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抱著的人動了動，很快的就皺著眉睜開眼，看見滿臉通紅的翊軒卻是閉上眼，抱好。
「再讓我睡五分鐘......」似乎還沒有清醒的說著，卻忘記跟對方解釋自己昨晚把對方帶回旅館時忘記房號，就讓對方在自己房間睡下了。

「呃、」
原本想要拉開點距離，卻讓人抱得更牢了，完全貼緊的距離讓他掙扎不是不掙扎也不是，處於無法動彈的狀況。
⋯⋯頭好痛⋯⋯昨晚到底怎麼回事⋯⋯
記憶裡他們兩人跳了舞，然後和室友們喝酒。好像有喝到一杯不好喝的飲料，然後——
皺起眉頭反覆思索，記憶卻像是出現斷層，怎樣都找不到自己怎麼在Vans懷裡睡的原因。

過了不久，Vans突然蹭蹭翊軒，像是說著夢話一般，開口：「跟我交往好不好嘛......」
然後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睡了一會才醒過來。
「現在幾點了......」說著，維持著抱著翊軒的姿勢，伸手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眼鏡。」
維持著抱在一起的姿勢好不容易捱到對方清醒了，但卻對他失速的心跳一點都不管用。
那句話，是夢話吧？
無法否認自己確實為了一句夢囈而心動，也失落。
「⋯⋯這裡，哪裡？」

「嗯？」看完時間，把手機扔著，拿起放在一旁的翊軒的眼睛遞上，並放開他起身。
「嗯，這裡是我分配到的房間，」打個哈欠起身，似乎沒有宿醉的樣子，「因為我昨天忘記問你住哪一間，就把你抱回來這裡睡了。」

道了聲謝接過眼鏡戴上，恢復清晰的視線讓心也安定許多。
「⋯⋯昨天我喝到酒，然後？」出現斷層的記憶讓自己有些不安，但確定是對方帶自己回來而湧現的安心感平復一切。按壓著太陽穴長吁口氣，試著把自己在Vans懷裡睡了一夜的事給淡忘。
「⋯⋯今天、有什麼事？」

「你不記得了？」脫掉上衣的動作停住，向對方眨眨眼。
把上衣穿回去，拿起櫃子上的手機，找到昨晚拍下兩人親陸穎的照片，把手機塞進對方手裡。
「我想去浮潛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試試？」試著提議道。

老實搖搖頭後接過了手機。「不記得。」瞄了一眼。
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驚得把手機給丟了出去。面紅耳赤地望著上頭自己親了陸穎的畫面，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喔、嗯......」太過震驚的狀態下，完全沒有聽懂對方在說什麼，只憑著本能應了兩聲。

「真的嗎！」似乎很高興翊軒答應去游泳這件事，更何況是在海中，Vans還擔心他不喜歡。
穿好衣服看見對方紅了臉的樣子，湊近坐在床上，向右滑了幾頁，讓他看看昨晚拍下的照片，「你昨天可是親了所有人呢。」笑著道。

「嗯......什麼？！」
一句略略拔高的問語，包含了疑惑與驚愕。看著手機上滑過的幾張照片，有些記得有些不記得，這讓腦袋過載了太多的刺激，有些發暈。
「所有人......」楞楞重複著對方的話，轉過頭，還因為震驚而睜大的雙眼對上人的視線。「......包括你？」

「嗯、對啊，」對於對方的震驚似乎覺得新奇，看來不記得似乎也不錯。
「噢、我比較特別一點。」一面起身一面往浴室走去，「別人是親額頭親臉頰，但是你是直接對我親嘴。」打開水龍頭梳洗，然後拿著冰涼的毛巾探出頭，「然後你就睡著，我們也收攤回來了。」

「......我先回房。」
僅剩的理智讓嘴裡努力擠出這句話語，難得失禮地不管對方有沒有回應，直接跳下床逃命似地離開房間。
親嘴......居然是親嘴......
直到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腦袋裡還是一片混亂，叫囂著自己完全記不得發生過的兩個字。
匆匆拿了毛巾闖進浴室，把毛巾浸濕後狠狠壓在臉上，徒勞地想要湮滅自己紅得發燙的臉。
......天啊，他居然親了Vans......這叫他怎麼去面對那個人！？

