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扶您老去醫館的,只是我這身上沒錢了,就剩五個銅板......」老婦人一聽,整張臉都垮下來了,碰磁兒沒戲,她瞅了瞅眼前的小哥,倒還生的漂亮,若不談身子壯了點,一張臉蛋比姑娘還精緻。
「行行,算我倒楣,看你也不識路,我給你指路,你可將我扶好了。」聞言,羅雲不禁勾唇,中原人就是性子好,也沒跟他計較藥錢,中原的藥可貴了。一路隨著婆婆指示,潮濕的氣息越來越重,羅雲才察覺不對勁。
「婆婆,這是正確的路麼?」話了,突覺上空一陣騷動,他方將手按在刀柄上,老婦人的氣息卻離他遠了些。
「不要動!否則這老婦就要沒命!」羅雲聽了那是一個緊張,思索著如何救那位好心的老婆婆,誰知那婦人是他們同夥,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一旁。
「你們別動婆婆!……我身上就五個銅板,幾位大哥拿了,去吃碗餛飩吧?」而眾人大笑,領頭的人指揮著拿出布袋,就要將布袋套上羅雲的頭。羅雲發覺對方氣息逼近,又怕貿然行動會傷到婆婆而沒躲開布袋。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放開我!」
「什麼情況?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擄人就是不對,還請各位大哥先放手,待敝人管管閒事?」
難得的大晴天盡撿著小巷避日頭,誰知道一拐進巷子就看到了幾個大漢圍著人的情況,下意識抽出棒子指著眾人挑釁著。
「那個、先生請先救婆婆!」
布袋裡的羅雲大喊著,那人販子聳聳肩,向著李華鋒笑道:「小弟啊!良辰可短了,你別管閒事了,乖啊!」
一副哄小狗的樣子,周圍幾個同夥聽了大笑,眼底全是譏諷。
「哪個婆婆?敝人只看到一群人販子呢!這事敝人見到決不能放過。」
一把無名火燒起,雖然自己對這些人無冤無仇,但見到一群人似乎是以哄騙在先,擄人在後,心念一起向前先打了領頭的一棍,隨後再喊著莫被眼前的人騙了。
羅雲心有掙扎,那婆婆若真騙了他,也當是一把老骨頭了,但既然婆婆與這群人同夥,那麼應懂得自保。想至此,羅雲將手按在刀柄上,隨後抽刀將布袋劃開。
沒有了布袋的阻撓,嗅覺與聽覺一下子清晰起來,一陣風吹入巷中,帶來了人販子身上令人厭惡的氣息,他一躍,凌空以刀背掃平自己周圍的四人,而後趕到李華鋒身邊,與他一同應敵。
「好身手!雖然他們皆是惡人但還是送官辦理的好?」
見被擄的人反倒有俐落的武功,華鋒愣了下即詢問著稍後的做法,對方使用刀背擊倒人理論上是以不傷人為重。
「是啊!不過在那之前,讓我做件事情可好?」
配合對方攻擊的節奏,一齊將人販子都撂倒後,趕往巷口前的包子攤,買了三四包子,對半扒開,再遞給受傷而無法起身的人販。
「我料你們做這些事亦是被逼急了,而你們手法純熟,當不是頭一回作亂了,我得讓你們去吃牢飯......將包子吃了吧!得有好段時間見不著家人了。」
而後起身,將另一個包子遞給華鋒,笑道:「多謝相救。」
「不用客氣,敝人李華鋒,還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差點被人擄走非但沒有嚴懲,反倒是買了包子以德報怨,沒有接過包子先問了人名字,如此心善的人倒是不多了。
將棍子收起也才發現到了對方似乎目不見物,疑惑和好奇心兼具的燃起了。
「羅雲,綾羅的羅,浮雲的雲。」
對方未接下包子,但是經過方才的運動,羅雲餓了,他抓著那顆留給自己的肉包啃了起來,看起來倒像個率真的大孩子。
