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嗯？」
熬夜已經成了慣性，待在沙發上幾乎整晚沒睡的赫利奧斯愣了一下，循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房裡電話有可能響起的理由，他好像還沒有那麼熟捻的朋友，熟到會打電話來問候他——不，不對。

立刻打斷了念頭，他很快地糾正自己的想法，前段時間他的狀況很差，儘管有人與他搭話他也會隨意帶過，這之中，他記得有個人時常關心自己。
猶豫了幾秒鐘，赫利奧斯這才接起了電話——

「赫利奧斯，早安，我是隨令。」電話那頭安靜得讓他有些不安，「吵醒你了嗎？今天要一起去冥界嗎？」
其實若是再被推託掉也無所謂，但可能是因為看不見對方的面容，顯得更加緊張，用力握住了話筒，不知不覺竟然也變成正坐的姿勢。

「......早安。」果然是他那善良的鄰居，赫利奧斯微微歛下眼眸，沒想到對方還會來搭理自己，這讓他下意識地揚起嘴角。
「好。」他答應得快，這是認為自己得好好回應隨令的友善，「謝謝你的邀請，一起去吧，什麼時候碰面？」
不曉得對方正用什麼表情跟自己說話？總覺得聽起來有些正經。赫利奧斯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等著對方的回應。

「呃。」他眨眨眼，有點意外對方的答覆，「那、那就五、十、十五分鐘後在大、在電梯前會合好嗎？」
驚訝得連舌頭都頻頻打結，講完都覺得實在太丟臉，他連平時的禮貌都顧不上，對著話筒道了聲「就這樣」後馬上掛了電話。
呼……

「......」
赫利奧斯愣愣地看著話筒，腦袋裡正重複著方才隨令那有些組織怪異的話語。
總之，挑出關鍵字來說，就是十五分鐘後在電梯面前會合吧？
不難想像那慌張的模樣，也是難為對方了。在放下話筒後去洗了把臉，一晚沒睡對他來說並無大礙，精神還可以。
稍做打理後，赫利奧斯看著手上的錶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先出門。踏出房間反身將門鎖上，本想乾脆在一旁等著，可站在老師的房門前還是有點詭異，想想，他又站遠了些，避免嚇到人。

掀起棉被起身，他打了個呵欠後拉開窗簾，透進的明亮總算讓腦子清楚了點。
轉身整理一下棉被，生前他都摺成豆腐塊，死後卻變成拉起整張被子甩平，像是飯店看到的那種，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改變……
將床鋪收拾完後便去洗漱一番，沾水壓了壓亂翹的頭髮，看著鏡中的自己……恍神。

決定服裝時只掃了一眼衣櫃就選好了，在這點上自己倒是不會猶豫太久，最後套上平時常穿的長外套，手機丟進口袋準備出門。
離開前他再思考一次還有什麼沒帶，看了時間後還是決定先出門去等他的鄰居。
打開房門要踏出時一個轉頭，赫利奧斯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沉默了一下子，雖然電話裡已經說過，習慣上還是再微笑問候一次，「早安，赫利奧斯。」緩步朝對方走去，他輕聲問：「等很久了嗎？」雖然這樣問，但也已經預料到會得到怎樣的回答。

「不會，我也才剛出來而已。」赫利奧斯答得快，記得生前他所看過的狀況似乎都要這麼答比較好。他眨眨眼，這才補了句，「早安。」
站直了身體，待對方來到自己面前，赫利奧斯視線正好落在對方些微翹起的髮絲，上頭還有用水理過的痕跡——
「我們要去冥界對吧？」差點就失禮的抬手去碰，赫利奧斯起了個話題，「有特別要去哪裡嗎？我去過的地方還不是太多。」

是預想的回答，他也不在意，說了一聲「走吧」便和赫利奧斯一起往電梯前進。
至於對方的問題……半年的生活讓他對冥界有足夠的瞭解，「介紹你一家蛋糕糖果店，另外要去賣場補貨。」
說完後剛好電梯門開啟，他習慣性壓著電梯紐，先讓人進去。

