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結帳之後她叼著盒子前往景觀區,隨便找了一顆還算可以的樹開啟填飽肚子的大工程。
瓦爾哈蘭邊吃邊嫌:「真是失禮啊——這裡沒有烹飪教室要怎麼煮東西?難不成我真的要學習人類的野外生活技巧?嗯,如果真的有人會的話,勉為其難收他為徒(小弟)也不是不可以。」
接著瓦爾哈蘭用鳥爪一拉,麵包蟲便結束了渺小的一生,進入她的肚子裏成了她的養分。
這大概是自己走在學院內,第一次獲得免錢靈魂的狀況。
盯著眼前小小的,如同雪片般細小迷你的靈魂,喃喃道:「蟲?」
這可真妙了,居然有這麼些蟲子的靈魂,於是忍不住讓靈魂領著自己去找來源……見到的是一隻鳥。
「鳥?」有些愣了下的說出口。
瓦爾哈蘭正吃到一半,從對方的眼中應是看到還有一截蟲尾在外面。她淡定的把最後一隻嚥了下去,然後看向來者。
「你會生火嗎?」
「應該算是會的。」眨了眨眼,覺得眼前的景象還算挺有趣的,於是召喚出小鬼來,讓他們取出上回烤魚時忘了還給羅斯的打火石,並隨意折了幾支樹枝,按照老師的教法俐落的升起火來,全然沒多加思考校園內是否能生火。
蹲在火堆旁,看著眼前的鳥,露出玩味的笑容,問:「會說話,看著應該不是從山脈上下來的物種了,新生?」
瓦爾哈蘭的眼神很複雜,那個眼神就像第一次幫自家老弟清理大便的眼神是一樣的——大概是複雜於到底要不要收人為徒——可是又覺得很麻煩。她一邊瞄著來人的動作一邊思想怎麼回答比較不失禮。
「並不是所有從山脈上下來的都會說話。」然後示範了一個音,在外人聽來就是『回回回——』的鳥叫聲,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不用白話語講你也聽不懂的意思。
想一想又覺得這句話太嗆了,她只好示好的補充一句:「我叫瓦爾哈蘭,你呢?」
「呵呵,妳誤會了。」笑了笑,不過也是因為自己的話讓別人誤會的,補充道:「因為學院司令台後方有座山脈,上頭還挺多不同的物種的,不好意思,我以為妳是從那上頭溜下來的。」
見鳥的眼神看著火堆似乎有些複雜,不過其實也不太清楚為什麼一隻鳥吃蟲需要火堆,只是也沒特別問,讓小鬼們顧著別讓火給滅了,回答:「秋山十一。」
瓦爾哈蘭叼著盒子把剩下的蟲推給小鬼們。
「所以,秋山十一,你是男的?」原諒染布鳥這麼直接的問句,從小生活圈僅限於家人的她一向這麼直白。
她灰藍色的眸好奇地緊盯著秋山十一,彷彿想看見眼前這名『男性』跟自家不靠譜的老爹、荼毒她的族內敗類大哥以及黏人精哭哭啼啼的小弟有何不同。
見小鬼們看到蟲子就想撲上去吃,眼刀刷了過去,讓蠢蠢欲動的小鬼們停了腳步,回答:「是的,男性。」。
語罷,還有隻極力想去啃食的小鬼被自己抓起來,一口放進嘴裡給吞了,之後才忍不住問:「我的小鬼是不能亂吃東西的,這蟲子對他們來說就是食物,妳這是要?」
瓦爾哈蘭怒了,她沒理會秋山十一直接用行動證明她的兇殘。她先是用自己的魔法使土裡長出蔓藤,死死的守護著火堆變成一個天然的屏障。
有小鬼想撲過來,藤蔓便依著瓦爾哈蘭的意識打過去——她才不管打不打的到,能嚇阻就好。標準的護食舉動。
「啊——真失禮。我都還沒追究你家小鬼要吃掉我家的食物呢!」這樣開口的瓦爾哈蘭已經為秋山十一釘上『跟自家老哥一樣討厭』的標籤。
不太在意對方似乎沒多想就先攻擊的舉動,只是將那群看著很餓的小鬼們推出去受藤蔓的鞭打,自己在後頭依然不太理解的望著對方,問:「怎麼突然就打過來了?我的小鬼們現在不敢亂動的,不過妳要是生氣的話多鞭他們點也不會怎樣的,只是......妳生火要做什麼?烤蟲子?」
