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任務三
Tag Felix
夜晚如晝。
漆著搶眼顏色的馬戲團主棚被澎湃的喧嘩簇擁,高高掛起的彩帶和結串的氣球,無一不為此夢妝點快活的氣息,彷彿所有繽紛和絢麗皆為它而存在,湧向歡笑的中央。
latest #90
從空中灑下的彩色紙片黏上黑髮少女的鼻尖,被光線勾勒出的面孔讓她異於夢中無臉的成員,顯然是位可疑的入侵者,她輕輕拈起反光的紙屑,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擱在任人踐踏的道路中央,閃身沒入其他小棚子造成的陰影之中。
少女才剛踏入夢境門,關上門扉沒幾秒鐘,正打算從暗處觀察這熱鬧的馬戲團,就聽見身側傳來了鎖頭被撬開的聲響。
「……怎麼又是你。」
白色左臉面具,甚至不用仔細確認是不是認錯人,她立刻擺出人世險惡的表情,玩笑的成分佔了大多數,但真心這麼認為的比例絕不會少。
「嗨。」Felix在走出夢境門後,看到了認識的少女,禮貌性的打了招呼。
「怎麼?不能是我嗎?」聽到她說的話後,他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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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只是感覺碰到你的機率還真高呀。」雖然那只是連續碰面產生的錯覺,花不語也知道的,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既來之則安之,一起走吧,找找有沒有員工出入口之類地方的混進去。」她將過長的鬢角勾到耳後,也不管諺語用得是否貼切,蔥白指尖指指顯眼的馬戲團主棚。
「說不定世界就是這麼偶然。」他隨意的答覆對方。
「妳不打算喬裝嗎?」其實Felix不太確定對方有沒有喬裝的混進去的意思,但語氣聽起來是沒有,他便問道。
「畢竟這裡的人都沒有臉而且戒備森嚴。」
「嘛,跟進去過裡面的前輩們打聽過,準備棚裡面可能有符合這個夢境氣息的金色面具,自己在商店街買說不定還會被夢境成員發現,本來一個人進來就是想著如果沒辦法溜進去就立刻走人。」
話語中多多少少暗示她只要遇見危急狀況就會脫身的可能,她歪頭望向Felix。
「還是你會想扮成無臉的觀眾?」
「不過準備棚你有想過怎麼混進去而且在換好衣服前不被發現嗎?」Felix原本的計劃是在外面的嘉年華會找有沒有能混入的衣著跟面具,於是他問了問少女的對策。
「無臉觀眾就算了吧,都看不到還進去觀察什麼。」
花不語想了想,雀躍的腳步聲經過他們再遠離,急急駛向開場的雜耍,一簇璀璨煙花在馬戲團上空綻放。
「嗯,沒有!因為不需要啊。」她不怎麼打算仔細思考Felix拋給她的問題,口氣也如此理所當然,「例如,現在表演要開始了,人潮會掩蔽我們,而且我剛剛發現,旁邊的這個棚子中沒有人,裡面放的是布偶裝。」
運氣在某些時候也決定了事態,花不語是不怎麼依賴這種不確定的東西的,但能抓住時就該盡量把握。
「還是,你有更好的提議?」
「如果照你說的,上天給了我們這麼好的安排,不把握也好像挺奇怪的。」聽到花不語的說明,Felix放棄了之前的盤算,對他來說,運氣是很重要的一環,不抓住的話就只會白白流逝。尤其,對方說的情況對自己是有利的。
老實說他也不是什麼不知變通的人,便接受了提議。
事實上是「給她」了這個不用煩惱的機會……他是後來出現的。黑髮少女在心中吐吐舌頭,不知道Felix之前到底是計畫了什麼,但沒有拿出來討論大概也是比這份運氣矮了一截吧。
本來就打算就地取材的花不語撩開了帳篷,整齊排列的布偶裝被放置在陰影底下,從簾幕縫隙照進來的光線昏暗,在室內還得適應一下光線才能看見。
