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會友人帶來的飛天之旅之後,哥哥降落於貿易之都的某個小角落──畢竟根據他的說法,他還不太熟練不敢停在太熱鬧的地方,飛天麋鹿加上雪橇可不是什麼體積小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有碰壞別人家的東西的可能性。
「那我先走啦,待會有個副本團。」
「掰掰,記得想我喲。」
踩在久違的地面上,哥哥揮著手看人操控麋鹿,在要撞壞別人家的房子前驚險的迴避過去,尖叫聲在順利飛天之後轉為大笑,讓哥哥忍不住笑了出聲。
目送對方離去之後,他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附近剛剛那差點被撞壞的房子是有些老舊的建築,上面還掛著一個有些外斜著木牌──「小太陽之家」。
聽起來還挺童趣的,哥哥暗自下了個評語,然後想起了曾經公會裡有誰談到過這個地方……就是幾天前,好像有誰整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孤兒院出來,方便公會成員去解任務。
既然那麼碰巧,那麼就乾脆趁機把公會任務中那個頗具特色的任務解決掉吧?
哥哥打開了公會頻道,然後突兀的開口像是在廣播般說道:「麥克風測試、麥克風測試──」
「哥哥我在貿易之都的小太陽之家,有沒有誰在附近要一起去玩……我是說,照顧一群小惡魔們呀?」
滿載而歸地踏出副本,又和友人坐在附近聊了會天,從化妝品牌子、新一季的服飾到某餐廳期間限定的料理,人們總說女人聚在一起會聊不停,但很顯然不是用於包子和該男性友人,劈哩啪啦地聊著,直到友人下線,才愉悅地往城市邁進。
存放好戰利品,清點著食材和礦物存量,盤點的過程公會頻道正好傳來一道聲音,看了眼時間,確認他說的是貿易之都沒錯,接著打開頻道喊著:「我我我!還缺不缺人一起玩小惡魔啊!」
其他人聽到哥哥說的話之後都開始揶揄哥哥刻意的口誤,眾人的話題立刻被帶偏到不知幾公里之外,直到包子的呼喊聲才拉了回來。
「缺缺缺,來吧來吧。」哥哥本來都做好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小惡魔的心理準備了,此時有個替死鬼能夠一起他自然是樂意至極,上揚的聲音透露出了他的愉悅。
「還是只有我們包子好,看看其他人都只會欺負哥哥……果然大家都到了叛逆期了嗎?」一邊隨口回覆著其他成員,哥哥一邊手腳俐落的將包子邀入隊伍之中,最後丟下了:「看來哥哥的聖誕節禮物什麼的你們也不會想要了吧?」這樣像是威脅一樣的話,哥哥就直接關掉了傳出哀嚎的公會頻,轉成了隊伍頻道。
「小太陽之家大概是在東北角附近,詳細的位置你問問看附近的NPC?」
「呀——我們包子最好了。」順著哥哥的話道,一面回應了組隊邀請。雖然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歡小孩,不過自己是不怎麼喜歡的,畢竟餐廳嘛,每星期總能結算出幾個讓自己忍不住想掐……溫柔拍拍他們的頭,跟他們說不能奔跑的小天使,於是這種任務肯定無法單獨進行,不過就哥哥平常在公會頻道說話的調調,應該不會是討厭孩子的吧,等等在孤兒院到底會怎樣面對那些一臉純真的小渾球呢?
轉換到隊伍頻道,準備詢問位置時那聲禮物令她繼續在公會頻道發言:「那麼包子會有禮物對吧對吧?大家摯愛的哥哥只想給包子禮物喔是不是很羨慕啊!」雖然哥哥的禮物令人有點擔心,甚至有點不想收到,不過都提到了,果然還是應該這樣接,好好的吸一波仇恨吧!