「咦、等、」還來不及問對方的房號，就看著對方跑掉了。
是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梳洗完畢，換好衣服，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跟著對方回房了，一面慶幸一面拿起飯店的電話撥打自己的手機號碼，等著對方接通。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稍稍沖個澡換身衣服，就聽見不熟悉的鈴聲。
......哪個同房間的人的手機嗎？
循著聲音尋找，卻訝異地發現聲音來自自己的床上－－不小心讓自己帶回來的Vans的手機。
「......喂？」硬著頭皮接起來。

「啊？太好了、 」聽見對方接起手機的聲音，第一句話卻不是應答，「我是Vans，不要掛掉......你的房間在哪我過去找你？」一面整理要去浮潛用的東西，一面在電話線最長的範圍內活動。

「......005。」
腦袋這時才慢了很多拍的想起剛才對方跟自己說的話，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發出哀嚎的聲音。
浮潛！？自己怎麼會就這樣答應了！？
在這個人面前體會了幾乎是所有手足無措的情緒，一隻手掩著臉，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蠢。
「嗯.....等會見。」而最傻的，是怎樣都無法拒絕他的自己。

「好~手機放你那，我待會過去拿。 」說完掛掉電話，先去櫃檯填寫出借浮潛的用具的單字，才去找翊軒。
————
在門口想了下，才敲敲門。似乎是擔心著對方會後悔。

在房裡無意識地走來走去，焦心著即將面對人的緊張，卻又在聽見敲門聲的瞬間馬上過去開門。
「呃、」一看到Vans，腦中又浮現了對方說自己昨晚吻了他的事，臉上又燒了起來。「手、手機。」
連忙把手裡握著的東西塞給人，匆匆回到自己的床位拿了袋子把要帶的東西放進去。「那個......我不會、游泳，沒關係......？」

「啊、謝謝 」拿回手機，想也沒有想的就塞進口袋。
「浮潛很簡單的，不會游泳也沒關係，我會帶你，放心。」笑了作出回應，似乎對於這些很了解的樣子，簡單俐落的回答之後，就站在門口看著對方整理。

「......嗯。」
手掌心緊張得都出了汗，但嗓音倒是沒有任何動搖，這讓自己還能勉強維持冷靜。
把提袋背在肩上，走到人面前，卻在對上望來的視線時反射性地低下頭－－實在太難不尷尬了。「好了，走吧。」

「嗯，走吧 」似乎跟對方一起去浮潛的事情感到很期待，想也沒想的就牽起對方的手，往櫃檯走去，領了一堆配備之後又往海灘走去。

「！？」完全毫無防備地就讓人牽著手走，霎時心跳快得胸口都一陣難受。
⋯⋯為什麼這人經過昨晚的事，還能這麼自在？
雖然毫無記憶，但單單是從人嘴裡聽見，便足以讓自己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反觀另一人卻是神情自若，忍不住就感到一陣彆扭。
⋯⋯自己一個人在意成這樣，簡直是傻子⋯⋯
為著這沒來由的不快，一路上低著頭，什麼話都沒說。

「翊軒？翊軒？」到了適合的海邊之後，停下來正要解釋，卻發現對方一直沈默著沒有說話，便出聲呼喚，並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怎麼了？會怕嗎......？」擔心的問道。

抬頭望了人一眼，隱隱約約有些鬧脾氣的意味。
「......沒。」說不怕是騙人的，但現在的心情，莫名的就想跟對方賭氣。向來沒有變化的臉上，也透出一絲彆扭。
在這人身邊，都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對方與平時無異的溫柔與小心翼翼讓這情緒更加複雜，本能地不想讓人問更多，直接先動手脫了自己的上衣，只剩下先穿在身上的泳褲。「要怎麼做？」

跟跳舞的時候很像的態度很像。
看著對方只穿著泳褲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輕輕戳了一下對方的腰，隨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而慌張的拿了潛水衣給他。
「浮潛容易被礁岩劃傷，穿上這個吧。」趕緊遞上之後，迅速別過頭，並背對翊軒開始換上裝備。

