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讀星啊,我很忙你不要鬧了,要蘋果汁喝自己去冰箱拿,晚點再跟你結。走走走,先讓我忙完!』老闆忙著料理手中的食物,滿座的店裡有著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大部分都是旅行者或冒險家一類的旅客,而餐廳的氣氛正如老闆本人一般、給人豪邁卻輕鬆的感覺。
「哇喔,今天生意還是一樣好嘛。」拔掉了耳上的耳機,讀星主動竄進吧檯內,接過老闆準備要出餐的料理:「就跟你說了我可以晚點再來,硬要我這個時候來,早跟你說了這時候你肯定忙翻。來啦我幫你,這是誰的?」
『靠門口右邊數來第二桌,那幾個精靈族帥妹子的。』快速的指了其中一桌的客人,老闆見讀星跑來幫忙,也一點都沒有推辭:『就是這個時間點叫你來,才能賺到免費勞工。』
「好啊老闆你居然陰我,你等著,等你這波忙完,我還不跟你算帳!」一手端著盤子,另一手用力的拍了老闆的背,讀星雖然這樣說著,語氣卻沒有太多的怒意,很快的就快步走出吧檯:「來來來~帥姊姊們,你們點的下酒菜來啦!」
這間店在讀星和鶇熟悉起來前,是每次他來到這個城市附近時固定下榻的旅館。為人大方豪邁的老闆和讀星個性一拍即合,雖然老闆是位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兩人仍然成了忘年之交。
通常住在這裡時,讀星都會待在店裡幫忙老闆。而做為報酬,除了住宿費打折外、老闆會幫讀星招攬需要占卜的客人,偶爾連老闆自己都會找他占卜。
許多老客人都是在這裡相遇的,因此讀星也經常應老闆的邀請,三五個月就回來一趟幫這群老客戶們解決煩惱問題。
不過現在讀星在這個城市住下了,而且手上也有了鶇送他的通訊器,大家要約他幫忙占卜變得輕鬆許多後,這樣的默契也被打破了。但即使如此,這批客人們還是習慣跟讀星約在這個地點見面。
可是今天,讀星是被老闆叫來的。似乎是老闆自己有什麼煩惱需要麻煩他幫忙占卜。
等到店裡終於清閒下來,已經是下午兩點的事了。距離讀星進到店裡,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啊啊,我做了兩個小時的白工!我不管,你有天大的事情也要等我休息夠了、我才幫你占卜!」一屁股坐到了吧檯前的椅子上,讀星這時才終於有時間把掛在身上的耳機和開著音樂播放軟體的通訊器取下來、放到桌上。
『哇,大牌喔?看樣子上過節目的知名占星師就是不一樣,還讓客人等啊?』男子打趣的說著,不過很明顯沒有要強迫讀星立刻占卜的意思,他從旁邊的冰箱拿出了蘋果汁和一盒迷你泡芙放到少年面前。
「哼哼,不是我大牌,你以為我對誰都這樣啊?要不是大叔你騙我過來做白工,我才不需要休息咧。」讀星不客氣的拿起泡芙送進嘴裡。
『好,算我錯,讀星最有理了。』聳了聳肩,自知理虧的男子沒有多在這個議題上停留。他好奇的拿起了被讀星放到一旁的通訊器:『雖然之前就知道了,但你還真的買了個通訊器啊?我還以為你是屬於不會用科技產品的類型。』
「我是啊。但這不是我買的,是人家送的。」
『哇,誰這麼大手筆送你通訊器啊?這個款式很貴耶?』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被男子握在手上的通訊器可是連他這種不關心科技潮流的大叔都知道的、價格不斐的牌子跟型號。
「你說呢?」挑了挑眉,讀星喝了一口果汁後才又接著說下去:「還有誰有能耐,讓我去碰我以前死都不碰的科技產品啊?」
『啊,你家那個神祕的阿法啊。』聽見少年的回答,男子翻了個白眼:『我都忘了以前一直騙我自己是阿法的讀星,現在已經是個有伴侶的好梅格了。唉,男大不中留啊,什麼時候嫁出去的大叔都不知道呢。』
「你是我老爸嗎?吵死了。」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談感情的讀星,對於這種感情方面的調侃依然抵抗力很低:「通訊器還我啦,不把音樂軟體關掉會耗電。」
『唉,等一下等一下。這種高檔貨,讓大叔我多看兩眼又不會死。』閃過的少年伸過來搶奪的手,男子點亮了螢幕,映入眼簾的播放軟體一整排都是同一個歌手的歌:『噢,讀星你是鶇的歌迷啊?我以前都不知道?』
「我幹嘛沒事要跟你聊鶇…的事情啦,我喜歡聽他的歌不行喔?」差點脫口而出平時習慣的親暱稱呼,他連忙在說出口前硬是把後面兩個字吞回去:「而且這些歌也不是我自己放進去的,我看起來像是會操作這個的人嗎?」
我還懂得怎麼點開軟體播音樂就已經不錯了好嗎?讀星想。
『齁?所以你家那個神秘的阿法也是鶇的歌迷?』把通訊器放回桌上,顯然男子比起那個通訊器、對於讀星那個一直不能現身的另一半更感興趣:『那他可不是羨慕死你了,你之前不是去上過鶇的廣播節目嗎?』
「不、我想他應該是不羨慕啦……」