聽見隊伍頻道傳來的聲音,應了聲好後開始詢問一旁那位一看就很熟悉這附近所有建築和住民情感糾葛的伯母,而她的情報也不負包子所望。
遠遠地就能看見哥哥的身影,散步般到了對方身旁,朝氣十足,一點也不害臊地道:「哥哥摯愛的包子來了。」
提前關掉公會頻的哥哥,自然沒有聽見包子隨後在公會中的發言,就在等待包子前來的時間中,先敲了敲小太陽之家的大門,沒過多久,就見一名長相溫和的中年男性推開大門。
哥哥簡單說明了想當志工的來意,順便捎上了一籃裝滿各種水果的伴手禮,而對方則露出了笑容說著:「啊、太好了,今天德蕾莎小姐正好生了一場大病沒來呢。」而應下了哥哥的請求。
跟對方介紹了自己,以及晚一點會有另一名夥伴到來後,對方也介紹了自己的身分,而他正是這間小太陽之家的院長,普修斯先生。
在話題剛好到了一個段落的時候,那充滿朝氣的聲響讓哥哥回頭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加上那不害臊的打招呼方式,哥哥也十分自然的回應著:「──親愛的包子,哥哥等的你好苦啊。」
「這就是今天我們小天使們的大家長了。」待包子來到哥哥身邊之後,哥哥便替對方介紹著屋內的另一名男性,而對方點了點頭,將兩人請入屋內。
「請多指教,是包子小姐對吧?稱呼我為普修斯或是院長就可以了……接下來的話,就拜託你們幫忙了,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或是多蘭小姐幫忙。」
被稱為大家長的男性看起來十分穩重,一副十分幹練,但又不怎麼兇悍的模樣。這時正好有一位女性喊了聲院長。趁著此刻看向哥哥問道:「哥哥有想好等等要怎麼做了嗎?」畢竟自己對小孩的印象,主要就來自於店裡的吵鬧孩子,對以外的該如何應付一點頭緒也沒有。
原本哥哥是打算隨便混混時間講講幹話的,不過在他剛才翻動背包的時候找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我打算教他們學學魔法。」哥哥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類似水晶球的東西,這是最初的時候,教他學習魔法的老師隨手給他的一個魔法道具,說是能測試出每個人擁有的魔法屬性。當然,在創立角色就能夠自由選擇屬性的他們這些玩家,即使不用這個道具也能夠知道自己的屬性為何,不過對於這些會自然生老病死的NPC來說,並不是如此。
幸好哥哥有頭緒呢,這麼想著並舉起了手:「我要混在他們當中,包子也還小。」雖然不知道那顆球狀的道具是什麼,不過應該不會是什麼危險物品吧。
在院長的指示下和哥哥一同走進充滿孩子的房間,裡面並非想像般吵鬧,大多數孩子冷靜地坐在位置上,吵鬧的幾個在見了院長後也噤了聲。院長要不是兇悍嚴格,就是十分得孩子們敬愛。怎麼想一定都是後者吧。
就外表來看的話,包子不論怎麼看都無法被歸類於小朋友的類型,但是做人怎麼可以只能看外表呢──所以這麼說的意思就是,心智年齡還小是吧。
「那包子小姐姐可要給大家做好榜樣。」哥哥笑的溫和,如對方所願的孩伸出了手,把對方當小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腦袋。
來到其他小孩子面前,院長向底下的孩子們介紹了哥哥與包子兩人的來意,然後哥哥向所有孩子揮了揮手,「早上好呀,大家叫我哥哥就可以囉。」
而那些孩子們完全與哥哥印象中的小惡魔們不同,乖巧地齊聲叫著:「哥哥好──」
難到小太陽之家的意思,是這裡的孩子都跟小太陽一樣燦爛美好嗎?
