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內，穿著一件白底細藍條紋花樣浴衣的葉那再次回到布偶貓的模樣。
他靈巧的跳到桌面將上頭的書本和領結推至角落。癡癡望著不慌不忙處理著食物的人，門外失了魂的教官和不知道要做什麼的秋山都被拋諸腦後。

亞弗列坐下後將小貓的碟子放置在桌上，然後將水煮魚從袋子裡端了出來。
亞弗列首先用筷子——他在人界學會這種餐具的用法，不得不說筷子是處理魚肉的最好工具——俐落的將魚肉剖成兩半，然後將肉質最為鮮嫩的魚腹肉巧妙的避開魚刺後放進小貓的碟子。
魚腹大塊而完整，亞弗列想了想，將魚腹拆解成小塊，這樣既方便貓嘴進食，還冒著煙的魚肉也能降低到適合入口的溫度。

處理過魚腹後，亞弗列將較為勁韌的魚背和魚尾夾成小塊，蘸過盤底的魚高湯後才放進碟子。
最後是肉質不遜魚腹的魚頰肉。
魚頰肉易散，亞弗列只好將筷子繞著魚頭骨轉了一圈，然後將魚頰完美的挖了出來。

「吃吧。」亞弗列將半條魚處理完畢，終於抬頭看著桌上有些發楞的貓。
其實他以為小貓會迫不及待的想吃魚，結果卻出乎亞弗列的意料之外。

直到亞弗列做出吃飯的指令之後葉那才用貓掌撈過碟子大快朵頤起來。
魚肉已經事先被人細心的處理到能輕易入口的大小，也不需要小心魚刺，這方便了他品嘗魚肉鮮嫩的滋味。
新鮮的魚隻加上清淡的烹調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他滿意的搖了一下尾巴，呼嚕了兩下。
「這是哪弄來的？」沒有在樓下看見的印象。

將魚骨從頭到尾完整的卸下，正在處理另一半魚的亞弗列聞言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回答：「我煮的。」
亞弗列抬頭迅速看了一眼小貓的反應，然後若無其事的專心把處理完的魚放進小貓的碟子。
亞弗列考慮過小貓胃口不大，因此這條魚也只有大約夠小貓吃的份量，並不太多。

因此認識到一個亞弗列的新技能，他學著人類的語氣感嘆道：「いい男だ。(好男人。)」對方聽不聽得懂他就不曉得了，畢竟是出自他國家的語言，和通用語還是有些不同。
正當他好奇亞弗列不吃嗎的時候，對方迅速的將剩下的魚裝進到自己的碟子，沒有獨食的爽感而是直接愣住。
「不餓？」讓他一個人吃掉可以嗎？

「本來就是煮給你吃的。」
亞弗列沒聽懂小貓自言自語的感嘆，倒是葉那裝的老成的語氣讓他整句話都帶上笑意。

不懂亞弗列又在偷笑什麼，他收回視線毫不客氣的繼續進食的動作，也不怕吃太快會被噎死。
「這是秋山給我的。你也戴過嗎？」怕自己顧著吃飯會讓欣賞可愛動物用餐的亞弗列無聊，他隨意的把別著一個小別針的酒紅色領帶推到對方手邊，示意對方可以看看。
題外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有什麼好看的就是了。

「沒有。」亞弗列將視線從進食的小貓移到桌上據說是異裝癖給的領結上。
亞弗列伸手拿起桌上的領結，酒紅色的領結看起來十分有質感，上方小小的別針則為這份典雅增添了一些趣味。
亞弗列拿著領結對正在吃魚的小貓比了比。
挺適合的。

吞嚥下柔軟的魚肉後，葉那不免遺憾的開口表示：「還想說你穿正裝一定很適合。」
他指的是人類的男士禮服。亞弗列平常的姿勢看起來挺端正的，在他的認知中，擁有那樣挺拔的身影幾乎等同要跟繁複的正裝扯上關係。
殘念完他再次低頭去將最後一塊魚肉叼起消滅。