「......」
赫利奧斯些微揚眉，實在不習慣對方禮讓自己的舉動，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乖乖地順著對方的意先行進入電梯。
「蛋糕糖果嗎——」低聲重複，赫利奧斯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確實還沒十分仔細的在冥界逛過一圈，雖說在餐廳也能看到不一樣的點心，但踏進專賣店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經過櫃台時先和夏露打聲招呼，說明等等兩人會去冥界，得到了門禁前要回來的叮嚀，他轉頭看赫利奧斯：「知道學校有門禁嗎？晚上十點，超過的話……」
想起自己也不曾晚歸，卡殼了一下，「會被秘書長念吧？」

赫利奧斯應了聲，「那，只要在校內的話就好了吧。」
想起自己總是在夜晚跑出房間閒晃，如果這是違規的話，他下次可就得小心點，至少要做到不會被抓包的程度。雖說是時候要讓自己習慣待在房裡，可他總是坐不太住——

忍不住轉頭盯著赫利奧斯一下，「房禁是十一點。」他神色莫名，難道這個人常常在不在房間內？
相識不到一月，並不是熟到自己能問下去的程度，於是他轉而補充：「因為要出去都會經過櫃台，如果想找人，優先來詢問夏露小姐會比較快。」
走到校門口時，他看向赫利奧斯，「你已經知道了吧？踏上去就可以了。」雖然一面牆看起來是有點讓人遲疑，但習慣了也還好，「你先進去？」

「嗯，好。」
應了聲，赫利奧斯毫不猶豫地朝著面前的牆走去，已經不是第一次出入了，倒沒有什麼猶疑。轉瞬之間，眼前的景色全然不同，他左瞅右瞅，確定這是他還算熟悉的地方。成功來到了出入口後，赫利奧斯隨即回過頭去，便見跟著他過來的隨令。

對著赫利奧斯點頭後，他轉頭請札爾忒將他們傳送到冥界。
出現在眼前的是街上的人潮，世界上所有人死後都會來到這裡，黑色皮膚、白色皮膚、金色頭髮、黑色頭髮、穿衣風格，一切都是這麼凌亂，卻有種奇異的和諧。
他倒是習慣了這種景象，畢竟也在此生活了半年，思考了一番今天的路線，他偏頭笑著問道：「先去買飲料好嗎？」

「好。」先回應對方的問題，赫利奧斯四處看看的同時也不忘分點注意力在隨令身上，避免自己迷失在人潮中，一個人行動的時候還無所謂，兩個人一起時若是走丟就麻煩了。
赫利奧斯這次出門並沒有特別的目的，不如說跟隨令一起出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而蛋糕跟糖果嘛，就當作是順便好了——
於是他開口問道，「買完飲料後，要先去哪裡？」

在飲料店停下後，他注意到赫利奧斯似乎有些緊張。
「還好嗎？」剛剛好像一直是跟在自己的後方，拍拍赫利奧斯的手臂，輕輕使力將對方拉得近些，「並排走吧，這樣也我們不用一直注意彼此。」
在腦中規劃了一下路線，從右手邊開始繞一圈應該差不多。
「先去SAYSTZ，是一家蛋糕坊，還有另一間專門賣糖果。」之前當作禮物送出去的金平糖也是在這家買的，思及此，也許可以在回來時選購一些帶回去。

「好。」乖乖地站在一旁，赫利奧斯的注意力隨即被他所指的糖果店吸引過去，挪過去的視線不禁多看了幾眼。他生前雖然比較常關注糖果類的甜食，但是蛋糕類的他也不討厭，畢竟上頭可以有很多的草莓。
有點期待，不過此刻他得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飲料店才行，見那琳瑯滿目的品名，他怔怔地問，「你要喝什麼？有推薦的嗎？」

「無糖烏龍。」聽到赫利奧斯的問題，他思考了一下常常在這裡聽到的飲品，「這家的奶茶很熱門，木瓜牛奶也不錯，我比較推薦奶茶，但是有點甜。」
想了想，每個人喜好不同，他自己就喜歡喝無糖的茶，「點全糖應該會合你胃口。」

