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抬頭和路又寧對眼一瞬又低頭檢視畫面，好像因為伸懶腰而露出更多肉色的人是什麼洪水猛獸，還是看了會長針眼的髒東西。
姜維冷淡的聲線更加低沉：「……這不是色情照。」只是想要凸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兩面性才給路又寧準備小洋裝，但路又寧的說法搞得他像在拍某種偽娘色情片。
「哈哈，真是那樣就太大材小用了。」路又寧赤裸雙腳踩在設有地暖的地板上，腳底傳來暖烘烘的觸感，「什麼時候可以看成品？」
當路又寧問起修圖的事情時，姜維也想起他還沒徵得公開發表的同意：「最晚下週，另外，我想公開這組照片……行嗎？」因為與先前「練習」的說法不一，路又寧從喉嚨發出疑問，誤以為自己問話太過突兀，姜維遲了兩秒才補上一句半點解釋也不存在的詢問。

脫下薄薄的洋裝和夾式耳環，路又寧褪回原本髮色的髮絲一片凌亂的翹著，儘管想不到公開照片能造成什麼麻煩而不介意對方如何運用，不過針對姜維為何突然改變心意，身為說出「改天也幫我拍！」被忽視，如今卻真的成為模特兒的當事人，怎麼能不好奇孤僻同學的心理轉折？
「可以啊，我會不會變成網紅啊？」說著，路又寧再次哈哈大笑。經過被流傳出去的路西法事件，他可以想像第二輪的女裝照片上傳後會有誰在底下留言，以孟倩倩為首的腐女圈八成大叔口氣猥褻一番。
或許是生來沒把幽默的神經線連接好，姜維絲毫沒有意識到路又寧在講幹話，反而一板一眼地認真答覆，給出承諾：「可以不用正面照也不放你的資料。」

「啊？我沒差，只是好奇你怎麼突然變卦。」
高中同班三年，和姜維的關係完全談不上熟，至少也不到相敬如冰的程度，知道這人除了是班上的學渣外，對攝影擁有濃厚的興趣並且天賦不錯，而為人方面……嗯，就像現在看見的狀況，美化的形容叫做電波。
姜維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手裡的單眼相機暫時被放到桌上，若有所思的沈默到路又寧衣服換完叫人回魂才從自己的小世界走出來解釋：「你安靜時氣質很好。」
噗哈哈哈這是拐著彎叫他閉嘴嗎？
「輪廓很漂亮。」
說這句話的時候，姜維的目光隨著路又寧的五官到處遊走，似乎再次回到拍攝的情緒裡，只不過這次他很快跳脫，換上別具深意的表情說：「──應該要被看見。」

路又寧聞言故作良家婦女貌，雙手護住胸口，嬌滴滴地眨巴眼睛。
「你484暗戀人家。」放軟的姿態乍看真有幾分少女的純情。
「不是。」
「太快了！」
「不然要猶豫嗎？」姜維反問，似乎在想這樣的應答哪裡有問題。事實就是他沒有對人抱持一丁點戀愛情愫啊。

一邊笑一邊拉上褲子，路又寧發現姜維是非常認真的在回應這件事，不知道是為了捍衛自己的性向還是路又寧看起來太甲，不得不多加提防。
「開個玩笑不用這麼認真？」
「……如果沒事情，你可以回家了。」
「沒想到你是這種拔屌無情的人。」
「再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