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也從樓上下來的葉那看見的是前方隔著一小段距離可腳步輕盈的秋山。
他照著自己原先的預定往山脈走,卻發現穿著輕便的人似乎也往同個地方去,這才小跑步的到了對方右側腳邊:「你也去山脈?」
「嗯?嗨、小貓咪。」意外的感受到腳邊有什麼東西貼近,聽見聲音後往下一看,也發現了意外於早上出沒的化貓同學「是要去沒錯啊!這個,校長自行答應的。」
拿出校長自己也簽上名,願意讓自己到山上收割不轉生的靈魂的紙,彎下身給對方看。
葉那瞇起眼掃視一下秋山遞過來的紙張,大略看過內容後停在校長的簽名上:「真藝術。」
隨口給了一個評價,他又扭頭繼續往前邁進,一邊打著哈欠。
「你沒睡不好了?」一大早這樣神采奕奕的。
「藝術?」疑惑的將紙抽回來看,發現校長的落款確實有些藝術,不過無礙,反正這是被許可的事。
「昨天沒見到我那活潑的室友回來,不曉得去哪了,所以格外的睡得算好。」將紙條摺疊收好後,又偏過頭問:「要抱著你直達山腳嗎?」
「可以。」走過去也不礙事,但他覺得是秋山自己懶得走路……。
半裸小鹿未回房的事情,他則是沉默了一下,涼涼的提道:「他又夜宿教官那?」
蹲下身,將化為貓身的同學給抱在胸口,直接召喚了運輸系的小鬼團來,舒適的坐在上頭。
聽到對方有絲絲涼意的提問,倒是沒特別說什麼,而是回答:「是怎樣可得等他回來才知道了。」
「不知道也無所謂。」一旦被人抱著就會呈現布偶狀,葉那一動也不動的,「只是挺大膽的人,和見到你需要尖叫的初印象不同。」
他低頭去看一下小鬼團,想起那日的快雲:「妖界的運輸……真可愛。」
「見到我尖叫啊……」想到那件事,又想到校長的錯誤訊息,臉色再度黑了黑,說:「至少有什麼誤會自己會提出吧!」
見對方似乎想對小鬼團幹些什麼的眼神,推了推貓身,說:「你現在想拍擊他們也可以,不會散掉的。」
瓦爾哈蘭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停下鳥嘴的工作。
她看了下織到一半的巢,想了想後果斷放棄,畢竟巢可以再織,但是人不可能隨時遇到。
她振翅追了上去。「秋山十一,去哪裡?」看到秋山十一的裝扮,她眨了眨眼,總感覺男裝比較好看。
不過這種話她不會說。
瓦爾哈蘭看到秋山十一的手上有一隻貓,顯然她不知道這隻貓她昨天遇過。
只是她看見這隻貓會說話,所以她緊緊盯著那隻貓,灰藍色的眼透出好奇。「我是瓦爾哈蘭.迪凡,你呢?」
不知道為何第一次報出全名,大概是心情好吧。她愉快地想著。
半裸小鹿的話題輕輕舉起然後輕輕放下,葉那聞言,不甚明白的仰頭去看鼓勵自己欺負小鬼的秋山:「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們究竟對貓有什麼誤解?」無辜的抗議自己總是被認為肚子餓、想找樂子玩的印象。
還沒等到秋山的答覆,倒是之前見過的那隻鳥類突然跑出來打招呼,他先愣了一下,不多做廢話的報上自己名字。
「葉那。」由於最近有不少人見過他就失憶,他下意識開始猜測鳥類是不是也如此。
「嗯?哈蘭?妳好啊!」拍翅的聲音明顯和小鬼們的不一樣,原本以為是小鬼要掉鏈子了,沒想到是前些天碰上的,蟲烤了吃的鳥同學。
笑著拍了拍自己旁邊空餘的位置,回答:「要去山脈,要一起去嗎?」
「其實這群小鬼欠些教訓,所以懲處一直不滿期,你要是能拍打一下,那反倒是幫了我的忙。」化貓同學有些不愉悅的抗議被自己給轉成了對自己有利的說法。
