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喜悅，輕輕往他胸膛靠去。
……時間還很早吧？想再多賴床一下……。

順著生理時鐘醒來，接著該簡單盥洗後進行晨訓。

…...但是菲利緊靠在胸口睡得香甜，嘴角還微微上翹。
怎麼辦？起床會不會吵醒她？但是晨訓也不能延遲，否則會影響到早餐和溜狗的時間。

「呼…………」
覺得……又快要睡著了……好像有好好吃的蛋糕和可頌麵包…………

手臂鬆鬆搭到路德身上，半夢半醒之間嘴巴很饞地嚼著。

猶豫之際，菲利把手搭上來。
糟糕，這樣好像更難起床。

他動了一下，靠得更緊；臉整個埋進我胸口，只有頭髮露出來，在清晨的光線中泛著朦朧的光暈。我忍不住動手梳理他的頭髮。

「……？」

感覺到路德的動作，薄弱的夢境散去，清醒過來之後甜滋滋地笑瞇了眼睛。

「路德，醒了？」輕輕蹭了蹭，埋在懷裡輕聲問。

「呃，抱歉，吵醒你了。」菲利的聲音因為濃濃的睡意而模糊不清，聽起來很......誘人。

不行，一大早的我在想什麼。
「我去做早餐。你要咖啡和可頌對吧？」坐起來摸索放在床頭的運動服。

「嗯，咖啡和可頌……」打了個呵欠，翻身仰躺，噙著笑慵懶望著路德。
「其實我也有點醒了，」拉住他的指尖，摩挲著指腹，「你也要吃早餐了嗎？如果是，我們一起去弄。」記得路德早上好像會先運動，問道。

時鐘顯示已經比平常的行程晚了15分鐘，但是指腹暖洋洋的觸感像是正在融化我的意志力，要我多待一會兒。
「你先吃，我要去運動。」我下定決心。再拖下去，三隻狗無法得到足夠的運動量。

「那我還想再睡一下……回來叫我？」微冷的天氣讓人捨不得爬出被窩。懶洋洋瞇著眼，張開雙臂撒嬌：「抱一個。」

「呃，好。」我俯身擁抱躺在床上張開雙手的菲利，鬆開他的時候，他卻勾住我的脖子。
「怎麼-----」

有好幾秒的時間，我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菲利的臉靠的很近，近到我可以數出他微微顫動的睫毛，而且，有什麼柔軟的物體貼在我的嘴唇上。

閉眼吻上路德的雙唇，很節制地貼著抿了一下。放開時忍不住笑得很燦爛，無辜地眨著眼睛，和立刻坐得直挺挺，而且臉頰開始變紅的他相視。
呼，沒有張開嘴，應該不會讓路德太害羞，也不會聞到嘴巴裡的味道吧？

「你吻我、不對、我們剛才接吻、嗎？」語無倫次地問。

「對啊。」理所當然地開心說道。

「下、下次要先說。」我狼狽的跳起來想換運動服，隨即意識到菲利在旁邊而胡亂抓起衣服衝進浴室換。

「ve。」……因為之前被拒絕太多次了啊。想起昨晚的虛驚，腹誹著，仍然朝著他的背影乖順答應：「好。」
如果每次都偷襲，路德好像有點可憐，而且他要是生氣就糟糕了。

拿起路德的枕頭抱在懷裡，目送他推開浴室門，急急走出房間，心滿意足重新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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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平時在蒂爾加滕公園(Großer Tiergarten)的路線慢跑，室外微涼的空氣讓我冷靜下來。陽光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明亮，三三兩兩的人群開始在公園裡活動。
對了，菲利說想一起散步，等等帶他來蒂爾加滕公園，或著滕珀爾霍夫公園(Tempelhofer Feld)。或許開車到更遠一點的西杜佩樂森林(Westlicher Düppeler Forst)也不錯？

一邊思考的時候已經回到家，玄關的鞋櫃顯示兄長還沒回來，但卻傳出隱約的食物香氣。

「啊、歡迎回來！」
看到路德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地搔著臉頰解釋為什麼擅自用了他們的廚房：「對不起，因為醒來之後肚子餓了睡不著，而且想說你應該快回來了，就把麵包先放在烤箱熱好……」

「－－對了！你想用什麼配麵包？要煮蛋或是煎香腸嗎？」問道，既然都已經把早餐準備到一半了，乾脆順手繼續進行下去。

「香腸。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不是要泡濃縮咖啡？」眼看他拿起平底鍋轉身就要放在瓦斯爐上，我伸手握住鍋柄.....和他的手。