在灰暗的視野中,好不容易適應了暗淡的空間,他們看見的是(bzzz)的布偶裝。
紅綠/一般動物
藍/奇幻生物
黑/卡通角色
「啊!這個是獨角獸嗎?看起來很可愛!」
花不語伸出指尖,好奇地戳了戳塞滿棉花的角。
「妳喜歡那種東西啊?」看到花不語有興趣的樣子,Felix忍不住調侃道。
「你不喜歡嗎?神秘又美麗的生物!我就借用這個了!」
大方承認自己內心還存在著小女孩的童話世界,花不語抱起了獨角獸的頭,被做成布偶的奇幻生物看起來非常討喜。
雖然直接這麼拿走有些過意不去,但可能的話她還是會好好歸還的。
「是還好。」Felix沒有給予特別正面的回應。
「那我就先借用這個好了。」他選擇了件一件紫色的貓咪布偶裝,並不是對其有什麼偏好,僅僅是隨手挑的而已。
「喵--。」在Felix探向貓咪裝的時候,花不語打趣地學貓叫了一聲,完全沒有執行探查任務的緊張感。
對她來說,隨時維持好心情是必要的,尤其是在凡事皆難以預測的夢境之中,長期累積的緊張只會讓身體機能下降而已。
摸索了一下布偶裝該怎麼穿,她把身體埋了進去,兩腳站立的獨角獸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布偶的蓬鬆讓這份違和淡化成親切感。
「幫、幫我拉一下拉鍊!後面!」身體上壓著的重量實在不容小覷,揮舞著雪白前肢,少女困擾地向男子求救。
看到少女略為滑稽的樣子,Felix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啊,是可以。」他邊說邊幫對方把拉鏈拉上。
接著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妳穿好了,誰幫我拉拉鏈?」穿著布偶裝的花不語要怎麼幫自己拉吧?
「我相信你可以自救。」少女說得義正嚴詞。
「算了,不穿不偶裝了。」他嘆了口氣。
「反正我有披風,看我能不能遮臉混過去。」
「哎呀,意外的容易放棄呢。」花不語哼哼地反擊剛才的調侃,開始思索將命運交給運氣的人到底是誰了。
她向主棚的方向探出腦袋,無臉的觀眾們正排隊入場,除了那些人臉以外的事物都看起來如此正常。
「嗯……那就只能我先進了呀……」
悶在布偶裝裡的聲音聽起來很含糊,少女突然地有些怯場,往這麼熱鬧的地方鑽她可沒有多少經驗,即使要去的方向是相對冷清的預備棚。
「總不能叫妳把布偶裝脫下來幫我拉吧?」他從帳篷拉鏈拉下的縫隙看到外頭的情況。
「怕什麼?妳不是有布偶裝嗎?」Felix微微的把花不語往前推,像是鼓勵似的說道。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即使Felix看不到,花不語還是表示不滿地鼓起臉頰,沉重的身軀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她不太能適應這身裝扮的重量。
少女深吸了口氣試圖穩住心緒,但布偶裝裡全是棉絮的氣味,嗆得她連連咳了幾聲,直到呼吸穩定後才在Felix的協助下踏出棚子。
他們向跟馬戲團主棚連接的預備棚靠近,(bzzz)
紅/沒有人守在入口附近,兩人直接進入
綠/守衛似乎沒有注意到靠近的兩人,讓兩人順利進入
藍/守衛注意到了靠近的兩個人,但沒有多加阻攔
黑/守衛注意到了靠近的兩人,並將他們攔了下來
「趁現在進去吧。」雖然感覺到守衛往自己跟花不語看了一眼,但也僅僅如此,並沒有阻擋兩人的意思,Felix便說道。
盡量穩住步伐進入無人的棚內,直到離入口遠一點才敢鬆一口氣,她拔下頭套,黑髮有些凌亂。
「呼,嚇死我了。」
花不語用軟軟的布偶掌撥去黏在頰上的頭髮,觀察起陰暗的預備棚內部,爾後蹭向Felix要求脫下這身布偶裝的協助,她可不想繼續難以行動。
「自己想辦法啊。」他開玩笑的說道。
「騙妳的。不過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他幫對方拉下完偶裝的拉鏈。