「葉那、葉那。」瓦爾哈蘭慢慢的念著,彷彿要背起對方的名字。「好啊。」瓦爾哈蘭開朗的回應,想著等等去編花圈好了。然後她又想到昨天秋山十一幫自己生火的事--嗯,不想收徒弟,也不想欠人情,那編個髮圈還人家好了。
倒是沒有回應對方讓自己坐的決定,依然故我的振翅用行動回答。
「……。」葉那當然不會把秋山的鬼話連篇聽進去,所以被他拍打的對象並不是小鬼,而是秋山本人。
對於隔壁認真的在記自己名字的鳥類,他只是「喵」一聲當作是『妳沒叫錯』的回應。
「……」意外的反而是自己被巴擊,莫名的有點無奈,只好驅使小鬼乾脆直接往那頭被化貓同學給藏進洞裡的獅鷲的位置前進,雖然自己也算共犯。
「直接去你那小弟那邊吧!我想牠最近應該有獵食,我能捕到些東西吧!」見那小鳥兒沒打算坐上小鬼團,為了防止對方跟丟,特別拉出一隻小鬼來飛在她旁邊。
瓦爾哈蘭很開心,她第一次在這裡聽到非口語話的交流,所以她放鬆的發出一連串『回回回回回--』的叫聲,意思是在說終於可以講鳥語了,講口語好累諸如此類。完全忘了也許根本無法溝通。
接著瓦爾哈蘭看到秋山十一放了一隻小鬼在旁邊,她嫌惡的看著小鬼,然後飛的更快了--明顯的挑釁--可是對方又跟上了讓她覺得討厭的又飛到秋山十一身邊空餘的位置。人類有句話叫做什麼,敬酒不吃吃罰酒?她胡思亂想,也根本不知道用錯地方。
因為有不熟悉的人在場,葉那本來想開口阻止,但想想只是一隻小小的鳥類便作罷。
「聽不懂。」葉那內心覺得激動,終於也有他對別人說這句話的一天。
事實上,獸類他還有辦法,鳥類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不過獅鷲或許可以聽懂也不一定?或者驅使鳥類死靈當翻譯官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技、脊。」瓦爾哈蘭才不懂對方在想什麼,只是很失望的吐出兩個音。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振奮起來。「我們、這裡,有其他的鳥類嗎?」
讓小鬼群將自己在目的地放下,自然也有見到不曉得為什麼和小鬼較勁的小鳥,無奈的笑了下,將小鬼收回,回答:「也許山上會有的。」
準備要進入之前被掩蓋的很好的洞口時,發現了往外出行的獸印,轉身對化貓同學道:「看來不在,要找?」
邊說著,邊開始感應起週遭的靈魂來,一點一點的,各種色彩兼具的小光球圍繞在自己身邊。
「只有像鳥類的?」半是不確定的回應鳥類的話後,葉那輕巧的著地去辨識自家獅鷲的蹤影。
就著附近傳來正在獵食的聲音,距離並不太遠,他淡淡的回道:「不用找。」逕自就向巢穴西方走去。
途中秋山仍然在吸收土地上的靈魂,接著是一個特別新鮮的,剛在眾人眼前被獅鷲宰殺,外型類似羚羊的生物靈魂。
發現葉那到來的獅鷲沒有露出被打擾的防備姿態,先是擱置下自己的早餐,愉悅的展了一下翅走近眾人。
他比上次秋山見到時的中大型犬體型要再更大了,智商卻一樣蠢呆的吵著:『我記得他!』試圖對一旁的秋山打招呼。
一路上收割的靈魂質感不過都普通,只是最後一個新鮮的讓自己愣了下,看著靈魂的樣子死的頗不瞑目的。
聽見獸吼,忍不住望向被擱置的獵物,又對比了下這團靈魂——嗯、一模一樣的位置還流著血呢!真的是死不暝目。
「牠看起來有點興奮,是這一頓獵食的……很愉快嗎?」
瓦爾哈蘭驚奇的看著獅鷲,覺得好神奇。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奇妙的物種。
但很快的,她的視線被一旁的大樹奪去。「回回回回回回!(這邊竟然有它)」然後飛走不見蹤影。
沒過多久,瓦爾哈蘭振翅回來了,只是嘴上叼了個用草繩編製的髮圈,上面有個橘紅色優美線條的花瓣,是森林的火焰,拙劣的柚木樹所結出的漂亮花朵。