「！？」
猛然被人戳了一下，差點沒跳起來，正想要瞪人時眼前卻出現了一件衣服。
......戳他幹嘛呢......
不解於對方的舉止，但考慮到自己不懂如何浮潛，只好乖乖聽從對方的指示穿上潛水衣，接過呼吸管與潛水鏡。
「戴眼鏡，能戴？」拿著沒看過的東西在手裡翻來翻去，雖然大致猜到要怎麼使用，不過......摸摸臉上的眼鏡，暗自希望可以不要拿下來。

「嗯，不行。」誠實的回答道，「不過那個我借了有度數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一面說著，一面繞到對方身後，把背上的拉鍊拉起，順便為對方穿上救生衣，俐落的沒有猶豫，弄完又遞上一雙蛙鞋。「這個尺寸可以調、記得後面的扣帶要拉緊，不然很容易掉。」

低下頭看著人為自己穿戴裝備，原本不滿的情緒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乖乖地按照對方的話把蛙鞋穿好，猶豫許久，還是聽從對方的話拿下眼鏡，把潛水鏡戴上。
度數自然是不夠的－－畢竟自己近視的度數之深，連平日佩戴的眼鏡都是特製鏡片，更何況這是一般借用的潛水鏡。
從陌生的鏡片望出去還是模模糊糊地，腳上踩著蛙鞋不方便行走於沙灘，這一切對自己來說都是未曾體驗過的。對未知的事物本能感到恐慌，下意識便伸手握住Vans的手。「我、緊張。」

「不用怕，我在呢！」笑著牽著對方的手，帶到海邊只有小腿一半的深度，把對方的潛水鏡調好，「度數是不是不太夠？」一面問著，一面整理對方的頭髮不讓它被捲進潛水鏡的帶子裡。
是不是該跟他說自己有潛水教練執照會讓他比較安心。一面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面調好對方的呼吸管的角度。

點點頭，然後又搖頭。
「沒關係，我度數、很深。」按照對方指示咬好呼吸管，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波浪起起伏伏，讓心底的不安更加擴大。
緊緊握住牽著自己的大掌，用嘴深吸了幾口氣，好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咬著呼吸管不能說話，只能直直望著人看，把心底的慌張與依賴對方的信任都透過眼神傳達給人。

「沒事的沒事的。」摸摸對方的頭，拉起她的手往更深的區域走去，想了下，還是決定跟對方說了，「請你相信一個有潛水教練執照的人。」笑著說完，轉身面對翊軒讓他雙手牽著自己，「可以讓自己浮起來，臉往下看看海底試試。」

表情因為水越淹越高而僵硬著，緊握大掌的雙手微微發顫，透出心底的掙扎。
「......」咬著呼吸管的牙關更緊了些，遲疑著點點頭，把臉朝下放入水裡。
謹記著鼻子不能吸到水，用嘴呼吸了幾口，確認能吸得到空氣，才慢慢放鬆身體，讓雙腳藉著水的浮力慢慢離開海底。
睜開眼睛，頭一回透過潛水鏡看著水裡的樣子，頭一回嘗試的體驗讓慌張也一時間消失無蹤，驚訝地睜大眼。

看著翊軒放鬆之後，就放心的依著旅店提供的路線還有資料繼續往較深的海域移動，直到碰不到淺灘的礁岩，就放開一手，咬住呼吸管，改為一面游一面帶著對方前進。

要不是還記著嘴裡咬的可是關係到生存的呼吸管，出現在眼前的景色肯定讓自己驚呼出聲。
陽光很亮，能看清楚淺海裡的所有東西。五顏六色的小魚因為兩人的經過而到處奔游，還能見到一些說不出名字的生物在石縫間穿梭，生氣蓬勃的景色讓眼睛都捨不得眨動。
Vans一手牢牢牽著自己，一手不時指了指海星海膽等等的奇特景象給自己看。望著剛從旁邊游過的章魚，覺得新奇地視線跟著跑，原本還因為緊張而僵硬挺著的頸子便隨著視線轉移而低下頭－－

原本從呼吸管供應的空氣突然被海水取代，因為呼吸的本能而湧入口中。嗆水的驚恐讓自己霎時忘了鼻子在水裡不能呼吸，掙扎中吸入更多水，鬆開握著的手撲著把頭探出水面，扯開呼吸管。
「咳！咳咳咳咳......」