「不然呢。」瓦爾哈蘭不耐煩的收起藤蔓。「你到底烤不烤,不烤我要走了。」完全沒有對方沒義務要幫她烤的意識。
眨了眨眼,笑了下,說:「其實我只會到生火這個階段呢!」畢竟在家裡可是有人從頭到尾一手包辦的,自己沒必要做太多事。
於是推了支小鬼點了點下巴,讓牠試著看看會不會烤蟲子這動作,但不知道是從還活得太活潑了還是小鬼太笨手笨腳,幾乎每回都是連著小鬼整隻掉進火堆裡,拍著翅膀丟下被火烤的捲曲的蟲子出來。
於是,自己也只能看著快要變成焦炭的蟲子問:「這樣能吃嗎?」
「噗哧。」瓦爾哈蘭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變回人身不顧忌的丟進嘴巴。「味道不錯,你要來一個嗎?」
「話說,秋山十一——你沒有器具要怎麼做料理?」瓦爾哈蘭一臉好笑的看著對方。
「謝謝。」眨了眨眼,也不怕燙的將那已經變成焦黑的蟲子扔進嘴裡,這還是第一次吃到蟲子,感覺蠻新奇的。
面對對方的問題,自己也就乖乖坦承了一切,說:「我不需要料理,我的食物是這個。」將一直飄散在自己身邊的靈魂光球抓了一把,湊到對方面前,這是方才被吃掉的蟲子靈魂。
葉那是不在意老是一堆人在他的領土裡來來去去,但他遠遠的就靠聽覺辨識到兩個傢伙的打鬧,讓人萬般心驚。
他安靜的抵達視線內能夠捕捉一人一女裝癖的距離,眉頭輕微的皺起,出聲提醒正在玩火的秋山:「小心點。」
基於感熱……也不用感熱,已經看到從景觀區冒出的黑煙。
當然是排除萬難過去了,轉身化蝶直闖觀景區,不過先只是飛去幾隻血蝶看狀況。
只認得那位那貓,另外兩女都是新面孔。
「感覺好難吃。」瓦爾哈蘭一臉嫌惡的盯著蟲子靈魂——儘管那隻蟲生前是她吃的——但在她認知裡,她認為這完全不同。
「你需要調味料嗎?」她用了一個人類才會用的名詞。「我是說,這有味道?」
隨後瓦爾哈蘭聽到一個聲音,她轉過視線,發現是另一個陌生的男性。
她只看了一眼,就扭轉視線看向另一個方向。
血蝶⋯⋯她的室友?
「哈哈哈、對於外族不食用靈魂的或許覺得難吃吧!」第一次聽見有人說靈魂需要調味,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聲,隨後便發現了常常見到面的化貓同學「嗨、小貓咪。放心吧!應該還不會到縱火的程度。」
隨後見到了幾隻不知道哪來的小蝴蝶,自己也不太知道品名,也就任由小鬼們去折騰那些蝴蝶了。
「希望你不會食言而肥。」明明是妥協卻講得很像是在罵人那樣。
葉那聳肩往煙不會燻到自己的方向移動,確保自己不會被燻的髒兮兮,他才打量起和秋山在一起的陌生人。
──嗯,食物的味道,看著肉也不少,是目前見過的人中唯一多的。
「有事這群小鬼就該死了。」笑著推了推小鬼,讓他們更加靠近火源並且顧全不會讓火勢變大。
「是嗎⋯⋯」瓦爾哈蘭歪了歪頭,無法理解就乾脆不要理解。「那你有偏愛哪種靈魂嗎?」
瓦爾哈蘭倒是沒有主動開口去搭話她認為是室友的血蝶,一是她覺得沒必要,二是覺得萬一認錯是一件很糗的事。
『幹!』雖然血蝶不會怎樣,可是打亂了我的觀察,所以心裡咒罵了一句。
為避開奇怪東西的追趕,甚至沒想到那雙這麼小的翅膀可以飛起來,原先直衝到天上,但最終又回落人群,纏到那貓身上。
「這蝴蝶也是能烤來吃的嗎?」不太懂那些蝴蝶哪來的,不過學校生態其實蠻好的,估計也能成為鳥食吧?