她回了一聲示意秋山十一拿走,然後安靜下來緊盯著獅鷲,沒有說話。
「格里菲斯只是見到你很高興。」他重新傳達獅鷲的意思,一邊溫柔的看了金色眸子不斷放光,怎麼也安靜不下來的傢伙。
『哇,還有小小鳥。』方才鳥類的說話聲也引起年幼獅鷲的注意,他用渾厚的獸掌比劃了一下大小,又轉頭去看葉那,好生感動的模樣:『葉那大人特地帶食物給我嗎?』
「……」他像是這麼陰險的性格?假裝友好的把人拐到虎口?「不是,偶然遇見。」雖然反駁了,卻也沒說明彼此的關係。
「謝謝,這個很美呢!」接過鳥同學遞來的草繩髮圈,左右看看候,沒想到這髮圈用草木花朵編織起來還能這麼美麗。
「原來牠是想打招呼啊……那怎麼又興奮起來了?」而且那目光看著鳥同學的感覺不太對,再加上那隻死不暝目的生物……自己開始有些想知道祂到底為什麼死得這麼冤了。
於是直接將充滿怨念的新鮮靈魂吞下肚,看了那生物短暫的一生後,抽著嘴角,忍著笑說:「你該告訴牠妨礙人家戀愛會被馬踢喔!」
「食物。」直接用兩個字解釋美麗誤會的葉那跟著看了鳥類一眼,被秋山下句參雜笑意的話弄得滿頭霧水。
「什麼事?」反問秋山的同時,葉那也注視還有話想說的獅鷲,似在要他給個答案。
「咳嗯……」彎下身,將貓型的同學抱起來,湊在貓耳旁,輕聲的說:「牠今天的早餐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伴侶正辦事時被牠一爪給拍死了。」
想到腦海裡出現的畫面,忍不住又笑了下。
貓耳因為說話的噴氣聲抖動了下,葉那心裡想著即便是這樣也是要吃飯的先捍衛獵捕者的立場,然後開口:「另外一隻去哪?」
『原來是說這件事呀。』獅鷲蹲坐著,神情愉悅的開始娓娓道來自己的打獵故事:『我就看這隻壓在跑掉的那隻身上,覺得一打二很酷啊,於是就這樣那樣俯衝出去,這隻還一點逃跑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叫著快逃快逃的,另外一隻也喊著不要不要的。』講到打架的地方獅鷲更是興奮地抬起兩個爪子,憑空做出打擊的動作,『嘛,正打算去逮住另外一隻的時候葉那就來了。』
「大人。」這是葉那今日第二次溫柔地看向獅鷲。
接收到葉那明示與暗示威嚇的獅鷲只好先閉嘴,轉而用想要稱讚的目光癡癡望著秋山。
你問為什麼不是找葉那?因為葉那不會理他。
「他這是又在說什麼了?」偏頭不太理解的看著突然間又是吼又是打滾的模樣,有點疑惑現在他們是在對話些什麼,至於另外一隻,剛剛自己看著的時候貌似是跑了,於是回答:「可能準備去找新情人了吧?」
想著那哀怨的動物的小眼神,看來祂那伴侶不是那麼容易追到手的。
「嗯……等等。」葉那沉吟著,不太想傳達獅鷲的廢話連篇,但似乎也沒有第三者能解說這件事。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透過自己的能力從秋山的食物裡召喚一隻屍骨還在附近的玄鳳。
他能操控的死靈除了沒有實體的,也有屍體、骷髏,而玄鳳的情況就是骷髏。
「啾──」玄鳳畢竟也有自己的意識,一出來先痛哭了一聲,葉那忍不住覺得山脈的生物實在超級煩,他立刻將自己的意識與臭鳥連結上,幾乎切斷臭鳥的自主權,好讓臭鳥代為翻譯獅鷲的破故事。
瓦爾哈蘭沒注意秋山十一跟葉那的談話,只是剛剛對獅鷲的好奇消失無蹤。
「誰是你的食物,真失禮啊。」瓦爾哈蘭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對方,彷彿在思考怎麼會有這麼蠢笨的鳥類。嗯,這算鳥嗎?
