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NL】

與茉莉相識了將近三年半時,他和她一起搬到美國某地暫住,共租了一個二人單位同居,出門或回家的時間都會事先跟對方報告、家務也看工作時間來分配,但由於萊納應著自己的好奇心選了去不遠處的賭場做發牌員,所以便由維持正常上班時間的茉莉來負責了大部份的家務,但反正自己選擇的工作輕鬆,茉莉也沒有因此抱怨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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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納工作的半個月間,每晚都見到同一個金髮青年到他負責的賭桌下注,尤其對方的長相帥氣,而且每次都會下重注所以令他印象很深,深到幾乎說得出目測的身高、瞳色甚至是穿了多少個耳洞,總是跟茉莉提起當晚那個人到底是輸還是贏,茉莉就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同樣對那個人產生了些微好奇,但都不及萊納的興奮,一說起那個人就充滿悅色、期待晚上工作會不會再見,只要遇到感興趣的事就會心情高昂這點跟個小鬼沒兩樣,所以茉莉也任著他鬧了。
而這夜,萊納照舊發訊息給茉莉。

『今天4點回來❤ 11:25』

『👌 12:36』

『飯在冰箱。 01:02』

『😘 03:58』

『我在回家了! 04:12』
在換上便服期間回覆了一個表情但沒被已讀,走在路上時還是再多發一個訊息讓人安心後就收起手機,在黎明前最暗沉的無人街道上哼著小調慢慢走路,踏入初春的美國沉睡於昏暗中而帶著些微寒意,但穿著大衣就足夠耐寒的他一個人享受著眼下的寧靜。

——!

眼前瞬間模糊並墜入黑暗。大腦來不及作出反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只曉得有人用布摀住自己口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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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睜眼所見的是溫和的光芒,剎那間以為自己躺在午後草地上的他瞇了瞇眼睛,等視界完全清晰再坐起身環視了一下四周,偌大的房間與整齊的擺設都可知道這裡是某個人的寢室,但顯然不是自己和茉莉共住的地方,而自己現在則坐在一張大床上,就算再遲鈍都能馬上意識到這是怎樣的事態,他趕緊想下床卻又因為無力而倒回床上,與此同時終於注意到鐵與鐵的清脆碰撞聲,他疑惑地循聲看去,反射燈光的耀銀點亮了湖水綠的雙眸,當大腦認知到其是鐵鍊時他馬上伸手抓住用力扯著,後頸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而放開手,轉而摸上自己脖頸確認的他聽見有人打開門進來。
「你醒來啦?」

低沉的聲音震動耳膜,他看著金髮青年臉上帶笑接近床邊,他趕緊往旁邊挪去,青年看準時機一手扯住連在遠處地面鐵環上的鍊子把他拉了回來,頸上又一陣強硬的壓迫感,他整個人受力倒在對方身上。

「你想去哪裡?」

「放開我……」

這一下就足以令他不敢輕舉妄動,但還是為了直起身子而將雙手抓上對方的衣服,嘴邊不忘輕輕道出這句話,青年倒是挺享受這個反應,用力將人推回床上後就扯著鍊子把無力的上身拉起來,視界中映入紅髮青年滿眼的難受、儘管如此還是掛著一抹淺笑的容顏。
「不放,從今以後你就是屬於我的了。」空著的一隻手撫上圍住脖子的項圈上,「萊納,你是我的,由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你就是屬於我的東西,你只為我而活就夠了。」

他靜靜望著男人笑著說完這番話,瞬間明白了現狀的他放棄了抵抗。

這個帥哥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啊。
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他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也瘋了,但為了平安活下去的話現在還是別去反抗這個男人吧,否則天曉得緊接會對自己做什麼呢?不過真可惜啊,這個令自己感興趣的人好死不死是個喜好奇怪的人。

內心的想法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在人停下話頭時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了。」

就著現在被扯起的狀態用輕啞的聲音回應,他對青年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笑顏。

「我會乖乖的,所以請你盡量溫柔些了,『主人』。」
茉莉醒來時發現萊納不在他自己的寢室裡,青年的房間一塵不染也沒什麼私物,若然除卻放在衣櫃旁邊的行李箱,放眼看去就跟一間沒人住的房間一樣。

明明發了訊息說在回家的,打電話又說關了機,該不會是臨時去朋友家吧?但……他在美國有這樣的朋友嗎?

她臆測著,可一想到他都這麼大個人了,做事自有分寸便沒再計較下去。畢竟原本就不是很懂他在想什麼,說不定在回家的時候發現了什麼感興趣的事情而沒回來。
就這樣任由對方性子直到第三天到來,她發的每一個訊息都沒被已讀,電話仍舊打不通,在忍不下去的情況下,她急急去找了偶爾在愛爾蘭認識的黑道大哥幫忙,對方聯絡了美國這邊相熟的同道中人後就馬上分散人手去找突然失蹤的青年,她也不忘提供有機會帶走他的人的情報——就是萊納每晚提起的那個青年——翌日,真的在那個人家中發現了被監禁在寢室的他。
茉莉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第一眼的景象。
偌大整齊的寢室被溫和的燈光照亮、是個令人感到舒適的空間,而在那之中最為顯眼的大床上坐著的人一頭酒紅長髮披散在身後,頸上戴住連著粗大鐵鍊的項圈,淡藍色的連身洋裝包覆比以前要單薄的身體,就像被豢養的犬般乖巧地端坐的他在那瞬間散發著致命的美麗與以往沒有、彷彿脫去塵世煩俗般純粹的錯覺,茉莉努力將這些感覺從心頭上抹去,三步併兩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在與人對上視線的剎那,被黑道同伴壓制住的男人大聲嘶喊著:

