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冰川 綺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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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初始的噩夢01】略黑暗、虐注意
沉溺於悲傷的浪濤之中……傷口,總是隱隱作痛,使我身不由己墜入了奈落。
──吶,那會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沉澱的心湖被投石激起漣漪,弔詭的嗓音驟然響起,然又只是茫然著無法回頭。
老實說罷,我總是害怕著雪。身為冰族這是一件十分異常的事,尤其又是我這樣擁有身分地位的冰族;然而這又是無庸置疑的事實,完全容不得任何人來否認,連我自己亦然。
──那是由於、發生在冰族的一起令我刻骨銘心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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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26
──約莫十年以前──
五、六歲的冰川綺麗,已經有了所謂的「記憶」,更具備著釐清現實的所謂「智慧」。吸收人類死亡靈氣的冰族,從生下來開始便注定聰慧而早熟,她當然也是如此。
愛好閱讀的她翻著手中的書籍,臉上的表情平靜而愜意,帶著些輕鬆的色彩。
──如此良辰美景,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到,接下來的發展會那般離奇且哀涼。
那是稀鬆平常的一天,如同日常。她的父親就那麼普通地醒來,趕到了冰族領地的中心,很一般的上班時刻。
綺麗有一個對她十分「好」的朋友,名字,那個人從來沒有告訴她,總是讓她稱她為姊姊。她們總是一同嬉戲玩耍,有什麼好的東西都彼此分享,是那樣宛若至親的朋友……
那天她們也在一起,很正常地在一起,沒有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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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禕!阿禕!妳看姊姊今天拿了什麼回來──」
笑得和藹可親的姊姊,朝氣蓬勃的樣子,一頭水藍的髮,碧綠的眸子炯炯有神,身高相較目前還120公分的綺麗高個約莫30多公分,纖細而美麗。
她就那樣掛著甜如蜜的笑容,雙手向著綺麗雜草一樣的亂髮伸了過去。
──然後,從兩側抓住了她的頭髮,用力地往左右兩邊扯去。
「阿禕!阿禕!我們是朋友哦──妳懂吧!我們是朋友哦──!」
笑容益發扭曲癲狂,維持不變的卻是那種詭譎的甜膩感,姊姊拿出了一把大剪刀,往綺麗的頭上比劃著……一絲、一縷、一根、一線,她冰藍的頭髮被一種奇慢的速度全部剪得參差不齊。
「所以,我們要好好『分享』哦……分享這份痛苦、分享這種爽快、分享這把剪刀!我還繼續在跟妳分享哦!我們是朋友哦──很好很好的『朋友』哦──」
在把她毀得慘不忍睹後,她噙著笑,手中的剪刀發出了銀亮的光芒。
留心到她的身體髮膚已經不能繼續照自己的心意亂剪,她將剪刀扔至一旁,從自己身上的口袋拾起了人類落下的打火機;把一塊鐵燒熱,烙印在她的肌膚上,一回又一回。
從頭到尾,冰川綺麗都沒有發出任何嗚咽的聲音,沒有嘶喊,也未曾抗拒,任她宰割。那是她的日常,一如既往,她的日常。她接受現實,承擔起這般瘋狂而昳麗的日常。
──她知道姊姊是好人,骨子裡的好人,於是接納,接納她不合理的對待。
姊姊很溫柔、很善良、很美麗,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就是這麼執著地相信著。
──甚至連自己的頸項被姊姊漂亮的雙手緊緊勒住,都不能動搖姊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最後,掐著她脖子的姊姊用著溫柔的翠瞳,往她晶紫的眸直直望去。
唇邊似乎說著,去死吧……
──聽說,朋友是能為對方去死的人。姊姊便曾經無數次這麼說過;因此,如果我為了姊姊而死去、也沒關係吧……意識漸漸變得朦朧,冰川綺麗默默心忖,並沒有掙扎,閉上了眼睛。
焦黑靡爛的肌膚似乎已經不能再恢復原狀,可她知道有很多種方式能裝作若無其事;亂七八糟的頭髮還有機會再長,她甚至也準備了與自己髮色完全相同的假髮。但是,好像今天她就要消逝了……
〝對不起,父親大人……〞
若是知道自己的死訊,他便是孤獨一人了,父親是不是會無法再有勇氣活下去呢?
顫抖的手掏出了一封信,那是她早已準備好的遺書,她或許也早已預測到會有這麼一天……
──異相驟生。
地殼鬆動的聲音驚醒了陷入猖狂的兩人,大量的雪往下刷落。
「姊姊,快逃……!」
沙啞的聲音讓它的主人也嚇了一跳,她卻知道現在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了!她必須和姊姊一起逃走才對!快點逃到族人們預備的避難所!她用著平日無法想像的力氣掙脫了開來,收起了那封遺書,牽起姊姊的手,使勁向前邁進。
必須活下來、必須活下來……
不知不覺,她的腦中充斥著這個想法。
必須活下來、必須活下來……
突然想起自己與姊姊的相遇,稍微往後看,雪崩仍然快速沖刷著她自身。
──必須活下來!
彷彿哭泣一般,她壓抑著滿溢的悲傷,專注、沉默、面無表情地拉著姊姊前進。
──至少讓姊姊活下來:自己死掉無所謂,姊姊絕對要活下來才行……!
急流奔馳的雪讓她的心冷卻了,她的想法從兩個人一起,轉變了。
抱持著堅定的決心,她做好了當擋箭牌的覺悟,把姊姊推進了堅固的避難所,順著強烈的雪被剷平──
──原本應該如此的。
──原本、應該、如此的……
──回到現在──
「為什麼,姊姊妳要這麼愚蠢呢……?」
回過神來,看著姊姊遺留下的日記本,我發覺自己早已悄無聲息地、淚流滿面。
──分明可以棄我於不顧,最後,卻還是那樣地溫柔……
──溫柔的,不願、讓我死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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