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為人,沒有了『人性』,那便是『墮落』。
而墮落的刀劍付喪神是需要被抹煞的。
然而,即便自己並不介意存在與否的問題,大俱利伽羅卻十分在乎。
比如此刻,即使被曾經的同伴們追趕、冒著遇上時間朔行軍的危險,他也堅持著緊抓住自己手腕奔逃在各個時空中。
「吶、伽羅少爺……」唉,跑得好累啊。
「閉嘴,不准再多說一個字。」咬著牙,死死盯著因奔跑而快速掠過視野末端的荒叢野徑。
隱匿於深褐劉海下的燦金雙瞳帶著困惑、失望與苦痛濃縮而成的狂怒。即使如此,卻還是不肯放下緊攥於掌中那慘白骨感的手腕。
上揚的眉透著無奈,微瞇的眸卻藏匿笑靨。任由大俱利伽羅拉著手腕不停奔跑,直至追逐者早已遠拋不知蹤跡,選在此刻落下的雨幕看起來甚至顯得有些浪漫。「哼…」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麼趣事,猛然抽回被緊握的手,倚著樹幹垂頭大笑出聲。「噗、呵呵…啊哈哈哈哈!!」在面前一雙錯愕又憤怒的燦金瞳眸中,沾染一身闇紅汙跡的白色身影既詭異又滑稽。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盡數的怒意卻只能從齒列間擠壓出低啞怒音,俯靠於只剩枯枝老幹的鶴丸正癲狂大笑著,就算不細查自體內散發的氣息也已不同於本丸內任何一把刀劍,那是不屬於審神者,付喪神變異後靈力所發散的異質氣味。
「伽羅少爺…」低喃著,緩緩抬頭望向大俱利伽羅。「我大概快消失了吧?不再依靠主上靈力的現在,這個形體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說著,抬起枯槁般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膚色造成的錯覺,似乎有些透明呢。
「跑到這裡也夠了,你現在回去他們還是會接納你的,接下來我自己一個人沒有問題,等消失之後,本丸裡應該就會再出現一把新的鶴丸国永了……能夠讓你這麼重視真讓人高興啊。」笑得和善,盡可能偽裝得如同以往一樣開朗。
然而這已是自己最後的情感。不該讓這麼美麗純粹的孩子跟著自己墮落……縱使自己其實很想就此將他吞噬,與他融和成一個個體,永世相伴。
回想起燭台切與其他刀男在察覺到鶴丸的改變後,立刻反應出對敵的警戒殺意,這樣的落差使自己完全無法理解,或許自己折返可以在同伴之間得到諒解與接納,但是鶴丸…已經完全不行了……
「國永…不要用這副嘴臉……」那張看起來與往日別無二致的面容,出口的話也是一如既往坦然而又體恤,然而那雙淡金眼眸卻絲毫無法掩飾其下的不祥殺意。「不准給我用這副嘴臉說話!」
就算回到那個本丸中,一切也不可能重新來過,曾經與自己一同相互陪伴的純白太刀也不會再次歸返,所以不論鶴丸再如何改變,自己都不可能離棄不顧。
溫煦笑靨在悲泣一樣的怒聲中緩緩變調,帶著狂肆的惡意,突然抽出繫在腰際的太刀,森寒刃尖直指大俱利伽羅眉宇間。「呵呵,那就以這個姿態跟你說話吧?」這個傻瓜,會被吃掉喔?沒關係嗎?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呢。「大俱利伽羅,滾回去,我不需要你了。」
不顧過銳的刀體,一把握住抵在眉宇間的刀鋒。刃面割裂了皮革手套,革料在吸飽溫熱鮮血後很快便透滲漫延下寄宿著龍紋的左臂。「虛弱到持刀的力氣都沒有,倒是很敢大放厥詞啊。」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身流淌,卻沒有半點落到地上,全部被刀身吸收。
自己已經飢渴成這樣了吶。「你、放開!?」啊啊……大俱利伽羅的味道真好啊。
在鶴丸因震驚鬆懈下防備時,另一手迅速地圈握住對方下意識想退離的纖細手腕,一把扯倒了而下。瞪大雙眼仰躺於泥濘中衣著潔白無垢的男子很快便被污泥濺染的狼狽不堪。「如果這麼想擺脫我、」
「那就只有一個方法,你一直都知道吧,國永。」借著體重壓覆在鶴丸身上,帶傷的指掌箝制著對方下顎,凶狠的啃吻上鶴丸微張唇辦的力道,與其說是親吻更不如形容為困獸的撕咬那般。
「住、手…大俱…嗯、唔!」彷彿用盡一切傾瀉他的悲傷般,這個吻滿是哀苦和痛楚。
唉……真的、好可口啊。
