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全速飛行大概只需要快一天的時間,就算帶著人頂多再慢一些,舞空術耗費的魔力不會很大,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只感覺喘了點,並沒有疲憊的感覺。
「我們到了,這裡就是瘴氣森林。」
在森林的入口處降落,雖然可以直接飛回自己的地盤,不過還是讓斗格稍微熟悉一下森林會比較好。
老實說,斗格覺得這趟旅程從開頭的出發就帶給了自己極大的刺激。
畢竟沒有學過其他魔法,所以光是離地對斗格來說就是初次的體驗,更別說是長達一天的騰空,尤其還是以被老師拉著的姿勢,從一開始驚慌的說不出話,到半路肚子餓想呼喚老師卻被風聲嚴重蓋過只好慶幸自己買了乾糧餅能方便食用,直到落地在瘴氣森林入口前的時候他已經能處之泰然了,同時只希望這種體驗以後不要再增加就好。
看了眼老師那與一般妖精不同的異色翅膀,最後還是沒開口,轉而看向眼前的森林,一股不安掩上心頭,「就是這裡嗎?老師住的地方。」
「嗯,我住的地方就在裡面。不過......」
歪頭看了一下斗格,森林裡面的魔獸基本水平大概是綠晶,可是斗格貌似,只有黃晶而已?
這樣會不會死掉呢...?
想了想便將自己的頭髮扯了一根下來,綁在對方的小指手上。
「這上面有我的氣息跟魔力,這樣森林裡的魔獸就不敢殺你了。」
但會不會弄個半死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就是了。
看對方將那根黑絲綁在自己的指頭上,斗格沒來由地笑了笑,珍惜地把過長的部分繞在指根處,「謝謝老師。」對於對方的話完全沒有產生任何的疑慮,這幾天的相處讓他完全信任老師的實力跟話語。
「就這樣直接進去嗎?」他還想或許這森林外面有什麼結界或者是有條件,但轉念一想,簡單直接如老師,就這麼直接進去的可能性也很大。
「嗯,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外表看似正常的森林內部卻不是那樣的無害,魔植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沒有像斗格發出攻擊,但一些夜行性的魔獸就不是如此,牠們的眼神在不遠處散發著陰森的綠光,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身後的斗格,有些甚至發出了低鳴的獸吼。
「如果有魔獸攻擊你的話就打回去吧,不要有多餘的仁慈。」
對著身後的人這樣警告。
「……我知道了。」聽到不遠處蓄勢待發的吼叫,瞬間一股顫慄從背脊流竄而上,工作多年他當然也早知自己的實力在哪裡,而能更加清楚自己完全沒有餘地能保有仁慈,或許還得期望魔獸能手下留情……這念頭閃過他立刻甩頭把這些想法忘掉,握緊拳,指甲深扎進手心的痛讓他稍微冷靜下來,決心不能離開老師的周圍才行。
「別怕。」
看著斗格緊繃的狀態,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髮絲,這幾次相處下來自己好像滿喜歡這樣的觸感呢。
「有我在呢,不用緊張。」
牽起對方的手,加快了一點速度朝著自己的地盤前進,其中有幾次遇到朝著斗格攻擊過來的魔獸,都被自己用植物刺穿或絞殺,行走了一段時間才到了自己的地盤。
「我們到了。」
眼前是一座沒有樹叢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座湖,湖邊的周圍只有青草沒有樹木,唯一的讓人不詳的,便是那黑色的湖水。
彌尼祿的手很舒服,之前握到時也這麼想過,像現在被對方摸頭的時候也讓自己感到安心的舒適。
彌尼祿牽著自己快速地前進同時輕鬆擊殺衝擊而來的魔獸,失去氣息倒落在地的魔獸屍體逐漸遠去,他低下頭總覺得心底一沉,但這沒持續多久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目的地。
一眼望去空曠的地區,「老師…住在這裡?」斗格發出疑惑的聲音,靠近黑色湖面想蹲下檢視卻又覺得不妥當便作罷,「老師……」他們其實可以回去住他那邊的,亞斯托藍的住所能容納兩個人,露出心疼的表情想像自己的老師住在湖裡的模樣。
「嗯,住在這裡......嗯?」
發現對方的表情有點不對,貌似,有些難過?