這樣的想法不過在幾秒後就打消,哥哥推測大概是因為旁邊還有院長先生在的原因。
「不知到大家對魔法有沒有興趣呀?」哥哥將水晶球放在講桌上,透明的水晶看起來平凡無奇,直至哥哥將雙手貼在水晶球的兩側,水晶球便開始冒出黃光與綠光。
豎起了拇指表達對被帥哥拍頭的滿意。
意外於眾人的乖巧,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受控的孩子,除了放心之外還覺得詭異,不過這樣的話混在其中也不是什麼苦差事,但似乎沒有多的位置,於是只好站在哥哥旁邊,不過不礙事,包子對自己有信心,在哪都可以裝老小孩。
孩子們驚奇地看著透出兩種光芒的水晶球,但仍是十分克制地沒有吵鬧或衝上前。
再一次對院長先生感到敬佩,接著看了眼哥哥後舉起手,一點也不害羞地用起了疊字:「哥哥——為什麼球球亮了?」
「問的好。」對於包子似乎毫無心理壓力裝嫩的模樣,哥哥此時也只能露出微笑。
「這顆球球是一個魔法道具,它可以測試雙手摸到它的人身上有什麼樣屬性的魔法。」他的手離開水晶球,球體便又恢復了透明的模樣。哥哥邊說邊轉過了頭,果不其然如他所想的,看到背後的牆面上掛著一片白板。
根據當初老師教導他的,還有圖書館裡面的那些藏書……
他在白板上寫上了「水、火、雷、風、土、光、闇」七種屬性,並畫上了代表克制的箭頭。
「就現在所知,我們大家的身體裡,都有可能產生這七種屬性,而這顆水晶球產生的顏色,就是代表你們身體裡所蘊含的魔法屬性。」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看著哥哥寫著板書,又看著台下眾人似懂非懂,分明臉上寫滿問號,卻沒有半個人舉手發問,顯然剛剛並沒有成功帶動他們,如果場面熱絡不起來的話,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這裡的院長和其他人們。
「哥哥!包子可以摸摸看嗎,包子想知道會發出什麼顏色的光!」興奮地靠近水晶球等待許可,雖然可以想像大概是紅光和橘光之類的,因為玩家的屬性都是自己決定的嘛,不過這樣一來,應該可以讓孩子們更熱絡一點。看習慣了活潑調皮可……可愛的孩子,現在這群安分異常的孩子讓自己渾身不對勁。
雖然是想打算介紹深入一些在一個一個請底下的孩子們上來測試的,不過這樣乖巧可愛安靜的模樣還真的讓人覺得有些微妙……
聽到包子說的話,哥哥立刻點頭應道:「請吧。」
往旁看去,院長還是站在旁邊,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底下的孩子們,而剛才提到的多蘭小姐此時不知道到哪去了,但是從房間外傳來的聲音是不難猜出大概在外面做些什麼東西。
學著哥哥方才那樣雙手觸碰水晶球,一點也不意外地發出驚喜呼聲:「是紅色和橘色耶!」大概是終於被感染,有些孩子似乎有些躍躍欲試,見狀,走近孩子們,牽起一個綁著辮子的女孩:「妳也試試好不好?」好奇心終於戰勝膽怯,女孩伸出手輕碰水晶球,微微的綠光一透出,孩子們總算稍微熱絡起來,紛紛湊上前看。
難道我沒有被他們視為同胞嗎,怎麼我摸他們就沒感覺呢!這麼想著的同時,孩子們也沒有亂哄哄,而是十分有秩序地圍觀。
在包子的幫忙之下,孩子們依序排列測試著自己身體裡的屬性,有的只有一種、有的有兩種……但是理所當然的,也是有摸上去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孩子──
「咦……?」黑色短髮的男孩困惑的看著透明的水晶球,抬起頭來不安的看向了院長,接著又看了看哥哥與包子,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到了自己卻什麼也沒有。
「這、這樣子我就不能學魔法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好像就要快哭出來了一樣,而哥哥便在這時伸出了手溫柔地摸著對方的頭,蹲下了身與對方平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向他解釋著:「除了白板上所提到的那些,其實還有一種屬性哦。」