而不同於進到棚內才放鬆的花不語,Felix倒是一直保持一派輕鬆的樣子。
聽見Felix不願意幫忙,花不語還認真地想過如何自救,說不定威脅要大鬧同歸於盡是個方法。
將布偶裝收好藏在不明顯的角落,紅色視線在棚子內掃過一圈,她立刻看見在桌子上擺放整齊的金色面具。
「啊,這就是前輩說的那個吧。」
少女好奇地用指尖碰碰上面的花紋和鑲著的亮片,然後拿起了其中一個蝴蝶面具。
「看來是了。」Felix也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個那精美的面具。
因為自己的面具只能遮住左臉,他開始考慮該不該暫時把面具換下。
接著Felix在放表演服的衣櫃裡看到了疑似是魔術師的黑色西裝,他看了一眼桌子的黑色禮帽,決定這就是自己的喬裝了。
「我就扮成魔術師混進去好了,雖然不知道衣服尺寸合不合。」
「喬裝真的好麻煩呀,真的要換嗎……啊,要是被拉上臺表演怎麼辦?」
沒有親眼見過這麼多華麗奇特的衣服,花不語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選擇困難症,乾脆不要換裝也是個選擇,但這身東方風格的衣著似乎也不太適合馬戲團。
花不語好奇地把全臉的面具貼到臉上,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難,謹慎地將之歸回原位。
「難不成妳連帶面具都不要嗎?妳有那個自信不會被抓包?」就在這個時候Felix把面具放回桌面,從衣櫃拿出了西裝比對一下自己的身體,很幸運的剛好合身。
「被叫就被叫,大不了就變一些小魔術唬他們。」
「我才沒有那麼說,」花不語抿起唇,否認Felix將她的話理解成不同方向的說法,「是指衣服啦。」
望向擺在大皮球旁的在人體模型,上面掛著黑色的斗篷,她用指腹捏起布料一角摩挲,確定這種衣料不會讓割傷她的皮膚,才解下繩子將之披在身上。
斗篷下襬是撕扯出來的造型,隔一段距離便結著彩色的小球,布身有些暗色的紋路和綴著碎亮片。
花不語根本不明白她選的到底是什麼角色的衣著,但不合格的話在此刻身為命運共同體的Felix肯定會挑出問題的,想到這點,她也不是很在意服裝的選擇了。
「啊,這個就好多了!」沒將下半張臉遮起雖然增加了被發現的風險,但花不語可不願意在夢境中委屈自己。
「可是跟遮住全部臉的比起來,這個很容易穿幫吧。」Felix提醒道。
「我覺得你還是換一下衣服更好,那身東方服飾鰻顯眼的。」
說完,他便拿著那套衣服準備走進更衣室。
「我先進去換下衣服。」
「唔、唔唔……」花不語困擾地摘下面具,在Felix進入更衣室之後,意圖晃過預備棚內部所有能走的地方。
在通往主棚的出口,幾個暗金色的牌子用紅色醒目的字體寫著「主棚」、「動物區」、「大型器材放置處」的英文字樣,少女在它們前面稍作停留,思索了一下,便回到剛才的面具擺放處。
她褪下穿在身上過輕而近乎無感的斗篷,準備將之掛回人體模特兒身上,手掌擦過它的臉頰,她因注意到微妙的觸感而使動作停下。
「這是……?」
花不語用指腹輕輕撫過塑膠模特兒的臉,那像是一種被貼在上面、紙張纖維混著軟膠的一層薄膜,她在它的下顎找到了觸感不同的分隔處,輕柔地將之從兩側撕了下來。
Felix似乎因為在換衣服的樣子,並沒有多加留意花不語那邊的情況。
「......忘了拿偽裝用的面具了。」換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嘆了一口氣。
這種低級錯誤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突然想到了好點子,眼神亮了起來。
花不語將面具貼到了臉上,惹人厭的橡膠氣味立刻竄入鼻腔,她嫌惡地促起眉頭,從中望出去的視野有些朦朧,但不能妨礙看見物體大概的輪廓,軟膠也沒有緊緊地貼著臉皮,而是在耳朵附近有彈性的繩子固定,呼吸算是順暢,這些都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剛換好衣服的Felix拿著自己的衣物從更衣室走了出來,向花不語問道。
