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
8 years ago @Edit 8 years ago
【劇情/ה"ב"צ"נ"ת】
「почему?」(為甚麼?)
聞言,女人發出輕笑,靚麗的容貌漾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緩緩屈身捧住少年的臉龐,月白色髮絲隨她的動作搖曳,輕搔過他的臉頰,纖白的指尖沿著斑駁的繃帶輕柔描摹,如同親人間的親暱行為。
「Vissi d'arte, vissi d'amore.」(為了藝術,為了愛。)
夜晚的燈火照料街道,行人來往不息,商區的夜晚才是一切的開始。他信步走在人群中,絲毫不在意一身黑布披蓋的造型引人注目,只是淡然地穿過一片議論,最後在一座建物前停下腳步。
仿造西方巴洛克風格而建成的建築,雕琢精細華美,卻又不會使人視覺過度疲乏,凝聚西方千錘百鍊的藝術發展,佇立在這一片現代大樓中開闢出一小塊空曠。堆砌整齊的白磚地以及點綴上點點綠意,正門前甚至還擺放上如雪般白的大理石噴泉,周圍間獲聚集的一般民眾讚嘆欣賞又或信從可笑說法扔著錢幣的情侶,作為一為大眾所設立的文藝區可說是十分成功,儼然是這座城市的藝文中心。
非常符合那個女人的審美觀,不愧是紀世──或者,該說是RE?
指尖上夾著的卡片來回翻動,被手指靈活的玩弄在掌心中,隨即又收入袖口,似乎是被某人“遺忘”在未拆封的外套口袋裡,他也就毫無障礙的笑納了。
扯了扯黑布,抬步就走向劇場華美的大門,還未踏入旋即被警衛攔下,還不待對方開口質問,袖口中的卡俐落堵在警衛眼前五公分位置。
人反射性被逼退便繼續抬步,但這般舉動顯然是過於高調,下一刻驚動的人又圍上來,終是讓他停下腳步偏頭去看竄到自己面前蛋白質團。仿似人體的五官在他視線中扭曲顫動,他打量半响才意識到對方再說話,先前卡片再度亮出,對方在看到那張卡片瞬間改變了神色,彎腰鞠躬又是笑容,額上滲出點點汗水,嘴角張合著手一邊動作,勉強看懂人意圖要帶位,倒是毫無介意的跟著人走。
華貴絨毯毫不手軟的平舖在廊道,供來往貴客行走,恰到好處光線使得光潔的牆面不會顯得刺目,包廂間的木門門把亦皆雕琢著低調又華美的裝飾,連一點細節都不放過。
也不過是習慣性的評論眼中所見,隨即就被領入深處,轉上隱密的特殊通道後,隨即就見另一道比一般包廂寬闊的木門,兩旁甚至站有筆挺正裝的守衛。領路者如同畏懼般,一邊欠身招呼著貴客,兩旁的守衛顯然也精明著,儘管流露出訝異還是手腳俐落地為他開門。
方啟門,寬闊的視野隨即展現,顯然是擁有俯覽整個音樂廳的最好位置。抬步走進,身旁的領路人似乎還在說話,儘管已經被隔離在耳朵外,不耐於忍受的他乾脆地揮手趕人。
即便他從來不在乎他人的視線,多餘的東西仍舊對感官是負擔。
沒有外人後,他倒是扯下黑布,露出鮮少暴露的紫紅色頭顱,異色眼瞳一如習慣打量周身環境。牆面厚度與包廂位置設計顯然良好防止其他包廂的聲音干擾,卻又能很好的接收到舞台的聲響;地板上則鋪著跟外廊道絲毫不一樣、甚至質地更為高貴的靛色絨毯;周圍也擺設部分西式裝飾品低調又不顯眼。但是──視線落到中央,卻是擺設著應屬東方的貴妃榻,上面鋪上柔軟上好的墊被,旁邊一角甚至也有供人放置腳的凳子並同樣墊有軟墊。
始終是個細心的人喲,我可愛的弟弟。
打量完,倒也毫不客氣扯著黑布,轉眼就將自己埋入坐榻中。很軟,材質是……Alpaca(羊駝毛),估計是波利維亞境內的羊駝,並且有定期保養清理,上面並未殘留其他氣味,不過……依目前觀察,估計是根本也從未用來招待過人。
那麼──究竟為甚麼設計出這間包廂卻又浪費的放置了呢?