「你不喜歡這裡嗎?也是呢,這裡樹跟草以外,就只有魔獸而已,跟人類的城市相比應該是很無聊的吧?」
怎麼說呢,有些失落吧,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我沒有不喜歡!」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自己開口反駁,看到老師面露失落更是幾個大步便來到老師身邊,一時激動直接抱住老師安撫對方,慌亂的不知所措。
「沒事的老師!你可以搬到我那裏去,不然……不然我也可以在這邊造一座木屋,雖然可能要段時間,但我會盡量讓老師不要被風吹雨淋的。」雖然他沒做過,但老師想要他就會努力達成,要是老師想繼續住這裡自己也不會有怨言,「我不會讓老師一個人的。」他堅定地說道。
被抱住的瞬間瞪大雙眼,在以前,在很久遠之前的歲月,也曾有個人對著自己說著這樣的話。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啊啊...不會讓我一個人的,是嗎?」
在短暫的失神後抬手拍拍對方,讓對方放鬆,自己被他抱的有點呼吸困難了。
「那可能要讓你待在這裡陪我一段時間了,還有,妖精的背部是不能隨便碰的。」
方才的失落一掃而空,反而是久違的有點情緒高漲,像個小孩一樣笑了出來。
慌張地抱住對方而導致沒注意到對方細膩的情緒流漏,直到對方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才想起來自己作了多失禮的事情趕緊舉高雙手放開,「十分抱歉,以、以後不會了……」有些緊張地查看對方的表情,在看到笑容後心底放下一塊大石頭,同時毫無來由地感到有些害臊,大概是因為自見面以來第一次看到對方的笑,十分漂亮,斗格這麼想。
「傻瓜徒弟...嘻嘻。」
轉身將背部展露給對方,手指指著翅膀與背部相連的部份。
「這裡可是妖精們的敏感處,隨便碰觸這裡是會被當成在調情的。」
「大概就像......人類男性去觸碰女性的胸部與臀部那樣吧?」
歪頭對著斗格微笑。
「所以你剛剛在對我調情嗎?」
「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有這意思。」了解動作的含義瞬間感到臉熱,用手捂臉撇頭不敢去看對方所指之處,對於自己的一時衝動感到無可救藥,他盡量不讓自己思考但調情二字卻無法從腦中散開。
看對方還開心的開玩笑,他只想趕快結束這窘境開口:「老師……別開這種玩笑了,我們、我們……」可是師徒。但憋了老半天也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哈哈哈哈哈!你的臉好紅喔!」
從微笑轉為大笑,捂著肚子笑得開懷,甚至還在空中翻了幾圈。
「我們是什麼呢?嗯?」
一點一點的靠近對方,鼻尖快碰到對方的鼻尖才停止靠近。
這人類徒弟真好玩,有點停不下來呢。
儘管知道對方是在逗弄自己卻也無法裝出毫無動搖的模樣,看著對方逐漸靠近身體習慣地微後退卻仍是被拉近了距離,對方的臉充滿於自己的視野,心底有股衝動但被理智緊緊壓下。
「我們……都是男的……」底氣不足的小聲說道,這藉口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我當然知道啊,嘻嘻嘻!」
決定不再逗弄對方,伸手揉揉對方的髮絲表示安慰。
「抱歉吶,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類交流,不小心就惡作劇了。」
往後與對方拉開了一些距離,抬手讓植物向上生長,樹根編織出一個簡單的樹洞,樹洞內部催生著柔軟的苔類,讓內部不會只有堅硬的樹根。
「今天就先睡在那裡,等你的樹屋完成了在搬進去吧。」
他想著老師不需要道歉,他也因為老師的玩心而感覺與對方的距離更近了些,還看到老師的笑容。
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對方轉眼就完成好樹洞,立刻就被那魔法吸引注意,「謝謝老師!」斗格歡喜的道謝也湊近樹洞,好奇地摸著糾結纏繞的藤枝邊爬進樹洞,連連發出滿足又驚喜的聲音就像有了新玩具的大狗。
看來很喜歡呢。
笑著看斗格對著樹洞摸這摸那,還不斷的發出驚喜的聲音。
「真像個大型犬類。」
慢慢的飄進樹洞,將翅膀收起後選了一個地方躺下,側躺看著斗格到處摸摸。
「喜歡嗎?如果喜歡這樹洞我就留著,之後就住這裡吧?」
揚著藏不住的笑容,在終於摸索完後坐到老師面前大力點點頭,「很喜歡,我有這個就滿足了!」他對生活一向沒什麼要求,有個遮風避雨就足夠。
此時他望著很自然地躺在身邊的老師,才突然驚覺自己要跟老師睡在此處,「老師也睡在這嗎?」有些慌張,他還以為老師有專屬的樹屋。
「哈啊──嗯......」
回應的同時打了個哈欠,閉起雙眼縮成一團。
「別玩得太晚了,以後還有時間呢......」
睡意侵襲上來,沒過多久便漸漸地失去意識,只在完全入睡前輕聲地用妖精語與對方道晚安。
「晚安,吾徒。」
見對方帶有睏意的打了哈欠,原本還摸著柔軟苔類的手也停了下來不再動作,對方最後的低喃自己沒聽清楚,但他能想像是很溫柔的話語,被自己抽象的形容惹地帶起淺淺微笑,輕手輕腳的再次把掛於腰間的白布取下,動作溫柔的蓋在老師瘦小的身軀上。
「歡迎回家,老師。」低聲說道,斗格側躺下來,閉上眼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