『嗯?他明明是鶇的歌迷卻不羨慕?』
「其實他應該不算是鶇的歌迷…吧?」
自己是自己的粉絲什麼的,怎麼聽都覺得怪怪的啊。
『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的阿法到底是何方神聖了。明明不是鶇的歌迷,卻把你的通訊器裡塞滿鶇的歌,他總不會是覺得鶇的聲音可以安神靜心,所以讓你當穩定精神的背景音樂聽吧?』
「……某種程度上,你說的好像沒錯耶?」
『蛤???』
「不、那個……呃,鶇的聲音聽起來的確讓人覺得平靜不是嗎?」天,我該怎麼跟大叔解釋啊。讀星忍不住在心裡哀嚎,總不能直接跟他說鶇只是在自己伴侶的通訊器裡塞滿自己的歌而已吧?
『啊,這倒也是啦……好像也能理解你家阿法在想什麼,鶇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歌手,他的歌迷裡也不乏阿法咧。所謂超越性別的吸引力,大概就是在說他那種人吧。』
「……。」不行,不能上揚啊、嘴角!讀星努力的往嘴裡塞小泡芙,才好不容易把要露出得意笑容的嘴角壓下來。
『唉,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阿法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要怎麼樣的人,才能把一直把自己當阿法生活、可以在野外求生、有能耐自己宰一頭大野豬的可怕梅格收服啊。不論體型,就你這武力,十個阿法有九個會被你嚇跑吧?』男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在他眼中,眼前這個少年的武力值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匹敵的,就算大部分的阿法有比少年更大的力氣、也往往沒能像少年一樣敏捷。
「沒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吧?」偏了偏頭,讀星回想著和鶇相處時的情形:「大部分的狀況,我都是被壓制住的那個耶?」
『……敢情你的阿法是拳擊冠軍嗎?』
「沒禮貌,我有這麼兇殘嗎!」
『可以靠一把獵刀跟野豬打架的人在說什麼啊?你這樣還不叫兇殘,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定義兇殘這個詞了。』
「啊啊,囉嗦死了!我休息夠了啦,你還要不要占卜啊!」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大笑了好幾聲,男子才終於停下捉弄少年的念頭:『啊,不過在開始占卜前,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著,男子蹲到了吧檯下面,翻箱倒櫃了一陣後,才又探出頭來:『有了,找到了。送你,這個可是公認幾乎不傷身體的知名品牌喔,當然價格也是知名的程度,你如果要謝謝我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
他朝讀星遞出了一個小盒子,讀星一臉狐疑地接過來一看:「……先不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大叔,依照你的解釋,我可能會考慮大叫性騷擾喔?」
看著手上寫著事前避孕藥幾個字的藥盒,讀星說。
『幹,你這才是沒禮貌吧!大叔我是在擔心你,你居然這麼薄情!』
「不需要這種擔心啦,我家的都會乖乖戴套!」
『靠杯,你以為發情期來的阿法會有戴套的理智嗎?少囉嗦啦收下就對了,有你一個小弟要照顧就夠煩了,你再生一個小鬼來一起吵我可受不了!未雨綢繆是什麼意思你懂不懂啊?』有點粗魯的把藥塞進讀星的口袋,老闆白眼都快翻一圈了。
所以就說剛成年的小夥子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清楚嘛。
就這樣一來一往,直到確定讀星放棄把藥丟回來的念頭,男子才鬆了一口氣。
「……好啦,你今天要占卜什麼啦。」妥協似的乖乖把藥收進包包裡,讀星拿出鏡子,臭著一張臉問。
『真是好心沒好報,我這麼擔心你結果你擺臭臉給我看。』伸手彈了少年的額頭,男子覺得自己真是沒事找罪受:『懶得管你,吃不吃你自己決定。總之,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請你幫忙占卜──』
確認了店裡已經沒有需要服務的客人了,老闆才開始敘述自己需要占卜的事情。折騰了好一段時間,他們兩個才終於開始今天會面最主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