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萊伊沒有回來。這樣看來要不是琴酒大發慈悲讓他在那睡了一晚,就是萊伊被整整幹了一晚上。而波本怎麼想都覺得第二種說法合理的多。尤其是當隔天下午再見到萊伊時,那張本來就冷峻的面孔像是結了層霜。然而應當讓人退避三舍的眼神,卻因為男人渾身散發出被摧殘過後的疲倦氣息而變得如同玻璃般易碎。
注意到他的視線,萊伊停下了腳步,低頭靜靜地看著他。此刻波本正坐在租屋處的沙發上,在萊伊進門前他已經在這坐上好一段時間了,而他的手上雖然握著遙控器,電視機的螢幕卻是一片漆黑。如同之前所說,他們的租屋處並不大,而坐在這裡能第一時間察覺進屋的人是誰。
萊伊顯然也看透了這一點,黑色長髮的男人蹙起眉。「你想說什麼?我現在沒精神和你吵架,波本。」
這樣的說法彷彿他們之間只有任務和爭執,然而仔細想想那似乎也沒錯,波本在不會讓自己看起來很蠢的前提下張了張口,那讓他得到了一點時間思考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不過他隨即發現那沒有太大的意義,他的問題無論怎麼修飾都無法更為婉轉的表達,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變成琴酒的女人了?」
一瞬間他看見萊伊神色凌厲地逼視過來,但隨即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般平靜了情緒。或許萊伊從他的語氣裡讀出了些什麼,又或許是自己的隱私被人窺看的不悅,總之在這個問題上萊伊並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不過他也沒看過萊伊和顏悅色的樣子,所以這反應大概也還在合理的範圍內。證據就是萊伊並沒有撇下他逕自走回房間,而是反問了句,「你都看見了?」
波本沒做出任何回應,反正萊伊應該能從自己的態度裡找出答案。
「是這樣啊--」拉長尾音的同時萊伊撥弄著自己的長髮,波本不確定那是不是因為困擾的關係。「我不是琴酒的女人--不過若你指的是我們在床上的上下關係的話,那倒是正確的。」
「為什麼--」波本突然哽住了。他不確定自己想問的是為什麼挑上的是琴酒,又或是為什麼這樣的男人甘願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無論何者都不是他該過問的事,而且他敏銳地察覺,為了得知答案,他恐怕必須直面隱藏在那之下的深淵。
值得慶幸的是,他一直都很清醒,沒有忘記過他的身分。於是波本雙唇一抿,「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