下便揮之不去!
他便掌緩攀撫過人背心,將其按下,膛間沉穩心律直敲右師邯心間,撫人心平,亦慰己神安。
更嗓柔擴緩然,「我在這兒,哪兒都不去。」
他錯唇輕啄人張闔不定的口,鳳眸溺溺淨是人影,縱泰山崩前、黃泉在緝,只消佐人右師邯,他便能萬瞬不驚。
重疊膛口,鼓動沉穩同步,右師邯受人輕啄,如湖進點雨。溫掌下解人腰繫,想即墨無魘與那時月下摘花不同,乃是心懸生死之事,更何況親來得自己所應,九殿之事他是無該責難。甚,他所在乎,便是即墨無魘鳳淵中,揮之不散的悲傷沉痛。
應人所心,胸中悶疼如萬江繾綣襲身不休。
「魘兒,我要你…」
縱人笑他癡妄無知,右師邯亦不退避。就姿伏埋人浴香的頸子,是那口酒池,釀意燒他,右師邯很快燃慾淡揚,忽撐身半跪,就著即墨無魘半瞇鳳眸凝望,抽解自身腰繫,彎臂即褪,同時張掌撫開人衣襟,翦水半歛見其潔膛,輕寬自己褲頭,低笑幾聲,輕緩穢語,「思得我好疼…」
或惟有自焚癡火燒燎人,斷其思念,才能施撫慰。
「邯……」
他受人翦水一眸挑撩,下身依右師邯幾下無意輕蹭已是如實昂揚,是墨韻入水從難抗拒的渲,暈染彼此交纏成心間山水。
無淚……
即墨無魘咬牙,掌住人腰,由是延下撫過人分二側的修長健腿,幾下撩繞可見人腿心漸昂。
他沉聲低笑,動腰使自身昂揚隔裳輕抵人後,只此一人,僅右師邯能逼他溺慾如此,不死不休。
鳳眸凝人慾顫如渴,他雜思淡而復濃,便牽過人掌錯唇輕輕輪啄十指,後以交扣,「是啊,嗯…使我好生欲想……」
有感身後昂揚,他收指起身褪衣與解人褻裳,直至彼此坦裸,推人再重覆身的同時去掌後撫帶揉。
翦水凝色,瞼底微赤,右師邯指按人下顎,覆唇掠吻,嚐盡芳甜交涎,竟控著人掌由自己前肩而下,逐覆砰跳加速的膛口,讓即墨無魘修長的指稍稍擦過微小突立,他便脊骨竄酥,「嗯…」
於即墨無魘,縱是那些不堪的弱態,他亦不掩。
如何,該如何燄火蔓燒,才能使其暫且忘卻沉釀在瞼底的悲痛。
「嗯…邯……」
鳳眸溺於人,浸於人,柔光之間盡是右師邯動慾美態,早已不復他人,不容他人。
可為何依然……
即墨無魘隨右師邯緩動,下慾受挑,酥麻竄上腦門,而掌正揉玩人向來抗拒的敏感乳首。
見嫣紅爬人蒼頰,皙膚泛緋皆因他雙掌游移而起,即墨無魘緩撐坐起身,細碎落吻人頸畔敏感,汲香下移,難制地俯唇膛前,舌掃那如蜜如甘的敏感櫻紅。
揮之不去……
人驚呼薄歎似紅花引蝶,更惹他難以自控地將指掌爬撫另一茱萸,逗弄褻玩,使其挺立。
他便單臂環住人,陣陣細麻難抑蔓生,右師邯無法克抑喉聲淺揚,隨抽息而出。膛上從未有過的漲熱,經薄唇或吮或掃,再佐掐捏,他想避亦無可避,承著酥骨。
反下的掌從揉撫到握弄,逐挑即墨無魘挺昂,沾得濕黏後,更肆意牽著黏膩下撫,滑滿整柱,翦水下見,視線內是人皙頰薄唇在胸口魅誘,鳳眸私釀憂傷。右師邯沉喘,收回對人挑慾的手,下撫自身硬熱。
焰火燎原,若人一眼,或再一笑,都能激他不顧一切。
卻難以撼人波瀾絲毫,沉淵太深,縱火亦墬無底徒空。
似英雄溺弱水三千,他於人身挑撩眷撫之掌未斂,卻見右師邯竟難耐自瀆於前。
他便將舌眷過人骨感肩頸,下延鎖骨描繪,掌游輕弄,盡是欲將人深深刻印腦海一般。
「唔嗯……」
不願再錯。
嚙成慾蟲咬,撫成眷火燒。
右師邯下下挑弄略見生澀赧窘,卻逼得他更深溺其中,掌扣握了人身腰便更偎近身,不欲輕放!