「李兄為何會到這樣陰暗的小巷裡?這裡平時應該是鮮有人行的。」
畢竟方才腳底濕滑,料想該是長了些青苔。沒有人走的地方,才有青苔生長。
「大概是機緣吧,雲羅公子與敝人有緣,敝人不自覺就進來且出手了,有哪裡受傷或是不適嗎?」
對方純真的模樣讓自己忍不住微笑了起來,並表示自己剛成為長空幫弟子不久,對於江湖事還是很熱血的。
「還好,就是肚子餓。」
想了想,他撓撓後腦勺,畢竟是出來吃午飯的,方才肚子沒填飽,動作都不利索。
「聽李兄的聲音,大約比羅雲長了幾歲,就不必稱我公子了......」他笑道,並表示自己血刀門的弟子,離開北方的家鄉鍛鍊自己。
「我倒不像中原讀書人那樣謙和溫潤。」
「血刀門的弟子嗎?身手相當俐落呢!那麼彼此就直接稱呼名字吧,敝人今日能夠認識羅雲十分高興,若是待會有空一起喝杯茶?」
至於旁邊的人販子出巷子後再通知官府就行,畢竟他們也倒在地上無法逃走,不過裡頭的老婆婆也眼神猶疑地看著兩人。
「那位婆婆沒受傷,但若是我們一走怕是就會逃了,要綁起來嗎?」
走近了些向人低語著,但還是看了下四周的情況以防萬一。
「行啊,我知道幾家不錯的館子。」
畢竟他是依靠嗅覺與聽覺生活的,近幾日走遍湘水鎮,自然知道哪家的飯菜最香。聽見了對方低語,他淡笑不語,走到老婆婆身邊蹲下,輕聲道:
「婆婆,妳的胳膊看來是沒事了,幸好妳不是真受傷,不然我會自責死的。妳的家在哪裡?我們一會兒先回家,好麼?」
官府離這兒不遠,而老人家不一定撐得過刑期,犯法必定得罰,只是得留給對方一點道別的機會。
回頭,他朝著對方的方向,似乎是等待著對方答應先帶婆婆回家,再送官府。
「婆婆一起先回家吧,家裡有什麼人呢?想必很擔心的...」
語氣有些生硬但還是努力輕聲地說,雖是這樣說著,但華鋒臉上卻出現了少有的淡漠,不是每個人都有互相關愛的家人,至少自己是沒有,向老人指了下出巷外的路,眼裡的情緒也透露著若是逃跑會比現在更加的悽慘。
聽出了對方語中淡漠,大抵是自己無意間觸到對方心中的刺了,扶起老人走出巷子,在經過華鋒身旁時,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
一路上柔聲與婆婆話家常,直至老人哭了,他好生安慰,又帶著婆婆與家人道別。老人的偷竊行為大概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家人雖有無奈不捨,但也沒有阻攔他們行動。
將老人送入官府後,他方得空回到華鋒身邊,問道:「去喝茶?」
「好的,羅雲喜歡什麼館子呢?敝人近日都住在鎮中客棧,館子倒是少去。」
眼前的人實在是太溫柔,雖然還沒有完全認識,但已在人心中影響,如果真要形容,大概是像石子落水一般的淡淡漣漪。再次看了看羅雲的打扮,外邦人都是如此的心善嗎?還是是自己太苛責自己的母親,才會以那樣的心態衡量人。
「嗯.....東來飯館、鴻鵠飯館......」
羅雲一一列舉,才發現自己喜歡的都是那些便宜又大碗的館子,對方是找自己喝茶呢,人家多雅致,自己倒一直想著大碗大碗的白米飯。
「呃、茶館茶館,記得有家芙蓉茶館,也賣酒的,都是經濟實惠。」
抓抓後腦勺,卻未聞對方回答,想來可是對方仍繞在心裡那針刺上?他慢下腳步,輕聲問:「李兄在想些什麼哪?」
「想著羅雲是如此的良善,想問個失禮的問題,今日若是敝人沒有恰巧到巷子蔽日,沒有人阻止,羅雲還是會顧慮那位婆婆不動手嗎?」
俗話說喜歡且想吃的通常是脫口而出的答案,東來飯館、鴻鵠飯館也有耳聞,想必對方還未吃飽,看了下飯館的方向,先表示自己也有些餓了,才與人並行走著,路上行人也較方才更少了些,夕陽漸漸落下路邊小販也開始收著攤子。
