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在旋轉樓梯上的葉那聽見一聲巨響。
他踏上二樓的最後一階,想著始作俑者應該是剛剛看見的秋山,一邊好奇的往對方所在的位置移動。
不出所料的在大門敞開的校長室內發現暴力狂。
抱著厚重的歷史書走下旋轉梯,安珀羅斯本想到學務處辦理還書,才開踏上二樓的地板,就聽見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撞上牆又彈回的聲響,她微微一怔,朝聲響來源踏出腳步。
「十一?」在校長室門口,她瞧見一副要興師問罪的鬼族同學,被一腳踹開的校長室大門,和大概也是被聲響引來的化貓同學。
「這是怎麼了?」一貫的溫和語氣與淺笑,白髮寧芙淡淡的問到。
聽見有人叫喚的聲音,轉過身去,見到了羅斯和化貓同學皆站在門口,馬上恢復微笑,說:「沒什麼,只是找校長有些事該解決、解決下。」
直接大剌剌的給自己召喚出小鬼椅子,也給兩人各備了一張。
「要一起坐坐嗎?」
「所以你就把門踹了?」輕揚起纖秀的眉,白髮寧芙用一雙墨眸直望著鬼族星紅的雙眼。
大概也猜得出同學是為了哪件事不滿,她簡單掃視了門板,確認沒有損壞後,也踏進室內,在對方準備好的椅子上落座。
「正好也有些事想請教校長,一起等吧。」
「不,我只是請門打開。」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踹門有什麼問題,怎麼說都是校長不回應,不是自己刻意要自行開門的。
喚出小鬼再弄張桌子,並且弄了點茶水點心上來,頗有想在這待到校長出現的氣勢。
葉那沒有坐下,他悠哉的在校長室內打量著裡頭的擺設,一邊聽暴力狂跟安珀羅斯的對話。
回以淡淡的微笑,安珀羅斯翻開手上的書籍,安靜的閱讀,等待校長的出現。
「副校長您好。」見到門外出現的人,馬上起身,說:「有些事情想請教校長。」
葉那輕瞥了眼之前在景觀區見到的名叫莎莎的女人,維持漠不關心的忽略——又不是他來找校長。
「日安,副校長。」在十一之後,安珀羅斯微微欠身,對著面前笑容燦爛,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的女性,輕聲開口,「冒然打擾您,實在抱歉。」
再次抬起頭,平靜的墨眸直望著對方,「我能否請教一些關於古奈爾山脈之事?」
「初入此地,校長曾醒我,森林中心的區域不可隨意闖入。」將雙手交疊至於腹前,身段挺直卻不顯僵硬,白髮寧芙以一貫的溫和語調詢問,「不知為何,數位同學皆不知這訊息?」
「勞煩您了。」再次欠身以示感謝,「依您的意思,這本非學生該知曉之事?」
端詳著對方的神情,安珀羅斯再次提出疑問。
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安珀羅斯也不再提出相關的疑問,安靜的佇立在一旁等待。
「我迫切的需要校長給我一個人身攻擊的解釋。」等著羅斯的問題解決之後,才對著副校長這麼說,自己確實是要來問問校長到底是怎麼形容,才能將自己形容成那樣。
「因為錯誤的人身攻擊與描述,我受到了新室友的不禮貌對待。」意外的收起了自己平常的笑容,表情顯得相當認真,看上去並不向是在開玩笑。
「什麼事?」,聽見從身上項鍊傳來莎莎的聲音,聲音帶有幾絲不悅,想必是發生什麼,但又不方便抽身只好先詢問。
聽起來是之前玩笑開過頭了,似乎還造成什麼誤會,王銀利決定親自到校長室解決:「.......好的。」,說完話立刻出現在校長室、莎莎的旁邊,然後開口:「我來了。」
在校長出現的當下,安珀羅斯站起身,向對方略為欠身打招呼後,隨即淺笑著望向事主。
見到校長人終於是出現了,見到對方又想起鹿妖室友說的話,儘管在笑,還是散發出『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清楚』的氣場。
「請問校長……」將身體刻意的挺直了,面露微笑的詢問:「在校長眼裡我是否又高且壯呢?」
接過莎莎遞過的紙條,然後看向秋山同學,聽到他的問題一下子明白他生氣的原因,王銀利馬上對著他鞠躬道歉:「很抱歉、想必是我開的玩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在此為我做的事情道歉。」
看著對方鞠躬的姿勢,忍不住也彎下了腰,去看著對方低著頭的臉,繼續笑著問:「還有,我族怎麼就都成青鬼與赤鬼了呢?」
直起身,讓方才招呼出的小鬼椅子靠過來,一屁股坐下,也請對方坐下,微笑的說:「我想我們有點時間的,可以好、好、的,談論一下。」
眨了下墨黑的眸,白髮寧芙來回瞅了瞅餘怒未消的十一,和一臉抱歉的校長,無奈的笑了下,安靜的杵在一旁。