「偏好的靈魂阿.....越是不願意落入轉生的靈魂越美味吧?」偏頭思考了下,從以前到現在自己吞下肚的靈魂全都是些保有生前意念的靈魂,且多數都不願轉生的,估計也就這些能吃並且好吃吧?
眨了眨眼,瓦爾哈蘭看著滿天飛舞的血蝶飛來飛去,一個閃身,飛躍到高樹上望著下面。
典型的領地意識強發作。
葉那有些無語的伸手揪起突然跑到身上的血蝶,他曉得這是女漢子,但,男女授受不親。
他的力道不大,可以說是小心翼翼不為過,加上血蝶也沒掙扎很輕易的就落在他的手上。
「妳……做什麼?」疑惑的開口。
不知道那男性抓的是室友的哪個部位呢,是腿,還是胸?嘖嘖嘖。瓦爾哈蘭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然後看向底下的秋山十一發號施令:「帶著烤焦的蟲子上來。」看戲。
瞥了眼新認識的同學高高在上的小姿態,忍不住思考了下,這算是一種命令嗎?但也沒特別為難對方,讓小鬼繼續烤的動作,只是沒往上送罷了,而是一一撿到盒子裡,示意著想吃再下來吧!
另一方面看著化貓同學和蝴蝶糾糾纏的戲碼。
大概以為被抓住了?神經質的那貓,不過也謝謝他把那奇怪的東西拍下了。
這才聚成了人型,完好無缺:「呦~剛追著我的是什麼?」
瓦爾哈蘭撇下脣,然後從上面丟樹葉下去。很幼稚的舉動,但是有種堅定的拒絕——不想下去。
「……。」忽然感覺場面吵得不行,葉那一貫的無表情又往更不受波及的地方走去。
女漢子所說的追著她的東西,他壓根沒注意,當然是不會作答。
這種解答的工作便落回秋山的身上。
看著又增多的人數,這才知道原來方才那些一度要被自己認為是食物的蝴蝶是自己沒見過的……「同學?老師?」沒在對方脖子上見到該有的東西而遲疑了下。
至於上方落下的樹葉,自己也讓小鬼當柴火的一部分給燒了,至於那些一直都是烤焦的蟲子倒是沒變少,甚至有些小鬼像烤出心得來還自主挖蟲來。
「初次見面,」也抬頭看了眼樹上方的人,又回頭看著眼前這似乎操控著那些東西的人:「煉空 由,是學生。」
隨便蹲下看所烤的東西,蟲呀,烤著比較好吃嗎?怎麼最近都看著喜歡把東西煮熟來吃的人。
「秋山十一,妳好。」站起身,撣了撣群擺,稍作整理下,指著地上還在忙活的小鬼說:「方才我以為是別的物種的蝴蝶,所以任由這群小鬼去撲了,沒想到撲到了妳,不好意思。」
「火,記得滅掉。」不去理會樹上領域性發作的鳥類,葉那針對還在使喚小鬼的秋山說了一聲後,跨步離開眾人聚集之地。
「沒受傷就好,」不過指的是那被稱為小鬼的,「那小鬼是什麼玩意?」看它們又生火又挖地的,功能性真多,不知道能不能要一隻。
「要走了,這次去蹭誰腳。」答案當然沒有,因為那貓已經遠去。
瓦爾哈蘭重又跳下樹來,坐在秋山十一旁邊仿若剛剛幼稚在樹上丟樹葉的不是她一樣。她拿起盒子,這回倒是不急著吃了,只是當零嘴吃著。
然後她抬頭看著名為煉空 由的人,不確定的問道:「妳住207?」
在上面的自動下來了,還以為她要待在上面,就這樣一輩子呢。
住哪這種事,不仔細想想還真不記得,思考狀的回應:「⋯⋯好像?」反正門沒鎖,總會打開一間的嘛,不是這麼重要。
「還沒跟我說,你是誰?」而且怎麼知道我住哪?吃蟲小粉會有點毛呀。