「不是良善,只是想讓人們心服口服,能下定決心改過。」
他道,心裡想著友人與自己說的道理,服刑者願勞役,知過錯,才不會逃獄,治理人民亦要讓人心服口服,這是他想創造的國家。
「還是不動手的,畢竟人家年紀大了,我還很健康,傷我總比傷她好些。」
「若是對方更狠了些,傷及性命的程度,羅雲還是要自保較好,有些人是完全的惡,沒辦法改過的......」
說起之前遇過的盜匪,為了錢財奪取無辜之人性命,那樣的罪孽太深,但自己仍是下不了手,只是將人送交官府,畢竟沒有那個權限去決定人的生死,況且犯下了罪仍是要還的。
拍了拍羅雲的肩表示如果真的到了性命交關的地步,自己為了自保也可能會讓手染血的。
「只怕我這雙手已染上太多鮮血了......」
雙手交疊互相搓磨,像是要抹去什麼似的。如若有人真是完全的惡,那死於他手下的那些,又該歸向何處呢?他不過想保家衛國,僅此而已。
「李兄,你可上過戰場?」
「沒有,以前我只是個為了生活汲汲營營的少爺,入了江湖後才見識到各種不同的人,就算是遇上盜匪也沒有下手...」
發覺到羅雲的動作,輕輕地握住人的雙手,阻止抹去些什麼的動作後,隨後華鋒頓了下又接著補充。
「但敝人若是真的出手了,那麼敝人會代替他們好好活下去,替他們贖罪、替他們做更多善事,畢竟他們的改過機會就斷在敝人的手上了。」
「我十四歲便上戰場。在族裡,成為戰士實為光榮。」
羅雲輕聲道,知道對方正安撫自己,他只笑說自己已釋懷,卻極為勉強。
「我面對的敵人,沒有犯法,甚至為國家賣命。他們有妻小,臨死前仍然留念,可戰場上不是你死即是我活,我無法猶豫,無法為他們開條生路。這可是光榮?我不知道。那些倒臥沙場的戰士,我都一一為他們埋葬,不能送他們回家,便以草原接納,這可是正確的?」
「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的信念而活,往往與自己相反信念的人即為敵人,但這並非任何人的錯,就只是不同罷了。羅雲做的事只要不愧對自己的心,那便是正確的,那些倒臥沙場的戰士想必也能接收到羅雲為他們所做,不要猶豫,特別是自己的信念...」
不知不覺就到了東來飯館、鴻鵠飯館附近,華鋒笑笑地問著羅雲吃飯配不配酒,待會醉了更能談話。
「自己的信念麼......我知道了。」
自己來到中原即是為了信念,為了成為一位好可汗。
望著相隔不遠的兩間飯館,先說道自己也能喝酒,又分析兩家飯館的不同:鴻鵠偏向中原北部的口味,酒淳且香;東來則是中原南部口味,茶香更勝酒香。
「那麼就鴻鵠飯館吧,今晚不醉不歸!羅雲也是住福臨客棧? 」
平時客棧裡的店小二最推薦的就是烹蒸鱸魚和酥炸藕合,今日遇上羅雲或許改吃點肉食配酒也不錯,也說著自己的年紀較長,待會羅雲喜歡吃什麼不要客氣,今天就像多了個好友,也像多了個弟弟般。
「那得看看李兄酒量如何了。」
開玩笑道,自己的故鄉向來寒冷,喝酒如喝水,要醉倒也沒那麼容易。回答自己的確住在福臨客棧,隔壁屋還有位不靠譜的師父,又問道華鋒住在哪間廂房?之後習武談天好聯絡對方。
「酒量應當還不錯,到時候再看是誰背誰回去了~」
客棧的話則是住在二樓樓梯一上來的第一間房,雖然人群走動有時吵雜了些,但還是挺方便的,說完也好奇的問了下羅雲的師父,不靠譜聽起來挺有趣的。
兩人步入店內後,隨即有店小二招呼著兩人,引至店內靠窗的座位,再等著兩人點菜。
「李兄先點罷。」
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方才買包子都花得差不多了,雖然對方讓自己不要客氣,但羅雲仍是不習慣讓對方花錢。