「就是『無』屬性,你看白板上的箭頭,那些代表的是屬性之間的相剋……但是為什麼沒有提到無屬性呢?」哥哥站起了身來,然後在空白處寫上「無」然後圈了起來,「因為無屬性不會被克制,也不會克制其他屬性。」
小孩子聽完了說明之後大大鬆了一口氣,而哥哥仍然繼續說道:「大家都可以學習魔法的使用,但是──如果做壞事的話,就會失去魔力哦。」
當然──是騙人的。
水晶球在眾人的觸碰下流轉出各種不同顏色的光芒,孩子們總算有點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有些開始說自己的是藍色的很帥,有些說自己的黃色很漂亮;只有一種的就對兩種的投以羨慕眼光,兩種的說一種的也很漂亮。一個個除了活潑符合外,乖巧客氣的不像這年齡應有的樣子,而且有幾隻還不時觀察周遭大人的臉色。
這些孩子是被虐待還是軍事教育嗎,總覺得少了幾分童稚,取而代之的是小心謹慎。
總之附和著哥哥的話「不做壞事的話,哥哥會不會教我們用魔法呢?還有魔法可不可以變出小白……兔呢?」想著多說點話比較好,結果差點就在可愛的兔後面加上肉字。
召喚的魔法嗎?不用在意眾人的屬性差異的確是個好主意,但是學習難度他卻有些抓不準,要在幾個小時內速成也有些難度,不過……
「回應我的召喚吧,銀兔。」
哥哥思考幾秒過後,伸手在桌子上用食指畫了一個圓圈,嘴裡唸著召喚用的咒文,接著淡淡的光芒亮起,一隻銀白色的兔子出現在桌上。兔子豎起耳朵晃了晃,然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之後,目光停留在哥哥身上。
「如果你們以後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像這樣召喚出一些小動物,有些可以幫忙治療傷口,有些可以幫忙採集藥草……不論是小小的兔子或是大大的老虎,都有可能召喚出來喲。」哥哥抱起了銀兔,撫摸著牠身上的毛皮,而銀兔也溫馴的任人撫摸。接著哥哥將兔子抱給了剛才測試出無屬性的小男孩,示意對方摸摸看。
「大家可以來摸摸看,不過力道不要太重哦。」
其實自己是隨便說說的,結果真的召喚出兔子,而且還不是平常路邊那種小白兔,柔細兔毛的邊緣似乎是透明的,名副其實有銀兔之感,說不定這兔子真的和一般路上看到的那種不一樣。混在孩子群中也伸手摸了摸銀兔,喜歡動物的孩子興奮地多摸幾把,而不喜歡的就算不想摸,也仍是好奇十足地伸長脖子看那憑空冒出來的小可愛。
黑色短髮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碰了兔子後,方才的難過和困惑一掃而空,閃亮的雙眸似乎寫滿了以後也想變成像哥哥這樣可以變出小白兔的人,不過這當然是包子自己的猜測,因為幾乎所有孩子的眼神都很閃亮,就不確定是單純喜歡小動物,還是覺得變出小動物很棒。
不過不論是哪種,比起哥哥和自己初來乍到時孩子們的模樣,現在眾人們的表情才真的像孩子。
就算不是全部,大多小孩上前來撫摸銀兔的時間也是可以摸很久的。哥哥只是叮囑著大家不能因為牠是召喚來的生物就粗暴對待,然後就放任小孩們自己摸摸抱抱了起來,自己一個人退後到旁邊鬆了一口氣。
該怎麼說呢……雖然這群小孩是挺乖的,但是他可沒什麼當老師的天賦啊,說要教魔法其實也只是打算大概介紹一下,真的實際上手還是找專門的老師比較靠譜吧……或是從書裡學也沒問題。
「辛苦了。」看到脫離小孩群的哥哥,院長馬上上前來慰問著,然後看了看掛在牆壁上的大鐘繼續說道:「如果累的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等用過午飯後再繼續如何?」
還要繼續嗎的想法沒有直接表現在臉上,哥哥露出了自認還算完美的笑容,用疑問來回答疑問:「啊、差不多要用餐時間了嗎?」
「是的,剛才多蘭小姐還收到連絡,說是待會會有兩對夫妻會來看看孩子們的情況,也希望您不用太介意。」在院長提到夫妻兩字的時候,原本表露出童心的孩子們馬上又收了回去,各個都有些緊張不安的望向了窗外。