手被鬆開時，立刻做出反應起身把對方拉近自己，並讓他靠著自己，「不要緊張、我在這。」扯下自己的呼吸管，立刻安撫道。
「抱歉，剛才忘了跟你說了，」一面說著一面把對方的潛水鏡拉開放上額頭，再把對方呼吸管中的海水倒出來，「吸到海水到時候不要緊張，先起來，放開呼吸管，倒掉海水。」
把自己的潛水鏡移開，仔細的檢查呼吸管是不是有問題，才想到自己還漏了一件事。
「還有，不要低頭，不然會像剛才那樣直接喝海水的。」

雖然身上的救生衣讓自己能浮在水面上，但腳碰不到實地的恐懼還是讓身體反射性地往唯一的依靠縮，緊緊抱上人一面發抖一面咳嗽，想把嗆進肺裡的水全數咳出來。
胸口好痛、海水好苦......
「Va......咳咳！Vans......」嗆過水的嗓子沙啞得幾乎僅存氣音，還帶著驚魂未定的哽咽，咳得通紅的雙眼望著人，下意識地尋求安撫。

「沒事沒事，對不起，是我的疏失。」像是要讓對方放心似的抱好對方，讓他知道不會放手，另一手摸摸濕透的黑色髮絲作為安撫。「不要害怕，嗯？我在這呢。」說著，把對方的潛水鏡移至頭上，湊近撥開瀏海，親了下額頭。

緩慢地點點頭，靠近的呼吸讓自己沒來由地感到安心，繃緊的神經與身體在安撫中放鬆，下意識地鼻尖蹭了蹭眼前的人。
「咳、好.....咳咳.....」
小聲回應，好不容易感覺胸腔沒這麼痛，抿抿因為喝了海水而感到乾澀的唇，口中滿滿鹹苦的滋味。「沒、咳、好多了......」

「等你好了，要不要回去了？」擔心的問道，畢竟對方不會游泳，而且嗆水可能造成對方更深的恐懼或是緊張也說不定。
越是想著，越是讓心裡的愧疚更深，然後稍微分神，抱著對方的手稍微鬆了一些。

「別、」感覺抱著自己的手勁略鬆，反射性抱得更緊，整個人都貼了上去。「不要放開......」
幾乎是可憐兮兮地望著人，深怕對方要是鬆開手，自己又要重演一回剛才的溺水場景。
距離很近，已經不只是超過了向來習慣的安全距離，幾乎可稱是曖昧了。無措地咬著下唇想要離對方遠一點，卻是不敢、又捨不得。
心臟快速的搏動，應該是剛才嗆水緊張的關係吧？
「那個、我、我沒事了。」

「我不會放開的、」對方的動作還有聲音喚回不知何時飄遠的思緒，立刻收緊手臂讓對方知道不會無預警的放開。
「沒事？」看著對方緊咬著下唇，不禁挑眉笑了下。
伸手輕輕撫著對方不知是因為緊咬、又或是覺得冷，而有些泛白的唇，直到他不咬了，就扶著他的後頸，不受控制的吻上。

「唔嗯、」
眼前的俊臉放大，接著唇上壓緊的溫度讓雙眼眨了眨、又眨了眨，在確定自己被人吻了後腦袋徹底當機。
溫熱吐息拂在臉上，濕軟的感覺碰在下唇，在下意識張口之際探了進來，勾著舌尖吸吮，一點一點剝奪去胸腔裡的空氣。接近窒息的感覺讓呼吸急促，喘息著忍不住嗚咽出聲，渾身發軟任由擺佈。

發現他快要喘不過氣時，有些不捨得分開，又像是留戀一般又輕啄一口。
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
「沒事嗎？」罪惡感湧上之前責任感佔據了大部分的思緒，好好抱著似乎有些無力的翊軒，輕柔的摸著細細的髮絲待著他再次平復呼吸。

⋯⋯剛剛那是、
混亂的大腦還沒辦法恢復思考，只能眼神迷茫地望著Vans輕喘，找回呼吸的節奏。
剛剛那是⋯⋯
因為接吻而紅艷的唇就在眼前，鼻尖彼此磨蹭著分享呼吸的距離，讓自己鬼使神差下湊上前，青澀啄吻兩瓣溫潤。
「⋯⋯為什麼？」