「這些傢伙只有我族人能夠驅使,算是替我打雜的?」笑了笑,看著烤蟲也烤的差不多了,於是讓小鬼們將火給滅了。
拍了拍稍微沾到泥土的衣擺,說:「那麼看來哈蘭似乎也進食的差不多了,我也先走了,兩位慢聊。」
打起陽傘,留下兩個看起來應該是同房無誤的人,自行離開。
瓦爾哈蘭這回又驚悚了,看著秋山十一遠處,然後抽回視線。「瓦爾哈蘭。」她微微仰頭,然後微命令的道:「不准叫我哈蘭。」想了想,好像又太嗆?「嗯--要叫就叫全名。」哈蘭目前還只有族人這樣叫,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叫,哈蘭的眼神又複雜了--嗯,應該說是她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嗎?
不得不說,染布鳥的腦迴路真的有點奇怪。
「怎麼又一個走了?」還想知道關於小鬼的東西,而且跟那貓一前一後,只好問剩下的人:「剛走的兩個是對嗎?」話說叫十一的女性是哪個種族,能操控小鬼真特別。
「嗯,應該不是吧。」瓦爾哈蘭皺了下眉,她在回想自家老哥和不同女朋友相處的模樣,越想越惡寒,覺得噁心的她忍不住把腦海中的畫面揮除。感覺應該不能拿自家老哥跟別人比,因為他是例外。花心的大臭蟲--不行這樣侮辱到自己的食物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一臉無言地指著自己,問道:「我臉上寫著我知道這三個字?嗯,還是說,我看起來像戀愛經驗豐富的樣子。」開玩笑,活到122歲她還真沒見過會讓她動心的物種,嗯,如果說食物算的話,可是那是純粹獵食者與狩獵者的關係。
「如果你臉上寫著『我知道』三個字,我會大笑三聲。」插起腰已經想像到她那副滑稽的模樣,「像你這樣的小孩,我也不抱期望你有多少戀愛史。」光從舉動來看,就像一個小孩裝大人,離長大還有很漫長一段路。
瓦爾哈蘭反而對她這句話沒有多少回應,因為她講的是實話--雖然她已經成年了--從自家不靠譜的老爸老媽把黏人精丟給自己以來,就注定她漫長的童年期連可以玩的異性同伴都沒有。到現在終於有時間了,她還是覺得算了吧,畢竟他們這一族認定伴侶就是一生,這樣是否就代表要結婚生小孩?感覺怪麻煩的。
瓦爾哈蘭把火滅了,拿起空盒子站起身拍拍褲管,然後沒有說話便自行離去。
不算跟著對方,剛就想離開這一陣焦味的區域,要是剛好誰經過,還以為我是燒學校的一份子,只是本來就在晃的,算是與聊天對象同行,「你是要去照鏡子?」
「哼哼--」瓦爾哈蘭心情很好的哼著歌,不過出來的聲音應該像鳥亂叫的聲音,人類似乎覺得這種聲音很吵?瓦爾哈蘭眨眨眼,「去山脈--採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吃花蜜嗎?」很難得的友善搭話邀人同行。
「你耳朵是不是有間接性耳包。」畢竟已經無視了兩次我說的話,所以只好測試一下。
「不能吃。」她走在前方,感覺就像一隻高高興興被主人帶去散步的小狗,「你去過山脈?」早就想去看看,學校已經化蝶看到膩了。