惡魔一族天性不喜歡束縛，所謂的正裝只要繫上寬鬆的腰帶就很正式了，亞弗列本人更是因為長年在外——早期是打仗，後來是流浪——對衣著的要求基本上只要能禦寒、方便行動就可以，只有那件黑色的長風衣一直都有在穿。
「惡魔族的正裝和多數人的印象有點差距。」亞弗列等小貓把魚吃完之後才開口解釋，一邊順便將盤子上的魚刺和魚骨倒進帶來的袋子裡。

唔，也構不上是印象，基本上這裡人們的種族是什麼模樣他也不清楚。
該怎麼說，可能就像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他優雅的抬起前肢給自己洗臉，等到沾上魚味的嘴邊差不多消失，再度成為沒有脊椎的貓去蹭人。
「我不了解這裡。」葉那先為自己澄清了一下，然後好好的注視男人幾乎沒有波動的雙眼，道：「很美味。」

「謝謝。」亞弗列看著小貓乾淨的雙眼，眼裡閃過一絲清淺的笑意。
「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了解。」亞弗列輕輕摸了摸小貓絨絨的頭頂。
這就是學校存在的理由。

「嗯，我也會去圖書館看看。」只是不曉得距離他得到解答的那一天還有多遙遠。
說到圖書館的話，他想起那日與安珀羅斯的對話。
「亞弗列知道學生能不能獨自外出嗎？」入學的時候他幾乎抱持什麼都無所謂啦的心態，以致除了水晶球項鍊能不能拿下來外的問題都沒問。

「不知道。」
原來還有這條規定？不過對於教職員大概不適用吧。
「你想出去？」亞弗列想了想問道。

「有點。」葉那趴下身體，下巴緊貼著桌面，彷彿尋求認同的抬眼問：「不會覺得無聊想透透氣嗎？」學校再怎麼大也還是小。
「再這樣下去會圓形禿。」他可憐兮兮的把兩隻前掌蓋住眼睛，煞有其事的哀痛控訴人身自由遭到限制，但，追根究底也是自找的。

「我的確有要外出的打算。」一直待在校園裡對於不習慣安逸的亞弗列來說確實有些無聊。
亞弗列放過小貓頭上短短的絨毛，然後很認真的想了一個安慰的說詞：「換新髮型也不錯。」說了還不如不說。
——亞弗列在安慰人這方面天生似乎就有某種缺陷。

「我並不想成為斯芬克斯。」他萬分嚴肅的抗議亞弗列好意的安慰，並試著讓人想像那個畫面，「要是我全身的毛都沒了，光禿禿的會好看嗎？還會有人想揉嗎？」
這身美麗的皮毛可是他的外貌資產啊。

亞弗列回想了人面獅身的樣子，然後將葉那的臉組合上去。
……的確不怎麼好看。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才吐出一句話：「還是維持著毛茸茸比較好。」
亞弗列看著小貓，語氣認真而嚴肅。

亞弗列的回答間接證明了並非審美觀崩壞，只是單純的不善言詞。
這樣笨拙的人他在人類世界時偶爾也會遇到，所以葉那也沒在此糾結只是丟去一個『對吧對吧』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眼神。
他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你要去哪裡？做什麼？」關心中夾雜好奇外帶一點練口說的心情，也不想想自己問(ㄍㄨㄢ)得(ㄒㄧㄣ)有(ㄍㄨㄛˋ)點(ㄊㄡˊ)多(ㄌㄜ)。

「還沒想到，」亞弗列思索了幾秒後答道：「只是想出去，沒有特別要去哪裡。」
亞弗列把碟子放在盤子上，然後給餐具上了飄浮，讓他們慢悠悠的飄進水槽，然後亞弗列做在原地，用魔法把水龍頭打開。
——餐具不泡過的話會很難洗。
「你呢？想去哪裡。」

「嗯……」去哪裡啊。葉那困擾的皺起臉，礙於他是隻完全不熟悉的邊緣貓，想半天也說不出個地點，「有推薦的地方？亞弗列喜歡的。」
詢問的同時，他一邊繼續回想以前在人類世界時都跑去哪裡鬼混。
市區好像不錯？有很多資訊的流通，或者，或者能夠享受清淨的地方？