菲利突然停住不動，我才注意到自己幾乎貼在他背後。
「抱、抱歉。」我慌忙鬆手。

差點不小心跟著鬆手砸了鍋子，趕緊抓好，回頭遞給路德。
「呼呼，還以為會有什麼浪漫驚喜。」瞇起眼睛開他玩笑，然後笑了：「我去磨咖啡豆。」

「呃、我家只有咖啡粉。」他聽了愣一下，然後邊哼歌邊打開櫃子找咖啡粉。記得菲利對早晨的咖啡很講究，等下問他喜歡哪種咖啡豆，濃縮咖啡機的機型也要再研究。

將wurst放進平底鍋，不一會而就冒出油脂的香氣，跟可頌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咖啡香隨後加入。盛起wurst，菲利已經佈置好餐具，就等我上桌。
「咖啡粉泡出來的品質比較不好吧？我們出門的時候順便去買豆子。」拉開椅子坐下來的時候問。

在擺得漂漂亮亮的餐桌前坐好，聽到路德的提議不禁眉開眼笑：「好啊，可是買了豆子就要學磨豆子喔。」
「咖啡粉香味容易跑掉，可是在期限裡面用完也還可以。而且你們平常沒有時間磨咖啡豆吧？」端著杯子啜了一口，對於路德在意這件事感到開心。

「沒有。」
這個答案讓菲利接下來吱吱喳喳的分享各種有關咖啡的知識，怎麼挑選、怎麼磨咖啡豆、怎麼保存、怎麼打奶泡。吃完早餐一邊收拾還一邊講，我不得不打斷他：「我來洗碗，你去準備出門。我們要去車程大約40分鐘的西杜佩樂森林。」

「！」
「好－－。」孩子氣地拉長音回答。「貝利茲牠們也一起去？」

「路德，你知道基爾哪時回來嗎？我準備好吃的幫你們補慶祝大日子！」離開餐廳之前想起這次的重要目的之一，手舞足蹈問道。

「對，牠們也會去，牠們很久沒到郊外走走了。」瞄一眼毫無動靜的手機，「兄長沒有聯絡我，晚點再打給他。」

希望兄長沒有因為喝醉跑到不知名的地點要我去接他。

「嗯！」到玄關穿好外套，整理儀容，路德也牽著三隻狗兒出現。
幫他接過牽繩，貝利茲牠們興奮地猛搖尾巴。

車子駛出市中心後關掉空調搖下車窗，沁涼的空氣灌進車內。菲利愜意的單手撐著臉頰看窗外，三隻狗也爭先恐後伸出頭享受被風吹拂的快感。停車時牠們發出惋惜的嗚嗚聲，但是車門一開，他們幾乎是狂喜的衝下車。我花了點時間才繫好狗鍊，菲利已經在步道入口的木製指示牌旁跟其他來散步的人攀談起來，看到我走向他，開心的對我揮手。

三隻狗兒乖巧地緊跟在路德腳邊，像主人一樣昂首闊步，彷彿帝王出巡時身邊跟著的體面隨從；秋陽從偶然飄過的雲朵後面探出頭來，在他們身上灑下一層溫暖微光。
迎向對方，與他並肩而行，步道上鬆軟的落葉發出悅耳沙沙聲。

「.......這座森林是木材場，也是翠鳥、紅鳶、蜂鷹等鳥類的保留地...」今天的天氣很適合散步，天氣晴朗溫度卻相當涼爽，因此遇到許多來遊憩的人。樹林已經不是盛夏時濃重的綠色，但樹葉也還沒完全凋零，只有部分轉為暗紅和金黃；空氣充滿落葉乾燥的味道，以及鳥鳴聲。
「會累？」我注意到菲利安靜了一段時間，停下來疑惑的問，並且把水遞給他。

笑著搖頭：「在專心聽你說話。」
說得更精確一點，也是在欣賞路德說話時的神態。他表情十分柔和，專注地侃侃而談，從動物、植物到地景都講得詳細又生動，就像在描述自己的老朋友一樣。

「我喜歡翠鳥那種會發亮的湖水藍色！說不定今天運氣會夠好，能看到牠們？」期待著待會能看到什麼，然後好奇地問：
「你很喜歡這座森林吧。那麼，其中有沒有什麼動物或風景是你特別喜歡的？」

「唔、」
要告訴菲利嗎?那個地方連兄長也不知道。

「.....有，但是不太好走。」

喜歡但不太好走的地點？聽起來很神秘。
不太懂路德眼裡的遲疑，卻被他的形容勾起了興趣，沒考慮太多就脫口而出：「我，可以去看看嗎？」

「你的鞋可能會弄髒。」為難地看他嶄新的帆布鞋。

「咦、」猶豫地看看鞋子再看看路德，也許是停太久了，貝利茲牠們開始躁動起來。
但是，難得和路德出來，如果等到以後，不知道又是多久之後的事了。

「－－沒關係，我想要去。」一臉認真地回答，如果只是弄髒鞋，代表穿著帆布鞋還不至於太難走吧？

路德看了過來，沒有立刻答腔，而是再次邁開步伐。
啁啾的鳥鳴聲在彼此停止交談後變得更加清晰，兩人腳邊的毛孩小隊一下低著頭嗅嗅聞聞，一下東張西望，偶爾還興奮地走得太快，把牽繩都拉直了。