嗯......他記得還有帶第二個荷包來著?一邊尋找,一邊說起自家師父。師徒二人是在邊疆客棧相遇的,那時師父沒帶錢,正耍賴看老闆娘能不能給些優惠,他聽不下去,正要抽刀罵人呢,便被強制收徒了。
跟著個師父倒像帶了個小孩兒。
「來個炒鴨掌再兩斤熟牛肉、一壺紹興,羅雲再點個什麼?」
前幾日接了門派任務荷包倒是飽飽的,不太曉得對方的口味先試點了肉食,當然白米飯也不可少,再補充了下才詢問著人。
「羅雲的師父聽起來很有趣呢!改日敝人一定拜訪,來中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堅定自己的信念嗎?」
「還想知道中原強盛的原因……現下可汗治理的方法尚有缺陷,我想學習讓人民富足的方法。」
又點了一盤羊肉,中原的羊肉注重烹調,偶爾也會想念家鄉野炊的單純,便讓廚子調味少些。
「羅雲那的可汗治理的不好嗎?聽說外邦人也是相當強大的,不管是騎術還是弓術都遠遠領先,也因為環境人民皆強壯。」
酒和白飯先上了上來,倒了個八分滿的酒給人後,再將自己的也同樣倒了八分,先乾為敬地喝乾後,再表示自己的疑問。
「論軍事自然強大,那是母神賜予的恩惠。」
同人喝乾了第一杯酒,而後執筷扒了一口白飯送入口中,幸福的感覺不言而喻。
「但是民政上,父汗還是霸道了點兒......他不相信別人,也不會改善自己的統治。武力強大而沒有智謀,前次大戰,便是這點敗給你們中原人了。」
「但是中原也不是這麼好的,官商相護、豪門大家之間的互利互鬥,以收稅為例,官府向地方百姓收取稅金,沒錢的家庭做工抵帳,做的是最髒最累的活,往往去了十天半個月身子也弄壞了。事後官府再將收到的錢財取部份分給地方豪紳,以換取更多營利花紅。」
頓了下看向羅雲說著某些地方的風氣,隨後菜餚上了上來,將羊肉移向靠近羅雲的位置後,再乾了杯酒無奈地說著自己原身的家也是如此,更別提商人之間各種互利的手法。
「官商勾結大抵是每個國家都有的弊病。」
輕嘆,草原上的生活是沒有所謂重稅的,畢竟大家同在一條船上,都知道生活的富足來自母神......但是因為商道所有權的問題,兄弟鬩牆倒是常見。
「便以此為借鏡罷,願你我兩人的國家都能更加進步。」
夾了一塊羊肉塞進口中,羊騷味極淡,搭配的醬汁甘甜,融合地恰到好處。羅雲便夾了一幾口放入對方碗中,並表示羊肉味道不錯。
「謝謝,已經很久沒有嘗到這麼美味的食物了,羅雲多吃些,不夠的再叫。」
對於碗中的羊肉愣了下,這樣親近且帶著關愛的舉動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笑笑地吃下後再說著自己為商家之子,因為並非嫡子受到主母的排擠,至今闖蕩江湖也算是小小的反抗。
「羅雲的母親想必與羅雲同樣地溫柔吧?敝人能感受到方才為國著想的心。」
「母親她......她總是悲傷的,悲傷的時候她才喜歡我。」
同對方說自己母親曾是俘虜,受到可汗喜歡而成為可汗妻子。但是戰爭期間,她的家人已被突厥人屠殺殆盡,連同她原有的戀人都已逝世。母親大抵是愛他的,但同時又憎恨自己綁住她的自由。
「父汗的確是說我與母親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如果可以改變,羅雲日後當上可汗,會放所有俘虜走嗎?但是獲得自由的他們又該去何處,中原到時已沒有接納他們的去處了。」
中原人往往注重清白與名節之事,就算放俘虜自由,他們也回不了家,只能日後青燈相伴,不自覺地觀察著羅雲的面貌,如果對方的眼能視物,也會帶著悲傷和關愛看著人嗎?
