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色澤,如同濃縮於手捧掬的這碗茶中。 移行的窸窣聲響灌入耳中,綴有彎月的湛藍雙眼輕轉抬起,望向已幾度帶著紙障子回來廣間的大俱利伽羅。
沉睡了整個冬季的和紙障門被一一搬出了納戶,照著燭台切囑咐不同區域的障數量,小心擺放於廣間地板。
對著那殷勤工作的大俱利伽羅彎起眼睫。「哎呀哎呀,真是勞煩龍之子了呢。」在暖陽下偏著首,讚賞著對方的努力。
沒有回應三日月的稱讚言詞,對於本應與自己共同值番的男人,此刻卻旁若無人地喝茶享用茶點也未有什麼怨怒感。
「啊啊……我一個人就夠了。」一如既往,這樣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與對方合作便能完成。
與同田貫兩人扛著冬季的玻璃障門來到廣間準備清理乾淨放回納戶,剛好碰上了獨自工作的俱利伽羅以及一如往常在旁邊納涼的三日月。
不愧是天下五劍最美的一把,隨時都能看見他在喝茶。無論輪值表上有沒有他的名字。
「據說是因為小判全花完了沒有多餘的經費請人過來。」想起曾經大發雷霆的長谷部唸了兩個星期的東西,不由得皺眉,但也隨即鬆開。
畢竟自己也是花了錢的其中之一,那盆花還躺在自己房間。
將玻璃障門放到廣間內不會妨礙到俱利伽羅做事的地上,「就當作訓練吧同田貫。」把刀子拉進來廣間省得熱血的傢伙對老人家做出什麼事。
啊雖然自己只是仿品而已沒資格干涉人家什麼。
「嗯嗯~」側耳聽著同田貫的疑問,端起茶碗輕啜一口,信手拈起身旁點心盤中燭台切製作的炸饅頭。「說起掃除道具,我記得光忠有說過在哪兒吶~所以是哪兒呢?龍之子?」
「靠近坪庭的走廊上。」頭也沒回直接說出位置,微微停頓了一下後才再度朝三日月開口「別再一直稱呼我龍之子,沒打算跟你混熟。」
「哈哈哈,這樣嗎?真是有主見呀。」點頭應著大俱利伽羅的話,嘴裡嚐著炸饅頭皮與紅豆內餡交融的美味。
「因為是有著龍氣魄的孩子所以喚作龍之子吶……山姥切,不這麼認為嗎?」眼波滑挪,看向那披著白布的金髮男人。
「不需要過問我這種仿品的意見。」走到俱利伽羅所說的位置拿了用具,回來遞給同田貫,專注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工作上,興許是自己的自卑心在作祟,沒有讓自己跟三日月的眼神對上。
從納戶扛出最後一組障門,在經過三日月身邊時停下了腳步。「我一個人去裝門就足夠了。」伊達金的雙瞳掃過了男人內番服包著暖肚兜的腰部。「接下來要做什麼都隨便你。」
「喔呀喔呀、」樂呵呵地笑出聲,沒錯過大俱利伽羅觀察自己的視線。「這是隨我高興吶……要侍奉我的意思嗎?」不著痕跡地按著就算氣候轉暖,依然會因晨晚溫差而發酸的腰。
「你有這種需求就去找小狐丸,我沒興趣。」對於這種跟鶴丸一樣似是而非轉移注意的語調習以為常,沒有多加理會。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那麼我便留待此處了。」既然對方都這樣開口了,自己就安然地繼續坐著。
「擦乾放回納戶。」倒是沒去在意俱利伽羅跟三日月的談話,老人家身體總是不好。
抓起身上的披布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泡泡及水滴,遞給同田貫一塊乾布讓他擦門,「之後就沒事了。」
將門擦乾淨之後準備把障門放回納戶,才剛轉個頭同田貫就已經往三日月走去。
「喂同田貫你……」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叫住同田貫,對方的腳已經踩進老人家的點心盤裡,有些還飛濺到準備換上的障門上。
「嗯唔?」順同田貫的聲音,方回頭就見躍上紙障的點心沫渣散了星星點點。「哎呀哎呀……」赤黑豆泥點在白底上特別惹眼。
頓時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髒掉的障門就裝到我房間吧,正好適合我這樣的仿品。」語畢,回到放著冬季障門的地方繼續原本的工作,搬起玻璃障門進納戶。
「嗯……這樣嗎?我知道了。」看看山姥切沉思了會,在同田貫還不及說什麼前,便起身走過大俱利伽羅身旁。
「吶、過來吧,龍之子。」向著緣廊另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