「別碰他!別碰我的東西!萊納!」

在名字的音節用力敲響自身時青年顯然輕顫了一下,茉莉清楚看見他用難過、不安,夾雜種種情緒的複雜表情看了男人一眼,緊接像被什麼逼迫似的開始喘氣。
「萊納,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這輩子都是我的!」

「把他帶出去!吵死了!」

其中一個壓制住他的人不耐煩的大喊出聲,兩個男人就這樣架著發狂地嘶吼著的人離開寢室,湖水綠的瞳眸在最後一秒與之對上了視線,猙獰的面容在視網膜上留下灼痕。

「你逃不掉的!萊納!沒人可以從我手中搶走你,沒人!」

嘶啞的吼聲持續到踏出大門為止,最後該是被打暈了而令聲音戛然而止,萊納這才放鬆下來般輕輕喘息著,見人如此難受茉莉就忍不住輕抱住他、一手在人背上順撫,相貼的地方傳來微微的戰慄,但在幾秒後茉莉卻在想他到底是感到害怕、不安、難受還是感到解放而反應過度呢?跟他認識久了就會不由自主地揣測這個表裡不一的人內心真正的想法是什麼,但現狀實在太難掌握。
「茉莉……叫我的名字……」

在顫抖與喘氣之間他用略為沙啞的聲音輕語,頃刻明瞭意思的茉莉便也輕聲的呼喚了對方,他才平復了有些急促的呼吸,語調重新帶上笑意。

「……很好,有活著的實感了。」
在那一瞬間她就懂了他並非擺脫了前四天的時光,他只是在最後選擇了自己而已。
重返正常生活的萊納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四天前的日子。

他的身心尚未完全離開那間寬敞溫暖的房間,目前正盡量將自己關在單位裡度日;工作方面因他無故曠工而被解雇了,但實際上他不用為沒有收入而煩惱,所以茉莉也沒有逼他去做什麼,只是如常的上下班與禁止他再在晚上出門與工作而已。但偶爾見到萊納露出有些難受的表情,問他怎麼了時他則回答「習慣了這時候『主人』會對我做些什而已,沒事的。」馬上變回稀鬆平常的樣子,茉莉忍不住問他到底那四天發生了什麼事。
「被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關在房間裡,能做的事情足以想像,對吧?」

儘管見著他帶笑如此回應,茉莉還是聽他將事情簡述了一次,過後從不再問。面對那個狀況而不敢輕舉妄動、就此順從的決定她很明白,他還沒有強悍到可以不顧一切地反抗的地步也沒有這種想法,聽來他也滿享受那種聽從他人命令的生活,畢竟可以不去思考多餘的事情——即使如此,他最後仍選擇了自己。

如今每天回家都會見到他穿著圍裙笑盈盈地迎接自己,這種就像娶了一個人妻回家的感覺害茉莉很想笑,這晚也如常遞出明天要用的材料給他。
「妳先坐下吧,我裝好碟就可以吃的了。」

他讓對方先坐在飯桌前,自己拿著材料回廚房處理一下放入冰箱,緊接將剛做好的晚餐小心翼翼地整齊放好在碟子上後端出去。茉莉看著他的動作就和事件發生前一樣乾淨俐落,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現在好點了嗎?」

「嗯?」他放下碟子後望向對方,意會過來後便揚起微笑,「嗯,要妳擔心真抱歉。」

說完他又垂下眉眼,儘管唇角仍保持微笑的弧度,但入眼的是悲傷的神色。

「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吧?只要我可以接受的話就誰都可以……這樣的我看起來是不是有夠奇怪?」

略為乾啞的聲音牽動茉莉站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每個人愛人與被愛的方式都不同,世上百萬種人皆有百萬種生存方式,就只因你跟他人有些異同就斷定你很奇怪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愛』沒有正確與錯誤、正常與奇怪之分,只要你活得高興就好。」

平靜地道出的這番話讓他猛地轉過頭去,對上的金黃色眼眸閃爍著美麗的光澤,他稍微扭頭躲開了對方的手。

「唔……等下,我很髒。」

「很髒?哪裡?」

茉莉曉得他指的是什麼,倒沒想到是現在才介意,她刻意裝傻的明知故問著,兩手撐於餐桌將人圈在自己手中,鼻尖湊近、幾近貼上對方的脖子,她輕輕嗅了一下出浴不久的身體。

「你可是很香呢。」
強烈的熱度湧上臉頰,萊納整個人都僵硬了,注意到他連耳朵都變得紅通的茉莉就笑了笑放開手並拉開距離,眼看人羞赧得快要爆開似的就不打算再調戲他了。

只是……

她望著他逃也似地快步走進廚房,再端著兩小碗沙拉出來,略過眼前的紅髮點染曾經聽過的話,深紅在神經上化開流過,她緩緩歛眸輕語:

「你到底是上輩子造了怎樣的孽,才要你今生這樣償還呢?」
【Minuit】萊納/侍者
7 years ago @Edit 7 years ago
「……一定是罪大惡極的孽吧!」

遲疑的回答中可見他那張笑顏面具龜裂,延伸的裂痕彷彿只消空氣微微一顫就會粉碎落地,但他依然死命護著這個壞掉的面具,好藏起底下脆弱無比的自己。

茉莉沉默了一秒,伸手輕輕將人摟進懷中,不覺間貼在人耳畔的唇道出堅決的低語:

「那你今生遇見我一定是為了讓我與你並肩償還吧。」

在那一剎那,感動與害羞又令臂中的身體發熱,但這次她沒有放手。


正因為我們欠缺彼此擁有的事物,所以即使緊緊擁抱都不會刺傷對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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