亞弗列踏上前往校長室的最後一階,發覺前方似乎有些過於熱鬧後一瞬間閃過下次再來的念頭。
只是王銀利神出鬼沒,亞弗列也不想把事情拖太久,於是他仍然朝校長室走去。
「校長。」
肉眼看不清的透明蠿絲「唰」地交織在樓梯間,當諾金斯經過那些線絲,身後的它們彷彿無用似的慢慢消失空氣中,只是為了領路而釋出的感知絲。
打算逛完整個B棟,才領到二樓,聽見校長室傳出言三語四,好不熱鬧。
出自好奇,於是他走向校長室,朝裡面探頭。
安靜杵在一旁,白髮寧芙瞧見門口探出頭的陌生同學,微微一笑,「日安。」
今日的校長室可真熱鬧。
一直呈現背景狀態的葉那在亞弗列及陌生氣息出現時才回到動態,他看了神色嚴肅的男人,不打算打擾,於是眼睛只注視門口探頭的那位陌生人。
「真是很抱歉,既然要談的話,先坐下吧。」,王銀利走到自己的位子並坐下,拿出紙跟筆準備好要記下秋山同學的意見和補償方案,「那麼請問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呢?」
「初次見面。」諾金斯回以笑容,對他來說這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只見眼前少女長髮垂落,似星鑽流河,彷彿不存於世上的美麗編織。
諾金斯頓了頓,很快回過神,他輕聲問少女:「不知是否打擾到你們集會?」
注意到角落投射出其它視線,諾金斯朝另一邊微笑以示禮貌。
「初次見面。」回望那對深邃,溫和卻有些似乎有些迷濛的海藍眸,安珀羅斯輕眨了下墨黑的眸。
「這不是集會。」略帶無奈的淺笑,在盡量不干擾他人談話的情況走近門邊,「只是,向校長確認些事情。」
「是否打擾,要看那正在談話的兩位了。」
原來是討論會,諾金斯含笑輕應了聲,便沒有多話,依然靜在門外。他將視線投向正中間對座的兩人,剛才校長說出的一番話,使原本打算看過就離開的諾金斯決定待在原地。
不明白什麼樣的氣會告到校長身上。
亞弗列逕自走進校長室,在角落裡給自己變了張椅子坐下。
他的事情需要私底下談。
亞弗列開始閉目休息。
「與其說需要補償方案,不如說,我想問問為何我族會給您這樣的印象呢?」伸手就把其中一隻不安分的小鬼給抓了下來,直接塞進口中當點心吃了,最後將視線落在對方的紙筆上。
聽完秋山說的話,王銀利變出一張畫像,那畫像源於古早人繪畫的圖像,上面正畫著赤鬼和青鬼,「赤鬼和青鬼只是從傳統畫像上想到的,至於從你的種族上的印象是跟這個沒有直接聯想的,當時只是想跟佐藤同學開個玩笑,於是從這張畫像取材的,若要說共通點就只是都是"鬼"而已。」
「是嗎?」笑著看向對方拿出的畫像,問:「那麼要求一些小小的補償應該不為過,是吧?」
「是的、請問你想要求什麼補償呢?」,將手上的畫作以火燃燒至消失,微笑看著秋山同學並等待回應。
「我要求的不多,我想要有人願意幫我回族內取下個月的糧食,另外,我希望能到古奈爾山脈上吸取那些不願轉生的靈魂。」讓小鬼們將筆紙拿給自己,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要求寫在上頭,並落下自己的簽名,遞到對方眼前「這樣如何?」
「本來已安排由教官負責,所以您的意思是要另外安排負責人嗎?」,王銀利拿起一旁的羽毛筆,在秋山遞過來的紙張上簽下自己的姓名。
「不,我只是要求下個月的存糧有人幫我取來,純粹是懶的出學院罷了。」看著對方的落款,說。
「那麼你需要的量呢?還有去校外需要安排其他人嗎?」,王銀利拿起一旁的羽毛筆和紙,準備紀錄秋山的要求。
「一個月,這隻就提前交給校長了。」說著,把一隻嘴長的特別大的小鬼遞給對方,接著繼續回答:「此隻小鬼乃傳聲小鬼,只要於我族大門前要求看門的守衛將這隻小鬼放入,就會有人取著糧罐到大門來,無須自行進入,至於出行我自己一人足以。」
「好的、那麼一路上請你小心。」,至於取糧王銀利打算親自去,畢竟是自己開玩笑惹出來的禍就要自己補償。
抓過秋山同學遞過來的傳聲小鬼,關到抽屜裡再開口詢問:「那麼後面的老師及同學們還有什麼事情嗎?」
亞弗列沒有開口,打算等其他人離開之後再找校長談,因此聞風不動。
「沒事。」純粹路過看戲的葉那看秋山的事情告一段落,於是收回打轉在諾金斯身上的眼神,邁步離開此處。
當王銀利的注意力從眼前對坐的黑髮抽離,進而轉向門口時,諾金斯給予禮貌性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沒有再多做停留。
微笑著搖了搖頭,安珀羅斯望了動也不動亞弗列一眼,略為躬身後,舉步離開校長室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