「有找到適合的嗎?」
「不過我等等可能還會再進更衣室一次。」他指了指面具,表示等等還會再回去換。
「你看這個!」將五官變得極為不明顯的面具籠罩著花不語的臉,她有些失望Felix沒有被她的無臉嚇到,不過也很快地轉換了心情,「我們一個人在臺上,一個人在觀眾席,這樣如何?」
在戴著這個的時候還是不要講話好了。少女剝下淡膚色的面具,皺皺鼻子。
「為什麼只是戴面具還要進去戴呀?」
花不語蹙起了眉頭,不是很理解簡單的事情為何要被Felix複雜化,對方應該也不是個喜歡麻煩事的人,即使她在問題出口後的下一秒想到了什麼,還是繼續裝作困惑的樣子,在Felix選擇面具時先一步閃身堵到了更衣室的門前。
「好啊,一個在觀眾台、一個在舞臺上更能觀察事情的全貌。」Felix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但就在他拿走剛剛的面具,準備進去更衣室時,就看到花不語擋在更衣室門口,並問了問題。
「這個嗎......個人因素。」
雖然他很明白這個理由不足以讓少女放棄繼續探索他這麼做的原因。
雖然知道Felix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但花不語怎麼可能放手這麼好的機會,她立刻揚起了嘴角,雙手叉在腰上,頗有決鬥的氣勢。
「怎麼怎麼?來吧,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來開誠布公一下吧!」
黑髮少女笑得張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話套不到他們身上,而她也絕不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要我公布也不是不行,但作為交換條件,你也要把你的其中一個祕密告訴我。」他笑了笑,看少女不肯退縮的樣子,Felix提出了交換條件。
他可不是會讓自己白白吃虧的人。
「啊,我是無所謂啦……但我只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而沒有特別想藏起來的秘密唷。」
花不語歪著腦袋,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我想想,嗯……一還是二,選一個?」
「那感覺這件交易一點都不划算。」
他聳了聳肩,打算再一次進入更衣室。
「我要進去換面具囉。」
這次花不語對於Felix的話倒真的感到疑惑了,她跨步到對方身前,仰頭直視綠色的眸子,帶著困惑而認真的目光,試圖窺探對方眼瞳深處的秘密。
「所以,面具下的臉,是誰都不知道,而你特別想藏起來的事情嗎?」
那倒是非常有探究的價值,但她本來就不認為有其他人知道的事叫做秘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當然也不會有翹不開的嘴,除非那些知曉秘密的人早已死去。
「你認為呢?」他給了一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答案,就跟每個探究這些秘密的人給的回答一樣。
「真好啊,像妳都不會有這種煩惱。」他微笑著,但卻略帶諷刺。
花不語的身形略微一頓,視線移至Felix的嘴角,明顯察覺到對方伸出來的刺,那種刺在她眼中已經不是防禦,而是已扎上了她的心。
……她確實是個容易被激怒的人。
「我認為呀,」少女的語氣不溫不火,聲音的溫度卻低了幾分,纖長睫毛遮住了沉入暗紅中的思緒,「你想遮掩、故作神秘,卻同樣希望別人注意到好同情你?」