聽見哥哥對孩子們的叮嚀後,沒有隨著他走到一旁,而是站在孩子群中看他們一個個像沒看過兔子一般圍觀並摸了又摸,臉上的欣喜完全沒有消退,但卻也真聽話地只有撫摸牠的柔毛。沒有閒著地回答著孩子們諸如「有比人還大隻的兔兔嗎?」、「有粉紅色有蝴蝶結的兔子嗎?」此類的可愛問題。
回答完又一個的天真疑惑,忽然,孩子們全變了臉色,雖沒有聽清楚哥哥和院長的對話內容,但和孩子們一樣確實聽見了關鍵字。原來這些孩子會這麼乖都是有理由的,但並非自己一開始所想的那樣。
輕輕摩挲已經沒有人繼續撫摸的銀兔,一邊將耳朵湊近:「怎麼了兔兔?嗯?」煞有其事地點頭道:「這樣啊……嗯……嗯,原來是因為大家都不和你玩了,寂寞了嗎?」聽見包子對兔子說的話,幾個孩子便又將視線和手都移回毛絨絨的小可愛身上,臉上的欣喜也找回幾分,但大多數的孩子卻不敢再碰觸兔子。
沒將注意力放在孩子們身上的哥哥自然是沒發現他們的異狀,只是點了點頭應聲沒問題。他回過頭望向包子與孩子們,明明前一刻還挺熱絡的環境不知為何又沉悶了起來,哥哥雖有不明白,但現在也只能暫時將疑問放到一旁。
「關於魔法的事情,等大家午休時間後再繼續吧。」先跟孩子們這麼宣布,而他們乖巧的應聲後便一個一個自動自發的排隊起來,剛才在外面忙東忙西的多蘭小姐此時也來到前方,帶領著孩子們走出房間。
哥哥接過一個孩子遞過來的銀兔,伸手輕輕拍了拍銀兔的頭頂,兔子變化作點點光芒消失。笑著揮手看孩子陸陸續續離開之後,哥哥來到包子身邊悄聲問著方才的情況:「剛才是?」
有條不紊地離開,孩子們僅有少數對銀兔戀戀不捨,其他全在聽見那句話後便馬上入列。
縱使自己不愛小孩,但截至目前所見都令人有些沉重,變成孤兒不是他們的錯,但他們卻不得不捨棄童心背負這些,彷彿要自動自發做好自己的「品管」,才有機會被領養,自律不是壞事,但若是出於想要一個家庭才律己,那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多殘酷的事?
待多蘭小姐和孩子離去,也悄聲回應哥哥,「孩子們聽見院長和你的談話內容了,大概是怕貪玩或是不乖的話,就沒有人要領養他們吧。」
「哦……」哥哥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也無法直接評斷這件事情的好壞。
這樣子的做法不能說是錯了,但也無法說是完全正確的,他能夠裡解院長如此教育小孩們的原因,也能夠明白在某些人眼裡也許這樣的做法是在扼殺孩童們的天性。
「走吧,不知道他們今天的午餐吃什麼呢。」
只是來臨時當一天志工的哥哥沒打算過於深入這件事情──至少今天是如此的,他光是要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帶這群小孩學魔法就有些頭痛,在遊戲中使用魔法這回事有些難靠言語解釋,在加上身為玩家的他總是有系統幫忙的……對這群NPC來說,可不是那麼輕鬆簡單的事情。
沒有再細想這件事,反正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再說這是遊戲內容嘛。
走到餐廳,孩子們已經整齊劃一的坐在位置上,一份份餐點也置於桌面,看了眼餐盤,有著紅蘿蔔和馬鈴薯的濃湯、一個麵包和一碗有萵苣和小番茄的沙拉,還挺均衡。
在院長的指示下入座,和大家一起喊著諸如感謝食物一類的話語後用起餐。
用餐時間孩子們乖巧地進食,充分的表現了何謂食不語,整個飯廳只有餐具撞擊與咀嚼的聲音,哥哥見狀也便沒特別講話,只是默默打開了公會頻到聽著其他成員閒聊當作打發時間,然後吃著味道不算差的午餐。
安靜的午餐時光過一陣,陸陸續續的有人將碗盤拿到了一旁的水槽開始清洗,而吃飯速度不慢的哥哥也跟著小孩子們的動作,拿著碗盤去水槽邊簡單的洗淨。
「妳們吃飯一直都這麼安靜呀?」哥哥悄聲地問著一旁正在洗碗的女孩,她看起來有些驚慌的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也小小聲地回應著:「嗯、院長有教我們,如果吃東西講話的話很不禮貌……」
天使啊,這群小鬼們簡直是天使,如果全世界的小孩都這麼乖就好了──雖然這樣子好像有點恐怖。
原本心想好歹用餐時間,他們應該會活潑點,好歹搶個麵包或是把紅蘿蔔挑掉之類的,結果孩子們仍舊是那麼冷靜自律,整個用餐過程安靜得詭異,包子只好邊吃邊在心中評價餐點和食材。
