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咬著菸正準備去販賣部買個什麼東西回來放,一開門就看見在走廊晃的對方。
撐著門,万亓多看了對方幾秒才開口詢問。話說原來對方也是住在這嗎?不得不說自己是該多注意附近幾房的住戶⋯⋯畢竟都是同事呢。
「灣旗!」,一直在走廊來回的走著都沒注意到要找的人已經出來,直到對方出聲,白雪馬上跑到灣旗面前,神色有些慌張,「我有點問題想請教你,方便嗎?」
「⋯⋯可以,請問吧。」看了一眼房間,「進來?」反正室友跟他的貓都不在,也沒有動到對方床位的意思,万亓還是感覺坐下講話禮貌一些。
「啊、好的,打擾了。」,深呼吸一口氣正打算詢問,就被灣旗老師突然的邀約打斷,隨後便進了對方房間,然後站在門邊等著對方的動作。
房間一邊的空間擺滿了各種奇怪的瓶瓶罐罐,還有許多看起來應該是給寵物用的玩具。
另一邊則是收拾的整整齊齊,幾乎感受不到生活的氣息。
万亓幫白雪拉了張椅子,自己則隨意的坐在床上,「說吧。」
白雪坐到灣旗拉過來的椅子上,重現深呼吸之後才又開口,「請問...為了報答人而獻身,是正常的嗎?是的話,那獻身時要注意什麼?」
「……」聽到對方的問題愣了一下,差點從床上滑下去。
「你……你是怎麼了必須獻身報答?救命恩人?」趕快吸兩口菸壓壓驚,怎麼一問問題就這麼……辛辣?
「不是,對方教了一些知識,還有稍微安慰我一下。」,經灣旗老師一問,才覺得真的不對勁,但是又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報答戴維斯,面露困惑的繼續問:「可是除了獻身只能選當下僕了。」
「……」這是甚麼意思?到底是從哪聽來的觀念?到底是對方看了奇怪的書還是……更何況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事情就獻身報答也會嚇到要被報答的那個人吧。万亓不太清楚實際狀況到底是怎樣,想了一下後還是決定依照自己所知道的回答,「……我想,如果只是這種程度,應該不需要獻身?他教給你的知識是甚麼?」
「嗯....肌膚之親的其它形容方式,不過獻身跟當下僕是對方要求的。」,邊說著雙手邊抓著外套。
「……我想,這種狀況,禮貌性地請人吃個飯就好。」雖然感覺好像搞清楚狀況了,但又覺得一切好像都亂七八糟,他搬出之前在人類那方生活時學到的應對法,「這樣既不失禮,也不會報答得太過。」
「這樣嗎...不過對方是惡魔,也只給出這兩個選擇。」,關於其它報答方式白雪也問過,但是並沒有得到其它可以接受的方案,為此非常懊惱。
「惡魔嗎……」老實說,万亓並不覺得種族代表了什麼,至少在他看來,被象徵是邪惡的自己族人,隨便抓出任何一個都比自以為正派的人類來的……善良多了。
不過惡魔愛開玩笑行事隨興他還是有耳聞過的,「你下次跟他說這些問題不夠,叫他多回答你一些你再報答他吧,至於究竟是多少問題……就取決於你了。」
「還、還是得獻身嗎?」,無論如何都要獻身的話,雖然不願意也得接受,乾脆改問關於獻身的問題,「這樣的話,我該準備什麼?」
「要不要獻身當然也是取決於你,如果你不想獻身,大可直接說除了吃飯,你不接受其他報答方式,或是一輩子都不要問完想問的問題。」看對方這麼單純的樣子,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
万亓捻熄了菸,想了一下,「在你覺得自己有資格養育小孩建立家庭前,都不要隨便做出這種事。」
想問的問題?雖然不太瞭解,但也沒對此發問,「嗯,知道了,謝謝灣旗老師。」,雖然戴維斯不一定會接受這般說法,但是白雪覺得繼續發問似乎有些不妥,一直打擾也不好意思,「那、那我...下次請你吃飯?」,一個現學現賣的概念,剛才灣旗說的請吃飯馬上派上用場。