「什麼是耳包?」瓦爾哈蘭望著煉空 由,秉著不懂就要發問的心態的染布鳥又一臉疑惑的問道。「沒有,今天是我第一天報到。你呢?為什麼不能吃?」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罵人性的詞彙。
「耳朵不靈光的意思。」很好的解釋著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剛是不說話不回應,怎麼瞬間變得聒噪起來。
「我來了幾天,什麼都不能吃。」因為這裡的血噁心到一個爆點。
隨著對方穿過了操場。
瓦爾哈蘭壓根沒有深刻理解對方話中的諷刺,陽光開朗的回應:「那你不是餓死了嘛!還是我們去狩獵?」對於狩獵感到十足興奮的她,根本沒想到也許山脈根本沒有其他動物的心情。
然後朝她擠擠眼睛--儘管後者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她--「我懂這種感覺,肚子餓不能吃實在太痛苦了。」然後又疑惑了:「可是校長不是說販賣部有賣各個種族的食物?還是沒有你又懶得去找教官或校長?」自以為想通的瓦爾哈蘭又一臉同道中人的眼神看著煉空 由。
她懂她懂,她最怕麻煩了。
「餓死倒是不會。」自已還沒有固定的血源,只是在這比較懶得找,也沒到剩皮包骨的狀態,才對此無動於衷,「一隻吃烤蟲的鳥,會狩獵?」如果抓魚是狩獵的話。
「販賣部是有,只是難吃了點而已。」那是窮途末路才吃的東西,現在還不愁這事。
「會一點。」不過以她往常的經驗來說,瓦爾哈蘭只有狩獵過昆蟲。「我可以幫妳捕捉,剩下的妳處理。」可是血蝶吃什麼?這個問題瓦爾哈蘭不打算問,想說遇到獵物再看情況。
瓦爾哈蘭倒是沒有殺害其他生物的想法,在她來看只有食物鏈的差距。
「喔~那真期待,」沒想到還打算幫我狩獵,看來對狩獵有強烈的興趣,「什麼都可以,不過要活的呦。」這要求有點無理,畢竟殺了比較容易。
「你是什麼種族的烏?」早基於吃蟲判斷出對方是鳥,但卻不能分辯種類,而且會狩獵的偏向鷹、雕、鷲等大型的鳥類,好戰心自然也不高才對,當然也許是環境養成的性格。
「黑枕藍鶲,我比較特別。」這種話有些自負的意味,畢竟染布鳥雖然算溫和好相處,但是黑枕藍鶲一族不可能永遠沒有外敵入侵,再加之黑枕藍鶲發現危險的能力較強,瓦爾哈蘭不喜歡逃避就在學會魔法之後主動攻擊--雖然大多時候她是以此來狩獵--甚至她還會以此和哥哥攀比。
「噓。」瓦爾哈蘭沒有再說話,她壓低身軀,用感知感覺獵物在哪個方向,然後化為鳥兒,從樹木和草叢之間的縫隙竄了過去。
一個閃身間,無數藤蔓破土而出,阻擋住獵物的去路。
瓦爾哈蘭銜著主枝快速的飛翔,漸漸的編織成一個精美的牢籠。
還不錯。瓦爾哈蘭欣賞著新的編法,這時才看見獵物,是一隻……鹿。
困在籠子內的鹿驚慌的跟她對視,她好奇地盯著瞧,畢竟她所處的地方很少有鹿這種生物。
突然間,她不想宰了他了。她覺得這種驚慌的動物很有趣。
她轉身看著前來的煉空 由。「換隻食火雞吧?我不想宰了他。」
笑了笑隨著對方,本身也不容易發出聲音,目光輕易追上她的身影,「跟膽小精靈類似的能力呀——」嘴邊的話也沒人聽見,畢竟她在專注獵物。