「那就奶茶吧。」赫利奧斯毫不猶豫，他是喜歡甜食，下意識也會選比較甜的東西，但基本上是除了辣的口感以外他都能接受，既然是隨令的推薦，試試也無妨。
「你不喜歡甜的東西嗎？」赫利奧斯在給了答案後反過來問隨令，「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比較喜歡吃的？」
想起上次的金平糖，那包糖果還好好地被他收在房間裡，這下子他就從隨令那兒收到了糖果跟布丁，也是挺多的。

聽到赫利奧斯的回答，他轉頭點了兩人的飲料，遞出學生證付錢。
點餐的時候好像傳來什麼話語，「嗯？」沒聽清對方說了些什麼，他抬頭疑惑著看著赫利奧斯，是問喜歡吃什麼嗎？
「喜歡吃……」說到喜歡吃的東西，小時候好像有過，但後來為了還房貸能省則省，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即使吃到膩了或是反胃……「沒有特別喜歡的。」
不曉得自己現在的笑容有沒有維持住？雖然辛苦，但偶爾還能吃大餐，至少那樣的生活他很滿足。

「是嗎。」赫利奧斯聞言，只見對方碧藍的眼眸閃過一絲情緒，但他還來不及分辨，隨令便又掛上了一張笑臉。本想追問下去，卻看到店員已經將飲料遞了過來，赫利奧斯便打消念頭接過飲料，把隨令的遞給他，「你的，給你。」飲料的冰涼自掌心傳來，赫利奧斯頓了會兒，「我們可以一起找喜歡的東西，如果你不排斥點心，我有很多可以告訴你，點心裡也有不太甜的。」
說著，他下意識稍微揚起了嘴角。

「……」怔怔地看著赫利奧斯的面容，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呢？
自己生前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總只有淺淺的交情，後來他也習慣了在閒暇時用遊戲打發時間，習慣了一個人。
一起……他垂下眼瞼覆蓋了思緒，微微應道：「好。」聲音淡得似乎溶在了空氣中。
伸手從赫利奧斯手上拿過飲料，輕輕觸到了他的手指，他沉默地帶著人到了第一站。

調整心情後介紹：「這裡就是SAYSTZ，旁邊過兩間也是，不過是賣糖果的，先進去這家吧？」
看著透明玻璃透出店內的景象，似乎都能嗅到香甜的味道。

「......。」有些訝異地揚眉，雖然有段時間的他很常吃甜點，但他生前並沒有太多機會去這種甜點店，光是在外頭看見那繽紛的色彩，便讓他難掩雀躍。
「好，一起進去。」
赫利奧斯點點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此刻就像是個普通的男孩，沒了以往的冷靜。

很快地應聲後，赫利奧斯跟著走了進去，但是一進到店裡，他的注意力便忍不住被四周各式各樣的蛋糕給吸引，一會兒先到這個專區看看，一會兒又跑到那個專區看看，萬幸的是現在人不多，還不至於壅擠。
回過神來的時候，赫利奧斯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沉浸在蛋糕的世界裡，趕緊回頭去尋找對方的身影。

因為已經來過不只一次，倒是沒有需要鉅細靡遺地觀覽，他安靜地跟在赫利奧斯身邊，看著對方像個孩子一般好奇地左右移動。
「呵……」低笑出聲，真是，有點……
像個孩子呢。他在赫利奧斯看過來時，臉上依舊沒有收起笑意，「你好像很喜歡，我們可以回來再買，帶著也不好繼續逛。或者想先買一些路上吃？」

「......？」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赫利奧斯才剛回過頭去看向隨令，就看他嘴角牽起以往的笑容，如水似的溫柔未變，帶笑地問著自己問題——是錯覺嗎？愣了半秒，赫利奧斯這才回答他，「不用了，我們回來再買就好，這樣比較不麻煩。」
反正他買了也不打算吃，等要回去的時候再買幾個方才覺得合適的回去就好，可以準備送人。不過，身處於滿是香甜氣味的地方心情真的不錯，赫利奧斯眨了眨眼，「走吧？」