「現在的不會放了,而是給他們安生。未來成為可汗後……不要戰爭,戰爭了不要屠殺無辜之人,若真有俘虜,那也得將他們當人看。」
畢竟戰爭中最無辜的往往是百姓。
「只要願意,草原便能接納,母神是無私的。」
「如此甚好,不過羅雲有無兄弟?恐怕他們也是會角逐可汗之位的?」
再倒了杯酒與人喝著,酒壺空了則是讓店小二再拿壺新的來。
「有四個兄長。」
說來自己倒是家中男兒最小的,但是這幾代可汗皆是傳賢不傳子,競爭的機會公平了些。想到屆時可能得與兄長們爭奪王位,難免得有血光,羅雲又覺不忍,畢竟從小到大,兄長們都慣著自己。
「兄長們都很好,就是沒法接受新事物。」
沒有創新即無進步,突厥遲早得被吞併。
「如果能不流血即得到可汗之位是最好的了,但若是羅雲打通彼此兩邦的貿易,各取所需,敝人在想這樣都能更加富足了,也解決目前可汗的擔憂?」
酒、羊毛、手藝品等等中原能夠銷往何處,其中又要培育跑單的人員,也要各方疏通才好做生意,另外貨物品質的控管也是一大關卡。
「目前的確有貿易,不過是私人的,若是要打通官方商道,還須過父汗那關。」
父汗是厭惡並且鄙視漢人的,此次遊歷還是靠著兄長幫忙說服才得以來到中原。讓父汗願意開啟官家貿易並非不可能,只是父汗多疑善猜忌,得想的萬全的策略,並且一定得利的方案,才有可能。
母親逝世後幾年,他大多帶著羊群南遷北往,對行商只聽過友人略談一二,看來他必須加緊腳步學習了。
「往後如果敝人能夠幫忙的自當兩肋插刀,敬羅雲!也敬往後的各方貴人!」
像是祝福般的再乾了杯酒,桌上的吃食也漸空,讓店小二收了下碗盤後也說著販馬的生意也是不錯,近來江湖不平草木皆兵,良駒是越加可遇不可求。
「若李兄需要,我自然能先為你挑一匹良駒。」
要開啟事業不是那麼容易,不過先為身邊友人挑馬倒是綽綽有餘。草原之大,一匹好馬是不可或缺的,他便從小生活在馬群之中,養馬、挑馬算是擅長。
「沒關係的,敝人不懂得照顧馬匹,現下住在客棧也無法好好照顧,他日若是有緣入門派內弟子再求羅雲幫忙。」
隨後開玩笑的說著從小到大自己沒有什麼動物緣,喜歡是喜歡但是常常被動物不明原因的懼怕,再靠近恐怕都要嚇破膽了。
「他們可是覺得李兄生得太高了?」
依照聲音來源,對方大概比他高半顆頭,先前對方安慰自己時,雙手相觸,手掌厚實,應是身強體壯。
自己倒是頗得動物喜歡,興許是小時候總和牠們玩在一塊,變多了些熟悉。
「原來是太高嗎?恐怕是像一堵牆才讓他們害怕吧?」
好奇的同時也問著羅雲是否遇過狼等等兇獸,在市區很少見到,頂多有馴化的犬隻。
「開玩笑的,李兄莫往心裡去。」
輕笑,若要說高,其實人類對於一般貓狗而言都是一堵牆,只是羅雲沒想到對方竟信了自己的話語。
「狼自然是有的,但武力上尚可戰勝那些兇獸,就是不留意時,會不小心因此折損羊隻。」
「聽說有了狼群,馬匹才會為了求生存努力奔跑,同樣羊也是一樣?」
說著之前的聽聞,雖然有過分誇飾的成份在,但其緣由應當是陰陽平衡?