「我說了,要活的。」對方的好意當然勉為其難的收下,掌心釋放出一隻血蝶,牠徐徐的飛舞到牢籠去,從縫隙進了去。
被禁足的鹿已經得知無處可逃,因而顫抖著安靜下來。
血蝶圍繞著牠飛舞了半刻,才停落在牠身上。
靜止般的過程,我喚了烤蟲鳥過來:「不是想看牠?」
輕慢的步伐靠近並蹲下來觀看。
被困的鹿並沒有感到一絲威脅,因此也已經靜下來,像是並沒發生任何的事。
「是活的啊--」不解的瓦爾哈蘭看著鹿,覺得這種物種挺可愛的。
雖然不捨自己的編織作品,但她還是拍拍翅膀讓藤蔓收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另一個樹叢間攻擊。
瓦爾哈蘭沒有讓後者的獵物死亡,只是把它重傷之後用藤蔓捆著移了過來。
溫和的說道:「如果不攻擊食火雞,我會被吃。」灰藍色的大眼睛透著無辜。
「噗、」看對方一臉無辜的樣子笑出來,這比臉上寫著『我知道』三個字還好笑,「放了吧,我不能吃。」雞血不多,更是噁心的血類之一,不過這樣看起來更是善心的發放。
解著藤蔓,但還是揪著火雞的翅膀,不讓牠有攻擊的機會。
原本在鹿身上的血蝶,只是吸取了牠一點的血液,因為同樣是不優的血,其餘時間只是普通的停留而已,意念使血蝶飛了過來,這次停在火雞翅上。
不到一瞬火雞就安靜了下來,進入了昏迷的狀態。
瓦爾哈蘭才不管食火雞的死活呢,畢竟她本來就對這種物種沒好感。
她現在只覺得對方好挑食,說了什麼都可以又說不能吃。
瓦爾哈蘭又眨了眨眼,「妳該不會只吃人血吧?」好像聽過人說過有這類的物種。
「普通生物的血雜質太多,味道不好。」並沒有否認人血的部份,但也不只吃人血,以人類來說可是稀有品呀--「鹿血已經吃過,也可以放了。」
把昏迷的火雞放到一旁的樹下,便繼續往山脈裡走。
這個連串舉動在別人眼中其實很奇怪,但仔細想,昏倒在這的任何生物,命運也離不開結局,如果真的還能活著,那可能是上天再給牠一次機會吧。
瓦爾哈蘭看著小鹿跳跑著遠離,然後跟上煉空 由的步伐。「你要去哪裡?」
「聽說有巨型蜘蛛。」反正也來到山脈了,搞不好會遇到,就走深入一點吧。
原路還算平坦,看來還只是在山脈的外圍,得往更裡面去,「你剛為什麼提到207?」
「巨型蜘蛛?」瓦爾哈蘭變回人身,看到麵包蟲便用藤蔓編織成的籃子抓了進來。雖然時不時的脫隊但還是離了五步的距離跟著。
接著在抓了一把泥土後她才回話:「嗯——因為校長說我的室友是血蝶,所以我確認有沒有認錯人。」瓦爾哈蘭邊說又邊收刮了一些她喜歡的果實種子,然後開朗的笑道:「我想妳不介意我在寢室種花花草草吧?」還有養蟲。
「是隻瞎眼蛛。」隨著踏過的週遭收集蜘蛛的情報,雖然是巨型,但足印應該也難以發現,而且透過林木移動的機率更大,另外就是蛛絲,必然與普通的蛛絲有著極大差異。
「這麼說你確認校內只有我是血蝶一族?」當然是唬爛,除了我之外,還有誰需要被丢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看來你不是很在乎跟男性同住。」千年來早就被質疑過性別不下萬次,從沒有特地去解說,也把自己當男性看待,不過這句話並沒有提出自己是男性的意思。