一起踏出店門後，因為覺得赫利奧斯可能會直接沉淪在糖果屋的泥沼裡，他決定先往下一站前進。
赫利奧斯好像沒什麼意見，相當順從地跟著，讓他有種想摸頭稱讚乖巧的欲望。
邊走邊介紹一點特別的東西，比如「左邊那家可麗餅不錯」或是指了前方排隊的人潮：「蔥油餅，推薦但要等很久。」
最後到了一間大型書店，他偏頭詢問，因為並不確定這個人對這方面有沒有興趣，「雖然是書店，但也賣很多文具，要進去嗎？」

「好。」逐一將隨令所說的記在腦袋裡，赫利奧斯依舊應的果決，「我什麼地方都能去。」這麼說著的他倒也不是客套，生前的他幾乎什麼地方都沒去過，除了學校以外就是打工，無暇處理這些事情。所以不管隨令要帶他去哪裡，他都很樂意。
「你喜歡看書嗎？」跟在他身旁，赫利奧斯好奇地問道，他本身是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一想到書，他就會想起前陣子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也該準備一些筆在房間，以備不時之需。

「普通，我不常看。」說到看書，近來有些日子沒有翻閱了，他看的大部分是翻譯文學，稍微有點厚重，「偏好奇幻類別吧。上上個月看了一本，有穿越時空的元素，是描寫親情的……」回想起劇情時，他的神色忍不住帶點悲傷，以及懷戀。
他很喜歡那本書，儘管最後的結局並不是皆大歡喜。

倒是赫利奧斯，似乎對被帶到哪裡都沒有任何意見，原先以為對方會有想去的地方，但聽起來似乎沒有，思及此他有些擔憂地問道：「沒有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先回答隨令的最後一個問題，憶起生前的事情，赫利奧斯語氣平淡，「生前我幾乎什麼地方都沒去過，所以你可以帶我去你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哪裡都可以。」
他既不是在說謊也不是在逞強，只是單純的實話，除了那三年以外，他過往的生活就是那麼的無趣。說著，他自然沒錯過方才提起書籍內容時隨令面容上的些許感傷，「如果有推薦的書也可以跟我說，我想看看你喜歡什麼。」

……
怎麼聽起來，赫利奧斯的生前……
本想問為什麼，突然想到這似乎有些涉及隱私，於是轉而回答：「剛剛說的那本是東野圭吾的《時生》，我之前被推薦的羅曼史也不錯。」從架上抽出在冥界時被推薦的書籍給赫利奧斯，他又微笑：「我看得速度也不快，因為比起閱讀，我更常玩遊戲。」

「嗯，那待會找找吧。」赫利奧斯應聲，這些對他來說這些都是十分陌生的名詞，不過他並不在意，如果陌生的話，去接觸就好了。接過隨令遞過來的書，他一邊好奇地翻看著正反面，一邊回應隨令的話語，「玩遊戲？什麼遊戲？」
又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畢竟不管是哪件事情，對於當時還是高中生的他來說都是很容易接觸，卻未曾觸及過的。是說，原來冥界也有遊戲啊？

眼看赫利奧斯都買好了東西，自己也選了一本書，便帶著他前往下一站，順道回覆：「……很多，射擊、解謎、多人合作，也有單機……改天來我房間看看？我猜你會喜歡射擊類型。」
自己接觸過的遊戲種類各不相同，一時間還真說不清。不過赫利奧斯感覺會對解謎類或者射擊型感興趣，他自己就比較偏重劇情性。

下一站是大家比較常來的電影院，閒暇時他也會跑來，甚至在一個月內把目前上映的全部看過，「最近沒有想看的，不過下個月好像有一部喜劇片，我有點興趣。」在即將上映的列表上掃了兩遍，他指了指其中一個。

「嗯。什麼時間都可以，跟我說一聲我就會去找你。」赫利奧斯答得快，對於很多事情都尚未嘗試過的他來說，隨令所列舉的每一樣都是嶄新的體驗，若是對方願意與自己分享，那他是再樂意不過了——當然，連電影院也是。
「那，」想起不管生前的那個人如何邀請自己，他也從來沒有答應過，也許這回是該有新的突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到時候能一起來嗎？」

「當然。」才被對方說過要一起尋找喜歡的東西，現在他也想回送同樣的話語。
儘管長得這麼大了，卻還像個初生的嬰兒，對世界的認知一片純白，滿眼都是好奇。
赫利奧斯的反應實在讓他無法坐視不管，終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搓揉對方的頭，毛茸茸的觸感。