「是這樣沒錯,但是跑不開的羊隻便會成為狼群的食物。」
適者生存,草原上從來都是如此的。對羊隻,對他,都是這樣。
「屆時晚上可就吃不到肉了,沒法做好工作的人,沒有吃飯的權力。」
輕笑道,問對方中原是不是也有類似的處罰方法?
「中原倒是個極重權和身分的地方呢...同樣做錯事,可因那些陳腐的規矩赦免甚至是無罪,打個比方,前方最靠近包廂的那群公子哥兒打著高官子弟身分,調戲民女、欺侮良善,卻沒有人報官,這正是此弊病呀...」
後頭的話音量調低地說著,世間有太多自己無法管,也不能管的事,究竟是自己懦弱還是不夠強大,想到這持杯的手也不禁顫抖著。
羅雲看不見對方顫抖的手,卻聽得見對方語中的憂國憂民,抬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語氣堅定。
「那便讓自己變強。」
強大到足以抗衡那些紈褲子弟,不是要對方隻身反抗體制,而是堅強內心,廣拓人脈,官府不管的的事情,讓他看不下去的事情,便出面解決。集結了擁有一顆讓生活進步之心的人,便有機會改變現況。
「江湖會給你這個機會。」
「羅雲...」
對方比起自己堅強得太多,這樣的人日後到底能造就什麼樣的國家真讓人期待呀...剛才的迷惑瞬間消逝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蛻變的心,將人的手捉起緊緊握住,並向人約好會讓自己足夠強大。
「我亦期待李兄的蛻變,待到那時,我想我也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可汗了。」
今日與對方相逢,實為相見恨晚,雖僅僅相處了一日,羅雲倒覺兩人已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也或許是美酒使然?但無論如何,與對方的相遇的確使自己獲益良多。
「天色不早了,不如一同回去客棧?」
「好的,不過羅雲就直接稱呼敝人的名吧?李兄聽起來太客氣了~」
喚了店小二過來結帳後,帶了點微醺與人一同回客棧,在路上才突然想到稱謂問題,自己好像被叫了一天的姓氏,忍不住拍了拍羅雲的背返還回去。
「華鋒?」
試著喚了聲,對方到底比自己長幾歲,羅雲覺得有些踰矩,但對方不在意,自己又糾結什麼呢。
直到了客棧,羅雲便從吵雜的人群中聽見師父的聲音,醉醺醺的和人起鬨,心下無奈,便向對方道:
「有人等我去收拾哪,便不送華鋒上樓了,預祝今夜好夢。」
「要幫忙嗎?如果有需要敝人不用客氣。」
客棧一如往常的熱鬧,但這樣的氛圍讓自己相當安心,或許是今日有某部分的心結開了,連帶著心境也忍不住向人親近許多吧。
「師父那蠢樣......咳、家醜不外揚,也怕你嚇著。」
希望待會兒趕過去時師父還沒開始脫衣服,上次什麼防備也沒做,只顧著先把師父帶回去,雙手一攬剛好來了個『徒手抓鳥』,讓羅雲心有餘悸,罰了師父好幾頓晚飯還覺得驚悚。
「那麼敝人先回房間,羅雲也早點結束吧。」
見人的臉上有著難得的複雜神色,笑了下向人道別後就慢慢的步向樓梯,後頭的喧鬧聲似乎加喊著脫衣之類的?
「好的,晚安。」
待到對方腳步聲遠去,羅雲方捲起袖子,向吵雜的源頭走去,準備『收拾』自己親愛的師父。

謝謝交流
不忍說阿雲真的是女主角體質,always被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女主角體質的話下回就要跌倒了ww不過羅雲超可愛的謝謝交流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