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鶴鱷】
當意識開始有知覺時已經身處在黑暗之中。
手腳已經失去控制的無法動彈,四周喧囂吵雜,憤怒的喧囂聲從四面八方湧上,衝擊著因失去視線而更為敏感的耳膜。
latest #17
痛苦、無助以及灼燒感讓自己備感焦慮。
此時此刻就是當年那個無能為力被公開處刑的--
灼熱的痛楚撕心肺裂的在身體肆意叫囂。
接著的又是一股死寂的黑暗湧上。
猛然驚坐起身,渾身已被冷汗浸濕,壓抑的低聲喘息,心臟的鼓動聲像是夢境中的聲音一樣刺耳。
一時間也無從分辨此時此刻究竟是現實亦或是還留於過往記憶的夢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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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旁的人有了動靜時自己便醒了過來,側過身子凝視著男人,卻沒有立刻喚醒對方,反正待會自然會醒——做惡夢了?
記憶中似乎並不是第一次看見男人這樣,對於活到這樣的歲數卻還是像小孩子一般受惡夢所擾的男人只讓自己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並不清楚男人都夢些什麼,對自己而言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
「——醒了?」視線跟著驚坐起身的男人,話音裡並沒有太多起伏,比起關心更多的是調侃,對方狼狽的模樣有時真讓自己沒法與日時那個猖狂的傢伙做聯想。
聽到對方的聲音才徹底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來,卻也聽出男人話裡的調侃而讓自己無法如往常一笑置之。
──焦慮讓自己越發煩躁。
甚至以為自己應聲了,起身就想離開此地,至少到窗臺外頭好好冷靜。
有些意外男人的情緒低落——甚至沒有出聲回應自己,不用多做觀察便能感覺到室內充斥著屬於男人的焦慮。
跟著坐起了身,也沒阻止男人步向窗檯,自己只是望著男人的背影,惡意的享受著對方難得有著如此脆弱的時刻。
「……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終是下了床走向男人,卻沒看向對方,只是面對著外頭的一片夜色。
「啊啊……好讓你取笑我嗎?」沉默了片刻,才彷彿如往常的哼笑以對。
自己倒是笑不出來了,只不過除了笑之外可不會再哭了。
男人站到自己身畔,這樣並肩而立的機會可是鮮少的,要麼彼此就是對立著戰鬥或是各自盤算著交易。
思緒有些飄遠,倒是剛剛夢中的刺痛再度提醒自己。
冷汗讓自己的溫度並不尋常,難耐的焦慮感令人無所適從。
「啊……我的確是這麼無情的人吧。」也沒對男人帶刺的話語動怒,反倒是帶著自嘲的的笑了笑,自己並不清楚男人的過去,也未曾過問,所以對於自己而言男人的心情也無從得知,只是對方今夜的反應讓自己覺得很是新鮮罷了——大概如此吧。
男人一反往常聒噪的沉默著,難得的有些相對無言,而自己也沒有催促對方說些什麼的打算,只是單純陪著男人站著,任由參著腥鹹的海風吹拂著面頰。
吸吐著腥鹹的海風,若說權力的氣味是鮮血以及銅臭,那麼這大概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如今自己已經重新立足,那些愚蠢的天龍人也不過是操弄的棋子之一。
「……啊啊,要只是夢就好了。」低聲碎語。
思緒有些放空,壓低的嗓音像是和對方述說一個故事。
談論一個被扯出安穩的權力高塔,淪為暴民洩憤對象的小孩的故事。
鉅細靡遺的描述著被暴民拽扯綁上高牆,燃起的箭矢是如何灼燒傷口。
談論那個自己記憶裡始終帶著溫柔笑意的女子,如今卻也已經模糊矇矓。
沉默的聽著男人彷彿像是給自己說故事那般,神情並不起波瀾,只是以透著一絲溫和的視線凝視著男人。
——若是說男人有血有淚,也只是引他人發笑吧。
但其實自己卻依稀能感受到男人掩埋在深處的柔軟。
「……還真不是個適合床邊的故事啊。」靜靜的聽著男人說完,隔了幾秒才平淡的開口,卻並未對故事本身多加評論,唇角始終勾著不明顯的弧度。
「啊——是呢。」倒也沒有反駁,說著這種故事的人又如何好眠呢?
斂下了眼簾,側過頭瞥向男人,對方溫和的神情似乎撫平了自己的焦慮,心跳不再躁動不安,取而代之的是因為男人的凝視而逐漸升溫的熱度。
「那麼故事說完了,好孩子該上床睡覺了?」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及似乎已經稍稍平撫下的心緒,只是微微一笑,接著偏了偏頭再次略帶調侃的說道,也沒等男人回應,便走離了男人身旁回到了房內,「——今晚,我都在這。」背著男人,聲音似乎因為毫不客氣漫入室內的海風吹散而有些飄忽,仿若夢囈。
倏地回首,視線捨不得離開對方身影半刻。
「還是把我當孩子啊……」埋怨的話語中透著無謂的笑意。
如果說要讓男人解釋“I love You”恐怕就是這一句了吧。
無須更多甜言蜜語的華麗包裝,儘管深沉且不顯眼,如此一句簡單而無雜質的話語──
卻能深深的觸動自己。
踩著對方踏過的路徑,男人的溫度彷彿猶存在上頭。
進了室內,海風之外還有屬於男人的雪茄香氣,更存有一絲彼此溫存過後的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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