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依稀記得十年前的自己墊著腳尖,墊得腳趾頭都酸了,就只是想看那些樓外樓榜上那些武林高手,如今十年過去,天南城繁華更盛,大江南北的流派齊聚一堂,洞湖周圍更是圍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擂台,就等著年輕一輩再次踏上這個巨大舞台。
身為一個淨清道弟子,說起來還是很自豪的,畢竟這可是自己門派主持的武打擂台,不只是對門派實力的肯定,更意味著其公正與威信都有很高的聲望。
不少小販都趕緊討好的打起折來,但天成自認是不會占這種便宜的,這時更是要彰顯自己的大氣,出去買菜都不找零,不過晚上回家自然還是數錢數到心肝疼。
樓天成沒有目的的逛著商街,正巧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咦,這不是?」
顧笙陰著臉的看著正在推銷的小販,原本他只是想打聽看看附近的消息,然而方一走近攤子,對方就開始口若懸河的一一講起自己賣的草藥有多少成效。老實說這些東西對於長年待在谷裡的他是看不在眼裡的,但他還是頗給面子的輕抬下巴示意老闆繼續道。
殊不知這番姿態在對方眼裡看來盡是高傲,小販一邊骨碌碌的轉著眼珠,一邊想著到時候要怎麼狠狠的削這位公子一筆。而等不到能打聽時機的顧笙則是有些不耐,正欲轉身離去時,見到樓天成一臉訝異地看向他。
「顧弟呀,沒想到你也來天南城逛逛了啊。」並不意外對方的出現,畢竟鄰近天南武會,看見其他門派的弟子也是正常的。
看著對方的臉色,似乎是被攤販給纏住了,他倒也樂得上去解圍,「來天南城,也沒跟我打聲招呼,讓我這東道主情何以堪呀,走走走,請你吃飯!」走上前一個勾肩搭背地就把人帶離的攤位。
「……樓公子?」顧笙見到樓天成格外熱情的招呼有些愣住,不過轉念想到或許只是對方為了幫助自己而擺出的樣子,便有些感到愧疚,「在下卻之不恭,就還勞煩您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地射出幾根銀針到老闆身上,原先自己一人倒沒什麼感覺,但看到老闆在樓天成到來後露出更加貪婪的目光,便覺似乎連累到了身旁的人。
直到遠離的攤位,他才放開手擺了擺手道:「沒的事、沒的事!」有些好奇地看著對方,「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遇見顧弟,可真是碰巧。這時候來天南城,莫非是想來看比武?」
「比武?」這次顧笙來到天南城是因聽聞這裡要舉辦規模不小的拍賣會,而其中正有份被莊內列為禁藥的藥方,據傳服用後可以激發出身體的潛能,但過於刺激容易導致破碎經脈。聽聞對方這麼一說才恍然,原來正是因為這次難得的盛事,才會有人不惜被追查的風險,打算高價售出此方來增益比試之人的能力。
「在下倒是不知,莫非樓公子有參加比武嗎?」看著身為淨清道的友人,其實顧笙還蠻好奇對方看似溫和的外表下究竟會使些什麼武器。
「呀,我這武功可上不了臺面,更別說上場跟人鬥了。」他笑著搖了搖頭,「這十年一次的盛事,四面八方的門派都有人參加,樓某還想著能看到顧弟在台上打呢。」
邊說邊引著對方往茶樓的方向走去,樓天成好奇的順口問道:「既然不是來看比武,那怎麼會想在這人擠人的時刻進天南城呢?」
「是嗎?」顧笙歪了歪頭,樓天成脈象厚實平穩,看起來體質也不算陰虛之人,應當不會有什麼難癮之處,「在下觀樓公子乃是平和之人不喜爭鬥,在其他地方倒還好,如今身處眾多高手雲集的地方,難保不會遭到襲擊。」
語至一半,他隨意彈出銀兩打中一名武者,習武之人大多腳步輕盈,對方正打算藉著這個優勢盜竊書生的錢袋,「反正……架多少都是打出來的。」
「百會、玉枕、啞門、氣海--」顧笙悠悠道出用碎銀襲中的穴位,然後一臉認真地看向樓天成,「若樓公子記住這些弱點,到時候就算遭遇敵手也有機會脫逃了。」
有些意外對方會當眾動手,雖然動作很隱晦,但若習過武又有分心思在注意周遭的話,倒也不難看見,不過沒人跳出來,樓天成自然也不會攔阻對方,「樓某學了一課呀。」他笑笑地朝著對方作揖。
忽然間,嗒嗒嗒地,大街上傳來一陣匆亂的馬蹄聲,他聞聲轉頭,便見著了幾個師伯騎著白馬進城,樓天成很意外地看著那幾道呼嘯而過的身影,更沒想到背後竟還拖著一只大木箱子,還用符籙封著,他的眼珠子縮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他皺著眉,想到道內最近總是傳著宗師失蹤的小道八卦,無風不起浪,這大箱子在此時轟動出現,還朝著天南觀的方向去了,這八卦還不知會傳得如何。
看來今年這次的比武,恐怕不會如往年那般順利了。
他暗自搖了搖頭,這事如真他所想,那也不是他這小小壇生管得起的。
瞧著白馬遠去,但卻落下了幾張黃色符籙,見其他人彎著腰看,樓天成也就順手撿起來收著,這東西還是別外流的好。