然後瓦爾哈蘭才聽到蠢笨鳥類口中吐出的『故事』,她皺了皺眉,一臉古怪的看著葉那。「你這隻⋯⋯寵物,還沒成年?連交配也不知道?」瓦爾哈蘭交配兩字吐的很順口,畢竟他們一族也有繁殖期,自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家老爸老媽那幾個月總是如膠似漆。
『食物就是妳呀,不然妳是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是獅鷲的食物之一,他唯獨不吃的只有爬蟲類,『我現在五個月。』善良的格里菲斯耐心的再次回答憑現在體型也能一掌拍死的鳥類的問題。
因為不是人型,葉那倒是不太在意鳥類輕易脫口而出的字眼,只是也完全不想加入奇怪的話題之中。更別說話題重點跟交配一點關係都沒有,就不知道為什麼帶到這方向來。
怎麼有這麼蠢笨的鳥⋯⋯瓦爾哈蘭一臉像吃到腐爛三年過期食品的臉,她艱難開口:「我不是食物,我吃的跟你吃的一樣,所以我不能被吃,因為我是狩獵者。」瓦爾哈蘭一口唬爛,像是對自家蠢老弟嬰兒智商一樣的語氣續道:「然後,我比你活了一百二十二個年頭,比你大,所以我是長者,乖小孩會叫一聲姊,懂不?」大概是被推入帶小孩的火坑,勉強稱得上經驗多,瓦爾哈蘭哄騙亂教坑小孩的能力漸長。
葉那一臉淡定的看著自家寵物被鳥類唬爛,而年僅五個月大的獅鷲在父母死前也受過基本教育,他只是不會進行空中狩獵,並沒有智商的問題。
見葉那又在打量他的獅鷲感到為難,沒有人告訴他要跟食物和平共處:『母親跟我說騙子的話不能相信。』
語畢,獅鷲不安的偷看葉那的表情;原先要宰了他的眼神收斂許多,他猜自己的應對一定程度上符合了葉那的要求,暗自鬆了一口氣。
瓦爾哈蘭複雜的眼看著獅鷲,然後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
她對於振翅感到有些累了,可是飛到地面⋯⋯她沒有這麼犯賤的想送人當飯點。
她為難的繞圈圈,然後目光突然瞥見秋山十一。「可以借我當坐墊嗎?」回想一下,感覺有些失禮。「我是說,借我站。」
至於葉那則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從方才知道獅鷲的主人是他,憑著警戒心瓦爾哈蘭覺得靠近葉那自己的小命也會不保。
笑著看鳥和獅鷲的對決,也沒多加說什麼,聽見鳥同學的問題,自然也只是比了比自己的肩膀,做出請的動作,示意對方請便。
總覺得看動物吵架意外的挺有趣的。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葉那是因為留了幻影貓與他保持連繫兼陪玩,今天一大早被他吵到怒把幻影貓收回,大概八成七是來揍他的所以就不問了。
瓦爾哈蘭停在秋山十一的肩膀上,習慣性的拍拍翅膀。「謝謝。」然後沒有再說話,她也好奇為什麼秋山十一跟葉那要來看這隻蠢鳥。
「我來收割靈魂的,沒想到一來就收到個怨靈。」想到剛剛那些畫面,忍不住又笑了出聲,別人看不到,但自己可以經由吞食看見,其實自己真的不懂怎麼動物界也有偶像劇。
『那你們可以去那邊。』獅鷲指了一個南方的位置,『那邊有很多。』他透漏自己之前料理的地方只是為了藉由討好秋山來減輕葉那的怒氣。標準的看臉色做事情。
「還需要多少?」葉那不會在人前回答任何來找獅鷲的原因,而且他現在也不能揪著獅鷲回洞穴,於是隨口問個無關緊要的事情好轉移話題。
「這個不是多寡的問題,主要是得看看符不符合標準。」將圍繞在身邊的小光球聚集起來,壓低聲線,妖瞳豎立了起來,吐出了一個字:「滾。」將這些明顯可以轉生卻留於世間的弱小魂魄通通給威嚇走。
抬起頭,又是原本笑容常駐的模樣,說:「最好是像剛剛那樣的怨靈,而且在這邊已經徘徊很久的最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莫名其妙被瞬間獵食的應該都很錯愕,但時間稱不上久。
葉那輕瞥像個牆頭草的獅鷲,不打算現在處理這件事情,「再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為了不讓獅鷲繼續閒聊他解除掉玄鳳的死靈召喚術,無聲的要對方乖乖去吃早餐並將自己洗乾淨,好等他晚點回來。
「那麼就試著往更深山一點的地方試試吧!只要避開上回說的那塊禁區就好了吧?」乾脆地抱著貓肩上停著鳥,直接自主移動起來,且放了一隻小鬼在前方探測方向,另外交代了上回羅斯說的地區千萬別把所有人給引進去。
一路上還讓些小鬼負責打理腳邊的雜草和看看前方是否有蛇之類的生物。
好帥喔——單純的瓦爾哈蘭只單純覺得可以嚇阻死靈的秋山十一很帥,聽到他說的話,瓦爾哈蘭歪了歪頭。怨靈比較好吃?
