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在操場上閒晃的白雪發現在司令台旁有一個人影,本來並不在意,但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心想應該是上次的老師就走了過去看,果真是他,「灣旗老師?」,印象中應該是這個名字便喊了出口確認對方的名字。
正想起身離開時,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雖然這個發音⋯⋯
不是很能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是在叫自己,起身後頓了一下,還是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白雪。」點點頭,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既然對方都回應自己,那應該是沒記錯名字,「灣旗老師在這裡做什麼?」,白雪湊上前看。
「⋯⋯不,沒什麼,整理點東西罷了。」彎腰撿起放在地上的手套,拍拍手將泥土拍掉。
不知道是不是該糾正下對方的發音,雖然自己並不介意被唸錯,但在學生面前喊出來會害對方丟臉吧。
青年思考了兩秒,決定不對發音做出任何動作。
看著對方手套上的髒污有些在意,但若是說出來似乎也不太禮貌,「恩..」,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話可以回應,不擅長聊天的白雪也就此陷入沉默。
「這附近有甚麼地方可以洗手嗎?」四處張望了下,雖然有了魔法之後應該做甚麼都很方便,但他還是更喜歡像普通人一樣做那些麻煩而瑣碎的事。像是尋找水龍頭。
畢竟如果太過強大,生活會很無趣吧。
「那邊應該會有,樓上還有沐浴間。」,在進來學校之後就一直到處看看,白雪對校園也瞭解不少,就指著操場對面的大樓說著。
「啊,果然還是要進大樓。」把手套隨手往口袋一塞,「謝了,白雪。方便的話幫我往土堆上丟朵花吧。」雖然不知道幾乎可以說是不親人的牠會不會因為這種事高興,不,光是丟花就不合對方的意了吧,還不如撒小魚乾呢。
扯出了個笑容,往大樓走去。反正喪禮這種事情都是用來安慰活人的。
「花..?」,雖然不是很明白放花要做什麼但白雪還是照著做了,白雪在土堆上方伸手,就落下不少花朵在土堆上,然後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便跟著灣旗過去大樓。
想著對方說不定與自己同路,便沒有多做干涉。
一直到進了大樓,來到廁所的洗手台前,才有些疑惑地回頭,「……有什麼事嗎?」反射性地把對方認為成大概是有什麼事情想問自己?就像年幼時那總是跟在自己身後不斷發問的弟弟一樣。
被突然這麼一問,一路因為無聊跟過來的白雪很誠實的回答:「沒事,只是無聊,如果你覺得困擾的話我馬上離開。」,話說完沒打算直接離開,站著等待回應。
「不,我不會困擾。」沒了手套感覺有點不自在,擦乾手後把手插進褲子的口袋,「但跟著我只會覺得更無聊而已。」尤其自己等等是要去做自主訓練的,在做訓練時根本就不會說話。
也沒有回頭確認,走出了廁所。
「恩。」,反正自己本來就是在閒晃,所以對於會感到無聊並無特別在意,只是繼續跟著,說不定有想做的事情就會自己離開了。
聽到對方的答覆,也沒再多說什麼,幾乎是原路返回方才離開的地方。
他熟門熟路的來到司令台後方古奈爾山脈的森林裡,找到一處空地後俐落的將外套上衣脫下掛到旁邊樹上,開始進行今天的鍛鍊。
一路跟到司令台後方,從未來過這裡的白雪倍感新鮮,坐在一旁變出一本素描本開始了寫生。
輪流做完左右兩手一百次的單臂臥撐,隨手扯起身上的黑色背心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汗,剩餘的汗水順著腹部線條一路流下,從精壯的身材來看,幾乎是可以肯定以前的日子都有持續這樣的鍛鍊吧。
抬手招出一瓶水,他一邊走到對方旁邊看看究竟在本子上寫了些什麼。
由於並未發現到灣旗老師已在身旁,認真在畫作上,圖畫中能發現到剛才正在鍛鍊的灣旗老師已成了作品中的主角;當白雪抬頭一看就發現剛才在描繪的模特消失蹤影,一轉頭要找人時才發現人就在旁邊,嚇得白雪把手上的素描筆弄掉到地上,「啊!!抱歉... 擅自就..」,他認為擅自將人當作模特是很沒禮貌的事情,所以立刻就把本子上的圖畫撕下來然後把本子闔上並道歉。
「畫的挺好。」對於自己被畫的事情不太介意,替對方將滾落地板的素描鉛筆撿起,拿過本子,「我能看看嗎?」坐到了白雪旁邊,將水瓶隨意放置在一旁。
「謝謝,請隨意看...」,白雪接過對方替自己撿起的素描之後,就只是靜靜的盯著對方看自己的畫作,雖然長時間習慣寫生,但除了收養白雪的人以外灣旗倒是第一個看他作品的人。
一頁頁翻過對方留在上的圖畫,一時之間只剩下指尖摩挲紙張的聲音與樹葉被吹動時傳出的沙沙聲。
直到把整本素描本翻完前,他都沒有說話。
闔上畫本還給對方,「剛剛那張呢?也讓我看看吧。」
「你不介意的話....」,既然灣旗都提出要求,而畫上的主角又是他,白雪當然沒理由拒絕,於是把手上的畫作遞給了灣旗。
「⋯⋯畫的真好,可以給我嗎?」第一次有人畫自己的畫像,除了畫的不錯這點,還是感覺挺驚喜的,「你⋯⋯什麼都畫嗎?人像不都是要有特定的姿勢?」自己印象中的人體速寫都是一群人圍著一位模特兒那樣的。
「咦?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喔...」,對於灣旗提出想要自己的畫作,白雪是有些驚愕,卻又有些開心,「恩.. 想畫就會畫,只要能夠記著一個動作很快就能畫出來的..」,從來也沒特別在哪裡學過,但是白雪只要一無聊或是心血來潮就會開始作畫,唯一會看白雪作品的人也從來只有一個人,所以並不清楚其他人是如何作畫的。
「謝了。」翻了下手便把畫像收起來,「蠻好的,這樣紀錄生活的方式。」也許應該說是紀錄生活這件事本身,畢竟很多東西消失了⋯⋯就永遠找不回來了呢。
「以後多畫一點。」伸出手揉揉對方的頭髮。
「嗯、謝謝你喜歡,作畫是我偶爾的興趣。」,第二次被摸頭,白雪還不是很習慣,有些僵硬的微笑回應著對方。
「嗯。」笑了一下作為回應,繼續回去進行接下來的鍛鍊。
畫完一幅作品白雪也有些犯睏,站起身伸個懶腰之後抱起素描本,然後在草地上變出毯子就躺了上去,開始在此地打盹。
等到所有的訓練結束後,太陽都快下山了。
拿起掛在旁邊的衣物,万亓蹲到熟睡的對方旁邊,伸出手輕輕推了推,「我要走了,你呢?繼續睡?」
「嗯...灣旗老師...已經晚上了嗎?」,被人推了之後很快就醒來,一睜眼天都黑了,白雪坐起身問著。
「嗯,差不多了,在一下天就要完全黑了吧。」並沒有立即把衣服套上,他等等還要再進行最後的慢跑,「要回去了嗎?」
「差不多吧... 應該回去直接睡了。」,因為白雪並沒有感到飢餓,所以也不打算吃晚餐和洗澡,說著便將素描本變回宿舍,站起身伸伸懶腰。
「好的,那麼我先走了。」向白雪點了點頭,万亓照著平時熟悉的路線開始慢跑。
「恩,慢走。」,白雪向著灣旗老師離去的方向揮揮手,然後就回了宿舍繼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