「『為什麼』？」對於對方的疑問不解，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笑了下，「因為我喜歡你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而且這是回昨晚的吻。」笑著提醒道，雖然並不是這種親法。

喜歡？
「⋯⋯你說、喜歡不能亂說。」抿起嘴，即使在對方的話語下臉頰無法控制地泛紅，還是想要了解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又再次被提醒昨晚自己不記得的事，但這回不是被挑起尷尬的情緒，而是沒來由地彆扭。「只是、回？」
他只是、為了回報自己昨晚喝醉後，造成困擾的脫序行為嗎？

「嗯——該怎麼說呢，有點不太好解釋呢、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吧？」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思考了一會，決定之後再好好解釋。
「你希望不只是回嗎？」笑著反問道。把原本要說的話收回，似乎是想逗逗對方，又或是聽見不一樣的答案。

困惑地微微側首，即使還是滿腹疑問沒有得到答案，但看著人困擾的樣子，只能點點頭把這些問號暫時壓了下。
「⋯⋯嗯。」被反問得措手不及，猶豫許久。「只是回，那我為昨晚、道歉。」
勉強按捺下內心對於Vans的回答而感受到被拒絕似的難受與失落，想要回頭看看已有一段距離的岸邊，卻想起自己沒戴眼鏡，除了對方的臉外其餘只是模糊一團。「⋯⋯回去了？」

糟糕、玩過頭了。
那雙眼裡透出的情緒忍不住讓他心裡揪了一下。
「可別道歉啊，因為確實不只是回呢、」輕輕捏捏對方被海水泡的有些涼的臉頰，「因為我想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交往。」

⋯⋯交往？
眨眨眼，呆了幾秒才把對方的話消化完畢。
「那個、」他沒聽錯吧？
感覺自己的臉在瞬間燙得可以煎蛋，大腦艱難地在當機邊緣轉動著，思緒一團亂。「情侶的、交往？」
完全沒有可以用來參考的經驗，讓他一陣慌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我該、做什麼？」

「正是。」看著對方臉紅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我想想，」摸摸對方的頭，稍微鬆開手臂，「戴好潛水鏡，咬好呼吸管，牽好我的手，記住不要低頭，一邊看海底一邊慢慢考慮，我可以等，你也可以選擇拒絕我。」

腦袋一片混亂的狀態下，只能乖乖按照對方說的指示，一口令一步驟地把裝備戴好，咬著呼吸管再次把臉貼入水下。
海裡的景色一如方才前來時美麗，但這一回他卻沒有了欣賞的心思，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穩定牽著自己的大掌上。
情侶的、交往⋯⋯男女朋友那樣⋯⋯
想起幾乎窒息的親吻、每次貼近對方時失序的心跳、還有擁抱中沒來由的安心感⋯⋯
可是、他做得到嗎？做得到讓對方不失望⋯⋯
心緒複雜不寧，就這樣一路跟著人游回岸邊。

直到回到可以行走的深度，轉為雙手拉著翊軒。
「要不要站起來了？」看水深差不多，稍微拉拉對方的手示意。

順著牽引站直身，跟著一步步走往岸邊。低下頭，看著彼此相扣的手。
——牽著的手、借力的手、昨晚邀舞的手、保護自己不受傷的手⋯⋯
那些紛亂無章的思緒，都比不上這一雙手，穩定、溫柔、實在。
拿下自己的潛水鏡與呼吸管，使力拉住了Vans，在對方疑惑轉過頭來看時也把對方的潛水鏡拿掉，在及腰的海水裡湊上吻了他。
「⋯⋯要是、不介意我可能會讓你失望的話。」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想試著握緊那雙手。

對於他的舉動感到訝異，隨即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我才要擔心我會讓你失望呢、」
語畢，扯下潛水鏡，再次湊上前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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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不小心欺負下去了

OK的沒問題
只是中之常常會忘記翊軒眼鏡拿掉會變瞎子這件（欸）

yixuan_PS: 我也會忘記其實Vans有190公分辣ㄇ高 (中之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