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攔你,畢竟我明白當年之事,我只盡所能保你,所以,去吧。』
夜已深,月高張。即墨樾齡獨自一人捧著酒坐在庭中望月一口一口輕啜著,腦中盡是好友略帶憂心的溫柔嗓音。
外來看似沉靜,心下卻是早已翻騰。知道仇人是何人後心中確實是澎湃不已,靜下心後倒是不那麼慌,可心中恨不消丁點。
本來他便決心,無論如何,這仇,他是一定要報。
可,蕭陌一言卻讓他慌了神。
他知曉若決心要報仇,蕭陌定是真會在他身後守他,前鋪路,後守護,是那人十多年一直做著的事,從未變。
他從來都明白。
自左靖提起後,便又細思起這問題,其實不只一人告訴過他蕭陌對他的心思,各個師兄就連忘塵都曾提過,饒是讓他再如何不知人事也該察,可他從未提起,蕭陌也未曾提過,他便也裝做不明,可如今連左靖都前來詢,如此,是否他已該直視問題?
他明白蕭陌似乎很喜歡他,能有這麼一個人這麼待自己,許真是他上輩子得來福報。
只是,要真對蕭陌有同心思,那也該早在十多年前還是童兒玩伴時便該產生,可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蕭陌有那種情愛之感。十多年來,蕭陌毫無怨言守著他伴著他,他對蕭陌確實難以報答,可依舊沒能回應,要他真說,對蕭陌依舊只是兄弟好友亦只能是兄弟好友,僅此。
要說他無情也好,說他不識抬舉也罷。
他縱然可受了這段情,畢竟不談愛,兩人真是感情極深。
可他不願,他寧願蕭陌再尋個真心愛他的人,也不願自己隨便就接受,他自己雖無所謂,可這對蕭陌,太殘忍。
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
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還是要跟他說清楚?
算了算了,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
「即墨樾齡…你怎麼就這麼懦弱呢?」細語喃喃,即墨樾齡抬手飲乾杯中釀。
深嘆一口氣,即墨樾齡灌完壺酒,趴在石桌上玩著手指,沉默著望著天,腦中依舊思考。
罷了,現下也不是該思這事的時候,以後、以後再說吧!
「嗝、小陌…對不起…」趴著小聲出口,後再忍不住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