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我真的是,非常討厭那個掩蓋信息素用的藥。
不是因為要很苦啊、或者製作很困難啊這種理由,純粹只是因為每次藥的副作用都會讓我發高燒一整天。
啊啊,肌肉痠痛手腳無力又頭昏腦脹,明明沒有感冒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啊!
「不過這次是在鶇哥哥的家吃藥,至少待起來比便宜旅店舒服多了……」躺在客房的床上,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拿昨晚房子主人替自己張羅好的棉被埋住自己。
Only plurker's friends can respond
latest #19
「讀星,還好嗎。」輕叩著白色的木板門後旋開門把,往躺在床上的人走去。
「會太熱嗎?還是需要換毯子或是衣服?」坐在床邊擔憂的看著讀星,伸手蓋上了對方的額頭,不尋常的高溫就像在代替對方傳達著他一點都不好。
啊,對,還有一個高富帥的傢伙會跑來照顧自己,怎麼想都比以前的經驗好多了。
「沒事、沒事。」我躺在床上,連說話都覺得有點費力:「這藥也吃了三年了,每次都是這樣的,大概一天就沒事了。」輕輕抓住鶇哥哥蓋上來的手,和自己相比涼快許多的溫度讓我忍不住蹭了蹭。
「不用太擔心我啦,這個藥的副作用我已經習慣了。不管怎麼樣,這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必要手段嘛。」看著對方褐色眼瞳中透露著擔心,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有精神一些,給了他一個笑容。
這種日子居然獨自過了三年嗎……想到這便不禁皺起眉頭,看著對方硬是擠出了笑容,心中更是不停的傳出陣陣刺痛。
「讀星,你到底都過了什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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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什麼樣的生活……說起來,我好像沒有跟鶇哥哥聊過我以前的事情?」我拉了拉他的手,讓他坐到床邊:「鶇哥哥要聽我說說話嗎?反正這麼不舒服,我也睡不著。」
想了一下,我又補上一句:「不過你要忙工作的話沒關係,可以去忙喔?我一個人沒問題的,只是想著睡不著能跟你說說話的話會舒坦不少。」
雖然跟鶇哥哥說話能讓自己心情好上不少,但是為此打擾到對方工作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我很明白鶇哥哥和四海為家的我不一樣,有很多義務的責任需要盡。
「今天的工作不多,晚點再處理也沒關係。」將對方的瀏海往上撥,不停的用手心手背輪流觸碰的讀星的臉和額頭。
「說吧,我想知道。」
「是嗎?那我就放心拉著你聊天了。」把鶇哥哥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拉下來,我輕輕握住讓他停下動作:「那手借我握著吧,這樣會安心一點。」
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別人談論自己的過去了,總覺得有點緊張。
「我以前……嗯,出生在一個鄉村聚落。那裡的人們雖然很純樸,但是也滿封閉的。」閉起眼睛,腦海中浮現了故鄉的模樣。金色的稻田、閃閃發光的溪谷,越過山頭綿延不斷的天空……還有,我的父母。
「我是男性貝特跟女性梅格生下的小孩。在農業為主的村落裡,父親不如阿法健壯的身體素質常常被村人嘲笑。加上父親本身脾氣就不大好,所以從有記憶以來他一直很可怕。經常對母親拳打腳踢,偶爾我也在場的話他也會連我一起打。等我再長大一點,變成我會保護母親,擋在母親前面。」說著,我拉起自己的衣袖:「雖然平常都穿長袖看不到,但其實我身上很多傷疤。背上也有不少。」
與自己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眼前的孩子不過自己壽命的五分之一而已,卻經歷了如此可怕的過去,想到這裡被牽著的手便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
「……是什麼原因讓你開始四處遊歷的?」過了許久才接著問話,原本被牽著的手伸向了對方的疤痕輕撫著,好似希望這樣就能讓傷疤消失,臉上的表情是自己也不曾露出過的痛苦,仿佛一切就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般心疼。
「因為母親被父親打死了。」平淡著說著,就連我自己也很意外我的語氣居然這麼冷靜:「好像是……我剛滿15歲吧?印象中是個下雪的冬日,我去找雜貨商阿姨買過冬用的炭火,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母親被父親重擊頭部,已經沒呼吸了。不過我到現在還是不曉得到底是父親自己動手往母親的頭毆打、還是母親被推去撞牆撞死的。」
由著有些搔癢的感覺滑過手上的疤痕,想起自己可憐的母親我突然覺得有點鼻酸:「我還很小的時候,母親的精神狀況就不大穩定了。到最後她根本已經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不被父親傷害。」
「村子裡人人都知道我父親有暴力傾向,所以母親死了之後,幾個平時很照顧我的鄰居們幫我一起把母親埋了,然後替我準備一些盤纏跟必要用品,第二天就連夜送我離開村子了。」
「所以我嚴格說來,不是四處遊歷、比較像是四處流浪。因為無家可歸。」說到這裡,我呼出長長的氣。
「…………」
總覺得得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無法說出口,對於只能摸著對方的頭給予安慰感到無力,依然是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有我能幫上忙的就儘管說吧,還有、謝謝你願意跟我說。」
「當然願意對鶇哥哥說啊。」瞇起眼笑了,我很喜歡對方摸著自己的頭那種感覺,讓人覺得心頭暖洋洋的:「或許鶇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溫柔的人了,對我來說你比我的家人還要像家人。」
「所以鶇哥哥只要一如既往的願意對我溫柔,就是我覺得最棒的事情了。這些年一個人到處跑也活過來了,我在生活上其實是不太需要幫助的。雖然不富足,不過我有辦法自己賺錢,就算在野外也可以順利求生。性別也是,雖然副作用很麻煩但梅格這個性別帶來的不便也是能克服的。」
「鶇哥哥如果真的想要幫我的忙,只要多抱抱我、多摸摸我的頭就好了。」閉著眼仰起頭蹭著對方的掌心:「爸爸是那個樣子,媽媽又發瘋,我從小很少被人這樣對待呢……」
或許是因為身體不適導致心防也跟著變得脆弱,我說出了對自己而言很少見的任性要求。
鶇哥哥,你會願意繼續給我溫暖嗎?