咖啡廳內,男人正在等人。
屬於西洋的五官輪廓,向後梳上的黑髮露出光潔的額頭,下方卻是一雙帶著東方神秘色彩的鳳眼,突兀卻又完美融合,這般衝突卻又和諧的樣貌下,儘管神情清冷,仍舊頻頻惹來他人的視線關注。要價不斐的深色西裝筆挺貼合,勾出男人勻稱的體態,反為其增添一絲禁慾。
午後陽光灑進玻璃窗中,形成點點光影倒映在木桌與指尖,桌上絲毫未動過的美式咖啡早已冰冷,顯示出已然等待好一段時間。眼底依舊平淡,手指無聲敲擊桌子,隨後移向一旁的智慧手機,輕劃著查看時間跟訊息,又再度關掉回到原先的位置,一切舉止都不緊不慢,只有反覆重複的行為卻隱隱透露出男人的焦慮。
「喀噹──」
無數次移向門口的視線,本已不抱希望,在看到金紋布袂卻驀地瞪圓眼眸,對上那與惡意無比接近的笑意才猛然收起眼底流淌的情緒,恢復到原先平淡冷漠的神情。
「你要喝些甚麼嗎?」
試圖用著平緩的語調,如同閒話家常的開頭,然而異色的眼瞳就連抬也沒抬,只是自顧自地拉開對桌的座椅就坐,顯然無意接話,對方閃過一絲懊惱,兩人間隨即落入沉默。
落座的他絲毫不受影響,漠不關心的如同無視,毫不在意的拿過一旁冰冷的咖啡,一口飲入,喉頭旋即泛起苦澀,並不挑剔入喉的食物,不過──咖啡的苦澀始終並不是他習慣的範疇,儘管他掩飾得很好。
「……KI。」
如同嘆息的呼喚聲,打破了兩人間流淌的沉默。彷彿這時候才注意到男人的存在,他轉過視線,無聲地落在那張暌違的輪廓,薄唇勾出一慣的幅度:
「RE,你知道遊戲規則──」
布幔驀地拉開,歌劇顯然已開演一陣子正好換幕,舞台光線幽暗,低緩的樂聲勾勒出陰暗的氣氛,男中音的歌聲緩緩響起──本該是這樣的。
他睜開眼,隨即又闔上眼,取消具象而出的耳塞,真實的聲音傳入耳朵,打散腦海中過往的旋律。男中音與男高音交互對唱勾勒出緊繃,逐步走向高昂,汙穢、人性、時代,然後交織與糾葛,女高音闖入──不對。
「以歌劇作為搖籃曲可是最大的享受呢~」
聲音再度被隔絕,金紋黑布蓋上頭顱,掩去所有視線、氣息,將一切隔絕在此之外,無聲的勾起笑容,他蜷起身子在一片寂靜中闔上眼──啊啊、是Tosca嗎。
那是他的Cossack Lullaby,在那天之前。
「……噗──哈哈哈啊──」
與惡意無比接近的笑意湧上,直接的嘲笑著男人所尋求的答案以及選擇。彷彿被笑聲勾起回憶,RE臉色一瞬間蒼白,但依舊維持著冷淡的表象,直視著眼前的惡意。
好半响,絲毫不在意惹來一身視線的他止住笑聲,側過首,異色眼瞳毫不掩飾的惡質,薄唇輕啟道:「真是好哥哥呢,RE。」
「我以為~比起那個女人死活,你會更願意去知道有關『妹妹』──AI的事、例如~六年前的真相?」
「啊──是了,果然比起『妹妹』,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呢~嘻嘻~」
近乎殘酷的拆穿,掌心無意識的捏緊滲出冷汗,然而惡意的言語仍舊持續下去著:
「──所以說你的願望(執著)也不過如此程度。」
眼瞳一瞬間縮緊,再也承受不住,RE垂下視線猛地嘶吼:「Ki!」
被喚出的久遠名諱,止住他嘲弄的話語,冷冽的怒氣以及對方的狼狽,他露出如同睡飽的貓一樣的滿足笑容,慵懶地伸展著身子,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敵意。
頻頻因為聲響,另一邊的店員皺著眉頭似乎想來關心,RE只是平淡的一眼隨即鎮住正欲前來的店員以及旁觀的人,隨後深呼一口氣,重新冷靜理性的回覆:「那是最下籤,對吧。」
「不愧是我聰明的弟弟,知道那是最下籤呢~不過、或許你可以從你可愛的藝人小姐身上得到答案?能幹的經紀人君。」
RE沒有回話,只是用著冷硬的目光看著那雙妖異的眼瞳──「……真是友好的『兄妹』呢。」他輕笑著做下結論,隨即推開一旁的空杯站起,布袂上紋飾隨著動作飄動,在斜角的陽光下隱隱閃爍。
「可以喲,告訴你吧──花姬葬(SOU)死了。」
「是被我殺死了喲。」
「……那是、什麼?」
「看來你要培養出藝術素養才行呢,不然作為我孩子就失格了喲──不過在這之前,」
女人緩緩地執起繃帶,輕笑著將繃帶重新纏繞住少年的雙瞳,掩去那雙眼底的茫然:
「『為什麼』、這種愚蠢的問題可不能再說出口呢──課題『取捨』,詢問問題必須有方向,要第一時間掌握能夠獲得自己需要的資訊、並且將對方做出誤導發言、拒絕回答等機率劃入考慮,記住,永遠視為只有一次機會。」
「這次先放過你呢,認真聽這場歌劇(搖籃曲)吧。」
在視線完全落入黑暗前,他看見即將登台的女人露出彷如溫柔的笑靨,但他知道那肯定是與溫柔截然相反的意義,不過是舞台燈光的緣故。
「呵呵,以歌劇作為搖籃曲可是最大的享受呢~你說對吧?Ki(0202)。」
(中之時間
Vissi d'arte, vissi d'amore.:出於歌劇Tosca托斯卡,順帶一提中間觀賞的歌劇也就是托斯卡
Cossack Lullaby:哥薩克搖籃曲,俄羅斯傳統民謠之一,歡迎搭配這篇聽
標題是簡寫tehe nishmatah tzerurah bitzror hachayim
原意是:願他/她的靈魂與永生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