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時間來到下午三點整，銀髮男子準時地出現在二人會面地點。
向佇在前方的墨髮男子揮揮手，出聲引起他的注意。平時習慣的紫衣，現在被他掛在手上。
身後是一幢西洋風白色建築，外牆看上去挺氣派，鑲了一整排的歐式窗。但確實不像店家，反而像棟別墅。

反觀白銀，黑髮男人的樣子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穿著黑白色調的衣著，搭配著黑短的手套。

闔上腰包的拉鍊，配合著青年的步伐向他靠近，男人點了點頭回應對方的招呼。

「......沒很久。」

輕聲回應，他沒有說出自己提早半個小時來到這裡的事實。

「那太好了。」
紫瞳笑瞇起來，沒有懷疑對方一丁點。

接著黑靴邁開步伐，引領對方走向身後的建築物，也替對方做一些介紹。
「這就是那個裁縫店，我已經和店長知會了。對了，店長是我母親的朋友，叫做塞琳娜(Serena)。」
推開鑲有複雜圖樣的雕花大門，銜接著的是前院，滿種花木、草皮平整，看起來剛整修不久。

細細的觀看著裡頭的樣貌，甚少印出色彩的紅難得的刻劃著四周的一景一物。

小時流浪的男人可不擅長這種地方，哪怕現在的工作讓他成為一個有錢無處花的人，他也沒有踏入這類地方的習慣。

「......塞倫？（Seren）」漫不經心的敘述對方的話，卻因工作上的習慣說成了簡寫。他一愣，改口，「塞琳娜......明白了。」

「她有點……熱情，就別那麼在意了。」
薄紅的唇揚起無奈的角度，他走近木門，握住把手往裡一推，吊掛在門框上的風鈴隨之發出清脆聲響。


「瑾、你來了！」
正把布攤開的女子抬眼望向進門的二人，呼喊聲中難隱她語氣中的興奮感。

有著淺棕色捲髮的女性將布料攤平在台子上後，興沖沖地奔到兩人面前，對著銀髮男子就是又揉又捏。
「唉呀－－好久沒見到你了，皮膚還是一樣好摸。」

接著她看見了佇在青年身後的男性，藍瞳用著好奇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已薩吧、謝謝你保護了瑾。」語氣突然變得溫柔，她向對方點了點頭以示敬意。

「啊......」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想起自己與青年的事情，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就忘了自己做過的事。「......他也想保護我。」思索片刻，不善言詞如他，仍決定申明一下。

他向對方點頭，紅與藍交接的瞬間，轉動著偏紫的色澤。

「你好。」很晚的道了聲招呼，他小巧的點頭示意。

「塞琳娜，衣服。」藍衣輕柔地挪開了還架在自己臉上的手，將掛在手臂上的外套遞交給女子。

接過外套，仔細看了被劃開的傷痕，她忽地大笑出聲，只見女子外套內部取出針線，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破損已不復存在。
「這種小破洞還要我出馬？你是不是太想我才特地跑一趟的？」用手撥了一下棕髮，塞琳娜瞇起杏眼調笑男子。
「也好，難得你帶朋友過來，就不收你們錢了，倒是……」

藍眼又再次打量著有著墨黑髮絲的男子，這次好像在盤算著什麼。
像是看見獵物一般。(?)

疑惑的避開女人的目光，男人糾結一會兒，便躲到銀白身後。

他抓著青年的衣襬，探出頭，一臉莫名的觀看蠢蠢欲動的女性。

他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只好皺起雙眉，疑惑的眨著細長的睫毛。

感受到身後衣襬被拽住，銀白也從女性眼神讀出那熊熊燃燒的花火。
下意識地伸直右手，做出保護男子的動作。

不想，女子手搭上銀髮男子的手臂，另支手又從外套中取出皮尺。
「唉呀你朋友身材－－我是說，既然是你朋友，那麼我就幫他量身訂做一件衣服吧！」

青年俊秀的眉抽了一下，才轉過頭問那滿臉問號的男性。
「已薩，你可以嗎？」

「哈——？」一聲沙啞的長音脫口而出，這大概是銀白從墨紅口中聽過最似流氓的一個音節。

他驚慌的收了聲，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最後還是點頭，手足無措的答應對方的邀約。