靜靜地洗著自己使用過的餐具,一旁的小男孩也仔細地清洗,讓人不禁想起自己的弟弟……不,寧願他不要這麼聽話,但可以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也不要他乖成這樣。
結束清洗的動作後回到飯廳,雖然不太理解怎麼又回來了,但幾分鐘後就什麼都理解了——兩對男女正在與多蘭小姐和院長談話。
一旁有著亞麻色長髮的女孩惴惴不安,但若包子沒記錯的話,這孩子今天不論是水晶球還是銀兔都未曾讓她改變表情。
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迎上她詢問的目光後笑了笑便收回手,因為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這樣安撫她。
多數孩子們已經將碗盤洗乾淨並放回架上,接著乖乖的從個人置物櫃中拿出了牙膏、牙刷與杯子,乖巧的進行飯後刷牙的良好習慣。
哥哥這時也注意到了外面多來了幾個人,他思考了幾秒之後便走向他們身邊。
簡單的打招呼與攀談過後明白,這兩對夫妻都因個人因素想要領養孩子,先前也已經做過詳盡的調查與評估等等的事項……
哥哥本來也只是想當作是禮貌性的打招呼,沒想要過度深入,在話題告一段落後便找藉口離開,而小孩們也因為午休時間到先去休息。
「親愛的包子啊──」回到包子身邊,在確定沒有其他NPC在附近之後,哥哥雙手捧著胸口誇張地喊著,「妳願不願意當火系土系的小老師呢!」
如果說要說光系與風系的基礎魔法,哥哥大概可以舉例出什麼光球風刃這類簡單又好學的幾樣,其他屬性雖然大概知道有些什麼,可是運用的方式與表現出來的型態也不一定能讓那些小孩子們明白,他也不大清楚確切的差異。
院長、多蘭小姐同那兩對男女說著話,而哥哥不知何時也到了他們附近。
注意力移回孩子們身上,一陣死寂,簡直是守靈現場才會有的氛圍,幾個注意到兩對夫妻的孩子不時往外看著,這種情況下包子只好跟著融入守靈儀式,這沉重的氣場直到孩子們自發走向午睡處才稍微減弱。
看著哥哥誇張的動作,稍微有種回到人間的感覺,「當然好啊親愛的哥哥!」在胸前比了個愛心,接著忽然想到自己會的大多也是比較容易的火球或土牆,說不定挺適合教他們,只是自己能不能成功教學就是個大問題了。
其實包包裡有棉花糖,不如用火球生個火,然後烤個棉花糖讓孩子們明白魔法的便利,順便勾起他們對此更多的興趣,不過想想也算是垃圾食物,於是作罷。
為了接下來的流程能夠順利進行,哥哥與包子兩人一邊隨意閒聊一邊討論著接下來的教學,午休時間很快的就在討論之下結束,多蘭小姐也前來提醒兩人那些孩子們都已經回到教室了。
終究是得要面對的現實,兩人回到教室後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孩子們乖巧的坐在座位上,就如同早上第一次見到他們一樣……不、感覺起來氣氛更加沉悶了一些。後方特別拿了幾張椅子供那兩對夫妻坐下觀看,這大概就是無形之中讓孩子們產生壓力的存在吧。
「大家午安呀,那就接續著早上所說的──我們來快樂的學習魔法吧!」哥哥彷彿沒受到這股氣氛影響,一開口就是歡樂無比的語氣,「首先,就讓我們來試著感受大家身體裡面的魔力吧!」接著是盡量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讓孩子們明白,如何去感受到自身魔力的存在與運用。
又是這守靈現場,而且是更加沉重那種,往後一看,毫不意外地看見那四位。
將視線和注意力移回,配合著一旁的歡樂語氣所言,先是略為蹙起眉頭彷彿真的在感受什麼,雖然其實包子除了滿屋子壓力外,並沒有感應到什麼,但扮演一個老小孩角色,自然要徹底把自己當成是這些孩子。
裝模作樣的同時,也偷偷觀察著孩子們,有些人也許是有天分,一臉就是真的感應到什麼了,當然,另一些則相反,小小的臉蛋寫滿茫然,但這類的孩子並沒有放棄,反而是有毅力的繼續感受,其實也就是繼續握著拳頭或是皺著眉頭,畢竟「感受」本來就是抽象的東西,端看他們有沒有慧根。所幸在哥哥說明後,絕大多數的孩子們似乎都跟上目前進度了,「哥哥——感受到了之後呢?」
「接著大家慢慢將那股能量聚集在一處……」
