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師……？」連帶嗓音都在顫抖，內心不願相信有誰能將海秋棠老師傷成這樣。看起來傷口的程度應該只是昏迷……但為什麼呼喚都沒有回應？
「你聽到了嗎？求你，醒醒……不要嚇人。……這並不好笑……」眉心緊蹙和勉強勾起來的嘴角絕不相襯，強忍不下恐懼地用手碰觸——知曉了事實的那個瞬間，呼喚隨之停止。

本來還想在跟維克多·尼克下挑戰宣言後跟老師道歉的……為什麼？為什麼才剛要挽回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卻……
「……啊…啊啊……」胸口痛到扭曲了表情，雙眸已經無法再睜得更大。手緩慢又小心翼翼的輕撫過對方的手臂、腹部還有腳踝，全都有一些來路不明的傷痕，雖然很小，但肯定不只有如此吧？除了遍體鱗傷外全身還都變成通紅的樣子……為什麼看起來並非重傷的程度卻是在一個失去原有溫度的一具遺體上發生？

房內死寂的氛圍含著撕心裂肺卻無聲的嘶吼，想充分把胸口的痛楚一併發洩卻發現什麼都做不了——沒用的就好像生前一樣連垃圾都不如。
「老師……你氣到連我想與你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嗎？」

眼中再也無法容下其他東西，眼眶累積已久的晶瑩剔透的液體失控到完全無法停止。一滴、兩滴，眼淚有如瀑布的源源不絕般掉到地面，心疼不已地牽上冰冷的手，用臉頰稍微輕輕地蹭過。

「吶……要是…我之前，就跟你坦白……我是那孩子。現在的結局……會有所不同嗎？」

「如果……我之前…選擇不推開你。是不是…就不會害你變成這樣……？」

雙眸中佈滿血絲盯著也想目睹對方起來說是騙人的的玩笑話，但等的越久，越不敢面對的現實越會摧毀萌生的一絲期盼。連希望的火苗都未曾燃過的稻草仍死死握在手裡，遲遲不肯承認既定的殘忍場面。直到冷如冰塊的肢體一樣毫無動靜，這才終於願意相信了對方已死的事。

——雖說恐怕是已經傳達不了了，但還是得對著他親口懺悔。只是不知未來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再也看不到你了，永遠的……
明明……最想最後一個陪在老師身邊的是我，做了錯誤決定的也是我，為什麼受懲罰的是老師……？
該死的人不應該是我才對嗎……？

「其實……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因為我的自私受了傷害。對不起、讓你再次接觸到過往陰影。還有、對不起，我沒有在一開始就與你相認……「反正……以後也沒辦法再回到之前了吧……？」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和老師你說話也不一定……

「如果，這真的是最後。那麼……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對待我如朋友般好的、第一個對我說將不會有苦痛的、第一個讓我學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的人。

眼神空泛許久，回神後好不容易才放下了那根希望的稻草，便在離開前在對方額頭上輕輕落吻想當作道別。

「——願你將來也不會有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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