「妳......很厲害。」

恢復平穩的開口，男人讚嘆的想，女性竟然能夠意識到他在衣服下的身形。

厲害？為什麼？
這次換銀白刷滿疑惑，緊皺眉宇，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

聞言，女子露出滿意甚至有些得意的笑容，伴隨銀鈴般地笑聲。
「我可是專接皇室訂單，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行。」

只見短髮女性一把抓住墨紅的手，就是往工作室一拉。
「馬上回來－－」

被女性抓到內側的房間，男人茫然的觀望四周；一面長桌於此，放滿貴重的布料與製作衣服的紙板和剪刀。幾扇櫃子虛掩，露出幾條繁華的蕾絲。

名為塞琳娜的女性讓他把衣服脫下，而他只是傻楞楞地點首，沉默的脫下衣物。

細白卻明顯的鎖骨如流，橫劃他的身子。穿著衣服時看不出的胸肌結實，飽滿的勾勒著胸膛的線條。

由外褲延伸上來的人魚線凹凸，明顯的雕刻著他的腰身。向後一看，他的背肌明顯，股溝間的肌肉往上延伸，化成腰後的肌肉。

「好了......？」

面對眼前驚世駭俗的胴體，女性嘴角上揚的些微角度證明了她的眼光絕不出錯。

將皮尺繞過後背，收緊了刻度，在富有彈性的胸肌上勒出凹痕；接著劃過緊緻肌膚，軟尺被按壓在鮮明可見的鎖骨上。
專業動作流暢進行著，設計師沒有一絲猶豫，認真謹慎地為青年量身。

擔心對方而跟來的銀白，瞥見房內景象，驚覺背著窗櫺斜射入室的光，竟勾勒出青年那令人屏息的輪廓。

「－－嗚、」

雪白面頰上刷過一層紅，莫名的罪惡感湧上紫衣心頭。
然卻愣得移不開視線，被迫看完全程。

一聲「好了」結束漫長的測量。終於解脫的男人雀躍的穿回衣物，扣上由頸部斜下腰桿的扣子。

當他處理好之後，他向女性謹慎的道了謝。轉過頭，與不知何時出現的銀白招呼。

他總覺得四周的氣氛有些微妙，無論是女性還是青年的態度都比表現出來的古怪。但他又不是那麼在意的捨棄思緒，直想著晚餐的內容。

「呃、這個這個、好，謝謝妳。」
紫瞳對著天花板講，完全不敢把視線再次落在墨紅身上。

這大概是有記憶以來自己最倉皇失措的一次。

「妳做好衣服再通知我，我會和已薩一起過來－－OHH!!」
因為太專心望天，銀白不小心撞上了門框，敲擊木頭的悶響在不大的空間中迴盪。

男人顯的有些擔憂。便在女性嗤笑的目光下跑了過去，拉著對方的袖口以表關心。

「還、還好嗎…？」
憂心忡忡的問著，雖然不至於有什麼狀況，但他仍舊有關心的義務。

——雖然他完全不理解對方的行動為何如此詭異。

「咿！」
衣物被觸及的同時，發出了高頻率的驚呼聲，銀白驚地往後退，拉出了一步的距離。

發覺自己反常的反應，他慌忙從運亂思緒裡抽身，試著冷靜回答。
「喔……沒事－－恩？」
陌生的手機鈴聲響起，澆熄了紫瞳的亂火，也勾起銀髮的疑惑。

此時，銀白目睹男人瞪大眼底的殷紅，以看不清的速度扯出衣領內的手機接聽。

對著話筒，他以不似往常的聲音應了幾聲。轉眼間便掛了電話，向茫然的兩人道別。

「抱歉，有工作。」嗓音低啞，他的雙眉緊皺。

首次見到對方這樣的表情，連問話都還來不及，便見對方匆匆離去。
心中有不祥預感，銀白急忙向還佇在工作室的女性道謝，也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墨紅前往的是距離此地僅一公里的建築。建築外側滿是透著藍天的玻璃，卻看不見裡頭的景色。

四周有些帶著電的籬笆，幾隻野狗盤據在外，唉著叫著，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男人急匆匆的繞過那些不敢造次的野狗，直奔建築物的大門。大門也沒人守著，僅是推開便能進去

