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舉起作投降姿的是奎,正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現任的女友──一個強勢,笑起來很爽朗的女孩,幾乎比他還像條漢子──正一手拿著假陽具、一手看著說明書。
真想回到十分鐘前,把毫不猶豫答應的自己打死。
內心還在做最後一絲掙扎,他雖然玩過各式各樣的,不過後頭可還沒被人開發過啊!尤其是女性!尤其是新手!超級不妙啊!
「好了,我大概知道怎麼辦了!」
「大概?」
聲音都高了好幾分,他從床上跳了起來,盡量退得遠遠的。「我們商量一下、」「才不要咧。」女孩笑嘻嘻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副手銬──該死的情趣旅館──把奎的手靠在床頭,「準備好囉。」
「等等、嗚!」
還來不及阻止,女孩塗滿潤滑劑的手指就伸了進來,那種怪異的感覺讓他把抗拒的話停留在嘴邊,只是皺起眉頭試著放鬆來適應。
「感覺、好怪。」細長的指頭試探性的摸索了下他的體內,還調皮地按壓著壁肉。女孩的吻一點一點的落在臉上。
喂喂、也太帥了吧。他在內心忍不住哀號道。
第二指、第三指,慢慢地能夠適應了。他拱起腰給自己安了個舒適一點的姿勢,瞇起眼開始從抗拒到享受。雖然不願承認,但真的比想像中的舒服。
「你安靜點真可愛。」
「嘿、你這是在嫌我平時太吵嗎?」
兩人笑了笑,他看著女孩和自己一樣滿頭大汗,兩人在這樣女上男下的體位上都是初學者,要學得還多著。「如何?有趣嗎?」他伸出沒被銬上的那隻手撥去女孩被汗水沾黏在前額的劉海。
「很累呢。」女孩笑了笑,繼續動著手下工作,「不過的確是個有趣的體驗,有種掌控全局的感覺很好呢,或許我會上癮喔。」
「別吧,我──嗯!」指頭戳到了某個點,他整個人拱起腰顫抖了下,發出了聲從來沒想過會從自己口中迸出的呻吟。一股奇妙的感覺湧向大腿內側直至鼠蹊。
「是這裡吧?」
女孩自然沒打算放過,同樣的地方以指腹摩擦著接著又頂了頂,惹得奎忍受不住的仰頭呻吟出來,下半身的慾望也漸漸昂頭。
「等!別──感覺超怪的──嗚、」
抱怨聲逐漸變得破碎,最後化為一連串令人害臊的嗯嗯啊啊。
他整個人像隻剛被打撈上岸的魚,浸泡在冷汗中掙扎著。「我以後、嗚、進入──不管是誰的、哈!體內──都會、心懷──感恩──」眼角帶點生理性的淚水,他的一番話惹得女孩低笑著,手頭的活便慢了下來。這使得奎有些焦躁,扭著腰更靠近女孩一些。
無謂的羞恥心、面子,通通都快要捨棄了,覺得腦內一片模糊難以運轉,他在低吟中去了,但卻沒有射出來,慾望仍高昂著、泛出一些透明液體令人難耐──無射精高潮,又稱為乾高潮。
「我覺得、很不好。」
過多且陌生的刺激讓他有點害怕,奎嘶啞著說,滿溢的唾液咽不下去自唇角流下、混合著眼淚。他實在不想像個被強姦的孩子似的哭哭啼啼,但他知道自己現下一定慘不忍睹、可憐兮兮。
好,該死的丟臉回憶就到這了。
在這之後女孩自然是乘著興頭還是做完了整套。好在的是兩人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內都有了驚人的進步,藉由手指的刺激性器,很快的奎就被對方搞得服服貼貼。
不過整體而言、這絕對稱不上什麼美好經驗,沒多久日子,兩人便不歡而散了。畢竟在從前,他雖也曾和男性有過關係,但都屬於攻方,更何況是女性了。
雖然就結果而論,他理當於性事上又多了個能扮演的角色。但這種事自然是不可能說改就改,他一直以為這種奇妙經驗一生就這麼一回就夠了──
直到某一晚,他蹲坐在酒吧對街、靠著牆角抽菸時,一個穿著高檔的大叔走到他的面前,比了個價錢手勢。
本想揮揮手要他滾回去找那些男妓或雛妓,但念頭一轉,他也不知怎地,比了個下流的手勢後就笑著脫口而出了:「想上我要付的可不只這一點呦,大叔。」
嘛、不過反正只要舒服就好了吧,秉持著享樂主義精神,就沒那麼在意了,大概──但他意外的發現,很多有錢大叔出手都很闊氣。
他跟很多人在一起過,有僅止於幾個小時的、也有好幾年過的,男、女、老、幼,通通皆可,有時是他養別人、有時是別人養自己;有遇到很好的人,也有遇到很可怕、很惡劣的人,但通常總得是自己看得上眼的。
若是不幸遇上後者的情況下,當他發現苗頭不對時就會──老樣子──落跑,所以外頭想找他的人(仇人?)也不少,也有一兩個,至今他回憶起仍會毛骨悚然的對象。
但那些都是後話了。
「啊、怎麼會沒事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時間回到現在。他正舒舒服服的窩在愛與慾學園的宿舍裡悠哉。 趴在椅背上,奎對著覆在掌心的手偶娃娃自言自語,接著吹了聲口哨、搖搖頭將腦海裡的各種回憶畫面晃掉。 從凌亂的桌面翻找出菸盒後抽了一支菸往陽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