「……白澤的家。」亞弗列去過很多地方，也有不少逗留的地點，甚至他在人界還有房子，不過他想了想，真的有拜訪慾望的大約還是只有那位上古神獸的住所。
他在人界的房子連他自己都很少去。

「嗯？」因為對方說出來的既不是個景點，更不是個地名，葉那不由得疑惑，「在哪裡？」
──已經不是哪裡的問題了啊！白澤是誰啊！去陌生人的家好嗎？

「白雲之城。」
鼎鼎大名的白澤大人住在妖界的白雲之城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多數人只聽過白雲之城的名號，具體位置卻是雲裡霧裡，因此亞弗列也沒什麼顧忌。
何況那位大人在妖界的機率微乎其微，亞弗列如果不去人界找他的話也很難見到白澤。

「聽起來軟綿綿的……」在他的想像中那是一塊大棉花糖。
葉那不再埋頭耍悲怨，面對亞弗列他眼神流露出的不是好奇而是好吃。
「我也要去。」他討好的翻出肚子賣萌求人帶路，貓掌折在胸前喵了一聲又補充道：「回家裡看看也不錯。」無意間跑來這裡一段時間，不曉得其他人過得如何，小貓咪們……估計已經不在了吧。

「嗯。」亞弗列伸手摸了一把小貓肚子上的毛，然後就把手收了回去。
小貓的毛果然絕對不能禿。
「你家在哪裡？」

「在日本。」他心情極好的主動說了一些亞弗列沒問的內容：「不過他們不是日本人，也有一些混血。大家對我也很好，我經常出去和其他街貓玩，順便提醒他們遠離自稱愛貓人士的族群。」
興致勃勃的提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事情後葉那才想起問亞弗列有沒有到過日本。

「日本……只去過東京。」亞弗列曾經在東京待過一段時間，那裡不會有人對他的來歷和背景有過多的好奇心，但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導致亞弗列只待了兩天就無法忍受的離開。
「你一直都在日本？」

「你覺得如何？」他大部分時間都在京都，偶爾才會被鏟屎官帶去東京。這兩個地方的氣氛幾乎天差地遠。
葉那用短促的貓叫回答亞弗列的問題，延續到前面提到他不了解這裡的真正原因：「我看見一個漩渦，然後就到這邊了。」言下之意他確實都在日本，來到妖界完全不是出自他個人的意願。

「人太多。」
亞弗列十分坦率的說出自己的感想。
人太多真的讓他感到非常困擾。
「漩渦？」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情況，雖然這跟他一直接觸和認識的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妖界居民可能也有關係。
亞弗列邊思索著邊把玩剛剛放回桌上的領結。

「城市總是如此，避開那裡就好。」嫌棄人多這點還算是在意料之內，他想了想，決定向人推薦：「可以去京都，雖然景點人多但風景比東京好。」
倒是漩渦的話題他沒有更多的資訊可以說，因為他就是聽到騷動才過去，那前後發生什麼事自然是不曉得。
假若硬要說什麼的話，他只能再次感嘆世間的奇妙：「好奇心殺死貓。」

「去看看吧。」
亞弗列起身掏出一個十分迷你的小瓶子，走向水槽。
「借用。」亞弗列這次記得帶上洗碗精。
他打開瓶子，在菜瓜布上滴了一滴透明的液體。

「好啊。」他一語雙關的注視又進入居家好男人模式的亞弗列，似乎覺得對方自備用具來起泡泡挺妙的。
洗一個碟子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但葉那還是秉持不趁機搗亂何時搗亂的偉大心思到水槽旁待著，貓掌硬要在人開水龍頭時手賤一下，不然就是去碰小小的白色泡泡。

亞弗列放任小貓在水槽邊玩的開心，三兩下把洗好的盤子放到架上，順便把水槽清理一番。
看小貓爪子沾滿皂水，亞弗列反手將一旁的乾毛巾取下，將貓爪抓起，輕輕避開鋒利地方將爪子擦乾。
他常常看見小貓舔爪子，要是舔進洗碗精畢竟對身體有害。