仰頭望上瞧，高聳的外壁映照出外頭的寧靜，心中不免起了疑惑，這樣圍繞神祕氣息的大型建築物，究竟是已薩的工作地點？

一踏進門，入眼簾的是如同辦公室的整齊座椅，上頭或多或少擺了一些文件及電腦，裝潢簡樸，在走廊上延伸出了許多隔間。

整個大廳內卻是無人，青年瞥見那赤黑奔入轉角，放輕了腳步、快速地跟了上去。

轉過平滑的牆角，男人的背影印入青年的眼簾。

地上端正著坐著三名少年，兩名的肩上掛著貴重非凡的相機，另一名的手中抱著損壞的相機——鏡面已然毀損，以一種不堪入目的姿態擺在懷中。

青年很快辨認現場狀況，緊皺眉宇，他站在門邊靜靜聆聽。

或許是渲染到內部劍拔弩張的氣氛，男子不由得也緊握了拳頭，紫瞳在幾人身上飄移。

「再說一次你做了什麼。」男人的聲音冰冷，陰森的令人打顫。他轉著紅色的眼眸，在三人之間來回，最終，鎖定那個損壞鏡頭的少年。「快。」

「我......」少年縮著肩膀，冰冷的汗水沿著鼻樑流下，滲入他那彎曲的嘴角，「我認為用鏡頭擋子彈很帥，所以就......拿槍嘗試了。」

尾音剛落，少年便被墨紅踩住肩膀。他還來不及哀嚎，便被男人壓至地面，撞出響亮的敲擊。

踩著那個並不細瘦的少年，男人的身姿平穩，彷彿踩的不是人，而是一面平整的大石。「如果你不懂的愛惜自己的『另一條生命』，我大可廢了你的手，讓你再也不能拍照。」他的語氣認真，不似往日那般溫順。

望著已薩背影，冷峻陌生的語調險讓自己差點否認二人與方才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是同一人，青年個性的反差令銀白甚是震驚。

他看不到男性的正面，但能從那少年在赤黑足下痛苦程度見到對方的怒氣，他不得不緊握門框，忍氣彷彿那一腳是踏在自己身上。

緩慢的，男人彎下腰，將力道注入壓制的左腳。少年的痛苦同時加劇，發出慘烈的呻吟。

「我、我只是想要......想快點上戰場。」少年如此喊道，疼痛的淚水佈滿臉際，混著一些唉疼而出的唾液。

墨紅的眼一瞪，使他的慘叫更加悽厲。少年清楚的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是太大，卻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緊接著，男人反腳一踢，將少年踢至一旁。他低語，低沉至啞，細碎的話語在空間中無人聽清；另外兩個少年不敢抬頭，緊抓著懷裡的相機打顫。