聽到葉那說要去其他地方,瓦爾哈蘭想著終於要離開獅鷲了,於是她對後者說道:「回回回回回。(蠢鳥再見)」
聽不懂鳥語,自己也只能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卻在走到一半時被一個熟悉的靈魂光球給擋了下來,皺起眉頭,說:「上回不是讓你離開了嗎?莫不是真想被我吞食?」
原以為這樣的威嚇還是有些用的,不料靈魂開始躁動起來,導致自己沒使用的力量,就使得靈魂自行顯型,成年的獅鷲的吼叫聲顯得倉促、著急又夾帶著憤怒。
「祂在說些什麼?」聽不懂的自己只好問問抱在身上的化貓。
再次被叫出來當翻譯,葉那心想自己應該收取罐罐作為勞動費用。
尾巴輕擺著,他先出聲安撫母獅鷲要祂無須擔心格里菲斯的安危,接著語帶困擾的轉述:「有個妖怪在這兒作亂,祂便是因此遇害,想讓我們幫忙。」
他覺都還沒睡上一輪還得弄髒自己的手?真麻煩。但不處理的話格里菲斯何時會變成別人的食物也不知道。
「妖怪?」思考了嚇,確實之前來的時候感受到異於平常的量的靈魂,皺起眉頭,一個揮手又弄起自己討厭的能力,默默的聚集起靈魂,並且挑出似乎都是死於非命的,接著使其現形,看著各個不同種族的妖怪,一個一個的吼叫像是附議獅鷲的樣子。
「看來是真的……能問問位置嗎?」
感覺好像有麻煩?啊啊啊她最討厭麻煩了。
但是瓦爾哈蘭又被秋山十一顯現的妖怪吸引視線,本來煩躁的想飛走的她好奇的睜著眼睛,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再往東北方走上一段路有疑似巢穴的地方。」葉那平淡的轉述母獅鷲向他傳遞的訊息,「是像蛇的傢伙。」
「帶路。」再一次的壓低聲音,威嚇起已經開始躁動的靈魂,說:「想解決就快點,不然直接進我肚子裡最為簡便。」
於是,似乎是真的想快速復仇或者是護子心切的靈魂群開始乖乖帶路。
然而越接近目的地,腳邊的草越加枯黃,空氣中也飄散著濃厚的腥味。
『嘶嘶嘶!』的聲音響起,猛的一隻人面蛇神的奇異物種一躍而出。
總感覺秋山十一威嚇的時候,好好看喔——不會表達自己想法的瓦爾哈蘭呆呆的想著。
接著看到人面蛇樣的物種,瓦爾哈蘭本來想反射性的攻擊,但她突然想起還有別人,於是她決定安靜當旁觀者。
耳邊伴隨的不僅有母獅鷲與死去的靈魂們的勳動,似人似蛇的吐信聲因距離的緣故逐漸清晰。
『就是他。』長得真醜。看著光滑的鱗片與人面上吊顯得邪氣的眼睛,葉那只有這個感想。
「還沒好呢。」幽幽的瞥過集中在頂部,各種長短不均的撕裂傷,依照痕跡來看想必母獅鷲也奮戰不短的時間。
他輕巧的脫離秋山的懷中,不願與那樣的醜八怪對上眼汙染心靈,雖然光是此刻呼吸同一片空氣就令他煩躁不已。
「……看起來,靈魂比旁邊這群好吃一點。」不大害怕的蹲下身,試圖與掙脫自己的化貓同學平高,不過人身與貓身還是有點差距的。
「雖然牠現在看起來比較想吃掉我們,而且估計……自帶毒液吧?」偏頭望向那生物周圍的植物,一窟窿一窟窿的全是焦黑且枯黃的植被,於是問在場的另外兩人:「打趴牠?還是乖乖當食物?」
以瓦爾哈蘭的個性當然是——「打趴他。」感覺當食物就爆難吃。
然後瓦爾哈蘭把視線盯向葉那,等著對方回應。
『誰要做醜八怪的食物了。』葉那不耐的在心底駁斥秋山的二擇一題目。
當現形的九尾一甩,正對醜八怪撕牙咧嘴的母獅鷲頓時不再是原先的飄渺無形,具有任何人都能看見的形體。
死靈抱持的負面情緒越強外觀越是散發要將萬物吞噬的黑,雖說黑暗氣息不會像惡魔對現世造成侵蝕破壞,但不幸的氣氛仍使人厭惡。
而母獅鷲身上染著代表詛咒的黑,一心想著要殺掉在山脈作祟的妖怪,並不曉得執念將令祂難以離開現世。
看著已經進入惡靈化的母獅鷲,這狀態已經無法進入轉生了。