體內有什麼在這狂暴的啃吻中逐漸消逝,慢慢的,掙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與身上大俱利伽羅一樣的情熱渴求。「知道…我知道……大俱利伽羅,如果能由你來填補……」喃喃低語著,在唇舌交纏間,如同祈願般的道。
充斥血腥的唇舌交纏,早不復從前在兩人小心翼翼的相互珍惜。無法察覺對方細微改變,直至演變成無法挽回的現在……愚蠢地、懊悔著而又束手無策的自己。
要能維繫喪失審神者靈力支撐,讓鶴丸得以存活的唯一方法,如果這是對方向自己最終的渴求,就算盡數給與也無妨。
吻著、舔舐著,貪婪的不願放過大俱利伽羅流下的任何一滴鮮紅,糾纏中撕扯開的衣物凌亂破損,指尖撫向他裸露在空氣中的胸膛,每一個碰觸都極盡溫柔纏綿、曖昧挑逗。「如果你不想離開,那就給我吧……大俱利伽羅,把你自己全部都給我。」
絲毫不見過往溫情,粗魯地分開了身下鶴丸的雙腿,當勃發的雄器埋入對方溫暖腔體的同時,指掌捧固著男子後腦壓向自己心口。「國永如果這是你選擇的道路,」埋在對方髮頂堅定地開口「活下去國永。」
壓在唇上的血肉有著屬於大俱利伽羅獨特的氣息,那是一種十分柔暖的香馥味道。
「嗯、咕呼……唔、大俱利、大俱利伽羅……呃、嗯啊~呼……唔咕、呃唔……嗯、咕嘟……」張口、咬嗜,咀嚼、吞嚥,一口一聲,伴隨著體內抽撤帶來的陣陣快意,呻吟嘆息。
直至大俱利伽羅胸口肌肉被自己啃食得血肉模糊才稍緩,癡迷的眼瞳望進他痛楚哀戚的眼底,美麗的金色雙眸中寫滿對自己道不盡的情緒。「大俱利伽羅……」與他相遇以來最為溫柔的一次呼喚,雙手緩緩撫向他的臉龐,染血而顯得艷麗的唇吻住他的,舌與舌炙熱的糾纏著,恨不得將對方吞噬一樣的瘋狂激烈。
肉體被蠶食的疼痛如同爬滿刀體鏽痕一般,侵蝕著肉體逐漸喪失機能。
「國永、唔、」鶴丸主動且充滿情熱的親吻也無法轉移早已失去餘裕感知對方氣息的味蕾,遍佈於口腔的只餘下濃厚黏稠的血腥。
但是就算在如此劇烈的疼痛狀態,雙掌依舊緊扣著鶴丸骨感纖細的腰側,下半身深埋在對方體內執拗的進行律動,這是比起性慾更近乎於雄性體在終刻前的繁衍本能。
放開了大俱利伽羅的唇,嘴上已經滿是新舊相溶的血液,刺目的紅和著些許黏稠的唾液牽繫著吻畢分開的兩人,大俱利伽羅的嘴角裂了一片,齜牙裂嘴的模樣卻反倒像極了一頭發狠的獸,越發讓人心動。
「啊、哈啊!嗯…好、棒……啊啊…大、俱利…啊、嗯啊!……再、來…好舒服…啊啊……」纖瘦的腰肢在大俱利伽羅的掌握中不斷扭擺,一再貫進最深處的陰莖更是在撕裂肉體的痛楚中越顯勃發。
因大俱利伽羅的佔有而淫亂喘息著,同時為啃食著他的肉體而滿足嘆息著。
高潮著將白濁而濃厚精華斷續射入不斷絞緊的腸壁,眼前陷入高亢情緒的鶴丸那逐漸模糊不清的慘白殘影,盡數落於視焦漸散卻未曾轉移過視線的濃金雙眼中。
這樣的吞噬到底是刀刃最無情的殘酷進犯又或者是人性畏懼孤寂渴望的合而為一。隨著血肉大量流失靈力而趨漸混沌的意識卻早已分辨不清了,意識中斷的最終,血肉模糊的唇角嗡動,冒著血泡從喉管擠壓出了難以聽清而破碎的氣音 。
吱喀、吱喀,咀嚼、吞嚥之聲不絕於耳,每一口都伴隨著歡悅嘆息。
體態精實極富彈性的肌肉,入口鮮美,噬入肚腹的每一寸都令人感到甜蜜幸福。
這便是佔有吧?既是人性裡的一絲醜惡,卻是誰也難以擺脫的本能。
「大俱利伽羅……大俱利伽羅……呼咕、嗯、嗚哈……大俱利伽羅……咕唔……」任由不知何時濺灑在股穴、大腿間的狼藉白濁恣意流淌,雪白纖長的大腿仍勾夾著大俱利伽羅的腰身扭擺,儘管他已不再有任何動作,這般蹭弄著他的身軀依舊能讓自己感到舒服。
直至身上男人已呈半身肌肉、半身白骨的模樣,噬食的動作才稍停,起身,指尖輕撫向大俱利伽羅僅存的右眼眼角,那雙暗淡的金眸不眨不躲,仍舊凝望著自己,然而其中卻已沒有了半點光彩。
「……」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襲往心口,卻連這份感觸都令人感到萬分暢快,至此,自己心中殘留的那最後一點人性也當真是泯滅得半點不剩了。
溫柔的吻落在大俱利伽羅左肩裸露在肌肉外的森森白骨,舔吮其上殘留肉末血漬,彷彿對他的骨血迷戀不已般沉醉。
接著張嘴繼續啃食,燦爛金眸閉闔,再開時,已是一片濃黑。
墮落無底深淵的途中,還能有大俱利伽羅靈肉相隨,真好……並非只有自己一個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