槍？拍照？上戰場？是怎樣嚴重的事情，能使那赤黑動怒？
那個溫順柔和的男子，居然兇狠到如此地步－－？

諸多疑問自腦中湧現，心為那少年挨腳抽了一下。
銀白嚥下了被冰冷氣氛同化的唾液，卻不自覺的提起相機，將此震撼己心的畫面再次截取下來。



快門聲不搭嘎地迴盪在空氣幾乎凝結的場合中。

快門聲穿透不夠扎實的門板，結尾的餘音傳入他人的耳中。面對門口的少年們優先注意到的唉聲，側身的墨紅則在聞聲之後一顫，快速的轉過頭。

——秋瑾。

不明顯的唇型刻劃著青年的名字，他垂眼，幾步走到門口，拉開擋在兩人之間的門扇。

「......要進來嗎？」接著，說著不合時宜的邀請。

「欸？」
短暫急促的疑問聲不小心溢出嘴邊，似是被對方的氣場嚇退了一步，紫瞳流露著倉皇的亂流。

幾名少年的視線一同投注過來，銀白趕緊將相機放下，垂下眼簾懺悔自己方才衝動的過失。
青年抓緊衣擺，躊躇內心答案。

－－然而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而默默點頭。

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跟著男人進到房內。

男人好聲的搬了一張軟椅給他，對於少年之間的質疑漠不關心。偶爾瞥過一眼，無聲的讓他們坐穩姿勢。

「抱歉……嚇到你了。」經過倒地的少年，一手拎起對方的衣領，男人面對銀白的態度溫和，但也僅是如此。

將少年扔到另兩位少年之間，他的力道並沒鬆懈。

瞥見受傷的少年已再無力端正坐著，單手攙扶著自己受傷的肩膀，面露苦痛地蜷縮在地上。
紫衣卻只能默然為他在心裡挨痛，幾乎不忍直視被對方拋甩的少年。

垂頭，以微弱的力道搖了搖頭，紫衣接過軟椅，心虛地坐下。
化為接受資訊的一方，在角落緘口、像個擺設。

見此，將視線轉回三名少年之間，男人清冷的笑了一聲，緩慢而沙啞的開口：「戰場上，不需要垃圾。」

平淡的語句，尖銳的字詞。他擺手，讓少年離去。

目送少年離去，幾度想站起攙扶對方，卻因對方的冷笑而打退堂鼓。

紫衣戰慄，對方刻薄字句堵塞了他的喉嚨，靜靜望著赤黑輪廓，艱苦吞下道不盡的困惑。

待三名少年狼狽的離去，空間之中僅剩下墨紅與紫。

兩人相視無話，男人不願主動開口，只是靜靜的望著一旁的窗口。

「－－呃、」

不搭嘎的單音無意自喉間竄出，打破了沉默。
銀白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看向了血紅瞳孔所望之地。

「……你們是……攝影師……？」戰戰兢兢地開口，他沒有將那行業的工作場地放入語句中，深怕誤觸自己不可侵犯的領域。

雖然站在這本身便是一件詭異的舉動。

平靜的嗯聲，事以致此，也沒有否認的必要。男人不希望他人的知情，也僅是因為沒有訴說的理由。

「......可怕嗎？」嘲諷的語氣，卻是針對自身的存在。

還是先頓了一下，才溫柔地搖頭。
雖然方才男人態度的反差使自己心生畏懼，但回復理性後，或許墨紅給予的警告，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如你所說，攝影機……對你們來說很重要。」

卻是、用攝影機記錄著殘酷。
想到此，青年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卻無法遏止那日看到的攝影集在腦中一幕幕播放。

想起兩人初識的時候，男人不免有些好笑。想必對方無法接受這一切，恐怕連他的職業也無法接受——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命，更重要。」抱持著大概不會再見的心態，他的語氣顯得有些慵懶。本不是愛說話的人，如今，卻要主動開口，對他而言是十足的克難。

沉思片刻，銀白點頭表示同意，若方才那少年抱持同樣態度去工作，想必會做出魯莽之事。
恐怕在那種地方，真的會丟失性命。

「你們……不會傷心嗎？」

指的是工作當下，他們攝下世界殘酷的一面、記下世界毀損的瞬間……。
紫瞳垂下眼簾，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樣的事實，令他不解的也是在拍下那樣的照片，他們會怎麼想。

回應他的，卻非直面的答案——「所以呢？」平淡的回應，平淡的嗓音。從事這行多年，男人早習慣了這類疑問。

即便傷心或平靜，他們被賦予的任務便是記錄事實，即便見證悲劇，他們不能逃避、也不能改變。
想至此，銀白心似乎糾了一下，他雙手交握，使了一定的力道。

「我的話一定做不來。」
青年默默地笑了，許是替誰哀嘆，也或許是嘲笑自己不夠堅強。

注視著一旁的窗口，男人若有所思的沉默。他不清楚對方想了什麼，更不想追究對方的想法，僅是依著對方的話語，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你還在這。」輕敲桌面，他小幅度的勾起嘴角，卻在對方來不及看清之際收起，「至少，你沒逃跑。」