只在電影院停留一陣就轉移到最後一站，在大賣場仔細而完整地逛完後，他推著賣場的手推車等待結帳，車上是他自己和赫利奧斯的東西，到目前為止也算是大略結束了今天的行程，「差不多介紹到這裡，會累嗎？」

「不會。」也許是生前培養出來的體能，赫利奧斯即使以沒睡覺的狀態也能活動上幾天不要緊，畢竟只是出來走走逛逛，並沒有大礙。更何況，他的心情很好，「謝謝你帶我出來。」
說著，赫利奧斯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讓人有些難為情，有點太不貼心，只得趕緊開口，「你呢？會累嗎？」雖然還有糖果店沒去，不過他更在意對方的精神，「要回去休息了嗎？」

對於赫利奧斯的問題，他只是搖搖頭表示還行，該買的也買好了，但還要回SAYSTZ一趟，「還要去糖果屋買東西。」
其實是有點乏了，不過他習慣出門就把想做的事情一次處理完，而不是拖著過了一天又一天。

「......」頓了會兒，赫利奧斯在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順著隨令的話去做，「好，那我們走吧。」
隨令似乎有計畫過路程，所以他們倆個走沒多久，很快就來到了SAYSTZ的糖果屋。就跟旗下的蛋糕坊一樣，糖果屋的裝潢也是繽紛亮麗，透過櫥窗向內望去，更是讓人目眩。知道自己剛剛在蛋糕坊已經有些失態，赫利奧斯忍住想進去四處逛逛的衝動，乖巧地跟在隨令的身後。

進入糖果屋後，看赫利奧斯沒有動靜，還以為對方不感興趣了，不過回頭發現那雙晶亮的眼，他又笑了，「你可以去逛逛，我就在這裡，不會跑掉。」
目前在研究哪種軟糖看起來比較吸引他的目光，小熊造型、水果造型、甚至有死神造型……略有些苦惱。大概他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作出抉擇。

「不，我沒關——」本想說自己沒關係，卻在看見隨令的笑顏後把話吞了回去，轉而改口，「那，如果你好了還沒看到我，再來找我。」
說著，赫利奧斯便舉步往裡頭走去。方才光是蛋糕坊的商品就能夠讓他逛很久，更別說糖果屋了，對於他來說，隨身可以攜帶的糖果更博他喜愛。赫利奧斯直奔草莓專區的糖果，反正之後的日子還長，他有一大堆的時間可以過來這裡。看著眼前數都數不清的種類，赫利奧斯毫不猶豫，挑了幾款喜歡的起來。

最後買了小熊和生活用品類的軟糖，他一看到犬型軟糖就想到赫利奧斯。雖然像個孩子，但也很像小型犬，莫名乖巧，可以抱起來，捏捏這裏揉揉那裏。
這樣想著就忍不住下手，買了一大包……
到櫃檯結帳後順便把借放的東西拿回，一轉身就看見赫利奧斯拿了不少糖果，難得地遲疑問道：「你……喜歡草莓？」之前收到的草莓糖也是，但就算是喜歡草莓，這數量也讓他震撼了一下。

「嗯，喜歡。」他生前曾聽過別人說他一個大男人喜歡草莓很奇怪，但是他並不在意，一旦有人問起，他都能很果斷的回答。不過這也是他多年以來久違地買了這麼多糖果，心情雖然有些複雜，但基本上還是好的。
不去思考那些事情，赫利奧斯將注意力放到隨令的身上，「你喜歡軟糖？」

暗暗把對方的喜好記下，然後回答：「半年前吃過，說不上喜歡，突然想買而已。」這些大可以讓他吃上大半年也許還吃不完，有部分因素還是赫利奧斯，不然狗狗軟糖他不會買……
看對方也買好了自己想要的，他拎著今天的戰利品笑問：「回家吧？」

「......」
聞言，赫利奧斯愣了一會兒。
也許對隨令來說只是順口說出來的一句話，但是對他來說，這幾乎是身為孤兒的他沒能聽過的。看著對方的笑容，他稍稍歛下了眼眸。
「——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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