粉紅肉球忽然被亞弗列揣在手裡悉心擦拭，左手擦完又換右手，直到對方認為有害的洗潔劑消失才鬆手。
這場面太溫馨，葉那不願多做回想，以免不小心淚流滿面。
所以當男人的動作一結束他一溜煙的竄回剛剛待的書桌上，尾巴蜷曲貼在腳邊的端詳視線內的人。

亞弗列有些錯愕的看著小貓幾乎逃也似的跑離自己。
亞弗列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否有哪裡冒犯了小貓。
他將手上的毛巾掛回去，拿起乾抹布把架上的盤子取下擦乾。
「抱歉。」亞弗列覺得也許是因為自己未經同意徵用了毛巾的關係。
他看著小貓的眼睛道歉道。
亞弗列自己十分排斥和惹自己不悅的人繼續接觸，於是他收好餐具，走到桌邊把裝了魚骨的袋子拿起，準備離開。

「沒有需要道歉的事情啊。」突然被道歉的葉那是滿頭問號的反駁。
他可不記得這一分鐘內有發生什麼讓他不滿的事。
他盯著亞弗列的眼裡沒有半分警惕與不愉快，反倒是對方迅速收了東西要離開的舉動誘使他繞到人的腳邊躁動的喵喵叫著。

亞弗列疑惑的看著在腳邊繞圈的小貓，拿不準葉那想表達的意思。
他把手上的袋子和盤子放回桌上，蹲下來和小貓對視。
「剛剛你跑開了，以為哪裡惹到你。」

前肢霸道的碰著男人的膝蓋處，做出防止對方起身走掉的動作。
他想了想自己是溜得頗快沒錯，以貓的模樣被誤解也是情有可原，以前不就是過著那樣的生活嗎。
於是為了得到眼前人的理解，葉那口氣異常認真的解釋：「沒有，只是想起有潔癖的道恩不在了。」不開心的話還不直接攻擊人，何需等到虧吃完之後？他純粹想脫離那個氣氛。
語畢，討好的朝沒什麼表情顯露的人叫了一聲，意圖將人往房內方向拉回去。

「喔。」亞弗列點頭表示理解。
情感羈絆很深厚的人的確不容易忘記。
亞弗列把小貓輕輕從地上抱起，走回桌前把小貓放到桌上，然後拉開椅子坐下。
「你很想他。」亞弗列用的是肯定句。

在心中琢磨了會兒那句『你很想他』的含意。
說實話隨著時間過去和生活的改變，已經沒有當初想把人從地下刨出來的衝動心情，只是最近莫名的容易想起過往。
他猜想是因為和這裡的人接觸得多吧，總會聊起彼此的身分、背景以及過往。
「偶爾，現在很少。」最後答非所問的應了亞弗列，雖然比起柔軟的推測，男人的語調是陳述的肯定。
情緒來得快去得快的他恢復無所謂的態度看著亞弗列，突然疑惑起為何對方那麼篤定他想念鏟屎官那個偷蛋蛋的壞傢伙。

從前亞弗列出征的時候，在紛飛戰火裡，亞弗列也會不期然掛念羅洛和凱亞斯，然後從這種想念和一片血肉模糊裡榨出自己戰鬥的意義。
他從不覺得思念有什麼不好，無論是刻骨的思念，或僅是不經意想起，都是牽絆存在的證明，都應該被好好尊重和珍惜。
「嗯。 」一瞬間亞弗列想了很多事，最後卻也只是發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

「今天怎麼會過來？」沈默一陣後，葉那用貓掌扒了扒旁邊的袋子，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無聊。」
亞弗列不經思考的回答。
在還沒開課的現在，亞弗列不必工作、不用隨時警惕，安逸的讓亞弗列頗有些百無聊賴。
亞弗列看著和貓爪一比並不十分堅韌的袋子，想著要是被撓破了他要怎麼處理裡面的魚骨。

「總覺得……有點意外。」注意到亞弗列持續關注他拍打袋子到貓爪，他將玩耍的目標改為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拍一拍，摸一摸。
「無聊的時候我可以陪你。」對葉那來說跟別人玩幾乎是生活常態，不排斥對象的情況下他不討厭跟人在一起，因為是屬性黏人的類型，「或者可以借你小花？」