伸手將人一把攬進懷裡,用壓抑著某種情緒的嗓音說著:「以後別再吃藥了,還有、除了你希望的,就算你不要我也會給你。」用了些許力道揉著對方因高燒而沾上汗水的腦袋,似乎不著痕跡的在頭頂輕輕落下一吻。
「嘿嘿,鶇哥哥真好。」毫無反抗的讓人抱進懷裡,我往他的頸邊蹭去:「我啊,最喜歡鶇哥哥了。」
用因為不舒服而顯得無力的嗓音這樣說著。我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溜嘴了,但一時之間高燒中的大腦找不到能掩飾的詞彙,也就乾脆放棄掩飾了。
「可是,不吃藥的話有點麻煩呢……梅格在很多地區都容易被欺負,對於沒有被任何人標記的我,這是必要的。」我有點遲緩的大腦思考了一下,說出折衷方案:「不過我答應鶇哥哥,還住在你這裡的期間我不吃藥。」
「因為這個城市有你在,我很安心。」我的手輕輕抓著他的上衣,那是一覽無遺的信任與依賴。
聽見了對方的告白不禁愣了下,或許對方只是親人的喜歡,「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我也是,我喜歡你,讀星。」
「只要待在這裡,就不用擔心去別的地區會遇到的問題了。」用袖子抹去對方額頭上的汗水,再次將手覆上確認對方的體溫。
眨眨眼,那一句聽上去認真無比的喜歡硬生生讓我已經因為發燒通紅的臉,又往上紅了一個等級。不想被看見自己明顯變化的臉部,我伸手攬住鶇哥哥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肩窩:「……嗯,那我可以在這裡待久一點、再久一點……因為,這裡很安全。」
糟糕,突然好想哭。這個人毫不掩飾的表現出願意保護我的模樣,讓我眼眶一紅。明明剛才在說過往的事情時自己都沒有落淚的。
「只要鶇哥哥還願意保護我,我就待在這裡。」話語中的哽咽還是沒能忍住:「在外面要一直保護自己,真的很累……」
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被迫必須提早長大。母親無法保護我,父親更是帶來傷害的那個人。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意識到自己終於不需要勉強自己保護自己,我還是哭了出來。
觸碰到了對方因汗水而濕透的上衣,隨手拿起了一旁的毯子蓋在對方身上,溫柔的順著靠在頸窩的黃色腦袋,任由對方將淚水沾濕自己的衣物,「沒事的,有我在這。」
直到對方呼吸稍微平穩些後才問起對方需不需要換套衣服。
「我、我可以自己來……」深吸了幾口氣,我盡量讓自己恢復平靜。
老天啊,自從離開家之後我再也沒有哭過了,結果在這個人面前居然哭得跟傻子一樣:「抱歉,鶇哥哥,讓你看到丟臉的一面了。」抬起頭,我搔了搔自己依然通紅的面頰。
「不過謝謝你,」說著,我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果然,待在鶇哥哥身邊最讓我安心了。」
「……你對我的好,我無以回報,」又深吸了幾口氣,我終於變回平時的模樣:「所以以後果然只能成為鶇哥哥的專屬占卜師,每天幫你占卜了呢。」
就像以往調皮的樣子,我眨眨還有些溼潤的眼,開著玩笑。
看著對方變回了原本的樣子與對方相視而笑,傾身湊近後在對方通紅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先讓燒退了再說吧,雖然臉紅紅的讀星很可愛,但我還是比較喜歡有朝氣的你。」
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後起身,說了要去拿給乾淨的衣服和擦身的毛巾後便走出了房間。
「……欸,什麼……?!」我剛剛是,被親了的意思嗎???
好不容易稍微退熱的臉頰又「轟」的一下子紅到耳根,我拉過棉被把自己悶住。
鶇哥哥在幹什麼啦!

至於我之後如何跟幫我拿乾淨的衣服和毛巾過來的某人,在床上搶奪這條可以把我臉紅的模樣遮住的棉被,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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