「邯……」啞嗓濁濁,渾而濃沉,是磁蝕智,更似鬼羅誘勾蒼魂下慾,眸燃紅蓮只欲焚盡彼此,再難復還。
他亟欲起身欺人在下,卻讓右師邯緩掌作阻,只得眷嗅著人頸間沉香,熱切難以自拔。
胸口堵無可宣,還不足,無法燒燎人心原。
按阻欲動的人,右師邯便提其掌舔弄,更眷指極濕,牽引那掌繞至身後,緩將修長中指搪進韌處,酥麻繃腿,「嗯…幫我…」
翦水溺盡春秋,只投身此釀,永不退讓。
未待人,右師邯淡喘額伏人頸肩,沿後淺嚙左上背的修羅鬼面,壓喉抑聲,讓侵體修長緩緩抽送,韌徑勉力納指,恥色嫣沿耳頰至頸,甚膛口上,微汗密布。
「呵嗯,裡頭好熱……」
他任著人牽控,另掌不懈地逗撫人已沁薄汗的身軀,右師邯此刻動慾神態更似濃蜜膩而醇烈,修影淡泊,融染敗德淪喪的慾態絕美,引他不禁舉足入幕,醉態滿心,再不願醒。
那高熱後幽吸啜著侵入指節,瞬而便由窄澀難進,緩拓成無可饜足的渴索。
他隨之加入第二指,耐著拓那幾要融他指掌,濡濕至極的美好,沉聲低笑,「呵…見來媳婦兒讓我給寵疼得壞了……」
泛惡的唇吮上人因弓身而突起的顯目鎖骨,惡意嚙咬,寵疼過每吋泛滿緋澤的白皙。
即墨無魘瞇眸,撤出早已沾溺彼此愛液,滑潤於人後幽間的二指,當著人面,緩而勾撩地舐著上頭蜜津。
「嗯…邯的氣味……」
他捧了人皙臀,便將己身已然脹熱的碩大對準人空虛張闔的嫩幽,卻僅是若有似無地輕蹭穴口,引得穴口澤聲輕響,淫靡室內春光。
欲進還休,下下挑撩著人僅存的神智,崩其入潰——
他焚身傾盡,欲澆人難避,再不思憶。
伸掌捉下即墨無魘的雙手挪開,推按人躺榻。而他跪開身,一掌撐在其鼓躁下腹,另臂往後,撫扶人漲熱昂碩觸抵己韌褶入處。
下嚥閻羅刃,縱薄弱受開,皆化淡聲輕歎。
寸寸皆入他心腑,剖塵俗道德,永世不悔。
「閻君往後能否…只眷一人……」
沉嗓低聲如啞,微動的指節略勾人腹紋,他昂首,翦水卻歛眸對投鳳淵凝愁。坐落再深則不禁酥麻輕顫,汗珠由頸耳而下,滴滴燙人,便側首再不去目見人,恥咬闔牙,他掌後壓即墨無魘的大腿,延展身軀,挺弓再下,終不禁沉哼如雨。
「只眷你……只眷你右師邯……」
即墨無魘扶了人腰身,倏地一個下身上頂入深,換得右師邯一陣惡激靈,他更張擁人入懷,似欲將彼此揉融一體那般——
「邯……絕不許你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