「……小花就不必了。」事實上亞弗列回答完的稍後，他想起其實他是來歸還鑰匙的，但是他的確是有無聊的成分在，所以也沒有打算把話收回。
不過似乎被小貓誤會了什麼。
不過小花到底是誰？
亞弗列從風衣口袋裡拿出葉那房間的鑰匙。
「還給你。」

「好吧……。」不知道為什麼如同分身般的小花遭人嫌棄，葉那覺得心受傷，這也表現在委屈的垂耳的外貌上。
他哀怨的去看男人遞過來的鑰匙，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讓人放在那邊就好。

亞弗列被小貓哀怨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這是因為還鑰匙還是因為他說小花不必了？
「小花是誰？」亞弗列握著鑰匙的手放在桌上，乾巴巴的問。

「它。」將那隻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幻影貓召喚出來。葉那仍保持著心累不能再愛的表情跟亞弗列對視，而小花自來熟的去跟亞弗列打招呼。
兩隻外貌相同的貓並排站在桌上，一隻垂頭喪氣，一隻卻是十分愉快，說不出的微妙。

亞弗列看著桌上兩隻一模一樣的小貓，頗有些無言以對。
原來這隻就是小花。
亞弗列看著桌上的幻影貓想著。
亞弗列視線轉向仍然哀怨的貓，對視三秒。
「……有機會的話。」亞弗列敗退。

已經被嫌棄過的葉那顯然沒那麼好打發，悶悶的「喔。」了一聲收回小花，繼續跟亞弗列進行乾瞪眼比誰眼睛大的遊戲。
在他鬧彆扭的期間，男人的臉倒是有幾分崩裂的跡象？

亞弗列在小貓哀怨眼神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最後他終於繃不住把小貓曾經對他說的話依樣畫葫蘆的說出來：「不要不開心。」

「可是你嫌棄小花。」
亞弗列生硬的安撫沒有太大的效用，葉那一秒出言反抗之外，語氣還是可憐兮兮的。
明明是幻影，卻搞得像是自己被人排斥一樣藍受……，不，就只是失落而已。
他憂鬱的低頭去用手勾還在亞弗列手中的鑰匙，猜測對方是沒理解自己讓人把東西放著就好的動作。

「我不認識小花。」亞弗列看著桌上小貓的頭頂解釋道。
頓了頓又說：「我認識你。」
其實要不是小貓在那種情況下接近他，亞弗列也不可能坐在這裡，更別提煮魚餵貓。
亞弗列的手被貓毛蹭的癢癢的，握著鑰匙的掌心鬆了鬆。

隨著前方人手掌一鬆，鑰匙輕易的被他勾出來，小手一揮把那金色的小東西拍到貓草罐旁邊。
雖然不大懂亞弗列是什麼意思，但至少聽起來是比較令人愉快的解釋。
「喵。」葉那柔柔地叫了一句，將貓掌放在對方的手上，決定握手言和。

亞弗列覺得自己也許慢慢能理解小貓一樣的「喵」是代表什麼意思了。
手背上搭著小貓軟軟的爪子，亞弗列覺得小貓大概不會再用哀怨的眼神看他了，於是亞弗列帶了些試探的看向小貓的眼睛。

「亞弗列？」感受到人試探的視線，葉那不明所以的回望，尾巴在身後自由的擺動。
在第三者看來那份鬱卒顯然已經一掃而空，頭上也沒有半朵烏雲在飄，彷彿哀哀叫是錯覺。

「沒事。」好像已經恢復正常了。
既然貓已經餵過了，鑰匙也已經歸還，此行目的達到的亞弗列打算離開。
「我走了。」

與此同時葉那恢復成一開始身著浴衣的人型，他點點頭，規規矩矩的把亞弗列送到門口。雖然沒幾步路。
他稍微抬頭好迎上對方的黑眸，溫和而有禮的說道：「晚安，亞弗列。」
——祝你有個好夢。

「晚安。」
亞弗列在門口回頭向人型小貓點了點頭，然後輕輕關上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