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ly plurker's friends can resp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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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返的遊輪消失在海平線盡頭,淺髮青年揮著的手才甘願放下。但與他熱情不相符的是,一聲長嘆在清冷的空氣裡化作煙霧。
「嘆氣的話幸福會跑掉哦。」
「……這種說法早就不流行啦!」笑著回嘴後接過男子遞來的保溫瓶,柯奧拉擺了擺手以示感謝,仰著頭流入口中的是屬於春季花草的暖意,「每次都覺得,喝起來像下了毒一樣。」
「到底是誇我還損我啊。」大約是明白對方想形容的成癮感受,時歌無奈應聲後倒也沒放在心上。撥了撥自己挑染桃紅的瀏海,他朝柯奧拉招招手便往港口管理局走去。
雪還落著,不同於日沢緊鄰市街的渡口,極霜港唯一的澄磚建築在淡灰雲層下也算醒目,遠遠地還能嗅到裡頭樹果研磨的幽香。
柯奧拉踩著慣有的步伐,推開大門時向櫃檯人員問了好,接著沒多猶豫就坐上休息區柔軟的沙發,看向還在後頭解著圍巾的時歌開口。
「有什麼事想聊聊嗎?總不可能是特地來給我送茶。」
「就當這樣不也挺浪漫的?」
「少來這套了。」有些不滿地對時歌曖昧的笑容鼓起了腮幫子,他怎麼想對方都是看準了自己總算閒暇下來的時機。同樣居於蒼凜,他可清楚眼前男人的遊手好閒不過是假象,對於他人、對於東沢、對於在各島野訪時,留意到異象便會主動協詢的對方,這樣的善解人意常與人們閒談的柯奧拉再清楚不過。
與時歌熟稔起來也不是近幾年的事,他知道對方身為十多年前雪難中失去親人的孩子,才剛移居東沢卻能與島上居民一同照顧那些年歲尚淺的兒童,儘管較為年長也是十分不容易。雖然講到這他總會想起對方年少時,曾將自己認作女孩子搭訕,但那令人遺憾的性格是另一回事了。
「……嗯,你也知道最近海上的事,聯盟有通知下來了。」不知道柯奧拉心底想的失禮話,時歌端坐起身子,談的是前些日子宿星西北至卡邁爾島,整片海域的怪異風暴。
「果然是想講這個嘛。」點滿臉愁容豪不掩飾地浮現清秀面龐,才年初就碰上了這檔事,讓部分預計前往月榊與畑漠的旅客不得不臨時修改行程,要讓外人理解危險性可花了他們家好一番功夫,負責空哨的長輩們巡邏領空更是不得閒。
「我們家收到的通知簡單說是留意旅行者……你們那邊呢?」
「差不多,但說實在我不想懷疑他們。」時歌滿臉尷尬,講的卻是肺腑之言。盜獵集團隨著開放訓練家登島後又出沒的事,對東沢的本地人並非什麼秘密。好在日沢與蒼凜對外發展較盛,居民沒那麼排外,但較為保守的島嶼可難說,因此以七座島嶼首長裁奪群島方針的東沢聯盟,在這樣情況下達如此中庸的決策確實是不難理解。
「如果要懷疑旅行者……果然是先觀察過東沢的情況,再接應同夥過來比較可能實行計畫性盜獵吧?」
「……是沒錯,但待在東沢比較久的旅人……我們都很熟悉,莉亞和大多館主也接觸過。」
「……時歌。」
「嗯?」
「我知道你覺得她很可愛,也難得認同你的眼光,但如果真有問題可不能偏袒他們。」
「呃,你是不是爆了什麼料。」
「……總之,目前旅行者們應該暫時會先去旭泉,在風暴穩定前也只能往返蒼凜和日沢。」
「嗯,莉亞說她也會留意,旭泉當地的首長當然也同樣,我的話,我想選擇相信他們。」身為曾經不被信任的外來者,這種時候果然無法坐視不管,「我會試著用我能做到的方法證明。」
「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撐著臉笑了起來,柯奧拉知道這樣猜疑的氣氛蔓延開來可不好,但他想無論時歌、史塔莉亞和各島館主都不會袖手旁觀,「……別再發生什麼事就好。」
「我也這麼希望……願祂能夠寬恕。」
「……啊啊。」
果茶的炊煙裊裊,漩起的浪洶湧未歇,但他想,傾瀉的川流仍會不息一切的來訪。
若能這般和平下去便好──想必任誰都如此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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