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張佳樂在今天和義斬的比賽結束後和戰隊的其他人先打了個招呼後，接著回到俱樂部匆匆的趕下來赴約。

他看見在等的那個人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嗯。」

和噗浪上的熱絡相反，實際的面對面仍有些不明就裡的坎。

再加上今日比賽最後的交手，孫哲平想這大概是與前搭檔最糟糕的會面時機了。

雙手插在褲袋，跨了幾個大步，與張佳樂並肩。

張佳樂領著路，目的地是一家平時和霸圖其他人常去的海鮮店。

「⋯⋯」

兩人一路無話。

即使之前在噗浪上答應過要請對方吃海鮮，到了真的見面時，彼此之間的尷尬還是無法釋然；而且剛剛在團隊比賽中最後被對方痛打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挑眉朝門口招牌瞅了去，便自然走了進去，順著空位坐了下來。

「幹嘛，轉會去霸圖後連性格都轉型啦，開始走周澤楷風格？」

將菜單推向對方，手指敲了敲桌面，單手撐頰開了口：「說好你買單，對吧？」

「⋯⋯」張佳樂跟著孫哲平走進店裡，心裡暗暗吐槽著這傢伙這麼熟的走進來，是來過很多次嗎？

盯著對方塞到手裡的菜單，張佳樂將菜單塞回去，道：「⋯⋯啊哈哈哈，對啊，你不也是嗎？你來點吧，別吃垮我了哈。」

張佳樂的生疏乾笑，似乎證明那些過往還未能釋懷，至少現在還沒有。

孫哲平斂下那些勉強擠出的揶揄，打開了菜單，「那就一份桂花魚片、三份大龍蝦、五隻螃蟹吧。」

用力闔上了菜單。

⋯⋯不是說別吃垮我了嗎？你點三個大龍蝦是啥意思？！

張佳樂抽了抽嘴角，滿臉黑線但又裝沒事的招了服務生點菜。

服務生點完菜離開，兩人在位子上再次的相對無言。

「⋯⋯」

依序上菜，在彼此安靜的吃完一條魚後，孫哲平開始敲開蟹螯，叼著蟹肉開口。

「喂，跟老韓在同個隊伍的感覺如何？」

慢條斯理的剝著蟹殼，張佳樂回道：「嗯？就⋯⋯就那樣吧。」

「老韓、老林、還有小張都經驗豐富，配合起來沒什麼壓力。」他掰開螃蟹拿著湯匙挖著蟹黃膏，想了一下補充道：「新人也都不錯，都很出色。」

講完不知道該講什麼，只好反問道：「那你呢？義斬怎麼樣？」

「還不錯，這些年輕人表現的比我預期還好。」

孫哲平咬掉了蟹肉，這兒的海鮮確實新鮮，只是總覺有些吃不習慣，就像現在與張佳樂獨處的氛圍。

過往的鬧騰，都像是一起葬在百花一樣。

孫哲平抽起衛生紙，隨意的擦了擦嘴巴，看了被堆起的蟹殼一眼，「我說，既然我們的隊伍都還行，不如來賭這賽季誰能帶隊伍奪冠，彩頭你選。」

孫哲平彎起笑，「張佳樂，賭不賭？」

張佳樂喝了一口桌上的飲料，感受得到對方想緩和一下氣氛；但社群網站上的互動畢竟是跟現實中不同的，不管他倆是如何的想緩和氣氛，張佳樂還是會覺得尷尬—— 那道積年累月下堆積出來的鴻溝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平復的。

「帶隊伍奪冠？你不是隊長吧？」

「你選擇加入霸圖的時候不是單純為了冠軍嗎，所以是不是隊長這很重要嗎？」

嚼起了桂花魚片，孫哲平難得話多了起來，這魚卻還真不錯。

「我覺得現在的霸圖挺適合你，這次的百花式打法更加游刃有餘了。」

「嗯⋯。」

張佳樂拿起第二個蟹殼開始慢慢剝，不知道該回什麼，只能靜靜的聽孫哲平繼續說。

「跟我在網上聊天的時候不是還挺能說的嗎。」

淡淡揶揄了昔日夥伴的沉默，孫哲平喊來服務生，又加了兩隻螃蟹。

「若還是在意的話，就在最後一起瘋一把吧。」

舉起了盈滿的杯子，在張佳樂面前晃了晃，氣勢彷彿裡面裝的不是果汁而是滿出的啤酒。

⋯⋯網上是網上嘛⋯我倒是佩服你的泰然自若呢。話說你已經吃了三隻螃蟹了，還不夠嗎？！

張佳樂心裡再次暗暗的吐槽著。

看著孫哲平手裡的杯子，張佳樂笑了笑。

這個曾經的戰友一直是直來直往，豪不避諱。雖然這兩人之間的鴻溝對張佳樂而言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填平，但對於這個前搭檔來說，這個高牆能輕易用暴力打破。

他還是沒變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既然這傢伙都要向前看了，我也不能輸啊！

張佳樂笑著說：「你還是那麼瘋啊⋯」然後他也跟著拿起杯子晃了一下：「和你一起嗎？」

「當然。」

孫哲平彎起唇，將手上的杯子朝張佳樂手上的一敲。

無論是搭檔還是對手，他們都會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

即使沒辦法馬上填平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能慢慢消磨時間築起的障壁，慢慢填平歲月鑄就的鴻溝。

從以前到現在，那份最根本的羈絆與默契不曾改變。

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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