雖然菲利這樣講，還是又走了一段路，才下定決心說:「好，我帶你去。」
打開手機的GPS功能確定位置，領著菲利踏上一條獸徑，然後邊走邊看手機羅盤修正方向。地面被越來越厚的枯葉和青草掩蓋，幾乎看不出可以落腳的地方。我踩斷枯枝清出比較好走的路，提醒菲利哪邊有突起的石頭或樹根，才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
正擔心也許剛才的要求太唐突，準備告訴路德不去也沒關係時，他恰好開口答應。開心地繼續同行，出乎意料之外，他在步道旁找到一條模糊的，勉強像是小徑的痕跡，踏進林木之間，走上緩坡。

終於知道路德是指根本沒有路可以走，緊跟著對方腳步前進，踏過矮小蓬鬆的草葉以及半埋在枯葉裡的橡實，踩著腳下交錯的樹根登上坡地。貝利茲、布萊奇和艾斯特似乎也來過這個地方，不時熟門熟路地鑽過落葉堆超前跑去，沒多久又搖著尾巴回到身邊。

天空被層層疊疊的枝葉遮蔽，陽光只剩細碎的光點灑落，在樹幹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地形逐漸上升，走過平緩的斜坡，視野豁然開朗；幾棵分岔特別低的樹挺立在矮丘陵的頂端，我有些難為情地指著它們說:「爬上去，可以眺望哈弗爾河(Havel)。」
「心情很煩躁的時候，我會來這裡，看這片比我古老的山林和河流。」

目的地比想像中遠，開始覺得累了的時候發現終於不知不覺來到坡頂，巨大的闊葉樹靜靜佇立在面前。
調整著呼吸，冰涼而帶著草木香味的空氣灌進胸腔，頭頂上粗壯的枝枒朝四面八方延展。剛才在步道附近沒看到這麼大的樹，顯然已經來到很深很深的森林裡了。

「……要爬到很高嗎？」在靜謐又熱鬧的森林中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聽到路德的話其實嚇了一跳，小時候看過水手爬桅杆，但自己從來沒做過，也幾乎沒有爬樹的經驗，卻又不禁想看看他在上面看到的景色。

「不必。呃，我只是帶你來看，你不一定要爬上去。」我說。

「……但是好不容易走來這裡，就這樣回去了很可惜、」
山坡下隱約可以看到閃爍水光，然而大部份仍然隱沒在樹海後面，就算踮起腳尖也沒辦法看得更清楚。摸著粗糙的樹幹，考慮了一下之後回頭向路德求救：「如果，我想試著爬爬看－－可能需要你示範，或是幫忙，你願意幫我嗎？」

我有一兩個月沒來了，很想看看這片風景.....想讓菲利看看我看到的風景。

評估一下樹枝的承重力，點點頭，但還是叮嚀：「覺得太勉強要說。」
得到他肯定的回覆，我才挑了離地最近的枝幹，跳起來雙手抓住使力，像撐單槓一樣把自己撐上去。踩幾下確定樹枝沒有因為空心腐朽而搖動，才扶著樹幹蹲下來伸手說：「抓住我，右手扶樹幹，右腳也踩上去當支點...對，數到三一起用力，一、二、三...很好。」
菲利蹲穩以後像是不敢置信般往下看，我有點擔心地問：「會怕？」

哈弗爾河的寬闊河面出現在遠方，河水被兩岸密林圍繞著，漾著絲綢一樣的波光緩緩流過。
腳邊一路綿延到河岸的樹梢正開始染上秋色，萊姆黃、淺褐、薄紅錯落在柔婉的綠意裡，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天地瞬間靜了下來，即使河面上有幾艘小船，也無法打破這片寧靜，反而把景色襯得更悠閒。

「好美……」輕聲讚嘆。

「你.....喜歡嗎？其實不是太特別的景色。」小心翼翼地問。如果要看風景，應該帶菲利去景色更壯麗的地方才對。
呃，所以下次要帶他去哪裡？是不是有推薦情侶約會地點的書？