「……樓公子可是掉了什麼嗎?」顧笙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這年頭宵小猖獗,貴重東西最好貼身保管著。」
言語間似乎還對剛才那名武者充滿著不屑之意,若非樓天成在場,他肯定會出手更是狠戾,最好叫那人以後不能妄動內力作案。
他把藏在袖口的符籙給對方看,搖了搖頭表示不是自己的,「是方才那大箱子上的東西。」上頭寫滿了隱文,唯一能辨別出來的就是『敕令』兩個字,其他就連身為淨清道的他,都看不出門道。
「要追上去還他們嗎?」顧笙望向方才遠去的隊伍,也許拚盡全力可以趕上他們?不過那些人好像同樓天成一樣是淨清道的門人,或許等他回去便會碰上那些人了。
顧笙沒有細瞧上面寫了些什麼,畢竟是他人門派的東西,他不也喜探究太深別人的隱私。
「我晚點順手帶回去就好了。」這會拿出來了,他倒也有些好奇上頭的內容,樓天成自認還算熟悉這塊,但從符頭到符膽,就只認得出兩個字,若被師父知道自己這麼沒用,還不把自己吊起來打。
「不過這符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得回去問問才會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了。」他訕訕地笑著,「話又說回來,方才說要請你吃飯,這一打斷差點就忘了,我請顧弟去樓外樓的茶房坐坐吧。」
「在下對於飲膳一道愚鈍,怕是糟蹋了樓公子的茶水--」顧笙擺擺手,但突然想到對方等等獨身回去的路上萬一遇到什麼人欺負,結果弄丟了長輩的東西,不知會挨多少罵,於是話鋒一轉,續道,「到時就勞煩您準備些白開水便是。」
「只要顧弟不嫌棄就好。」樓天成帶著對方上了茶房,叫了店小二點上幾道菜,他介紹著說:「我還挺愛吃他們家的蔥爆羊肉,沒什麼羊腥味,處理得挺好,顧弟有想吃什麼嗎?」
「那就點蔥爆羊肉吧。」只要能填飽肚子,顧笙對吃的倒是沒什麼執著,不過既然對方好像很喜歡吃,那麼到時候多夾幾份自己的給他好了。
在樓天成和小二談話的時候,顧笙注意到旁邊身著毛皮衣裳的茶客,連北夏也來這湊熱鬧了嗎?然而總覺得隔壁窸窣愈聽愈像在打著計算別人的陰狠語調,若非樓天成在此他都想直接上前揪問對方--
茶客間刻意壓低嗓音,有些話語參雜著方言無法聽得很清楚,隱隱約約地傳來了『畫匠』、『仿作』甚至還有『必須非常細緻』等語句,領頭的男人低頭交代著要人去市中打探,隨後沒聊幾句,幾個人便各自散了開來。
樓天成自認沒有偷聽別人的習慣,但畢竟坐的近,有時候也不是刻意為之,他摸了摸鼻子看向顧笙,不太確定是否該插手這事。
「樓公子,菜可是趁熱吃才好吃。」意識到了樓天成的尷尬,顧笙也沒說些什麼,將上來的羊肉推至對方眼前,夾了幾道其它的菜埋頭默默吃著。
然而心頭已開始有了盤算,也許等等該去警告下市中的畫匠,看起來方才幾人看起來便不像是善茬,萬一匠工們受到威脅可就糟了。
不過眼下重要的還是先護送樓天成回去,之後再想辦法如何收拾那群可疑的傢伙,顧笙抬頭看向對方時,正好思至此處勾起一抹冷笑。
樓天成沒有推辭,趕緊夾肉安靜的吃了起來,掩飾自己一時的失態,「不知道顧弟來這趟有何安排?」他隨口找了個話題說道。
「原先是要忙些莊裡的事物,不過如今需尋一名技藝不凡的畫匠。」顧笙頓了頓,突然想到,「不知樓公子對這附近可還熟悉?」
「還行。」他把飯吞下去後點點頭說,天成想了想附近有些什麼,並沒有聯想到方才北方茶客的對話,「天南城大多數的地方我都還算清楚,只要不是太隱密或著比較特殊的店面或街區,我都知道。」他停頓了一會兒後,啊的一聲,「顧弟可已找好落腳之處?鄰近比武,城內的旅館可能都客滿了,若不嫌棄的話,要不去我那兒吧?」
「那還勞煩樓公子了。」有了熟悉天南城的幫手,不論是這次調查藥方洩漏,或是想涉足方才可疑的事情,都簡單許多。不過不知道要用什麼答謝樓天成才合適呢?看著對方的光潔的額頭,顧笙鬼使神差的想起,似乎谷中有不少炮製良好的何首烏,也許帶給他會高興?
可惜樓天成不會讀心術,不知道對方打著他頭髮的主意,否則鐵定不會那麼興致勃勃地想招待顧笙,「沒的事,顧弟難得來一趟天南城,我若不好好招待你怎麼行呢。」
兩人間又閒聊了幾句,沒過多久滿桌子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招店小二來結帳,「飯也吃完了,這會兒先去我那吧?」
顧笙本欲在樓天成拿出銀兩前結帳,結果伸手一掏行囊,發覺身上所剩的碎銀在剛才彈向匪徒時用完了。他默默抹了一把臉,後揚揚下巴示意對方帶路吧。
天成笑笑的帶著顧笙離開茶房,往天南觀的方向走去。心想著既然時間還早,等會兒就帶著顧弟去觀內的書房,查察那符籙究竟有何來頭吧。
或許會有什麼發現也不一定。
辛苦惹!!!
覺得自己棒棒噠

有乖乖做任務(???
誰能告訴我們怎麼看詩話二什麼時候發布
好像是十天一個輪迴 (??
詩話1是4號 所以下一次應該是明天半夜
然後我們明天就做完詩話二 二連發

(想太美

你們好棒!一次解決兩個人還是不同路線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