男人大可在嚇到之後離去，無需留在這處，與他講些五四三的事。

銀白一愣，將視線拋回墨紅身上，對方的話語不知為何一掃心中疑慮，卻是鬆了一口氣般地微笑。

「你也在這。」紫衣起身，走到已薩面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謝謝。」

感受到指間傳來的溫度，青年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糾結的點只是不捨消逝的生命。

有些疑惑的挑起單眉，他任著對方揉著，雖不反抗也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才是。

於此，只好傻楞楞的處在原地，有些犯睏的瞇起眼。

見此，青年失笑，拍了拍對方的頭才收回了手，「跟剛剛完全不一樣呀，你的反差真大。」

他回想起自己方才拍的那張，或許將先前攝下的他與此相比，不會覺得是同一人罷。
但也意外的親身體會對方的公私分明。

「啊、抱歉突然闖了進來。」指的是建築物，這樣的場所，怕是一般人不得輕易進入。

「畢竟是工作......」小聲的咕噥，他搖頭，在他人的視線裡走往門邊；雖沒說出口，卻是大有跟隨之意。

待青年跟上一邊，他領著對方往外頭的廊道前進。不知何時，外頭下起了雨，濕冷的空氣透過半開的窗傳來。

薄霧在玻璃外飄散，屬於蘇格蘭的濕寒氣溫悄然爬進衣物中，銀白感受到那絲寒涼，拉緊了衣物。

雖然不知道對方要去哪，紫衣仍跟上男人的腳步。
注意到窗內因暖氣所致起了一層朦朧，他指尖輕觸表面，在窗上劃出一條風景。

「..........有帶傘？」沉默片刻，男子主動開口。他有注意到青年怕冷的舉止，但也沒多的衣服供給對方。

腦中閃過搶人——向同事借衣物的念頭，但也僅是想想，而沒立刻行動。

紅寶石隨著搖頭動作而晃蕩，青年戴上了連衣帽，「沒事，我有帽子。」

倒是擔心地看著對方，墨紅無帽遮蔽，衣服也算開敞，「已薩呢？不冷？還是我把用外套一起遮雨？」

緩慢的搖頭，他將腰間的長襬布料拉起。隨手解開一旁的鐵扣，將其抽落腰間。

「......防水的。」說罷，他讓銀白駐足，兀自走進走廊邊的一間房間。

進去不過一分鐘的時間，他便拎著一塊小卡走了出來，將卡片塞到銀白的手中——那是一張紅灰的通行證。

「這是……？」掃過正反兩面的樣式，青年接著投以疑惑的視線。

雖然很想看清楚上面的資訊，但似乎是因為方才受了一點寒，青年忽地摀臉打了個噴嚏。

突然如來的噴嚏，使男子睜大眼，有些好笑的哼了幾聲。

「......著涼了？」眼下並沒有什麼可以讓青年好過些的物品，他只能以言語表達自身的關心。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怕冷。」有些難為情地回答，從小體質不怎麼強壯，又因為缺乏運動，自己時常受寒，大約也習慣了。

舉起方才墨紅給的卡，「這是……？」

「通行證。」沒有解釋的太多，他簡略的回應。平常日子裡要進到這裡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大多日子，這裡只有具通行證的人「才會」進來。

「拿著......免得巡視的警衛跑來問話。」

聽過解釋，雖然他不確定這樣收下這麼重要的東西是否恰當，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將之收進黑色皮夾。

「謝謝，不過……這裡平常是做什麼的？」方才一頭霧水就跑了進來，還撞見了令人震懾的畫面，不禁挑起青年的好奇。

本以為對方猜出了這裡的用地，卻得到這般疑問，使他驚訝的眨眼，略顯呆滯的晃了晃腦袋。有些孩子氣的嘟起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他才慢慢的開口：
「大概算......訓練所？」

點頭示意了解，銀白倒是開始希望理解這方面的事情，卻又礙於也許觸及不方便透漏的機密，只敢提出細若蚊蠅的疑問：
「我……以後可以再來此嗎？」

隨意的應聲，他在走向門口的上坡處時，趁著好不容易平齊的身高揉了揉對方的髮絲。

「隨意就好。」

突然被摸了頭，像是被當成孩子一般對待令銀白有些羞赧，紫瞳平視著對方赭紅的眼眸，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但還是能感受到一絲溫和。

「那、等衣服做好，我再通知你。」離去前拍了拍對方的肩，「到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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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謝謝已薩中又賠這邊度過漫長的對交流時光 (敢說
好喜歡量身材那一段喔^////^(你這個感想

也謝謝秋瑾 我們度過了一個漫長的歲月（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