偏頭看了眼化貓同學,想著還是該說下比較好「等會,這隻獅鷲是進不了轉生了。」言之意下,自己的處理方法只有吞食掉了。
山脈的靈魂濃度相當高,一個發力,從地面散發出闇屬性的氣息,招來由靈魂氣息組織起來的黑風,『霹靂啪啦』的夾雜著雷電。
「那麼就一起把這奇怪的生物幹、掉、囉!」語尾語氣刻意揚高了些,一道雷就劈了下去。
葉那並未將秋山帶有深意的話語聽進去,畢竟母獅鷲是什麼型態對他壓根沒影響。
因為靈魂的不可觸碰性,這場戰鬥估計會很快結束,他便悠哉的跳上一顆視野較佳的樹上坐等收工。
醜八怪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絲毫沒有懼怕秋山朝他發起的攻勢,「你們這群臭小鬼、沒用的格芬──」
「我跟著你。」瓦爾哈蘭沒打算出手,更沒打算離開秋山十一的肩膀,她的意思就是不用怕她被甩下去。灰藍色的眼有些慵懶,她等著人面蛇樣的物種被打趴。
「我家的小鬼有很臭嗎?」偏過頭去問玩過小鬼的化貓同學,雖然這是故意要誤解的就是了,因而引來了自己覺得相當不衛生的攻擊——口噴毒液。
這跟吐口水完全是差不多等級的。
狹長的妖瞳收縮成一直線,輕鬆的一個單手後空翻躲了過去,且順手護住在肩上的小鳥。
彈指,再一道雷劈在怪物的傷口上,「看起來再一擊就差不多了,讓你操縱的那些圍毆上就行了。」
好沒衛生——瓦爾哈蘭也覺得好噁心。
下一刻秋山十一護住自己後空翻過去。
雖然瓦爾哈蘭其實很輕鬆便可以躲過,不過她倒是第一次被人護住。
——莫名的感覺不錯。
瓦爾哈蘭看著秋山十一的側臉,心裡有種柔軟的地帶被觸摸,暖暖的感覺蔓延開來。
盤旋於空的母獅鷲瞄準時機俯衝下去攻擊,尖銳的嘴部叼起醜八怪的脖子,粗壯的獸掌毫不猶豫的撕開身下的目標──反正對方也碰不到祂。
在樹上打混的葉那望著這一來一往、最後被壓制仍在掙扎的醜八怪,他覺得自己可以離開這裡了。
明明只是要來找格里菲斯卻意外攤上一件爛事,真煩,從一大早開始就沒好事。
看著母獅鷲咬上怪物的狠勁,嘖嘖了兩聲,不管什麼生物有了怨恨果然就會不一樣呢!
看著眼神漸漸沒焦距的怪物,喚來小鬼群直往眼睛、脖子等皮薄的部位圍攻,並在牠大叫掙扎的時候,讓些小鬼也跟著鑽進口中,作內部攻擊。
最後一道雷擊下去,一球約莫拳頭大小的紅色光球從怪物身上剝離,似是要逃離現場的閃爍了下,卻馬上被小鬼給抓住遞給自己。
「這還真是作了不少壞事啊……」一口吞下得來不易的食物,怪物的生前跑馬燈就這麼看了一回。
解除掉對母獅鷲的操控,葉那也回到平常乖順可人的模樣,外觀看來是隻單純的貓。
他看了一眼蔚藍天空上太陽的位置,接著從離地面非常高的樹上直接一躍而下:「我有事先走了。」折騰這麼久都快睡著了。
「掰掰——」瓦爾哈蘭回應,然後看著秋山十一。「好吃?」瓦爾哈蘭其實很想接一句:果然需要調味料吧。
「很不錯。」目送化貓同學離開之後,才回答了哈蘭的問題。
最後望向一旁已經脫離操控,但怨氣仍然未消,嘆了口氣先解除了現形化的能力,伸手招了母獅鷲的靈魂,見靈魂動也不動,還自行移動到了自己的嘴邊。
「居然自願被吞食,這狀況還真新鮮。」將糧罐取出,開啟糧罐的開關,讓母獅鷲的靈魂自行進入。
收拾好糧罐後,確認沒有問題便和停在肩上的哈蘭問:「要回去了嗎?」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讓自己連性命都不要呢?瓦爾哈蘭對於母獅鷲的行為很不解。
「嗯。」瓦爾哈蘭回應了一聲。
點點頭,既然都懶的走上山了,當然也不可能勤奮的走下山,帶著哈蘭直接乘上小鬼群下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