「喜歡，」扶著樹幹，望向路德，「而且會開始想像你每次來這裡時的感覺。」

「這樣的風景真的能讓人平靜下來。」

「很高興你也這麼覺得。」我低聲說。
望著眼前的景色，世界彷彿只剩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腦中不時出現的紛爭對立的聲音都被溫柔的包裹、弭平。菲利也看風景看得入神，我轉頭看他的側臉，偷偷描繪不可能的夢：
如果世界沒有野心、沒有戰爭、沒有歧視、沒有貧窮與飢餓，我們在和平中相遇，一起看風景。

隱約的教堂鐘聲打破幻想，提醒我時間的流逝。我告訴菲利該回到地面，要是待到他腳麻就真的下不來了。他低頭望著兩公尺多的高度，不太有信心的點點頭。
與爬樹的程序相反，我蹲低攀住樹枝，一腳先下去，接著另一腳，讓身體掛在半空中，然後鬆手落到地面。
望著還在樹上的菲利示意他照做，但他看起來很猶豫。

很少在沒有梯子腳凳的情形下爬高，而且面向河的那一側高低差比較大，腦中不禁浮現萬一沿著山坡滾下去的畫面。可是、路德在底下等，連狗狗都好奇地向上看……

內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終於小心地抓住樹枝，試著照路德的方法爬下來，腳卻找不太到施力點，一用力就好像要沿著樹幹滑下去了。
「嗚、嗚咩、」掛在樹枝上進退不得。

經過一番掙扎，菲利總算兩腳都離開樹，用雙手掛在樹上，但他可憐兮兮的看我，好像放開手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其實菲利在半空中掙扎的腳離地只有約三十公分，落在鬆軟的草地完全不會受傷。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不過怕掛在樹上太久手會受傷，我抱住他的腰給予支撐，等他鬆手後穩穩的把他放到地面。

「Ve…………」
被托住時終於鬆了口氣，踏到地面才突然發現根本一點都不高，然後注意到路德一臉快笑出來的表情。
「Ve、VE！下次，下次就知道不會很高了……啊，」
「下次，還可以再帶我來這裡嗎？」心裡不太有把握地問道，感覺這個地方是路德的秘密避難地，特別破例帶自己來的。

「呃，我下次可以帶你去看更美的風景。」想了想，補充一句:「而且不用爬樹。」

嗚、真糗。雖然知道路德沒有嘲笑的意思，還是覺得難為情。
「那，如果，我以後想來看看你喜歡的風景，你還願意帶我來嗎？」希望未來能重遊，又不想在無意間侵犯了對方的獨處空間，於是問得更清楚：「你會不會比較希望自己一個人來，不被任何人打擾？」

菲利的表情帶著懇求，他是不是誤以為我不願意帶他來？
「你、你喜歡的話隨時歡迎。」我難為情地說。

如獲至寶，欣喜而感激地揚起笑容。
「謝謝！」雙手拉起路德的手。

謹慎地反握他的手，感受像冬陽一樣的溫度傳遞過來。「如果你的體力允許，我們多走半小時再回去？」

「好啊，再多玩一下。」
牽著路德的手讓他領著走，狗兒們聽到他的指令，簇擁上來，一面小跑步一面撲著落葉玩。

跨過一棵倒木時他不放心地回望。彎起嘴角：「Ve。沒問題！不會很難走。」
說著就被灑進森林裡的陽光吸引了注意，仰頭向上望，和煦的光幕從枝梢垂掛而下，天空一片燦亮，恍若天堂。

指向天空示意對方一起看看最新的大發現，他看了一眼，回過頭時似乎露出了很淺的微笑。

菲利不斷被路旁出現的鳥類、松鼠、毬果、冒出頭的蕈類、枯褐的落葉、甚至移動的光影吸引。他歡快的樣子也感染許多來散步的人，他們注意到菲利，然後視線移到他扣緊我的手，對我頷首微笑，我不太好意思的點點頭回禮。回到步道入口，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坐進車裡時滿足地嘆了一口氣，繫上安全帶，背靠著皮椅窩好。

「……啊，結果今天沒遇到翠鳥。」想起這件事，有點可惜地敲了一下手掌。
「我們下次再來？我想帶速寫本來，也想和你一起去更多地方。」

路德正要回應時手機響了。他滑開螢幕看了幾秒，突然飛快收起手機，撇頭盯著車窗外。

「……路德？」

『……沒事，兄長回訊息說會回來吃晚餐。我們先回家，你不是有菜要放進烤箱？』
他打檔駛出車位，耳根已經變成了淺粉紅色。

－－基爾八成跟他說了什麼。
「嗯。」
會是說了什麼？路德都害羞了。
……等回家再問。剛才他起步時油門踩得比平常急了一點，在路上再提這件事好像有點危險。

手肘靠著車窗，好奇加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偷偷笑了。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