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夜晚,七草公園周遭人潮漸漸地聚集成群。
在聽聞今夜將有流星雨的消息後,對此感興趣的人們與寶可夢不約而同來到這片視野遼闊的原野準備靜靜觀賞這場宇宙帶來的視覺饗宴,碰巧路過的佰當然也沒想到要錯過這難得一見的景象。
帶著幾位夥伴及鳥兒子坐在樹下與康斯坦丁並肩而坐,佰愜意地瞇起眼打盹,秋季微涼的夜風捎來淡淡青草香,距離流星雨出現還有段時間,沒了每晚的噩夢侵擾,現在的佰幾乎可說是找到時間就藉機補眠。
再次拜訪這個公園,康斯坦丁盤坐起在一旁,回憶著在這個場所所發生的每件事情。
「不知道從遇見你之後過多久了。」
想想自己和對方在這個地方從陌生人成為了旅伴,成為了戀人,他突然有點感性。
「托雷納真是個美好的地方。」
「在想什麼?」半夢半醒的佰又向康斯坦丁湊近一些,嘴裡含糊不清地回應著對方的話語。他半睜開一隻眼,看見對方令他安心的側臉,不禁微笑。
「和你的回憶。」也不是特別在意那句話有多肉麻,他看對方休息得舒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擾對方。
「抱歉啊,你想睡覺吧。」
「不,只是有你在身旁就覺得放鬆而已,倒是你……咳,真是突然,看樣子以後該常常來這裡。」在聽到對方的話語後,跟著陷入回憶的佰感到雙頰一熱,頓時精神來了,坐姿也刻意調整得不是這麼慵懶,他乾咳一聲戴起那已放在腿上好一段時間的紅墨鏡,又感到哪裡不適合重新摘下擦拭,沉住氣撇頭直直凝視著康斯坦丁。
他沈默一段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帶對話,「是啊,常常來。」
渾然的尷尬,讓他不知道該避開視線好還是繼續試著說話,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刻,手收進口袋,背壓上樹幹好好的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煩惱嗎?」聽見對方的嘆息聲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皺起眉擔憂的看著對方。
「不,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他搖搖頭,試著給對方一點安全感,「今晚的天空跟那天晚上一樣漂亮耶。」
「確實是。」應該沒什麼大礙。佰對康斯坦丁微微一笑,轉頭望向那片據說有可能下起流星雨的星空:「等等如果看到流星的話,你想許什麼願望?」
半開玩笑的說著,自己是早就遠離相信流星願望的年紀了,這樣問對方不過是想聽聽看對方的願望看能不能替他達成而已。
「希望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能越幸福越好。」時間不多了,不管是戀人的還是自己的都一樣,老早也要有一天去面對一些責任。
「感覺都四十幾了不好好珍惜沒辦法啊,你呢?」
「我……嗯……」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伸個懶腰又把背靠回樹幹上闔起眼「我覺得現在就很好。」
「……」
「因為對我來說,幸福的全貌就是你的模樣,所以也沒什麼比較級可以講了。」慣例的調戲,因為完全沒在看人,佰一點也不羞臊的扯著笑容。
他把臉埋到手裡一刻,這話他不是每天都聽的到,不過聽見對方說這種話還是挺好玩的,他深呼吸。
「佰啊。」
他轉向對方,爬了起來,手握住對方的手做勢將對方拉起來,在動作的途中,眼神沒有離開一刻。
佰先是看看康斯坦丁握過來的手,又抬頭看看康斯坦丁,臉上掛著微笑想搞懂愛人的舉動。月亮在康斯坦丁的身後皎潔而明亮,佰看不太清他的表情:「想要去哪裡嗎?」
把對方拉起來之後,他看了一會兒對方在月光下的模樣,看著困惑的表情,看著流露出愛意的眼神,康斯坦丁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完全不斷視線地緩緩地半跪在草地上,他花了一點時間集中注意力,聲音不自覺有點抖,兩隻手在胸前。
「司徒佰,」
小盒子打了開來,康斯坦丁覺得爸媽一定對他這副模樣很失望-
隨便啦。
「我們不年輕了,我想時間不管是對你和我來說都已經不多了,」他腦海中浮現了幾個人像,隨之撇過一串黑影,「但是在我們時間都沒了之前,和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康斯坦丁看著對方,很清楚自己有多麼不會說情話,可是他感覺他全身上下都在激動,吞了一口氣,他努力保持和對方的視線。
當康斯坦丁拿出那支小盒子時,佰的思緒頓時空了,他驚訝地看著對方,一時之間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等等、為什麼?不是不是,你、嗯?噢你......康斯坦丁。你、嗯?」
他的心臟跳得快極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佰抹了把臉想讓自己稍微冷靜些,張開嘴卻是一串連自己也聽不懂在說什麼的語無倫次。
雖然康斯坦丁關鍵字都沒說到半點,但是事實明擺著,不論是腦裡還是心裡都像冷不防被人砸了一大把的蜂蜜,那砸他的人叫做康斯坦丁。
佰知道那抿著嘴也無法憋住的笑容賣了自己,他又抹了把臉,覺得雙頰一片發燙:「天哪,康斯坦丁。啊,天哪。」
「好,當然好。」佰終究還是忍不住撲上去把半跪下的康斯坦丁一把抱住。
康斯坦丁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也不知道是不是內心鬆了一口氣,或者是所有擔憂揮散而去一瞬間讓自己停止呼吸,他僅抓著攀上對方的背,把對方盒子,被對方抱得緊緊的差點要哭出來,手邊抖邊慢慢攀上對方的背,把對方抓到不能再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在對方嘴上親了好幾下,眼睛裡面還有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嘴巴顫抖好像要說什麼。
怎麼是你先露出這種表情?