花不語試圖壓下那股從心頭溢出的不甘,她知道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可她卻停不下來。
「『像妳都不會有這種煩惱』這樣的話確實是正確的,我不是你,當然不會知道你的煩惱;我不了解你,但你也同樣對我一無所知,可誰都感覺得出來你連試圖了解別人的想法都沒有,因為你覺得沒必要吧?你覺得我好,那願意試著來替我體驗人生嗎?也請別太自大了。」
「還真是抱歉啊,讓你覺得我需要同情。」
可惜他偏偏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東西。
「讓妳生氣還真是對不起,花了妳寶貴的時間對我說教。」
「那我就進去換面具了,相信你我都不希望浪費能夠偵查的時間對吧?」
花不語冷哼了兩聲,擺擺手,讓出一條路,絲毫不領情。
「誰稀罕,裝可憐的傢伙。」
聽到這句話,Felix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了進更衣室,拉起門簾。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換了個金色面具。
花不語哼哼地回過頭尋找能遮住她身形的布料,她看見了被隨手擱置在鐵椅上的褐色斗篷,感覺能暫時遮蔽別人的目光,便戴了起來。
她想了想,將剛才的金色面具藏在斗篷下,戴上了無臉面具,聽見從更衣間出來的腳步聲,轉頭瞥了一眼便拉上帽沿,往連結主棚的方向走去。
看到花不語這狀態,Felix深呼吸後說道。
「還真這麼快就生氣啦?」
他的語調輕快,仿佛剛剛帶刺的語句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正要掀開棚子的手就這麼停了下來。
「你認為呢?」
她頭也不回,淡漠的語調將對方問過的問題拋了回去。
Felix現在是看不見她的表情的,花不語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洩漏了機械化的冰冷,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在字句中澆上一點活潑柔軟的溫度。
「因為沒有門票,我就從員工入口進去,再找機會翻到觀眾席。」少女的語調緩了下來,向自己半妥協地交待了她原本不打算多加說明的打算,便將懷中的金色面具覆蓋在無臉之上,掀開棚簾走了出去。
「那我就待在舞臺後方,有什麼事再打暗號給你。」
「就先這樣吧。」
說完,他也走出準備棚,跟隨其他馬戲團成員到舞臺後方。
「到底能在這觀察到什麼呢...」他喃喃自語。
熱鬧的氣息迎面撲來,戴著金色面具的少女站在表演者群的後方,拉低的帽沿遮住了她的臉,下一場表演正要開始,她在歡呼中快速步上階梯隱入人群。
觀眾席已經填滿,沒有半張作為會留給身為異類的她,花不語站到了最後一排的位置,取得觀看馬戲團的全貌的視野。
找到了暫時容身的位置,她的視線在主棚內晃了一圈,感覺不到什麼異狀,才將注意力放回中央的空地。
剛入場的是 (bzzz)
紅/小丑
綠/空中飛人
藍/馴獸師
黑/雜耍團
花不語卸下了金色面具,當起了一個不算稱職的沉默觀眾。
半張哭泣半張笑臉的小丑和認知上的小丑並沒有什麼不同。花不語對馬戲團沒有太多的印象和記憶,她對娛樂性質的事情雖然不是沒有興趣但也不會太過在意,怎麼樣才是「正常」的馬戲團,也只能從各種媒體和別人口中得知。
當小丑以滑稽的姿態摔下皮球,觀眾席響起一片笑鬧和掌聲。
*沒有半張座位
此時的Felix正在後台觀察著情況,在簾幕的縫隙看到了小丑的滑嵇,也聽到了從觀眾席傳來的笑聲和掌聲。
下一個節目似乎是雜耍團的樣子,看樣子自己假扮的魔術師暫時不會穿幫。
不過他總覺得有點奇怪。
這夢境的一切到目前為止都和平的不像惡夢,至少從他的經驗看來是如此。
