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頭乾澀難耐。
碧綠眸子猛然張開,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瞧了一陣才重新聚焦。
而夢中的場景才宛若跑馬燈般從腦海重播,他被不知名的夢魘追逐、嘲諷般的玩弄、最後殘忍的四分五裂。
彷彿真切感到疼痛般蹙起清秀的眉,支著身體從床上爬起來,伴隨宛若附骨之蛆的疲累。
轉了轉頭顱似乎想放鬆筋骨卻又觸動一陣肌肉痠痛,悶哼了聲才爬下床,佝僂著身子走到窗邊。
Damn.——他覺得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個高齡七十的老人。
推開窗讓新鮮空氣流入室內,緊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但想起方才一場夢魘,神情依舊凝重。
有人說夢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人的潛意識。
包括回憶包括內心深處的恐懼,以及許多現實生活中難以實現的幻想。
——又或者是種預言?
他想起那人擁有一頭柔軟白髮的頭顱被砍下,鮮血染紅了整個大理石廣場。
想起那人被麻繩層層捆在十字架上,大火無情燒個精光,連他最鍾愛的帽子都成了灰燼。
而嬌小的少年在沈睡中被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從他們幫助女孩逃離險惡的夢境後,昔日的美好在一夕之間風雲變色。
老友一個個慘遭毒手,如今只剩一張泛黃的合照承載他曾經的全世界。
若不是逃亡時恰好落入惡之歸屬的結界裂縫中,恐怕早已成為荒野中的一具枯骨。
長睫半掩著深邃的碧綠眸子,纖長手指無意識的捏著窗框至指節泛白。
杞人憂天終究不是個好習慣。
現在的他存在於另一個安全無虞的時空,也許可以不用去擔心?
至少在屬於他的審判來臨前,再讓他圖一時暫時的清淨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