聽到包子的問題之後,哥哥便馬上接下下面的說明,然後解說著如何催動魔力,並特別說明如果感到不適一定要及時舉手說明並休息。
哥哥大致上舉例了各種屬性的基礎魔法有什麼,並大概的說明使用方式,然後說到火系與土系的時候,哥哥看向了包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個就交給我們的小老師包子吧!」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用光球製造出了燈光效果,用光線讓大家將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
表面上專心聆聽著,實際上混差不多飛到晚餐去了,所幸僅存的兩分魂和光球提醒自己回來孤兒院。
舉手齊額做出遵命的動作:「來了包子來了!」接著在手上生出個火球,過程也不斷說明火的危險,千萬不能玩火之類的話,接著收起火球,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彷彿斷垣殘壁剝落下的土塊,放下土塊後雙手比劃著若是正常使用的話可以造出多大面的牆。
過了一陣子,差不多告一段落後,瞥了眼時間並看向哥哥。
該教的都教了,哥哥便一聲令下讓底下的孩子們開始嘗試著使用魔法。
有些本來就頗有天賦的孩子摸索了幾次之後便成功施展出魔法,認真研究的過程中他們逐漸忘記身後還有幾個陌生大人在看著,情緒逐漸放鬆了下來,有好幾個在努力許久後終於成功放出魔法後馬上露出開心的笑顏,而已經會的也開始主動教起身邊的小伙伴們,整個空間的氣氛活潑了許多。
看到這樣子的成果哥哥自然是有些滿意,看到有些露出失望喪氣神情的孩子便也會來到他的身邊幫忙指引著,而這些孩子也挺聽話的,在聽過先前哥哥與包子兩人說明,只要有人稍微感到不適就會馬上舉手說明,施展出一些較危險的火球的時候也會注意不要燒著了什麼。
此時大概是今天最讓人有「他們還是孩子」這種感覺的一刻,一個個在如願使用成功魔法後又驚又喜寫滿面容,不熟悉的孩子大多也在反覆嚐試後成功。
欣慰地看著他們,一來是因為教學成功,二來是因為他們終於活潑起來。
過程安穩順利,一點也沒有發生任何工安意外,然而時間並沒有因為歡樂而放滿腳步,反而更快流逝。院長從教室後方走到講臺上,拍了兩下手示意大家注意,接著道:「時間差不多了,哥哥和姊姊差不多該回家了,讓我們謝謝哥哥姊姊今天的教導——」
孩子們一齊開口道謝,哥哥保持著笑容向著大家揮揮手。
原本他是打算在離去前隨口說一句「要記得,如果做壞事的話會沒辦法使用魔法哦」之類的話嚇唬他們,但是最終還是決定不用再次強調,況且這群孩子們大概被嚇唬一下又會變成原本那死氣沉沉的模樣。
雖然他在遊戲中是挺樂見各種混亂與意外的發生,但在對於NPC這方面,他一直都沒有太大的興趣,而且他還想跟NPC們打好關係呢。
接下來多蘭小姐接替了哥哥與包子兩人的工作,院長帶著他們與另外兩對夫妻離開教室,然後拿出了似乎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了哥哥與包子。
「非常感謝你們今天的幫忙,聽說你們有在蒐集這個。」院長客氣的將活動道具禮物盒雙手獻上,哥哥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收下,接著客套了幾句之後就放哥哥與包子兩人離開。
大力揮了揮手向孩子們道別,經過今日包子學會了一件事——她還是不喜歡小孩,但有些可以例外。
收起禮物盒後伸展了腰背,「腰痠背痛啊啊——不過我相信禮物盒可以妥妥地治療這個痠痛,哥哥老師辛苦了!」豎起拇指表達對任務獎勵的滿意,接著便下了線。
下次上線就去換麋鹿!這是遊戲畫面在眼前消失時,腦海中最後一個念頭。
「妳也辛苦啦。」幾個小時下來哥哥也覺得有些疲累,不過他臉上也沒露出一絲倦意。跟包子道別看對方直接下線之後,他也跟著準備下線休息。
看看自己的點數也夠換最大獎,之後也不用一直上線拼活動任務,況且年末也到了,公司裡的事情大概會忙好一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