小丑做出了紳士的敬禮,故意滑跤下舞台,哄堂大笑從觀眾席中爆出,花不語微微地抽了下嘴角,視線從中央再回到觀眾席,她專注地望著一個定點,試圖瞧出一些端倪。
笑聲似乎不到主持人宣布下一個開場就不會停止,她(bzzz)
紅/發現了可疑之處,耳邊的笑聲變得刺耳尖銳
綠/發現了可疑之處,觀眾席的人物似乎是許多複製人交錯排列而成,動作在某一間格一致,連服裝都相同
藍/感覺得到異樣,但無法釐清自己的感受和眼前看似平常的馬戲團景象有何關聯
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視線重新回到台上
看起來是很奇怪的景象,只要一恍神就會被忽略的人群……。花不語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端詳了會,排除軟膠遮蓋眼眸使視線變得模糊的因素,確定沒有分辨錯誤後,將這份情報記在心裡。
雜耍團甩著火球,火光在金色面具上跳躍著,驚險得讓觀眾們呼聲連連。
接著,Felix在後台緊盯著雜耍團的表演,一直覺得舞臺上總會有值得自己注意的地方,就在這時,雜耍團某位人員似乎是在指揮群眾,而那些觀眾重新交錯排列,排成了像是另個整齊的隊伍。
觀察到這幕的Felix將其記了起來。
......奇怪,果然很奇怪。
花不語移開了視線,將目光放在為了表演而暗下的中央,那些在視網膜上跳躍的焰色光影,很快地就獲住了少女的眼瞳。
等到她發現自己已然失神,已經是架起的鐵圈被火球點亮、訓獸師上場的時候了。花不語懊惱地眨了下眼,覺得自己就像書上所說的沒見過市面的鄉下姑娘,對第一次看見的東西都能看得入迷。
但她見到的不是採皮球的大象和跳火圈的獅子,或是丟小球的猴子,而是(bzzz)
紅/擁有蛇鱗的龐大昆蟲
綠/接上無數手腳的肉球
藍/巨大魚缸中的美人魚
黑/被拴著的美麗的天馬
馴獸師在空中丟肉團,那不可能出現在現實的蟲子揮舞者銳利的六隻腳,拖著沉重的腹部,將肉塊咬得汁液飛濺,撞上地板的重量足以震動空氣。
花不語猛然刷白了臉色,身周的興奮尖叫震耳欲聾,卻讓她覺得反胃。
她看見馴獸師從泡著紅色液體的飼料桶中抓出了像人手的東西,便甩到了高空,在昆蟲接下的那一剎那,她彷彿也能聽見肢體在嘴器中咀嚼的喀茲聲響。
而Felix因所處的地點,比花不語還早看到這長相令人作噁的龐大昆蟲,但他僅僅是冷眼看著這非常人才能接受的餵食秀,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但在昆蟲咬下人手的時候,人群的刺耳笑聲仍讓他摀住耳朵。
接著,意外發生了。
那隻昆蟲突然失控般的撲向了訓獸師——
巨大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 (bzzz)
紅/卻立刻被馴獸師制伏
綠/而馴獸師迅速閃開了攻擊,在觀眾眼中就像驚險刺激的一場作戲
藍/人類的上半身沒入昆蟲嘴中,只剩下半身倒在血泊之中
黑/然而它只是躍過了一開始架在空中的一輪巨型火圈,並無攻擊馴獸師的舉動
濺開的血甚至噴到了前排的觀眾身上,歡呼聲如雷動。
花不語下意識的扭頭避開殘忍的景象,但想到她也正在假扮觀眾,硬撐著噁心的感覺強迫自己抬頭。
她甚至慶幸這張面具讓她看得不是那麼清楚,蔓延開來的暗色血液正如拓展的噩夢。
似乎當場面越血腥,觀眾的反應就會更興奮點。Felix聽著比方才看見那昆蟲咬下殘肢,人群更熱烈的掌聲跟歡呼聲推測。
......不過這場景對他來說也有點太刺激了,雖然勉強還在他可接受範圍。
而這時那巨大的昆蟲(bzzz)
紅黑/滿足的停下攻擊的工作,等待著替補的訓獸師下一步的指令。
藍綠/似乎還不滿足,打算尋找下個犧牲者當作餐點,隨時可能又狂暴化
看到昆蟲似乎沒有要冷靜下來的樣子,Felix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要是牠往自己所在的後台或花不語待的觀眾席衝過去可就很麻煩了。