「不會,不是什麼大事。」又點起一根菸,起身開門準備送客,聽見對方這樣說不禁莞爾,「這就不用了,不過就是講兩句話而已。」伸手揉了一把對方的頭髮,像是反射性動作一般。
「唔、非、非常謝謝灣旗。」,白雪似乎還不太習慣被摸頭,這次反射性的伸手抓灣旗摸自己的手,把對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抓著他的手,內心一陣慌亂不知道是要馬上放開還是道歉,就這樣抓著對方的手發愣。
「啊,抱歉,不太習慣嗎?」經過對方今天問的這些問題後,万亓也覺得似乎不該隨意的碰觸對方了,他將手收了回來,「不舒服的話拒絕就可以了,什麼都不說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不、不是不舒服...太溫暖,不是很習慣....」,溫度上跟某種意義上的溫暖,白雪被抽空的手摸了摸剛才灣旗摸頭的位置,「被欺負習慣了。」,倒是對不該習慣的事情習慣,但是白雪覺得即使反抗也沒有用。
「⋯⋯的確,你的體溫很低呢。」想起上次沒戴手套時,的確是比平常人還低溫。
聽見對方這樣說,微微皺起了眉頭,「什麼叫被欺負習慣了?你被怎麼欺負了?」反射性的將對方與自己的弟弟重疊,雖然逝去的那人個性更活潑⋯⋯又或者該說是強悍一點,不過⋯⋯
「以前的事了,曾經在妖界受到各種排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似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心情上有些微的感概,白雪只是默默地回想曾經被如何欺負。
「⋯⋯白雪,你是有能力的吧。」聽上去雖是疑問,用的卻是肯定句,他不相信學校會聘請ㄧ位沒有能力的弱者來擔任教官,「既然有能力,被欺負的時候就要運用。」語畢,他起身來到窗邊。
菸燃燒的速度更快了。
果然這樣的事情不管擺在哪都會有的吧。不過對方還是和那位不同,沒有能力反抗和不反抗在他心中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但是.... 可以不傷害人我就會避免。」,所以才選擇默默的承受,這樣一想就覺得也許是自己自作自受,但是白雪寧願自己受害也不願因為反抗而傷害到人,這可能就是收養白雪的人要他來這裡的目的吧,"試著用我教你的知識和力量去管理學生",這是收養人曾經對白雪說過的話,「灣旗,管理學生的時候... 是不是應該要強勢一點?」,經過一番思考之後,白雪走到灣旗旁詢問。
「那最後受傷害的不就是你自己嗎。」對於這樣的想法,万亓實在無法苟同,與其說是不希望有人受傷害被欺負,更不如說他認為這樣錯誤的事情本就不該存在。
「⋯⋯」一根菸很快就燒到了盡頭,重新點起ㄧ根,「至少在正確的事上你必須強勢點,否則學生怎麼聽你的?」
受傷的總是自己,當然白雪也不希望自己被欺負,但是他找不到比忍受更妥當的方法,心裡為此有些難過;雙手正玩著隨著臉龐垂落的頭髮,就像是在呈現白雪此時的心情,「恩... 那有什麼好建議嗎?」
「⋯⋯這種事是別人不能幫你的。」叼著菸,走到門口,「學著反抗,學著當個壞人。就算被大家討厭,至少你做的是對的。」打開了房門,像是要送客,「回去好好想想吧,不管是報答不報答還是什麼的。」
「恩、好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隨著灣旗老師開門之後,白雪很快就走到門外,多半是覺得自己造成對方的困擾太久,然後一邊想著說不定自己也該繼續修行,可以的話就照灣旗說的,學著反抗什麼的,「那我先離開,今天謝謝你的指教。」,話說完之後轉身離開,很快的就回到屬於自己住處的最後一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