「原因?」我還不知道鳥會吃花吃草的,這真是一種奇特的肉草食鳥。如果說是為了養蟲,那烤蟲鳥可以直接把山脈當成自家餐廳。
「當然不確定,不然我幹嘛問妳是不是住在207寢?」染布鳥一臉還需要問這種蠢問題嗎?的眼神看著她——雖然後者走在前面可能看不太到。
「妳不是女生嗎?」瓦爾哈蘭有些錯愕,難道學校不是靠性別分房?校長會這麼放心讓兩個性別的住在一起?單純的染布鳥完全不知道就算性別相同可能也也不一定安全。
「嗯——因為想吃。」想玩想養蟲大了來宰。瓦爾哈蘭燦笑說道。
「那真不記得呢--」自己可是只回去洗了一次澡而已,門也長一樣,鑰匙也丢在房間的樣子……
「我怕晚上把你給吃了。」以同物種來說,雌性的血比雄性的血更吸引我,當然族裡每人的喜好是不一樣的。
「……你還真的烤草來吃?」烤草只是誇飾而已,但這已經是多奇葩的一隻鳥……特地回看了對方一眼,對那副依然癡笑的臉,回以一個傻眼無奈的抽嘴角。
『吱吱吱吱吱吱——』一串悲悽自大約四公里處的地方傳出,是一隻肥胖野鼠,牠被一襲厚如指粗的透光銀網牢牢抓住,驚嚇致使的不停掙扎並沒讓牠從網上移動半毫。
感知到絲線震盪,蜘蛛型態的諾金斯朝肥鼠附近樹層移動,幾顆透著貪婪的眼楮黯淡,牠只是隱匿盯著野鼠看能掙扎多久。
今天吃的不知道是第幾隻野鼠,就算渾肥,暫時已經感到悶膩,到手的話也好做為玩具。
「妳可以吃看看。」瓦爾哈蘭回應,眼神意味不明。聽到後者問話她已經懶得回應了,感覺問的都是一些蠢問題。
這時她敏銳的聽到有聲音從四公里處傳出——正常來說,黑枕藍鶲一族應該會察覺到危險馬上飛走,但是她顯然是異類。
只見她露出遇到挑戰者的笑容趣味,快速變為鳥身向前飛去——腳下還拎著方才的籃子。
感覺已經接近較深處的位置,畢竟走了不短的時間,剎那的動靜使得交談被中斷。
「不要被吃了。」向飛去的烤蟲鳥喊道。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巨型蜘蛛,但這樣一串驚駭的慘叫聲,必然是被可怕的東西奪去了生命。
倏地空氣橫劃,感知常駐的諾金斯神經一緊,牠全神貫注在暗蔭守株待兔。然後,一道如閉傘狀的銀芒兇悍朝接近領地周圍的藍鶲射去,並在空中大張,那是捕網般極黏的銀蛛絲。
在漫怖蛛網的領地裡,那未掙脫的肥鼠仍精神飽滿地吱吱叫,為戰場添上叫喊的音效。
瓦爾哈蘭漾起一笑——有些狡猾又有一點可愛。她急翅飛過,鮮綠色的藤蔓快速掠起往蜘蛛絲來的方向擊去。同時地面上的植物急速的生長變大成為一個天然的屏障,五顏六色的花朵脹大綻放,好不漂亮。
瓦爾哈蘭看到密密麻麻的蜘蛛絲,不僅不害怕,甚至更興奮了。
嫌步速太慢看不到重點,瞬間化成上千的血蝶,尾隨著聲音上去。
當然不會蠢到撞上那些泛著銀光的蛛絲,不過這樣也確定了--巨型蜘蛛!
三百六十度散佈著血蝶,這種觀戰模式,具世無遺,就是爽,不過還不想被牽涉進去,自主的保持著遠觀的距離。
牠八腳一躍,閃身藤蔓,隨著周圍植物生長而在幹上自由擺弄走行,並在面上注入消化液,接著凌厲刺穿,破出包圍的茵綠。牠眸子一瞇,又朝藍鶲迅雷射去好幾道銀蛇般獵獵的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