雖然他也不是沒想過開槍消滅那隻蟲,但暴露身份的機率實在太大,於是只好作罷。
那怪物似乎並不打算將屍體吃乾淨,留了一截在地上,轉頭便 (bzzz)
紅/朝花不語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沉重身子將前排的觀眾壓成肉泥
綠/往後台的方向衝了過去
藍/咬下主持人的頭顱
黑/往在場地邊緣的馬戲團人員迅速地爬了過去
激烈震動的空氣沸騰了。
主持人在麥克風中發出了不協調的聲音,從花不語的視野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場面明顯失控了,噩夢中笑鬧的觀眾卻不自知,彷彿這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緊盯著Felix所在的方向,咬牙忍住直接轉銀鑰離開的衝動,再怎麼樣也沒必要這麼虐待自己的視覺。
Felix在後台目睹了這一切,他開始考慮起要不要撤退,畢竟總部只有說要探察馬戲團的狀況,而不是消滅惡夢。
訓獸師的節目肯定有許多問題。
如果到時再進來,巨大昆蟲便會是他第一個殲滅的目標。
他看向花不語,試著打暗號,詢問對方是否先徹走。
頂個,好像被吃噗了(待刪
花不語的視線緊盯著Felix,正捕捉到對方動作,頷首同意的舉動就像在伸展脖子,做得隱晦而不被那些早已淹沒在激動之中的觀眾們察覺。
利用那些從座位上跳起、揮舞雙手喝采的觀眾造成的陰影和視線障礙遮蔽身形,她步下階梯,暗自戴上金色面具來到後台,翻入場內想從員工出入口回去,(bzzz)
紅/但此時巨大昆蟲卻朝他們暴衝過來
綠/卻被其他金色面具的表演者擋住了去路
藍/在走道與預備棚的連接處卻吸引了守衛的注意力,視線緊盯著他們不放
黑/他們潛入陰影處,溜出了主棚,回到預備棚內
看到昆蟲往他們的方向衝過來,Felix拿出鑰匙,做好了隨時回到總部的準備。
「用鑰匙!」他用口型向對方說。
先回到現實,再去總部報告──
花不語捏住了鑰匙,顫抖的唇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迅速往預備棚的方向撤退,她看到Felix拿出鑰匙的舉動,隱聽見自己的喉嚨扯出不成句子的嗚咽,只能大力點頭,也不管拉上的帽沿因為劇烈的動作落到了肩膀,便轉開了銀鑰。
兩道身影在巨蟲撲向他們前先後憑空消失,披風和魔術師的衣著落到了地上,兩副金色面具被怪物撲上的身子壓成碎片,混在其他人製造出的血水和碎肉之中,彷彿衣服的主人也只是這場戲的犧牲者。
+=+=+=+=+=+=+=+=+
要補充說明一個人在場內一個人在觀眾席這個絕妙想法(?)是Felix中想的,不是花不語中的主義嗷
就是很想在官方發下篇之前繳交 好好收尾能力又突然喪失了RRRR,只好說一切都在下篇揭曉這個不是結尾(ㄎㄅ
謝謝Felix中的交流串喔喔,沒有看見面具底下的臉超級可惜 而且還引起Felix的反彈了(廢話),不過這也讓這裡好好地想了幾天花不語的劇情,還得感謝Felix中 (人家不屑
不會 這邊才要抱歉讓花不語生氣ㄌ
雖然這篇看不到,下篇應該就會了說好要在企劃結束前讓Felix摘面具
讓花不語生氣很好啊,寫寫不像是之前鬧脾氣的生氣我喜歡(花不語:。)
掀面具的時間終於到囉~
來結論一下發現了什麼,這樣之後就不用慢慢翻交流(#
>感覺很像眾多不同複製人交錯排列而成的觀眾席
>有蛇鱗的六隻腳巨大昆蟲,餵食人體秀、暴走吃掉了主持人和馴獸師的部分身體部位、攻擊其他表演者,尚未發現有沒有攻擊觀眾的傾向
偷偷說其實這裡好想寫接了無數手腳的肉球的那個選項,參考Inside的那團肉球,又噁心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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