佰無奈地微微皺眉,但他還是笑著的。他伸出拇指抹一下康斯坦丁似乎有點泛淚的眼角,不過指尖沒濕,那淚光只是在他的眼眶打轉罷了。
有太多話想對康斯坦丁說,有好的、有壞的,關於未來的方向。但此時此刻除了牢牢記住對方的模樣直到最後的心情之外,佰已不願有其他雜思。
有種心中的東西要潰堤的感覺,他有點緊張的看著對方,甩掉那種即將落淚的感覺,這畢竟是喜事啊...
「佰...」
他乎了一口氣。
「所以現在要幹嘛,你是要帶戒指嗎。」
嗯,康斯坦丁呢。
不過佰被這麼一問,也不曉得現在是不是該戴戒指。
記憶中求婚戴上戒指的是女方吧,戴嗎?佰托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
「所以現在戒指只有一隻嗎?傳統上是女方要戴戒指呢。」為講求公平難道要猜拳?
糟糕氣氛完全沒了,不過剛剛浪漫過幾分鐘也夠了。
康斯坦丁有點尷尬的拿出戒指,跟對方又是看了很久。
「嗯...那...猜」
「可是我求婚了說...」
盯著康斯坦丁的藍眼,佰覺得自己差點因為對方有點哀怨的眼神退讓。買的求婚戒指自己戴確實是挺沒氣氛,佰想想都覺得有點可憐,他怎麼捨得讓康斯坦丁這麼委屈。
但佰還是想弄他。
「這支你幫我戴上吧?可是還是要猜拳,你猜輸我的話改天我給你補一支,猜贏了我就沒意見安心戴著你看怎麼樣?」
「好啊。」聽到對方終究會戴自己的戒指看起來甘願很多,把手伸出來,「剪刀石頭-」
「布。」
「剪刀石頭——布。」
「嗯......」看著自己出拳的手搔搔臉,似乎沒很甘心,但還是笑了笑將康斯坦丁拉過來在唇上吻一口,並將左手擱在對方掌中:「那就交給你了。」
他笑了一下,一隻手把戒指取出來,再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帶上對方的無名指。
「果然還是該選個幽靈系好嗎...」
「不,這隻戒指我很喜歡。」在康斯坦丁將戒指戴上後,趁著對方的手還沒完全抽開緊緊握住了:「畢竟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
剩下的話佰並沒有繼續說,但他覺得康斯坦丁應該是曉得的。
他就讓對方握住自己的手,盡量用自己最能溫柔的力道回應。
康斯坦丁覺得這個長大太可怕了,原來有一天可以什麼話都不說,但是知道的卻是一大堆,感覺沉默沒有辦法再更加悲傷。
「往好的方面想,」他往前,另一隻手也包覆住握住的手,「我們有東西需要好好籌備了。」
「是啊,」
「我希望能夠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起攜手相伴直到生命的盡頭。」佰的眼神突然越過康斯坦丁望向他所背對的遠方,聲音不大不小但嚴肅地插進一句有些突兀的呢喃,過了幾秒後才將目光重回康斯坦丁身上:「抱歉剛剛恰好有顆流星劃過去。」佰挑眉笑看康斯坦丁,也不知道說的話是真是假。
「看完流星睡個覺後一起來籌備吧。」
那是什麼表符wwwwwwwww天wwww謝謝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